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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姐姐舍不得这孩子,只要姐姐答应让张菱儿吃了这包药我就想法子让万岁爷到姐姐这儿来一次。至于别的,就看姐姐自己怎么做了。”徐沁笑着出门。
“等等。”娴妃叫住她:“明日这时候你来,我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徐沁笑得有些忘乎所以,一个看着别人眼色做人行事的人蓦然间能够主宰人的生死荣辱而且这个人一向都是自视甚高,这样身处云端的感受实在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要一想到这些人都要为自己所驱使,仰已鼻息的过日子。心底所漾起的得意就会让人莫名的兴奋和高兴。
娴妃盯着眼前这包堕胎药足有半个时辰,一心要把徐沁作为自己垫背的有一朝却反受其制。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在这一条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真是瞎了眼,让这么个小丫头啄了自己的眼睛,徐沁你别得意。等我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不把你收拾干净你是不知我的手段。
皇帝让人在乾靖宫小花园树下装上一架秋千,龙濬焱坐在上面两个小太监的旁边不住推着。“娘,你看我多高。”龙濬焱大叫着,笑得不亦乐乎。
“抓紧,别摔了。”乐晖盈围着斗篷靠坐在软榻上,精神越发短了。每日就是这么闲坐着都觉着气息不匀,何蔺说得没错,确实是元气大伤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只是孩子,娘怎么舍得让你未到人世就这样急匆匆离去,即便是与你爹再多纠葛不清都不忍伤了你的性命。你是娘生命的继续,跟你哥哥一样要陪着你父皇走过以后漫长的岁月。
“小姐,吃药了。”榛遐端着一盅浓浓的药过来:“刚好能吃了。”
乐晖盈皱着眉把这碗药喝下去,最不喜欢吃药的人这次也特别配合起来。只要是对孩子有利,何蔺说不能读书就让人念给自己听,不能多活动就天天靠在榻上歇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不至于像贵妃所生的妤瑾一样先天不足,妤瑾虽然不全生母却能悉心照料,而他(她)如果不好谁能照料他(她)。手不自觉覆上腹部:“孩子你要跟你哥哥一样健康壮实才好,别让娘不放心。
“把焱儿抱过来,看他玩得全是汗。”乐晖盈盖着薄篝毯;“有什么新鲜点心拿些过来,指定是饿了。”
榛遐答应了一声:“小姐可要吃什么?”
乐晖盈摇头:“我不饿,这药里面不知是加了什么这么难喝。”
“参见娘娘。”何蔺背着医箱过来:“微臣来给娘娘诊脉。”
龙濬焱已经被抱了过来,坐在乐晖盈脚后由榛遐拿磁卡巾栉给他擦过手和脸。自己拿了一块瓜瓤卷酥津津有味吃着。
乐晖盈伸出手腕让何蔺诊脉,这已经是每日必须做的例行公事。何蔺眉头紧皱了好久才舒展开:“怎么样,今儿觉得好些了吗?”
“懒懒的又有些害口,早间呕了两次。”乐晖盈摸着儿子的头发:“方才让莫颜押着吃了一碗燕窝粥。”
何蔺点头:“其实脉息已经平和多了,显见这样子还是好的。”
“孩子会和龙妤瑾一样先天不足么?”这是最忧心的事情,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父母至少要给他一个完整的身躯。
“如果你肯这样想着自己,我会很高兴。”何蔺看着她:“给老爷子写信说了你的事,老爷子说遇到你这样的例子。只要你安心静养,孩子没什么。”
“叮嘱过不要告诉我父亲么?”不想再让父亲担心,那么大年纪禁不住这样的打击了。即使自己真的出了事,也要皇帝告诉他自己在深宫安好,只是做了宫中的女人就是有家难回了。
“说了,不要告诉太傅。”何蔺叹了口气:“老爷子说你的性子丝毫没改,上次介不叫太傅知道。这次又是这样,实在不知道是说你孝道还是别的。”
“做儿女的不能侍奉膝下已经是大罪过,又让父亲被我牵连便是百死莫赎。岂能让他偌大年纪还为我担惊受怕,父亲若有什么叫我有何面目存于世上。”给儿子擦去嘴角的碎屑:“你真的该回去。别学我,我是有家难回你不是。”
何蔺没说话,斟酌了一下写下药方:“这药先看看,如觉得不能入口就罢了。”
乐晖盈觉得惊异,哪有觉得不能入口就不吃的道理。便接过来:王不留行须当归,续断远志太子参,防风防已盖母草,百步凌霄四季春。想了想,看向何蔺:“此话当真?”
“看你怎么盘算了。”何蔺一把抢过揣进怀里:“微臣告退。”
“真的如此?”乐晖盈拽住他:“你没骗我?”
“为时尚早,还是好好将养自己身子的要紧。”何蔺看好这样子,心中自悔:早知如此就不告诉她了。
乐晖盈眉目间陡然多了几分神采:“嗯,我知道了。”转脸看着儿子:“乖乖,过来。”
龙濬焱手里拿着乐辉送来的九连环:“娘,解开了。”乐晖盈把儿子搂在怀里:“乖乖,娘也解开了。乖乖,娘的乖乖。”
龙瑄炙走到母子俩身后:“龙濬焱,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龙濬焱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来:“是娘搂着乖乖的。”
“那你就赖着不动?”皇帝坐在软榻边:“过来,到父皇这边来。”
龙濬焱有些恋恋不舍地从母亲怀里出来:“娘……”一下子被父亲搂在怀里:“不许赖在你娘身上。”
乐晖盈原本神采飞扬的眉目一下黯淡下来,只是一瞬间依旧被皇帝看在眼里:“何蔺请脉怎么说?”
“跟前儿没什么分别,吃了药苦得很。”乐晖盈捋了捋衣带:“以后还是焱儿跟在我身边吧,总是挨着皇上睡扰了皇上休息了。”
“带着他睡?你要是能好得这样,就让人去把坤仪宫收拾出来。”皇帝抱着儿子看他解着手里的九连环:“索性都过去住。”
乐晖盈抿嘴一笑:“那不是我呆的地方,皇上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龙瑄炙懒得跟她理论这个:“传膳,这都什么时候了。”
看着母子两个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皇帝心中起疑。很久一段日子了,都没看见她好好吃过东西。每次虽说是依照何蔺的话吃着东西,也是浅尝辄止。这也是她一惯用膳的情形,像这样吃了一盅燕窝汤又吃碧粳米粥的事还是怀着龙濬焱到了后来的事,那时候吃得多是因为孩子在腹中。这一回虽则有了身孕,胃口也没见好多少。今儿这是怎么了,吃东西都不要人说了。
“乖乖,你娘午后吃药没有。”晚间,父子两个睡在东暖阁床上。
“吃了。”龙濬焱抓着母亲的鸾绦:“好大一碗,喝下去娘皱眉头。”
“太医来给她请脉没有?”
“来了。”龙濬焱打了个呵欠:“父皇,乖乖睡了。”快两岁的孩子,淘气得跟别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给儿子掩好被子,只怕带着儿子睡觉这还是哪个皇帝从没有过的事情。龙瑄炙披着寝衣下榻,从后面的穿堂直接到了西暖阁。这个穿堂是东西暖阁之间的通道,除了近侍没有一个人知道地方。
乐晖盈靠在卧榻的引枕上看书,自上盖着厚实的被子。榛遐捧了一盅燕窝鸡汤进来:“小姐,喝汤。”
“放在边上,还不饿。”乐晖盈翻了页书:“下去吧,这儿没事了。”
“是。”榛遐一仰头看见皇帝从后面出来,这个穿堂还真是有用。来去都不让人知道,只是这位未必不知道。
“起更了还不睡,在这儿用功?”龙瑄炙抢过她手里的书:“喝汤。”
接过他手里端来的鸡汤,喝了几口:“皇上可以歇着去了。”
“坐会儿,今儿乏得慌。”一行说,一行在她边上睡下:“知道么,娴妃有孕了。”
乐晖盈无所谓地一笑:“这说明皇上百子千孙好福气。”
“不是我的。”龙瑄炙仰望着绣帏上的八宝纹饰:“我很久没有招幸她了。”
“哦。”乐晖盈随口答应了一声:“皇上预备怎么处?”
“倒要看看她怎么跟我交代这件事。”龙瑄炙转身看着她:“你怎么不问这孩子是谁的?”
“与我什么相干。”乐晖盈微微一笑:“皇上不去问那个奸夫是谁,反倒问我起来这不是成了笑话了。”
龙瑄炙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我并非不追究,只是这件事原非这么简单。还有很多事都是挤在一起的。”
“此乃皇上家事,没有我说话的余地。皇上追究不追究,皆是圣裁。”乐晖盈由娴妃又想到徐沁等人,嘴角微微一翘:“我什么也不是,是有益处的,换做从前只怕又是一桩罪过。皇上一向信任娴妃,她都能做出这些事来。别人岂不是更加辜负皇上一番厚爱了?”
皇帝半晌不语,看着她叹了口气:“你要知道,这事与你有干系。”
“既如此皇上何不先惩戒了我,再去办别人。”乐晖盈夺开他的手:“在皇上心里,这些也就算不得什么。只要不碍着皇上的江山社稷,都是小事。因此罪无可恕的是我,不是别人。”
“你如真这么想,就是太过屈杠我了。”皇帝望着她。
“皇上!”外面传来赵希气喘吁吁地声音。
“怎么回事?”皇帝有些心烦,什么时辰了还不让人休息。
“张婕妤小产。”赵希隔着门道。
皇帝震怒了:“谁在那儿?”
“德妃和柳昭仪都过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午后还好好的,刚起了更就说不受用。接过刚睡下就见了红。”赵希脸色惨白,这都不知是被谁冲了。
“太医院哪个请的脉?”皇帝太阳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
“院正。”
“叫邓昶不必请脉了,到乾靖宫外跪着。直接叫何蔺去给她看看。”皇帝下了榻,果然是他。每一次都没有少过他,从先前徐沁那件事开始他就是时时在场,一次次下手得逞。
乐晖盈靠坐在原处,看着暴怒中的皇帝:“皇上何不严惩凶手?”
“凶手是谁?”
“我。”乐晖盈嘴角一撇:“我肚子里这个妒忌人家来着,也就连带着我不能容人起来。”
“是么,那就是朕去下的药。”皇帝抓紧她的手:“不要这样再说自己了,朕身边除了你谁都会生出这个心。”
“不知道皇上如此信任我。”乐晖盈低头看着他的手,十指交缠没有松开的意思:“皇上知道却不严惩,有人说是我皇上就信了。这种事看得还不够多?从挡在皇上身前的时候就开始了,皇上没有严查刺客却把所有罪名都归在我父兄身上。难道别人就不可疑?”
“那个紫衣被人灌了孔雀胆却没有死,被人从天牢救了出去。不是乐辉懿还有谁这么神通广大能从天牢救人?”龙瑄炙望着她:“徐家兄妹利害焉能利害得过你家的两个兄长,徐谦被朕遣到北疆,乐辉慡跟龙瑄蕤两个人将他交送鞑靼国君。为什么?徐谦就是鞑靼派在我朝的一个死士,徐沁坏了云戎的大事,鞑靼还能饶了他们?
乐晖盈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皇上这么说,岂不是说我一家都该死。”
“外人都看着朕惩治后家,只是你心里清楚的:你的两个哥哥虽然降职,手里的实权和该有的俸禄一点没变;你父亲告老还乡只怕要不是才有的心思,明面是为着你实质上也是为了早日退出这是非窝子。你,朕唯一愧对的人是你。”
乐晖盈半晌无语,只是看着窗外一弯新月:“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心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与皇上,是弥缝不过来了。皇上以为这些事都是小事,都不值一提。我父亲一生为了皇上,最后几乎是罢黜官职。皇上不觉着这太过残酷了?真正该惩罚的人,皇上却是一个都不追究。此时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