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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若是父亲得知,只怕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风波。皇后,一个这样的头衔为什么偏偏要落在自己头上?十四岁,虽是将笄之年尤未成年。怎么去应付**中这些形形色色的女人还有那个年长自己许多的皇帝?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两个同样盛装打扮的**主位在宝座下叩头行礼。
乐晖盈坐着受了三跪六叩大礼,这只是主位觐见皇后大礼。等到七日之后,与皇帝告祭太庙祭祀祖先之后,还要接受满朝命妇跟所有妃嫔的叩贺大礼。只有天子嫡妻元后才有这种礼遇,若是继后或是妃嫔升为皇后俱无如此尊贵礼节。
“平身吧。”乐晖盈含笑颌首算是回礼。
人都说她幼年入宫不知礼节,难道大婚前半年的教授宫中礼仪都是白费?她父亲乐文翰是朝中三公之首,又是天子太傅。什么样的礼节仪注,她会不知道!
站在宝座东侧的应该就是皇长女妤琛公主的生母,大名鼎鼎的永寿宫舒贵妃。觐见皇后,穿的居然是金色绣七凤的皇贵妃服色。皇朝礼制:皇贵妃服色只比皇后少两只凤凰,而贵妃跟妃子平级,服色上只有五凤。因为皇贵妃在**缺少皇后的情况下是能够摄六宫事,行使皇后一切权利的。有人说皇贵妃是副后的代称倒是没有说错。
这样的公然僭越若非身后有人准允,以她代管六宫来说应该是明白后果如何的。还有云髻上那只璀璨生辉的点翠凤簪也是要压过人一头的,这样全副的打扮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么?
紧跟在她身后就是咸阳宫邓娴妃,一脸娇媚的笑意。倒是一身老老实实的妃子服色,却在耳坠上用了两粒莹润耀眼的东海粉珍珠。这是去年年下父亲亲手进奉皇帝的外藩贡物,父亲那时戏言若是喜欢就留在家下,倒是自己觉得这等珍珠色彩虽是少有反不如本色中看方才进献的。
看来说是朝觐中宫,不过是到这儿给自己敲一记警钟来了。心下如此想着,自幼被父亲教导的规矩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抬手捋了捋前襟的翟鸟纹饰明黄霞帔。依旧端坐在宝座上:“给两位娘娘设座。”
莫颜和榛遐看着小宫女端来两个锦墩放在珠帘外。“谢娘娘赐坐。”
两个人先后坐下。榛遐分别奉上两盏清茶。
“臣妾本来早就该来给娘娘请安,只是六宫事多分身乏术。加上妤琛这孩子实在黏人。失礼之处,望娘娘恕臣妾不周之罪。”舒贵妃端着茶欠身道。
乐晖盈嘴角微微一翘:“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贵妃太仔细了。”
舒贵妃有些得意:“于娘娘看来不过些微小事,臣妾不敢等闲视之。皇上命掌管六宫,不知礼数如何服众?!再说朝觐中宫原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不敢怠慢。”
乐晖盈睫毛低垂半晌:“贵妃掌六宫事今早皇上已对本宫说过,本宫初来礼数不如贵妃娴熟。日后少不得要贵妃襄助一二,还请贵妃不要推脱才是。”
舒贵妃显然没料到这位当朝一品太傅之女说话居然如此谦逊有加,想来为人不过尔尔。只是碍于她是六宫之主,不敢太过放肆:“这话不用娘娘嘱咐,臣妾也会帮着娘娘的。”
“是啊,娘娘是不知道:贵妃姐姐精明能干,皇上素来赞不绝口的。”身后的邓娴妃掩嘴娇笑。
舒贵妃从来跟娴妃面和心不合,想不到这回会在乐晖盈面前称赞自己。惊诧之余少不得回头对她投去满是谢意的一瞥。
乐晖盈笑笑:“**事多,原本就该是越能干越好。”
“是啊,这样才能给娘娘分劳。”舒贵妃优雅地喝着茶,眉目之间极尽媚态。
邓娴妃款款笑道:“从来就听说娘娘是相府千金,今日一见娘娘风姿果然是臣妾等不及。”
“这话太过誉了。”乐晖盈一笑:“不过是老父为皇上分劳,本宫也就沾了父亲的光了。”
舒贵妃被邓娴妃两句谄媚乐晖盈的话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邓娴妃还可以说是小家碧玉。家中数代行医,颇有名气。而自己选进宫做太子良娣,则是宫廷三年一次的选秀,身为良家子而选进东宫的。也算是肚子肯争气,给无子的皇帝生了个大公主这才有了贵妃之位。若是邓娴妃生女在前,她就是贵妃了。
“实在是仓促得紧,也没预备什么给你们做见面礼。给每位预备了一对儿玉镯子,若是不嫌少就请收下。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目示莫颜拿出两个锦盒,当面打开。两副一模一样的羊脂玉镯,雕琢工艺绝对与宫中之物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娘,这是传说中的芙蓉玉镯吧?”邓娴妃笑着接过。
“不知是什么,我哥哥只是看着还不赖就给了我。”乐晖盈报之一笑:“只是听说这种玉有一种最好的成色,叫做紫气东来。浑若羊脂的玉石上带着丝丝紫韵,方才得名。也就是这个缘故,这块整玉才被买了下来雕琢成玉镯。”
“真的呢,果然是有娘娘说的那种紫韵。”邓娴妃推了推看着玉镯发怔的舒贵妃:“贵妃姐姐,你说是吧?”
舒贵妃微微发窘,不愧是相府千金。这样大手笔的见面礼,一块整玉只是用来雕成两副玉镯还用来打赏。若不是当朝一品的宰辅,富可敌国谁能有这样的气魄。“谢娘娘厚赏。”
“若是这般谦让,本宫会以为是嫌弃太过菲薄了。”乐晖盈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
“娘娘时候不早了,只怕妤琛这孩子不见臣妾,该闹起来了。”舒贵妃起身告辞,第一次见她不知深浅,便不想在她这儿多待。
邓娴妃本想多坐一会儿,看她做辞也只好跟着起身告辞。
“本想留你们一起用午膳的,既然担心大公主也就不虚留了。”乐晖盈欠了欠身:“下次,把两个孩子一起带来坐坐。”
“是。”两人道了万福,带着各自的宫女出了正殿。
乐晖盈由莫颜扶着下了宝座,慢慢走了几步:“卸了这凤冠吧,太沉。”
“小姐,那两对镯子是大公子好容易寻来的紫芙蓉玉雕成的。怎么就给了她们?”榛遐给她解着鸾带。
“还叫小姐,”莫颜提醒道:“被人听见就说是没规矩了。”
“一时叫顺了口,娘娘别见怪。”榛遐吐吐舌头。
“出了这儿就别犯了,只咱们三个人的时候没那么多计较。”乐晖盈换回简单的衣饰:“两副玉镯子算不得什么,再说哥哥原本就是与我赏人的。你们几时见过我戴这些东西?”
莫颜给她梳着头发:“听舒娘娘说话,分明有着炫耀的意思。”
乐晖盈自己顺着鬓边的两缕青丝:“掌六宫事,本来就能炫耀一二。”
莫颜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只兰花头束发簪子给她绾住长发,又用小镜在后面照着让乐晖盈在铜鉴中看倒影。
“昨儿吩咐你的事儿怎么样了?”乐晖盈解下脖项上的项圈:“要是再不换个厨子,可就要腻味了。”
“小姐别急,不是几天皇上还在这儿么。要是这么急着换了,只怕不妥。”莫颜对镜笑道:“不过已经让人回府说了,只怕就要以前伺候的厨娘或是谁来伺候的。”
“不喜欢那温火膳,还有人尝膳。”乐晖盈转过头:“连个红枣建莲汤都做不好。”
榛遐笑起来:“是看着这几日小姐胃口不好,又不想跟御膳房打搅。所以在偏殿我们自己弄个小厨房,以后让云姨姨送个厨娘进来伺候。这两天小姐就委屈些,将就试试我们的手艺。”
“你们?!”乐晖盈睁大眼睛:“自来跟着我什么都做过,就是没下过厨房。我不信。”
“小姐也太小瞧人了。”榛遐有些不服气:“这是我做的银耳汤,小姐先尝尝。”
乐晖盈迟疑着拿起羹匙略略尝了一口:“是比他们的略好些。”
榛遐撇撇嘴:“小姐就不会夸夸我,瞧瞧我的手都烫起泡来了。”说着把葱管似地十指伸到乐晖盈面前。
“怎么不仔细些。”乐晖盈笑着拿出一只碧玉盒子:“这是上好的伤药,涂一次就好了。”说着用玉签子挑出一些涂在榛遐手上:“要是真不会做就罢了,我还吃那温火膳去吧。”
“别说小姐,就是我们看得都吃不进去。”榛遐特意出去看看,方才进来:“希公公的口水,呃,怎么还有胃口吃。”
乐晖盈看她吐舌头,掌不住笑道:“那天早上才一见我也受不得,还好清雪没给我搛赵希试过的菜。”
莫颜给她端来两碟新出炉的点心:“瞧着点心局做的蝴蝶酥和杏仁酥还不错,娘娘试试看。”
拈了一块拿在手里,一只展翅欲飞的金黄色蝴蝶在掌中翩翩起舞。“这东西不见得多可口,只是这模具做得精致。”
“娘娘!”门外传来脚步声,乐晖盈一人出去。清雪笑吟吟道了个万福:“万岁爷回宫了。”
一身轻装软扮的乐晖盈忽觉自己卸妆太早,只是再换已经来不及了。顺手拢了拢头发,罩上一件外袍迎了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依旧是端庄的大礼。
龙瑄炙点点头:“早间贵妃他们来过了?”一面示意她坐下。
“是,贵妃和娴妃都来过。”乐晖盈点点头:“六宫之事繁缛,皇上顾虑极为周详。着实应该有如贵妃者才能事事妥帖。”
龙瑄炙慢慢啜着茶,他是熟知乐家人的。乐文翰自不必说,从督抚直到如今位列三台,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放眼看去,每日在自己眼皮下晃动的官员有大半是出自他门下。人说天子门生,而这朝中连天子都是乐府门生。
至于乐晖盈的两个同胞哥哥更是有名的能吏:乐辉懿掌管禁军多年,又兼管着吏部跟户部。不论是官还是钱,都是他两手互换为之。而乐辉慡,应为性情不羁又爱冶游。乐文翰干脆把他扔到北疆署理边务,其实是为了替自己监管住远在北疆的异母兄弟安王龙瑄蕤。
眼前的乐晖盈是乐文翰夫人所出的最小的女儿,而乐夫人也就是乐晖盈的生母已经在三年前过世了。这个女儿据说是乐文翰的掌上明珠,不论她前面还有其余的几房姬妾所生的女儿都不及她得到的宠爱多。但是这几日看下来,除了行为举止细枝末节之处甚是讲究之外,竟不肯在自己面前多说一句话。居然没有权相之家的张扬跋扈和娇横作态。
“这些事情会多得让你应付不来。”龙瑄炙看了她一眼,只是半坐在锦墩上预备随时会打自己的问话。
“臣妾才疏学浅,只恐处置有差。”乐晖盈微微欠身:“入宫日浅不熟宫中礼体,只怕会贻笑大方。”
“皇后与朕说话,勿需如此拘谨。”龙瑄炙把茶盏搁下:“昔年朕曾在你家跟你两个兄长一起读书来着,那时你还小的。”
乐晖盈嘴角微微一翘:“常听父兄提起皇上读书甚是勤勉用功,就是先帝在日也是赞不绝口:夸赞皇上原是状元天子。”
“状元天子?!”龙瑄炙愣了愣,这话先帝确曾说过,只是很少有人说起。乐文翰是当时在场为数不多的人之一,看来乐文翰真是什么话对于这个女儿都是百无禁忌的:“说起读书勤勉,只怕从你长兄开始都是这样,你父亲是极严厉的。”
“纵然勤勉也不敢和皇上相论。”
“朕听说皇后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千金,由是一手字极为飘逸大气。今日看着无事,皇后不妨写与朕看看。”龙瑄炙不止一次被人在耳边聒噪,夸赞乐晖盈怎样出挑。这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真话。
乐晖盈原本白皙的脸颊泛起一阵娇红:“微末本事怎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是觉得朕不够看你家家教若何?”龙瑄炙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