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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说到密室这个词,难免让人想到一些不吉利的事情。不管是电影还是小说都乐于在密室这个封闭空间里制造一些骇人听闻的事件来,什么密室杀人案啊,消失的密室啊,诸如此类的,拼命的想要带给观众和读者神秘感,好让他们继续留守在电视机或者书本前看完整个故事。然而,密室这个存在本身就具有非常浓厚的超现实色彩,并非轻易就能出现在生活之中,往往是编剧或者小说家为了营造气氛而刻意制造出来的,其本质是个凝聚了诸多巧合的存在。
兰德这么想着,在他处理过的许多起神秘事件之中也不乏密室事件。有装神弄鬼的,以显示神通的,也有巧妙布局,用来行凶的,不过,有趣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身陷密室。
或许是出于职业本能,兰德细细观察这里的每个人。他们中的多数也都流露出第一次被困密室的苦恼,唯有一个人,脸上和眼中都不见苦色。那个人便是从他的燕尾服口袋里摸出一副纸牌的魔术师。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兰德看着魔术师说道。
“我想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的。”魔术师胸有成竹地说道,“毕竟这里的其他楼层还是有人住的。”
“说的也是。”香提经由魔术师这么平和的一席话,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地。年轻男子摆弄着没有电的手机,最终无奈地将它塞回裤子里。
“所以,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不如来玩个小小的游戏解闷。”魔术师从纸牌递到了蜡烛光亮最盛的地方,脚被门挤压过的年轻人似乎也恢复了些许,他托着仍旧疼痛的脚往魔术师身边靠了靠,凑过去饶有兴趣地看那副背面印红色繁复花纹的纸牌。没有人拒绝魔术师的提议。
“这里有红桃A,红桃2,红桃3,红桃4,四张纸牌。”魔术师一张张翻开纸牌,将剩下的纸牌又放回了口袋里,他将这四张牌展示在众人围成的圈形之中,“现在我把它们放在这里,”他将纸牌全都翻过来,接着说道:“等我转过身坐到黑暗里的时候,请各自选一张牌,我将会感应出每张牌的主人的特点。”
“真的可以?”年轻男子挑眉,“那你得往最远的地方坐。”
“没问题。”魔术师微笑,“如果想的话,你们还可以搜我的身,看看我有没有什么作弊的设备在身上。”
“这倒不必了。”年轻男子拒绝了,“没必要那么认真,不过是玩玩。”
“是啊,不过是玩玩。”兰德注意到魔术师眼神一沉,嘴角却挂着笑应合着,遂起身,慢慢走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等等,你再坐回来些,”香提却说,“要是你在这么黑的地方回头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是,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啊。”
“也对。”年轻男子想了想,表示赞同。
魔术师依言坐到了众人所能看见的范围里,烛光在他的燕尾服上摇晃。
兰德和灰衣老人始终都没有发表意见,两人沉默看那一堆四张背面朝上的纸牌,兰德吸了吸鼻子,第一个伸手选了张纸牌。他也没去看纸牌正面是什么,只将他移到离自己较近的地方,仅那么放着。接着年轻男子和香提分别选了纸牌,最后的一张,兰德将他推到了灰衣老人的面前,然后他对魔术师说,“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魔术师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了。”
他依旧背对着大家,说道:“拿红桃A的是个男人,穿绿色上衣,短袖上衣。浅蓝色牛仔裤。”
他说到这里,香提将视线转移到了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一脸兴致勃勃地等着魔术师接下来的叙述。
“他很年轻,二十五岁左右,寸头,他现在把纸牌捏在手心里,他的手机没电了,在他裤子的右边口袋里。现在,”魔术师顿了顿,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现在,他把纸牌和自己边上的人换了。”
看着刚和香提交换了纸牌,就马上被魔术师言中的年轻男子,兰德不由笑了。年轻男子有些窘迫地又将纸牌换了回来,结果得到了魔术师一句赞赏,“谢谢合作,对了,这个男人,坐在离电梯最近的地方。”
兰德不知道魔术师为什么要强调地点,光是说出年轻男子身上的特点便足以辨识他了。这毕竟不是在几百人或是几十人之中进行的魔术,而他们四个人也都是有鲜明特色的人,某些地方相似而需要用位置来确认这个人的手段可以不用。
这种观众和魔术师距离如此之近的魔术要求魔术师需要灵活的技巧来迷惑观众,他的每一个动作或者是言语都具有极强的迷惑性或是心理暗示。他需要观众去相信他所展现给他们的而忽略某些能暴露真实的细节,他们常常将观众的注意集中到某个无关紧要的点上,然后做出一些巧妙的变化。
魔术师在描述接下来这个人的时候,再次强调了地点,兰德看着自己面前的纸牌,仔细听着,仍然想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或许只是他的某个习惯,又或许是为了下一个魔术在做铺垫。
“拿红桃2的人,坐在拿红桃A的人右手边,是个男人,还是个侦探,独眼,右眼戴黑色眼罩,穿黑色呢大衣,里面是定制的白衬衣,两只衣袖上都有黑曜石袖扣。”光是说到这里,香提和年轻男子都看向了兰德,兰德耸肩,表示连自己都没有看过自己的纸牌。他们继续听魔术师的叙述,“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的纸牌,他对这个魔术心存怀疑,他身上,还有古怪的血的味道,他有一盒牛奶,那盒牛奶原本不是他的,他有一个牛皮纸包,里面的东西很古怪。”
“有多古怪?”年轻男子与魔术师互动道。
“古怪到你难以想象。”
“你还没有说他多大了。”年轻男子不依不饶地追问。
“说不清。”
“还有什么,你还感觉到什么?”兰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问道。
年轻男子将视线集中到了兰德身边的牛皮纸包上,他试图去碰它,在看到兰德微笑的眼神的时候,竟生生被他的眼神给截住了动作。
“接下来是坐在红桃2右边的红桃3,这个人是个女人,二十一岁,长发,棕色大衣,黑色牛仔裤,她有一个购物袋,里面装满零食和日用品,她的左耳有三个耳洞,右耳一个耳洞。”香提撩起头发给看着她的年轻男人看,果然如魔术师所说。
“还有,她有一根夹有她母亲照片的项链。她在托玩玩具厂里工作。”
香提又将项链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来,打开来给身边的兰德看了看,里面确实有一个和她长得几分相像的女人。
“最后一个,是个老人家。坐在红桃3的右边,灰色衣服,大约八十二岁,有一根檀香木制的拐杖。”
灰衣老人轻轻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他倒没有像一直互相看来看去的其余三人,只静静望着魔术师的背影,面无表情。
魔术师对老人的描述并不多,倒也没有人追根究底,众人都将手上的牌摊开,果然如魔术师所言,从年轻男子开始依次是红桃A;红桃2,红桃3和红桃4。
魔术师这时候走回了众人之间,对他们笑着说,“现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编号,那我们进行下一个游戏吧。”
“啊,我们正好是按着顺序。”香提指指面前的一排按顺序排列的纸牌,惊奇道。
“等等,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这么抽牌,还有,你有没有装什么偷拍的东西??”年轻男子似乎不太相信,他上上下下打量魔术师。
“这是个魔术而已。”兰德悠哉悠哉地将红桃2又翻了过来,“接下来要玩什么?”
他突然对这个看似意外形成的,纸牌按着某种特定顺序在每个人手上的情况有了浓厚的兴趣。
三十七
魔术师再次坐下,加入到众人之中。兰德对着他看,魔术师身后便是紧闭的402的房门,微弱的烛火并没有在金属的表面留下倒影,却像是穿透了这门,逾越到了屋子里。
“不知道大家以前有没有经历过这种魔术。”魔术师将个人面前的牌都翻成反面朝上,摆正了,接着说道,“一个陌生人,他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仅对你的过去了如指掌,还可以预言你的未来。”
魔术师说完这句话,嘴边出现了一抹神秘的笑,而这笑容所针对的人便是兰德。魔术师一字一句地称呼他,“侦探先生,你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吧?”
“啊。”兰德感叹了一声,这一声吸引了年轻男子和香提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向他,香提眼中带着期待地,“侦探先生,你经历过?”
“我只不过是个小侦探,也没见过什么大市面,没破过什么大案子,说我见多识广真是抬举我了。”兰德不知为何竟和魔术师互相抬举起来,“倒是魔术师的魔术才是真的厉害。”
“不过,”表扬过后,兰德话锋一转,“说起来,确实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有许多都是装神弄鬼,只有个别的确实是天赋异禀。”兰德对魔术师回以一个微笑,又随手撩开挡在眼罩前的刘海,“不过,那些人,全部都是身带残疾,这大概也是上天对赐予他们能力所索取的回报吧。”
“我从刚才就想说了。”年轻男子侧着身子有些吃力的看兰德,“你的中文说的不错啊,挺厉害。”
“谢谢夸奖。”兰德想了想,又说,“因为我有个比较严格的老师。”
“其实,预言这种能力,也可以算是魔术的一种。”魔术师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你也可以?”年轻男子问道。
“没错。”魔术师点头道。
“那试试?”香提觉得有趣,“是根据这些纸牌来玩?”
“没错。”魔术师指指坐得离他最近的灰衣老人面前的纸牌,“就从这里开始吧。”
灰衣老人闻言,似乎是受了什么触动,微微张开嘴,他想说的话似乎在他的喉咙里来回滚动了许久,最后才粘合着喉咙里的痰慢悠悠地随着声带震动传来,“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没什么好给你预言,不如你就说说我什么时候会死吧,唉,一年又一年的,孩子死了,孙子死了,可我还是没死,这日子要什么时候才到个头阿。”
老人干枯的手抚摸着横在地上的拐杖的一头,眯起眼看着陷入了沉思的魔术师。
其余三人也都沉默,大家似乎都在期待着魔术师的预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魔术师自冥想中开口:“这位老人家,您还能活很久。”
“很久是多久?”年轻男子心急地发问。
“十年,十年之后,这位老人家将会因为车祸而丧命。”魔术师说道。
“十年啊,我们到时候谁都不联系谁了,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年轻男子有些不屑,虽然魔术师一开始的魔术确实让他觉得惊奇,不过他依旧觉得那是魔术师凭借外界道具所展现的欺骗和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