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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吩咐了一声之后,她绕过申臣身边,走到了他的前头。
那双极细的高跟鞋,让她穿着有些不习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一拐一拐的。
申臣走在她身后,双手插cha进裤袋,步伐缓慢而从容,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眼底盈满了笑意。
提步走上前去,他站到路迟迟的身边,宽大的手掌刻意却又看上去十分自然地抓住她放在身侧的手,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路迟迟原本就走得困难的脚步因为申臣这样的举动而顿了一顿。
心里再度滑过一丝异样,她茫然地转过头来,刚好对上了申臣投向她的清澈眼眸。
心中砰然一动,她竟有些羞涩地将目光快速收了回来,便听申臣低沉出声道:
“走稳了,摔了别怪我。”
“谁让你非要我穿这一身的。”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心虚,她垂眸,低低地抱怨道。
申臣闻言,并没有计较,只是但笑不语,抓着路迟迟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反而好似又隐约地多了一些力道。
怕是一旦自己的力量轻了一些,就会让她从他手中逃掉,而一逃,便再也找不回来似的。
路迟迟并没有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切,都表现得那么得自然而心照不宣。
又或者,跟他分开的这四年当中,她的心里便一直在记着这样一种感觉。
无比的贴心!
她抿着唇,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睛没有什么目的地看着前方,那模样看上去也显得漫不经心。
月色下,一对相互牵着手的男女,背着月光,看上去极为登对而夺目地散着步。
在此时此刻,静谧的慕尼黑夜晚,显得格外的惹眼而美好。
申臣的唇角由始至终都挂着一抹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注意到的笑容。
他不动声色地侧目,安静地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路迟迟。
见她脸上的情绪竟然异常得平静,似乎对于两人现在的处境感到极为自然。
而这样的一种意识,会让他的心里感到有些欣然。
打量着路迟迟半晌之后,他才动了下唇角,道:“你真打算这样走回去?”
申臣的声音将路迟迟停留在前方的目光给拉了回来。
同时,刚刚看似平静,心底却一片茫然的目光也在同一时候投向申臣。
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被申臣牵着手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脚下因为穿着高跟鞋而显得极为酸痛。
看着申臣,蹙了下眉头,道:“你以为我想走回去呢,你又不打算叫你的司机过来。”
他可别想再打她钱的主意,她就是爬回去,也不会再动包里半毛钱去打车。
“你真不打车?”
“你付钱我就去。”
打死都不会再拿钱出来了
“你付钱我就去。”
她壮着胆子,跟他讨价还价,心想着,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走了这么久了,她就不信他真能坚持着走回到酒店。
申臣看着路迟迟,那双漆黑的星眸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得明亮而动人,看得他心头又忍不住一悸。
而后,眼眸子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冷睨了她一眼,耸肩道:
“既然你不累,我不介意陪你多走几段路,刚好有助于消化。”
路迟迟真没想到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真这么坚强勇敢地跟她一个穷吊丝对着干。
他不累吗?真的不累吗?
可他不累,她累啊!呜~~~~
忙不迭地凑到申臣身边,她装出一副大好人的模样,关怀道:“申臣,我们过来的时候,坐车都坐了半个小时呢,要是走回去的话,你的脚会很累的。”
他的脚会很累?是她会很累吧?
申臣在心底勾了下唇,脸上却一脸的不动声色,侧目低眉看向路迟迟那期待的眼神,摇头道:
“别担心,我忍得住。”
呜~~~可是我忍不住啊!!
路迟迟在心底哭道,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申臣,看上去着实楚楚可怜了一些。
可申臣,却很无耻地不动声色般地彻底将这样的眼神忽视了。
再度低眉看着她,他笑得极少见的温柔,可这样的温柔,多了好些许让路迟迟感到极不舒服的算计。
“乖,别担心我。我真的不累。”
那声音,又温柔,又充满了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抵挡的磁性。
尤其是那一句“乖”,听得她毛骨悚然。
不想当金钱豹的大神不是好总裁,说的就是这只可恶的金钱豹!!!!
知道打动不了申臣去给她付打车钱,路迟迟也彻底地打消了坐车回酒店的念头。
打死都不会再拿钱出来了。
听说在德国,打车钱可贵了,她可不想再一次大出血。
“咳咳......既然你不累,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继续朝前走。
只是脚下那酸痛的感觉让她时不时地蹙起了眉头。
申臣不是没看到,只是并不想那么容易跟她妥协。
这个女人太过于计较钱了,计较到有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在她的眼里,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重要,包括她的命。
这样一种想法,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并不在乎她欠他的那区区五十万,可他却用尽方法让她还钱。
甚至,用尽各种方式让她花钱,可最后,她表现出来的那种肉疼的感觉,让他着实有些不舒服。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一看到她咬牙忍痛走路的模样,心里还是滑过一丝丝的心疼。
这个女人,难道一趟打车的钱会比她的身子还重要吗?
申臣的心里滑过一丝火气,将目光收回,刻意无视这个这个死女人咬牙忍痛的可怜模样。
两人又僵持着走了一段路,终于,还是申臣忍不下去了。
该死的,这个女人竟然为了那么一点钱,这么倔!
这种感觉,竟然这么不好
该死的,这个女人竟然为了那么一点钱,这么倔!
“路迟迟!”
他沉声开口了,那声音中,明显地夹带着一些火气。
路迟迟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咬牙忍痛而显得有些狰狞。
“干嘛?”
因为脚底板的酸痛,路迟迟的口气也不是太好。
见申臣沉着脸凑近她,霸道地将她的手腕拽过,朝路边走去。
“干嘛啦?”
看着申臣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将她往路边拽,路迟迟显得有些恼火。
“我走累了,去打车。”
“谁付钱?”
反射性的一个问题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申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你付钱!”
他对她怒吼出声。
而路迟迟一听他说要让她付钱,脑门瞬间一紧,当下便拖着自己的身子,打死都不让申臣将她往外拽。
“我不去。”
她很清楚地知道,只要这位老大说累了要打车,就一定非打到不可。
而他想让她付钱的话,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她付。
只要她上了车,那车费就一定会要她掏。
总之,她就算是在慕尼黑迷路了,也不可能要跟这只金钱豹一块儿回去。
而且还要替他付车费。
“路迟迟,你去不去?”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她死死地拖着自己的身子,力气竟然大到有些出人意料。
这一次,申臣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这个女人爱钱,他并不计较,他有的是,随她花都行。
可当他意识到她爱钱的程度已经到了比命还重要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忍不住要发火。
黑着脸,他停下了手上拉拽的动作,低眉看着路迟迟那坚定不移的模样,道:
“你真不走是吧?”
“是!”
她瞪着双眼,认真地看着申臣,回答道。
那双漆黑的眸子,明亮,倔强,一点都不服输。
申臣眼中的火气更大了,甚至,这样的火气直接在他的眼底散发了出来。
将拽着她手腕的手一松,他对她吼道:“你要在这里待着,就继续待着。我不管你了!”
“谁要你管!”
脱口而出的回答,让申臣的心,微微地抽了一下,竟有些疼了。
他看着路迟迟,眼底爬满了各种情绪,而后,冷笑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朝路边走去。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路迟迟的面前,飞驰而去。
路迟迟站在原地,看着申臣就这样在她眼前丢下她走了,一时间有些傻眼了。
看着周围空荡的路面,她的心,有些小小害怕了起来。
与此同时,心,在害怕,也在抽疼。
他......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这种感觉,竟然这么不好。
像四年前一样,疼得难受,周围的凉风吹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发冷,却始终还是比不上心上的那种疼。
申臣走了,慕尼黑的月亮依然很亮很圆,跟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开始让她感到温暖而柔和的月光,此时打在她身上,却那样得刺骨,那样得冷。
凶什么凶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开始让她感到温暖而柔和的月光,此时打在她身上,却那样得刺骨,那样得冷。
鼻尖有些酸涩,她伸手,擦了擦鼻子,哽咽着声音,道:
“凶什么凶,不就是不给你付车钱吗,干嘛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小气,小气......”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一些。
眼眶红红的,双眼越发酸胀了起来。
停在原地半晌,她才继续沿着回去的路往回走,“哼!走就走,我就不信我一个人还回不去了。”
她倔强地在自语着,跟着,又俯下身去,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提在手上,踩着冰凉的地面往前走去。
走到三岔路口的时候,路迟迟的脚步便收住了。
看着那红绿交替的交通灯犹豫了好久,她都没有动作。
“现在往哪个方向走呢......”
她看着交通灯,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
灯,已经交替着换了好几次颜色,路迟迟还是没有做决定。
最后,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继续自言自语道:
“花往左边走,字往右边走。”
说完之后,便将落在掌心的硬币打开,“是字,那就是往右边了。”
这样决定了一番之后,她便下定决定,走过红绿灯,往右边方向走去。
德国的天气比国内要冷一些,尤其是夜晚,跟白天的温度差得有些大。
路迟迟穿着那一件单薄而稀少的晚礼服,脚底板触着冰凉的地面,浑身更加感觉到冷了一些。
走了好久好久,她渐渐地便注意到了周围那让她没有半点印象的陌生环境。
她的右手方是一个极大的露天公园,因为这个时候有些晚了,公园里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只有那昏暗的公园灯光,打在那微凉的喷水池中。
“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公园......”
她看着眼前的喷水池发呆着,身上越发感到寒冷了一些。
脚,酸痛得厉害,她走到公园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伸手轻轻地揉着那冰凉而酸痛的脚底板,龇牙咧嘴着。
看着脚上那微微有些红肿的脚板,有些部分还起了一些水泡。
路迟迟的心里,滑过一些突如其来的委屈,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委屈显得更加浓烈了一些。
“臭申臣,可恶的金钱豹,怎么说人家都请你吃了顿大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走了......”
她抽噎着,声音中夹着浓浓的鼻音,眼底泛起了些许泪光。
不经意的抬眼,见前方不远处在这时候多了几个西方人。
黄色的头发,看上去身材有些魁梧,套着深色的夹克衫,在远处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