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有类似亲情那样的牵扯,而明明就该处在两个世界的人却产生了彼此深陷的羁绊。
打算?她能有什么样的打算。黎唯唯苦笑一下,把头浅埋进胳膊里。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就是围绕着裴舒迟为中心的,这个中心点不在了,她还不是要继续漫无目的地等待着,在睁眼和闭眼间,反反复复,直到回去的那一天。只不过,日子要一个人过的而已。
揉了揉酸涩的眼,黎唯唯走到床边,看着裴舒迟睡得安稳的脸,她的心也安稳了下来。轻手轻脚地,她小心地越过裴舒迟,爬进了床的里侧,最后与他并肩躺在床上。
偏过头盯着他的侧脸,黎唯唯忽然觉得他们是相同的一类人。都是不知道明天的人,也都是自私的人。他要求她留下来,却从不去考虑她的牵挂以及对家人的不舍。而她,不想看他死,不愿去面对那样的结果,只要能逃她就必定会跑。
小手伸进被子里搭在裴舒迟的大掌上,轻轻的扣住。
“有点凉呢,体温真低。”呢喃着,身子便不自觉得也蹭进了被子里。一点一点的靠近,直至手臂与手臂之间再无一丝的缝隙。她想分一点温暖给他,在他还在,她没走的时候。
“也许醒来就好了……”黎唯唯把头轻轻地靠在裴舒迟的肩头。“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烛光明灭。暖被下的大手若有似无地反握住掌中的温暖。
“穆小子!穆小子!这个叫什么?”
“生地。”
“功效呢?”
“鲜地黄清热生津,凉血,止血。”
“那这个树皮呢?”
“羌活。”
“有什么用?”
“祛风,活络。”
“噫~这个黑糊糊干巴巴的是什么?”
“……你到底要找我干什么?”拿着一包药材挨着个儿的问他叫什么,什么用?他回答了也不见得她有认真去记,摆明了是在浪费他的时间。穆承谦睡眠不足的火气都快给她勾上来了。
“就问下啊,增长点见识而已嘛。”黎唯唯对他的怒意很不以为然。
“那好,”穆承谦恶意一笑。“我回答你,你手上捏着的那个被你形容成黑糊糊干巴巴的东西是天龙壁虎,是用活的壁虎挖去内脏风干制成的。功用是补肺肾、益精血、止咳定喘、镇痉祛风……”
“好了!”黎唯唯把那团干掉的壁虎丢回麻纸,虽然不是很怕,但是感觉恶心还是有一点的。“裴舒迟居然每天都在喝壁虎汤。”她的咕哝声大得恰好可以让两个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唯儿。”裴舒迟笑的好无奈。“那只是其中一味药,占的份量并不大。”不要说得他好像是喝那种一锅子里面满是壁虎熬成的液体一样,那让他这个药罐子都感到反胃。
“是~少爷!”黎唯唯的脸上带着活亮的光彩,佯装恭顺地对裴舒迟福了个身。“那妾身这就去给您熬——里面加了几只壁虎的——药去。”
带着开心灿烂的明媚笑容,黎唯唯哼着小曲儿离开了西厢厢房。
“你不觉得她今天很奇怪吗?”穆承谦带着疑惑询问着身边面带笑意的裴舒迟。
“连你都感觉出来了。”背后倚着雕花的床柱,裴舒迟半坐于榻上,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敛起。“唯儿今天好像‘特别’得有精神。”精神得像在演戏给谁看。
“她昨个儿夜里明明守着你到很晚,这会儿的精神头居然还可以这么足。”一脸困相的穆承谦对黎唯唯只睡了几个时辰便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而感到啧啧称奇,那女人跟吃了人参似的,兴奋异常。
“你昨晚对她说什么了?”裴舒迟突地打断穆承谦在他耳边夸张地大惊小怪。黎唯唯的反常让他的心中有种怪异感,好像有什么东西,但他又偏偏抓不住。
被止住话头的穆承谦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握枕于脑后。“没说什么,只不过告诉她你中的是白槐子的毒罢了。”
“没再提及其他吗?”也许是无意中说了什么令她在意的事情也说不定。
“没有。”穆承谦回答得肯定。“也许她是在担心是谁下的毒也说不定。”
裴舒迟略作思考后摇了摇头。“若是这个原因,她定会追问我下毒者的可能,而且也不必在我面前故意装出自然平常的样子。我想是有其它的理由才会让她这么做。”
“说到下毒的人,你能猜得到是谁吗?他貌似不仅仅是想要你的命而已,连带着也是在给唯唯找罪状。”
“我想不用我猜是谁,你也可以知道答案吧。”裴舒迟的目光觎向穆承谦,相信他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结果了。
“嗯,”穆承谦不否认这个说法,他会问他无非是想从他口中得到进一步的确认,好肯定他的判断罢了。“白槐子是久积成毒的,你是昨日发的毒,证明下毒之人就是这府里的人或者近日频繁出入于府中的人。想害你的人不能确定有谁,但是想害那个傻女人的人就只可能是两个。”
“杨姑娘虽常出入府内,但是大部分时间不是与我娘便是与我在一起,她的丫环也一直都是随侍左右的,所以她没有靠近后院厨房的机会,也没有下毒的机会。”裴舒迟冷静地接着穆承谦的话分析了下去。
“没错。”穆承谦点了点头,指头轻敲茶几的桌面,发出微弱而有节奏的“扣扣”声。“如此一来,就使得前日恰好离开的苏府小姐显得有些引人注目了。”
裴舒迟不做其他表示,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近乎肯定的推测。
“那接下去呢,你打算怎么办?报官府缉拿吗?”穆承谦对苏辛碧与裴舒迟的关系略知一二,也因此才会特地询问他的决定。
“不必了,此事就追究到此吧。”就当这是他与苏小姐之间的了断好了。她以为他欠她的,就用这笔账来还吧。
“没想到这事居然弄假成真了。”穆承谦语气风凉地打趣裴舒迟。
裴舒迟视线一扫,笑意温文地问道:“你的语气是想继续在旁边看戏?”
“岂敢,”穆承谦端正了坐姿。“小弟听凭差遣。”
“依照原先的计划,你去告诉我娘,就说我旧疾复发,娶亲之事最好作罢。我再修书一封给杨姑娘说明情况,让她另觅良人。”
这些事就算他这次没中毒也是迟早要去做的。他与穆承谦早有约定,要靠“假发病”蒙骗过他娘以及杨姑娘。为了使事实更像一些,他还特地表现得对娶亲之事很热衷,频频与杨姑娘接触往来。这回的毒发,也算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麻烦。
“那你又要如何跟你那爱妾解释中毒的缘由。”他不追究了不代表黎唯唯就不会去查此事是谁做的。
“那就告诉她,是府里的下人听信偏方才往药里加的白槐子,只不过好心办坏事,弄巧成拙了而已。”
“她会信吗?”要知道他昨晚才告诉她有人想要拉她下水,今天就要篡改台词了吗。
“白槐子是毒亦是药,唯儿心思单纯,她会相信的。”
这算盘会不会打得太精了些啊,穆承谦看向裴舒迟。这男人,每次只要锁定了目标,就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他甚至有些好奇他真正受挫的样子了。
“这些事情你都盘算好了,那开刀之事你又是怎样看待的?”攸关生死,他总不能再那么自信非凡了吧。
哪知裴舒迟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丝毫的变动,他面无波澜地回答着他提出的疑问。
“半个月后动身去离澜即可。”
“我的意思是,四成把握,你要做好丧命的准备。”不是他这个神医妄自菲薄,而是这治病的方法风险确实很大。
带着淡淡的笑意,裴舒迟低头不语。
“怎么不回答?万一失手,你有想过唯唯要如何安置么?”
“所以你不能失手。”裴舒迟蓦然出了声,视线对上穆承谦。“我把命放在你手上,你就要保证让我好好活在这世上。”活在唯儿的面前。
娘的咧。这份信任会不会太沉重啦。
大冬天的,穆承谦发了些热汗。
我来爱你
“这个是生地,这个是羌活,这个……好像是叫泽泻。恶~这个是壁虎!……”黎唯唯仔细地辨识着手中的药材,一边看一边记住它们的外观形状以及颜色特征。只要记熟了这些药材,以后要是再有人往里面掺入对裴舒迟身体不利的草药,她至少还可以预先防范些。
“恩。这些都是刚刚都问过穆小子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确定完毕后,黎唯唯放心地将麻纸中的药材倒进药罐,兑上了三碗水,加严了盖子。“接下去只要看好火候就可以了。”
火苗子一点点的旺了起来,温和地煨着瓦罐的肚子,稳定的火光中,偶尔会听到柴禾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午膳时间还早,除了一两个偶尔进出的下人,厨房里再没有多余的人,心事重重的黎唯唯看着那火光,不禁又失了神。
即将来临的端月,就是裴舒迟要开刀的月份。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启程去穆承谦师父隐居的雪山,但是算算日子也该快了吧。等他们走了,她也就该离开了。离开裴府,离开兑宛城,到岁亘的其它地方去看看,体验下古代的风土人情,也不枉她穿越过这么一遭。
不过在那之前的这些天,就让她好好地陪在裴舒迟的身边吧。毕竟在这份感情里,她明白自己是亏欠别人的那一方。裴舒迟或许霸道些腹黑些爱欺负人一些,但是他是真的喜欢她,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恍惚觉得他是在爱她。可是她呢,她的喜欢一直都是喜欢而已,她还保留着回去的权利,谨慎地不叫自己陷得太深。她的爱情,一直就是点到喜欢为止。剩下的这些天,就让她还一点利息给裴舒迟吧。
瓦罐里的汤药渐渐沸腾,烧开的蒸汽顶着盖子发出“咕嘟咕嘟”的沉闷声音。用布垫着烫手的盖子,发现水已经烧成了一碗,黎唯唯赶忙熄灭了小炉子里的火。
“呀!嘶——”好烫。
灭了火的黎唯唯忘记了要拿抹布垫手就去端药罐,一不小心烫伤了虎口以及食指处的肌肤。
“怎么这么倒霉!什么倒霉的事情都来。黎唯唯你真是有够笨的……活该啊你,眼睛瞎掉!”咒骂着,黎唯唯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浇在右手上,水很冰凉,但是却无法抵消手上的刺痛感。
只是烫伤而已,她却觉得好失落。
“少爷,喝药了。”进房后的黎唯唯笑盈盈的,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诶,穆小子呢?你们不是在聊天么?”
“他有事去找我娘了。”裴舒迟伸手接过药碗,慢慢饮尽苦口的浓稠药汁。
“这么快喝掉,你不怕烫吗?”
“你不就是趁温度刚好才给我端来的吗?”裴舒迟将空碗递还给黎唯唯,点破她的细心。
裴舒迟那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搞得黎唯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好瞎嚷嚷着糊弄过去。
“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好不好,是冬天药凉得快,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少爷您自负了。”
“看来我果真多想了。”裴舒迟唉声叹气,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装可怜可以装得这么明显,裴舒迟也算厉害的了。但是就是这么拙劣的演技,黎唯唯也是乖乖上勾的。
“那个……你觉得嘴里会不会很苦啊?”别别扭扭,吞吞吐吐,为了说全这句话,黎唯唯可是下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