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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他本不是什么难事,他十二岁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经营怀氏在南方的生意了,如今他二十一岁,九年的历练,做生意对他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可是最近他却明显地消瘦了许多,脸色总是沉沉的,回到府里后,只往弘益院里一猫,谁也不见。乐以珍听身边的丫头说,有一天晚上,有人看到二少奶奶郭元凤哭着从弘益院出来,回了沁绿院。
她知道他心里的症结是什么,可是她却不想在跟他讨论那件事。她知道自己说得越多,情况就会越糟糕,她能做的只是沉默和无视,与他只谈家事,至于他情感上的纠结,只能等着他慢慢解了。
怀明弘一进屋,闷头直接坐到刚刚怀明瑞那个位置上,看着乐以珍,也不说话。乐以珍想缓和一下气氛,便笑着说道:“二少爷这一阵子可忙坏了,事情总是办不完的,身体最重要,二少爷应该学学我,也给自己划出工作日和休息日来,隔一阵子休息两天,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怀明弘一咧嘴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样子来:“我怎么能跟二太太比?二太太相夫教子,休息的时候也有得实做,我现在巴不得天天忙晕头。”
乐以珍一听这话,立即将脸挌了下来,嘴唇抿紧,咬牙看着怀明弘。
怀明弘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过分了,赶紧打住,转而问道:“二太太叫我来,到底有何事吩咐?”
乐以珍也不跟他计较前言,只说自己的事:“我想让你查一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老爷那烟资的由来,我们上京的那一段日子,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提供资助,巴不得他深陷烟毒之中不能自拔。这事可大可小,我们要搞清楚才好。你派几个精明的人。一拨往凤州去,查一下凤州那里老爷的私产有没有问题,另一拨查一下二老爷,虽然他已经被你舅舅撵回了玉女山,可是他若贼心不死,这一次我断不会饶过他了。至于帽儿胡同那边,我会慢慢探问。这事的真相不明,在我这里始终是一个心病。”
“好!我马上派人去查。”怀明弘二话不说,起身出门,做事去了。
乐以珍完望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细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转头吩咐玉荷:“让马房备一辆大车吧,老爷最近气色很不错,我今儿要带着梦儿和实儿过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家事纷乱(1)
大少爷怀明瑞刚刚在心里冒出头儿来的休妻意愿,被乐以珍给彻底掐灭了。安冬卉虽然保住了自己怀大少奶奶的身份,可是从那以后,精神越发萎靡了。
以前乐以珍在府里的时候,钟儿还会抱着儿子来她屋子里闲坐。大概怀明瑞回去后,向钟儿转述了乐以珍的话,从那天开始,不在请安的时间里,乐以珍几乎见不到这个小姨奶奶。即使请安的时候见了,她也只是低头坐在末位上,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乐以珍完全能够明白钟儿心里的念想,她无非是觉得自家小姐是这个府里的当家太太,她要出头,乐以珍怎么着也得帮她一把。事实上从平日的闲常聊天里,乐以珍已经听出她的意思了。只是从乐以珍这方面来说,她虽然顾念着钟儿在她初临异世时的关照,可是若论起人品来,她还是及不过大少奶奶安冬卉。
再说,若是安冬卉真的被休回娘家,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乐以珍一直想跟钟儿好好地聊一聊,可是她家里外头两边忙,这件事虽然搁在她心里,却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怀远驹戒毒这件事上。虽然戒毒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怀远驹也有反复,但事情总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也越来越大。
她一直在怀疑烟资问题,怀明弘让人分头去查了。二老爷怀远清那边,很快有了消息。也不知道沈三公子是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怀远清现在是名符其实的道人了,每天修道炼丹,几乎不与外界发生联系。
派去凤州的人,却一去没了音信,半个月过去了,仍不见人回来,更没有消息传回来。乐以珍听说了这件事,越发觉得蹊跷,再次挑选能干得力的几个人,往凤州去了。
怀远驹不知道她在调查这件事,乐以珍每次试探着问他,他只有一句话:“真的没事,等我好了,一切都会处理好的,你只管放心。。。别把家里的事当小事,不用天天来看着我的,管好家,等我回去。。。”
乐以珍终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又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沈夫人的事过后,家里一切安好。她不在的时候,府中事物交给郭元凤,这位二少奶奶的能干,是府里人有目共睹的,连谷柔琴也跟乐以珍说:“咱们家的二少奶奶,很有当年老太太的风范呢,处事果决公道,令人信服。。。”
连谷柔琴都这样说,乐以珍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很乐见郭元凤的聪慧能干,因为她知道自己早晚要离开的,这个家里外有怀明弘,内有郭元凤,她就不辜负老太太和沈夫人的嘱托。
等她离开了安平,等怀明弘的守孝期一过,她相信这两口子的关系是会解冻回暖的。人心都是肉长的,郭元凤虽然刚嫁进来的时候对怀明弘有些冷漠,但是这一段日子,她对怀明弘的迁就和关照,乐以珍是看在眼里的。
想到这样的前景,乐以珍的感受是复杂的,她会欣慰,也会在心里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总之一切的感情纠结都过去了,而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怀远驹戒毒成功。因此她放了十二分的心思在怀远驹身上,因为那几次瘾病的反复发作,她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最后几乎整日守在帽儿胡同,照料怀远驹的身体,监督大夫的治疗。
可是有些事还是被怀远驹说中了,大少爷房里的事,她当初只是那样草草的教训了怀明瑞一顿,也没有继续留心。而郭元凤虽然当家精明,可是大伯子房里妻妾之间的事,她一个当弟妹的总不好干涉过多。
结果,当那天乐以珍在帽儿胡同给怀远驹炖燕窝的时候,府里来了一小厮,急急火火地喊她回府,说大少奶奶上吊了!
乐以珍“噌”地跳起身来,炖着燕窝的小陶罐就被她给踢翻了:“人怎么样了呀?”
“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只听二少奶奶让人找大夫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那个小厮虽然是骑着马来的,还是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快回去吧!我就说让你管好家,你不上心,还是出事了吧?”怀远驹一叠声的催着她。
乐以珍匆匆地坐上马车往回赶。她既心疼安冬卉,又恨怀明瑞,一路上都在咬着牙。在府门口下了车,她便直奔怀明瑞的院子里去了。
怀明瑞因为是庶出,人也不聪明,不怎么受老太太和沈夫人待见,因此他也不可能有怀明弘那种待遇,没有自己的独立院落。他的院子里,正房住着安冬卉,钟儿住在东偏厢。可是自从他将钟儿收了房,东偏厢俨然成了这个院子的正房,而真正的正房却越来越消寂。
当乐以珍赶到的时候,这间在怀府之中一向不怎么起眼的院子里,真是前所未有的喧闹。
说喧闹,而不是说热闹,是因为乐以珍一推开院门,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这一年的时间里,乐以珍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以致于当她听到有人哭着喊“大少奶奶”的声音时,浑身冷嗖嗖的,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像过敏病人接近过敏源时候的反应一样,扶着院门站了好一会儿,不敢走进去。
“二太太回来了!”一个跪在门口哭的丫头,一转头看到乐以珍,高兴地冲里面报一声。紧接着,郭元凤和孙姨娘从屋子里走出来,都是一脸的丧痛。郭元凤迎上来向乐以珍哭着说道:“二太太,实在是对不起,我还是没有管好这个家,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嫂子她。。。怎么这样想不开呢?”
乐以珍只觉得有一块冰塞在她的心里,又凉又堵。她努力镇定了一下,越过哭得噎气的郭元凤和孙姨娘,走了进去。
屋子里,安冬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有些青紫。怀明瑞坐在床沿上,垂头叹着气,偶尔抬起袖子擦擦眼角。钟儿抱着小孙少爷,跪在地上哭着叫“大少奶奶,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呢。。。”乐以珍这才分辨清楚,原来她在院门听到的那个哭喊声,就是钟儿的。
小孙少爷半岁大,被这满屋子的喧嚷吓着了,扯开喉咙放声大哭。伺候安冬卉的几个小丫头,也跪在钟儿的身后,伏地怮哭。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悲情的气氛。
可是乐以珍却没有掉下眼泪来。她走上前去,看着可怜的安冬卉,毫无生命气息地横在床上,结束了二十三岁的年轻生命。这个善良的女子,在乐以珍还是个丫头的时候,在府里偶然遇上,她就会笑着跟乐以珍说话儿:“珍儿。。。”
安冬卉的音容笑貌在乐以珍的脑海里还那么的鲜明,所以当她再低头看怀明瑞和钟儿时,她的心里真的是又愤又恨。她很想操起床头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抽怀明瑞一顿。
可是这种情况下,她是在不宜再将事态闹大。她暗自捏了捏拳头,忍下了打人的冲动,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叫小玉来,我问问她。”
小玉是安冬卉的陪嫁丫头,也是安冬卉身边的大丫头,性子跟她的主子一样,敦厚温和。眼下的情形,也只有问过小玉,才能知道这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提小玉,怀明瑞便将头垂得更低,钟儿也停了哭声,看向乐以珍。
“小玉呢?带人来!”乐以珍的心情奇差,失去了耐心,大吼一声。
怀明瑞被吓得跳起来,看着钟儿。钟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话道:“都怪小玉照顾不周到,才让大少奶奶发生了这种事,大少爷一生气,让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
“去把小玉给我带回来!”乐以珍一指门口,有一个机灵的丫头赶紧跳起身来,解救小玉去了。乐以珍也不看钟儿,只是怒视着怀明瑞:“我还没回来呢!你倒先处置起人来了!你说小玉照护不力!那你身为冬卉的丈夫,你又对她有多少关照?”
怀明瑞被教训地红了脸,连擦眼角的动作都忘了。乐以珍斥责了他几句,觉得自己有些冲动。逝者已矣,还是不要在她面前吵闹,让她清静了吧。
于是乐以珍转身出了屋子,刚刚跨出门槛儿,就看到两个丫头搀着被打的不能走路的小玉,正往这边来。
乐以珍一指西厢:“带她去那屋里,我要问她的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家事纷乱(2)
等乐以珍走进西厢时,就看到小玉伏在地上,轻声的呻吟着。乐以珍也没有落座,直接蹲在小玉的面前,问她道:“小玉,你跟我说实话,大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
小玉抬起头来。疼得脸色惨白的脸上挂满了冷汗珠儿。她看着乐以珍,鼻翼快速的翕张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噎着唤了一声:“二太太…”
“你别着急,我给你做主,没人再敢伤害你,你只管说实话,大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乐以珍低下头,凑近小玉。
“我家小姐…实在是…太委屈了…”小玉刚说了这一句,便哭得失了声。乐以珍知道她们虽未主仆,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因此也不催她,等她自己平稳了气息,继续说道:“反正我家小姐死了,我也不打算独活了,索性今儿个我就把以前小姐不让说的话,全部讲给二太太听听。自从姨奶奶进了这院子里,我家小姐就没有过上过一天省心的日子,姨奶奶欺负我家小姐性子敦厚,总在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