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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太子本是亲密无间,这么多年来,月家的人劝我多次,朝中也有人试图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却都是无果。”萧珏突然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暗夜里听起来带着一丝蛊惑。
楚倾愣了愣,侧身看了看他的侧脸,他停下脚步,回望过来,定定地看着楚倾的眼睛:“你可曾有过为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毫不相干不相识的人,而去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
楚倾沉吟片刻,莞尔道:“信不信一个人并不是要凭着认不认识、认识多久来决定的,你我认识可久?”
萧珏道:“不足四个月。”
楚倾道:“可是现在我却把整个北洵都托付在你手中。”
萧珏垂首沉吟片刻,拉着她继续向前走,“母妃早逝,我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二姐早早嫁了人?了人,三哥性格冷僻,我与大哥志趣相投,大哥心在朝野,我志在疆场。”(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一点楚倾倒是知道,一早便听闻太子萧珩从小就熟读治国之策,萧琏更是将自己当年的老师帝师莫如寂调到东宫担任太子太师,亲传萧珩治国之道。至于珏王,十六为将,征战无数,战功显赫,也赢得朝里朝外很多人的称赞。
当年曾有人说过,太子与四王爷一内一外,平定朝野、统一中原是早晚之事。
却偏偏就在这时,兄弟俩之间出现了嫌隙。
没有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那一次,远行在外的珏王回宫之后,请了紫寒山上的怪医祁硕和军医张俭进珏王府,随后又进宫了一趟,先是去了东宫,复又去了宁德宫,待他从宁德宫出来,一切已经全都变得不同。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见萧珏收声,楚倾便出声问道,“能让你与太子反目,必定有天大的理由。”
萧珏想了想,却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握住楚倾的手,“今后在宫里行走,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太子的人最好不要招惹。”顿了顿又道:“包括皇后娘娘。”
闻言,楚倾心下暗暗一凛,果然如她所料,这件事绝对与云皇后有关。
纵然因为宛家的事,楚倾对萧珩心存恨意,但是她却知道,至少,萧珩不会是那个无缘无故就能害得萧珏断了他们之间兄弟情谊的人。
他始终光明磊落,一如那晚他明知是她给他下了毒,他却未曾在云皇后面前提起一个字。
“你放心,该怎么做,我心中自有分寸。”轻轻应着,试图让他安心。
却不知,这句话反倒让萧珏的眉头拧起,她终究还是要有所行动的,她到南璃、进王宫的目的确实如他所料,并非仅仅是因为宛珺,否则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待在宫里,而且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提起宛珺的事,那她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抬眼,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点点光亮,楚倾停下脚步看了两眼,道:“那里就是祁硕老前辈居住的地方?”
萧珏凝眉道:“你知道祁硕?”
楚倾点点头:“在南璃,若说谁的医术最好,其实不是那些太医,而是这位隐于深山的老前辈,师父与他算是故交,我曾听我师父提起过他。”
萧珏领着她继续向前走去,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愿说你师父是何人?”
楚倾垂首,淡笑道:“谨遵师命,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尊重了。他不喜欢我对别人说起他的名号,他素来一个人在外自由行走惯了,最不喜欢被约束。”
萧珏道:“你师父不是北洵人。”
楚倾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萧珏正色道:“他若是北洵人,此番北洵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他却没有现一下身?而且,他也不可能是南璃人,南璃若有此能人,暗楼不可能不知道。”
楚倾不由一愣,她竟是忘了他的暗楼,那个无所不知、没有他们查不到的消息的地方。
宛珂曾说过:天下之事,尽归暗楼。
轻呵一声,笑了笑道:“那依你之意,师父该是哪里人?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师父是东朝人?”
萧珏定定地点点头道:“正是。”
楚倾立刻拧了眉,停下脚步看着萧珏,“师父不露面,只是因为不知道北洵会出这样的事,而且他习惯了云游在外,等他得知此事再赶回来,已经晚了,但是他绝对不是东朝人,这些年师父走动在南璃和北洵,但却很少涉足东朝。就算师父不是南璃人,也不是北洵人,那也有可能是中原大陆之外的其他异族也无不可。”
见楚倾这般严肃模样,萧珏忍不住淡淡笑了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无需这般认真。”
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楚倾便转过身去,深吸了几口气稳住情绪,不再多说。其实她心里明白,天禅老人之所以没有现身,并非是因为来不及,又或是不知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而是就算他回来过,也找不到她。
宛家的毁灭不过是旦夕之间,宛珺的尸体也已经被人安葬,他回来了也只不过能看到一片废墟和一堆白骨。
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未及多想,就被萧珏拉回思绪。
“走。”他睨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座院子。
楚倾问道:“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萧珏道:“带你见一见南璃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楚倾不由想起当初在北洵之时,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南璃没有医术如此高明之人。看来,萧珏此番是特意带她来见一个高明的人。
想到此,她忍不住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与他一并走到院门前,萧珏正要抬脚,却被楚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慢着!”她脸色一冷,仔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脚下的路,而后拉着萧珏一步一步缓缓后退,直到退出三丈外,方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萧珏也四处看了看,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是阵法!”
“嗯。”楚倾用力点点头,“方才我们如果再上前一步,现在就退不回来了。”说着抬头看了看紧闭的院门、房门,透过窗子却能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灯光。“祁老前辈竟还会布阵?”
“不可能。”萧珏断然摇头,顺着楚倾的目光看去,“屋子里还有别人。”顿了顿又道:“这个人武功不弱,你要小心。”
楚倾了然地点了点头,又仔细将四周的布置看了一遍,取出几枚碎银打向那些看似凌乱、实则守着某种规律的石块,果然,碎银刚刚碰触到那些石块,石块就自己动了起来,朝着两人飞来。
见状,萧珏一个跃身上前,腰间佩剑“唰”的出鞘,接连削去三块石头。
屋里突然传出一阵轻轻击掌的声音,继而有人哈哈大笑道:“好了……你们快停手,再不停手,这门口的石块都要被你们打烂了。”
闻言,萧珏和楚倾相视一眼,停下手来。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笑道:“怎么样,祁兄,愿赌服输吧?我就说这简单的四方阵根本困不住这个小丫头,你偏不信,这下好了,砸烂了你的石块,你可不能怨我。”
咋一听到这声音,楚倾的脸色就变了变,开了门,两道身影一起从屋里走出来,楚倾抬头瞥了一眼,突然怔住,轻声道:“师叔!”
第一百零三章 惕龙
那一声虽然很轻,萧珏却听得清清楚楚,暗暗拧起眉,抬头顺着楚倾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个约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并立门前,朝着他二人看来,目光考究,笑意深沉。
那两人,一人着灰袍,正是这紫寒山上的怪医祁硕,另一人白衣飘飘,身无配饰,周身却犹如闪着微微寒光,却让人不敢弃视,烛光下看去,越发神秘。
“你刚才说什么?”他靠近楚倾一些,轻声道。
楚倾理了理情绪,转瞬已经恢复了淡漠与平静,浅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气势斐然,与家师有些相像,竟险些将他认作我师父。”
萧珏微微挑眉,见她不愿说,也不强求,与楚倾一并走上前去,道:“深夜造访,却不知祁老有客,冒昧打扰了。”
“诶……”祁硕连连摇头,看了身边的白衣老者一眼,“不是你们不知,而是这个老头来这儿就是为了等你们。”说着目光落在楚倾身上,“准确说来,是来等这位姑娘。”
此言一出,萧珏和楚倾齐齐皱眉,相视一眼,楚倾眼底有一丝疑惑,如今她傅宁之身,就算那个白衣人知道她是宓宁公主,也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宛珺,又为何会在此等她?
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笑容淡然,对着白衣老者微微行礼道:“这位这位前辈找晚辈有何吩咐?”
白衣老者瞥了一眼萧珏和祁硕,祁硕会意,让开身道:“王爷,里面请。”
萧珏也不拖沓,定定看了楚倾一眼,随着祁硕进了门去。随着门掩上,白衣老者带头朝着院子里走去,伸手拂过一棵棵长得半人高的花草,淡笑道:“祁老头这里宝贝可真不少,我师兄若是在此,定会喜欢。丫头,你说是吗?”
被他这么突兀一叫,楚倾心下微微一凛,面带笑容地跟上前来,淡淡道:“前辈的家务事,晚辈猜想不到。”
“前辈……”白衣老者不由得笑了笑,道:“丫头,你真不知我是谁?”
楚倾自然是知道他是谁,他是天禅老人的师弟,天机神算子李夙,宛珺的师叔,与天禅老人同出天玉门,所学却与天禅老人不同,各有专攻,对五行八卦星象天命知之甚深,算来,宛珺的医术是受天禅老人所传,布阵破阵之法却多是跟着李夙学来。
只是,这个李夙比之天禅老人还要神秘难测,江湖中人至少还知道天禅老人的存在,却极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位神算子李夙的存在,正也因此,方才楚倾看到他和祁硕站在一起,才会惊讶万分。
回神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天禅老人与祁硕本就算是旧交,连带着李夙也认识祁硕,并不怪异。
想到这里,她轻呼一口气,语气平淡道:“晚辈初出江湖,对江湖之?湖之事不甚了解,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见楚倾言行举止大方镇定,不见丝毫慌乱,神色也是坦然清淡,李夙的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失落。
果真不是吗?难道,是自己算错了?
可是,卜出来的盘里明明就是说那丫头没死,就在这附近,却为何……
唉!他突然沉沉一叹,轻笑着看了楚倾一眼,即便不是,这个丫头眼中的精光也教他忍不住暗暗心惊,对她莫名地喜欢,“许是老夫认错了人,怪只怪你这丫头与老夫一位故人很像,看来老夫与你有缘。”
楚倾心中酸楚,面上却不能表露,颔首道:“方才前辈那一出手,简单的四方阵,却设得精妙隐蔽,晚辈险些就要被困在这阵里。前辈不愿显山露水,深藏不露,教晚辈真心佩服。”
“丫头,你随何人学的布阵破阵之法?那手法……”李夙说着顿了顿,本想说“那手法像极了天家人的手法”,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楚倾心知他是不愿显露自己的身份,时间一久,就不愿在他人面前提起他是天玉门之人的事实。
“小时候曾跟随教授学艺的师父学过一些,浅显道行,却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教前辈看笑话了。”
李夙连连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摊开掌心,楚倾这才惊觉,竟是落雨了。
“冬夜落雨寒冷,丫头,随老夫进屋吧。”李夙说着走在前面,向屋里走去。楚倾不吭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黑发之间隐藏不住的白发,心中有些凄凉。
“外面落雨了,王爷与傅姑娘怕是下不了山了。”见二人回来,祁硕站起身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