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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银子少了,有几个大的股东就不干了,再加上老三和老五在背后煽风点火,闹得老太太快要扛不住了,所以…”
“所以她又想起你来了,原来还是她的四儿子能干,是吗?”乐以珍的语气里,不自觉地透出一丝怨气来。
怀远驹皱了眉头,不说话了。
乐以珍坐起身来,端详着他的表情,然后说道:“我想老爷最近一直忧心忡忡,一定是为这事。老爷应该早就接到书信了,只是你迟迟不肯回去,而老太太又要顶不住那些人的攻讧了,所以才情急之下出狠招,搬出沈大人和五老爷两座泰山压你,是不是?”
怀远驹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点点头。
“老爷为此事忧心,就已经说明问题了。那不光是老太太争守了一辈子的一笔财富,还是老爷苦心经营二十年的一项事业。我理解老爷的心情…不如这样,你跟着沈大人和五老太爷回去吧,我和梦儿留在凤州,好吗?”
“不行!”怀远驹“噌”地弹坐起来,很坚决地看着她,“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第一百零六章 似昨非昨
乐以珍并没有如老太太信中要求的那样,力劝怀远驹回安平。她已经喜欢上了凤州这里简单而安逸的生活,因此从她的本心来说,并不愿意回去。而她揣度怀远驹的心思,发现他虽然没有吐口说一定回去,但是内心里已经在为他曾经奋斗过的事业而焦虑了,似乎也不用她来劝了。
沈大人与五老太爷在客房中安顿下来,晚上又将怀远驹喊过去,估计是想加强一下白天那番思想工作的效果。
乐以珍自己坐在院子里,想着即将到来的生活,心里有些忧伤。
来这一世已经两年时间了,有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生活在安平的大府里,她却从来没有感觉那里是她的家。可是来凤州这半年,她却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虽然这个家不是她曾经憧憬过的样子,虽然对家里的这个男人,她谈不上有多么深切的爱,可是在她生命里一直缺失的那种完整的家的气氛,却让她在这半年的时候里,体会到了从未有过地安定与宁和。
她就像一条可怜的小鱼,无论前世与今生,一直被风吹浪打、颠沛飘零。突然有一天,一个渔夫将她捞了起来,怜惜于她美丽的鳞片,将她带回家中,养在鱼缸里。鱼缸很小,她摆几下鱼尾就游到头了。可是那里无风无浪,她不需要担心会被一个大浪拍到礁石上,也不用担心有大鱼吞掉她,当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她可以慵懒的漂浮在水面上,享受着暖暖的水流的包围。那是她在风浪中飘泊地时候,多么渴望的一种静美的日子啊!
可是如今,她又要被从这小小的鱼缸中捞出来,放生在江河之中了,她所有关于以前那些日子的疲惫的记忆,此时都涌上心头。
初春地夜晚有些微的凉意,院墙角落里那树白兰花,在这幽静的春夜里悄悄地散发着淡雅地香气。月上树梢的时候,怀远驹从前院回来了。她像一株静静的兰,在满院子如暗银的雾气一般地月光里,无声无息地绽放着忧伤,让怀远驹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悸痛。
他来到她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发,幽然叹道:“唉…如果没有过去的牵绊,如果这个世上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那该多好!”
乐以珍抬起头。仰看着他那张清烁地面庞。月光给他地周身镀上一层雾蒙蒙地银辉。使他脸上地忧虑之色看起来更加深刻。她突然领悟到。渔夫本来就该扬帆驾船。去海上搏击风浪。以渔获更多地硕果。而不是守着一个小鱼缸养一条小鱼。
“老爷已经决定回去了。是吗?”她将目光从他地脸上移开。看向夜地幽深处。
“珍儿…我也喜欢这里。可是说到底。这里只是我们旅途上地一处驿站。而不是终点…我无法摆脱怀氏当家地身份。无法卸掉肩上地担子。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我辛苦多年地生意走向没落。所以…你跟我回去好吗?”怀远驹恳切地请求着。
“你去海上捕鱼。我就呆在我地小鱼缸里。不好吗?”乐以珍眨了眨眼。长长地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怀远驹不知道她刚才心里地意象。对她这样地比喻愣怔了一下。及待想明白了。他伸手抬起她地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然后绝然地说道:“你记住。我是鱼缸。你是养在我心里地一条鱼。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
乐以珍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她低头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腹部,又想起了她那个成天粘着爹爹的女儿,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回去。”
第二天,怀远驹一整天都在酒楼和货行中,处理安排他走后的事宜。乐以珍则在家里,打点回去要带的物品,又将家事理清,交待给了管家。
一切办妥,第三天清晨,乐以珍坐上怀远驹为她雇下的宽大豪华的马车,跟着他踏上了回安平的归程。
虽然马车上铺设着锦褥毛垫,备着她用来压制呕吐的酸梅酸枣等零食,可她还是没能经住颠簸,刚出了凤州,就吐了一回。
因为她的不适,本来只有两天的路程,一行人走走歇歇,竟用了三天时间。。。 沈同达因为看到怀远驹过分宠溺一位小妾,这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五老太爷却总是绺着他的白胡须,意味深长地看着乐以珍。
三天后的傍晚,他们回到了安平。当马车停了下来,定儿掀帘往外瞧,对乐以珍说“到了”的时候,乐以珍将脊背挺了挺,深吸一口气,起身钻出了马车。
因为有小杨今天一大早出发,回安平打前站,因此当乐以珍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番热闹的景象。
天只是刚刚擦黑,但是怀府大门外已经亮起了一排十六只大红笼。高高的台阶之下,齐刷刷地站着一帮人。
当间是沈夫人,一身鲜亮的枣红色及膝长祅,还是掩饰不住她一身的清瘦与憔悴,她看向怀远驹的眼神有莫名的复杂情绪在其中,有热切,有哀怨,还有几分怯弱的样子。
在她的一左一右,大少奶奶安冬卉和二少奶奶郭元凤搀扶着她的手臂。大少奶奶还是一贯的面带纯净的笑容,二少奶奶的样子却让乐以珍大吃一惊。记得郭元凤刚嫁进怀府地时候,虽然也是一脸清肃,难得见她露出一丝笑意,但那时候她的精气神儿十足,人看起来很饱满的样子。后来怀明弘病好了,她的身上更是增添了几分喜气,看起来蛮像一个对未来有着甜美憧憬的新媳妇。如今再看眼前的郭像一朵开到最繁盛的时候,被一场暴雨打蔫了地芙着一股这三人身后,站着怀远驹的儿女们,再往后便是群芳院的姨娘们了。除了谷柔琴一贯天高云淡的样子,其余几位姨娘显然都经过刻意的打扮,精妆细抹地脸上带着尤怨与期盼,泪眼盈盈地望过来。
与这些人的哀伤与清减比起来,乐以珍突然觉得自己怀里抱一个、肚子里又带一个的样子,是一副很刺眼地画面。在迎接的人群向怀远驹见过礼后,她赶紧敛眉垂首,趋步来到沈夫人面前,弯膝欲跪。
“算了。”沈夫人淡然地说道,“你如今这个样子,就不用跪了吧。”
大少奶奶安冬卉听沈夫人这样说,上前扶住乐以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恭喜姨娘了。”
乐以珍回了她一个笑容,没有说话。怀远驹陪着沈同达和五老太爷,当先往府里进。沈夫人则带着她地儿女们,跟在三人的身后。乐以珍静立在原地等着,直到姨娘们开始动了,她才跟随上去。
谷柔琴上前扶住她的肘,轻声地对她说一句:“慢点儿。”
乐以珍感激地看她一眼:“谢谢姐姐。”
“哼!”卫紫旋远远地拿眼斜着乐以珍,“谷妹妹还是先同情一下自己吧,人家这大半年可受用着呢,人都胖了一圈,你看不出来吗?”
虽然乐以珍料定她回来后,会有这样的冷言讽语,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她抬起眼来看着卫紫旋,辩解一句道:“卫姐姐言重了,事出突然,我也是身不由己。”
罗金英听她这样说,擦着眼中要掉落下的泪水,一脸要对乐以珍控诉地表情:“在外面大半年的时间,妹妹要是肯劝几句,老爷兴许早就回来了,你八成也乐得独霸着老爷呢。”
乐以珍觉得罗金英地这番话,应该是在场的女人们共同地心声,于是她冷静地回道:“姐姐真是抬举我了,老爷是不是我能劝得动的脾气,姐姐不知道吗?连老太太和太太都劝不住他,我一个姨娘哪有那样地份量…”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一旁抱在定儿怀中的梦儿大喊一声:“爹!”
她转头一看,只见梦儿从定儿怀里挣出半个身子,伸着小手往怀远驹的方向扑。她显然是觉得怀远驹隔着这么多人给她背影看,是冷落了她,她还没有被爹这样遗忘过呢,她心里委屈,便毫不客气地出声大喊。
怀远驹听了这一声,一脚踏在一个台阶上,停住,回身看过来。梦儿见他转身了,使劲地扁着小嘴巴,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在梦儿的认知里,这招一向好用,只要她拿出这个样子来,爹爹必然会冲过来抱起她,又亲又哄,逗开心。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怀远驹扫一眼在场的人,只是冲梦儿笑一下,说了一声:“乖!”便转回身去,继续往前走。
梦儿哪里受过这种冷遇?见爹爹根本不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乐以珍赶紧上去哄她:“乖,梦儿不哭,爹爹有事做,梦儿要懂事。”
梦儿哪里肯依,只管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看着怀远驹的背影,大声喊着爹。怀远驹又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到台阶顶了,突然转回身,下了台阶来到定儿的身旁,伸手接过梦儿抱在怀里,软声哄着:“好了,不哭了,爹来了。”
梦儿八成是嫌他来的晚了,伸出她肉肉的小巴掌,“啪”地在怀远驹的脸上拍了一下,撅着嘴说一声:“坏!”
怀远驹乐了,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陪着小话儿:“爹爹坏,梦儿最乖,爹爹抱你,好不好?”
梦儿这才满意了,伸手搂住怀远驹的脖子,将小脸抵在他的肩头,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些愕然地盯着她看地人,冲她们咧嘴一笑,有些得意的样子。
乐以珍感觉她周围的气氛又冷下去几分,她在心中暗叹一句:梦儿实在是被怀远驹宠坏了,她得改改这小家伙的大小姐脾气了。
进了府里,梦儿仍然粘在怀远驹身上,扯都扯不下来,怀远驹只好抱着她,带着乐以珍去见老太太。
三人来到德光院的时候,早有丫头候在院门外,见了礼之后,开了院门,一路引着他们往上房去。上房门口,月儿正抻着脖子张望,见他们来了,赶紧喊一声:“老爷回来了!”挑起竹帘等在那里。
怀远驹当先进了屋,乐以珍跟在身后,抬头看月儿。月儿见了她,很高兴的样子,抿唇笑着,看向她的大肚皮:“姨娘可算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们了。恭喜啦,姨娘好福气。”
乐以珍品得出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冲她笑一下:“我也想你们,等我安顿下来,你来找我,我们再好好唠唠。”
月儿应一声,扶着她进了屋。
屋子里,老太太怀良氏妆容整齐,正襟危坐在她地雕花宝榻上。怀远驹将梦儿交给一旁的丫头,在地中央摆好的蒲垫上跪下来,乐以珍也赶紧随着他,在他身后的垫子上跪下。两人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叩了头,方才站起身来。
老太太绽开一脸的笑容,却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