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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派了几个丫鬟偷偷去看了看周思媛。见梁氏倒也没虐待她的孙女,这才放心。
周思敏并不知道老夫人又恨上了她。黄老手记交出去后,她心里的重负便一下子轻了。每日里除了进族学进学,其余时间她不是习武就是修复书画。
前世不就是因为那破败身子不争气才丢了命的么。今生既有了机会锤炼身体,她又怎么会白白浪费了机会。
只是又加上世子送来的两箱子书画要修复,她的时间便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这边兢兢业业的给周文和修复书画,那边周文和也正评价着她的手艺。
“你还真别说,若是冯锦绣还活着,我还真看不出这手艺不是出自她手。”周文和站在自己的书案边,对着摊开的一副长卷书画啧啧赞叹:“你就看这墨色,从她手里过一遍便能恢复如常。还有这光泽,端的通透。若说她们不是同门,我还真不信。”
这画卷正是严子陵去周家堡取黄老手记时顺便带回的。周文和原本倒没打算私吞,正巧李延年也在等,便将其叫着一起来欣赏名作了。然而,画卷不展开还好,一打开之后。周文和只觉得眼前一片迤逦的山水美景,扑面而来的清新水气好似从画中渗出的一般,直将他的五官全都吸引了过去。
他顿时无比后悔:干什么偏要做那清流样子。这么好的名作一辈子也找不到一副,若是能收在自己手中。他便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可是要上呈给朝廷的大话已经说了出去,如今想反悔却已来不及了。
可惜可惜。他在心里暗暗叹息着,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不能后悔的样子:“圣上一向喜爱前朝的山水名作。这副珍品若能献上,必能使龙心大悦。”
李延年比周文和还要年轻几岁,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沉稳样子。他甚至没有离开座位,端着茶盏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倒是敢讲。”
陈琳在一旁连连点头:揣测圣意是大忌,你要媚上也不要说得这么露骨吧!
然而周文和却并不在意,笑着道:“我就是这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李延年和他是生死之交。周文和在他面前便十分随意:“再有,圣上可是个仁慈的。定会饶恕我的一时口误的。”
陈琳默默转了头,不想再看他。今上那性子,说的好听点叫宽厚,说的难听点却是懦弱无能了。这些年若不是有王爷从旁协助,这江山指不定就要改名换姓了。
当然。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陈琳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要说出来了,不说皇上饶不了他,便是自家王爷也不会顾念旧情的。
“顾先生,这手记可有不妥?”李延年扫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顾西庭,见他捧着那本原作一会皱眉一会儿困惑,便觉得有些不妙:“是赝品?”
顾西庭倒也没有沉迷于书海而不可自拔。因此当李延年叫他的名字时,他立时便听到了。
“回王爷,不是手记的问题。”他脸色微微泛红,羞愧的说道:“而是老祖的见解颇为新奇,一时半会的我还有些消化不了。”
李延年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就好。既然是真的。你便抄一份带回去慢慢琢磨吧。”
原本就是要送缴国库、供太医院研究的。这事在李延年出京时,他就和皇上报备过了。顾西庭虽然也是官身,却没有挂职。进京后他再想借真迹研究,总归不那么方便就是了。
顾西庭连忙点头:“对对对!能抄一份最好了。”
一边说一边又期翼的望着周文和道:“还请世子借笔墨一用。”
他想现场就抄好了带回去。
周文和皱了皱眉:“这么厚一卷,你一个人要抄到什么时候?不如本世子到学堂里拎几个读书人给你帮帮忙?”
他对顾西庭的医术期望很高。便显得尤其热心。
然而顾西庭却一口否决掉了:“不用了。这医书不比其他,错上一个字也许整个方子都变了。我不放心别人来抄。”
他实在是如饥似渴,只希望在抄写的过程中便将整卷手记都通读一遍。
“本王只有两个条件。”李延年也道:“一日三餐都看着他吃下去,晚上必须停笔。”
顾西庭身边的暗卫明卫加起来不下二十人,还看不住一卷医书?他只怕顾西庭为了抄黄老手记而废寝忘食。
虽然着急。但周文和见李延年都开口了,便也不好勉强。当着众人的面给顾西庭拨了一个院子,又叫来了自己的管家,将李延年的吩咐都给说了。
顾西庭激动无比,抱着那本手记兴致高昂的离开了。
☆、第九十章 金世鹏
顾西庭在府学一住就是五天。李延年原本也要住下,却在接了一封密报后当场寒了脸。
“周家最近有宴席?”看了密报后依然寒着一张脸的李延年突然对着周文和问道。
周文和还没反应过来,呆呆道:“没有啊……”
陈琳有些不忍,只觉得首阳王世子有些书呆,便低低提醒道:“王爷说的不是府上,而是那周家堡。”
还亏得对方信誓旦旦的说他是王爷的至交好友,却连王爷说的话都理解无能。陈琳回头想了想顾西庭的呆样,突然有些可怜王爷身边都是这样的朋友。
虽然闹了个乌龙,周文和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自嘲道:“哦,原来不是我这个姓周的啊。”
他想了想,前段日子好似夫人的确问过他是否要给周家堡送份寿礼的。他当时只让夫人看着办,却并未过多在意。
“好像有吧。”他便点了点头:“应该是有老人家过寿。怎么问起这事了?”
李延年没有回答。他将那封密报慢慢揉成团,捏在手心里不到片刻后,再张开手时,那纸团便成了白色的粉末,飘飘扬扬的撒了一地。
周文和见对方这般表现,便知此事他不能过问,只是想到那个手握绝艺的少女时,他仍觉得有些可惜。
“那你觉得我要不要送份贺礼呢?”不从李延年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有些不甘心。
李延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随你的便。”
周文和见对方还算平和,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你没有反对就说明还好。不然就可惜了。”
被贤王盯上的人,十有*跟皇室有关。如今他身处多事之地,不由便多想了些。
李延年听了,便又往周文和摊在书案上的画卷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府学。
陈琳紧紧跟在他身后。却不敢多说话。他在李延年身边呆了十几年,不说能完全摸透对方的心思,但是简单的情绪变化倒是从未搞错过。
王爷此刻哪里是平和,根本就是愤怒激动到极致了。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但是那紧紧抿起的双唇以及凌厉的双眼说出了一切。
定是有了那姓金的消息。
两人骑着快马回到江宅后,江一鹤立刻将人带去了书房。
果然,对方一开口便道:“王爷,金世鹏在七年前曾扮成武学先生进过周家堡。这是根据伺候过他的奴才们口述画出的画像。”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捧上一张画像。
李延年接过画像,白玉的手指比那画像的纸张还要无暇。他轻轻抖开画像,却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将头抬起,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低低说道:“没错,就是他。”
他音量不大,低低的有些沙哑。含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冷漠:“那他现在在哪?可还活着?”
江一鹤便道:“据那奴才回忆,金世鹏只在周家待了两年,然后便离开了。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的行踪。”
这消息来的有些偶然。那周老爷子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定远将军,还是那没有实权的虚职。若非那卷黄老手记出现,步芳军又如何会将精力浪费在这样的小门小户上。
李延年听了。胸口微微一刺,竟痛的有些心悸。他将那画像往案上一丢,白皙的手指在深青的缎面上紧紧揪着,只恨不得将那不断跳疼的心脏从胸腔里掏出去一样。
他不敢闭眼,害怕一闭眼就看到满天满地的血红,更受不了母亲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凄惨死状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回放。
是了,他和妹妹是那场劫难的幸存者。一个是因为父兄的尸体压着才逃出生天。另一个则是被人从母亲肚子里活活掏出却又没有出声才侥幸存了性命。虽然这样的场景他已有好几年不曾想起了,但今日一看到那人的画像,竟立时就让他清楚的回忆起来。
“王爷……”陈琳看着李延年那痛苦的样子,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
江一鹤也是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王爷不仅嗓子有伤,心悸也是时不时就会发生。虽然得了顾先生多年调养好了许多,但这都是陈年旧疾。拿顾先生的话说缓解可以。根治却不可能。
“无事……”李延年撑着长案坐到那张宽面大椅上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他甚至强迫自己盯着那副画又看了许久,直到觉得那心痛之症也会麻木之后,才重又抬了头问道:“他为什么要去周家堡?是有人引荐还是有人接应?”
不管引荐还是接应,都能证明对方是金世鹏的同党。顺着这个藤一路摸下去。总有摸到瓜的一天。
江一鹤忙上前回道:“这倒不是。据那奴才所说,周家堡在八年前和京城郁家联姻时,带走了一大批的奴才和门客。周老爷子后来嫌武先生少,便按照江湖规矩在堡内设了擂台,选了几个武功好的人留下给小辈们做先生。那金世鹏便是其中之一。”
他顿了顿,又道:“他倒是狡猾,弄了个化名彭史谨便去打擂台了。那奴仆还说,金世鹏那时穿的破烂不堪,却习得一手好鞭法。周老爷子十分欣赏他的武艺,聘下他后经常相互切磋。如今,周家的小辈们鲜有不会用鞭的,大概也是源于这金世鹏。”
李延年听了,脸上既无怒色也无喜色,平淡极了:“周家如何能与京城郁家联姻?”
因为那本黄老手记,周家堡的背景被步芳军挖的一清二楚。五代以前还是个军户贱籍,只因祖辈骁勇,又恰缝武帝颁旨新修族谱,这周家堡的一支才能繁衍至今,甚至一度成为安溪当地的豪强。
可要与京城排名第三的显贵士族联姻,却仍然叫人费解。
江一鹤见李延年皱眉,便提了一句:“王爷,这周家二爷的原配是开国侯的继室。”
说完顿了顿,见李延年面有所悟,想来是记起了十年前那件旧事后才又接着说道:“当年郁家为了能同周家了断,答应了许多条件。其中之一便是要聘周家嫡次女顾言绣为正妻。”
郁家乃名门望族,虽然对族中子弟娶妻的要求比不上嫁女儿那么讲究,却也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能进他郁家大门的。
郁家当年,真是付出大代价了!
“对了,那位出售黄老手记的女子,便是开国侯夫人留在周家的女儿。”江一鹤又补充道:“她还有个哥哥,一家子全靠郁府当年的陪嫁过日。”
说起来好像很是可怜,但是真正调查过才发现,这两人过得还不错。在那女子参加七夕乞巧节之前,还颇有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意思。而那少年,也一直是从牢里出来后才显得沉稳了许多。
“是她啊……”李延年低低沙哑的声音回旋在唇齿之间,脑中不由又一次闪现出那日的碰面。难道说那少女去过京城,见过他?
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对方那熟悉的目光以及令人诧异的颔首了。
想通了那日的谜团,李延年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便将有关那少女的回忆放到一边去了。
“那你觉得周家与金世鹏有没有关系?”他突然问道。
江一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