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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太敢相信。”左永邦摇摇头。
“哎,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在她说你性骚扰的时候你就该相信了啊。性骚扰对女人来说是什么概念?是她不喜欢的,或者完全没感觉的男人碰她,她才会觉得性骚扰。如果是她喜欢的,暗恋的,你一把推上去强吻,她都要小鹿乱撞,春心荡漾。哪还有工夫告你性骚扰啊?我就说啦,”顾小白摊摊手,“她要是讨厌你,你正常看她一眼,她都会觉得你性骚扰她,这和强奸是一个原理。”
“啊?什么强奸?怎么扯到强奸上去了?”面对顾小白的思路,左永邦只好承认年迈。
顾小白耐心地解释起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个男人强行跟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的讨厌他,没感觉,就叫强奸;如果喜欢,有感觉,就叫MAN……懂吗?”
左永邦默默坐了一会儿,叫起来:“靠!那是我先和她分的手,她自己跑到我公司来,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可不可以先告她性骚扰,强奸我眼球?”
“强奸眼球这种事情……从原理上来说,很难实施……”顾小白看着左永邦,语重心长地摇摇头。
从顾小白家出来,左永邦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一路上望着夕阳,左永邦心情十分悲痛。曾经挚爱自己的人非但不爱自己了,连自己和别人打架,她都只会关心别人,而浑然不管自己死活。这是怎样的一种惨绝人寰啊?或许真的像顾小白所说,女人这种动物,一旦没了感情,血就会变得冰冷。
问题是,这样的米琪,还跑到公司来干吗!
左永邦就这么又困惑又悲凉地一路回家。他刚走到自己家门前,就愣住了。
刚才送他去医院的前台秘书蹲坐在地上。
“你……”左永邦吃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秘书抬起头,慌忙站起,“不……不好意思,我家门钥匙大概忘在出租车上了。”
“啊?”
“我下午不是陪你去看病吗?你不是手抬不起来吗?我付的钱,可能这个时候钥匙给带出来了。我也没注意,后来回公司我也没发现,我是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不见了。”
“那……那赶紧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啊,不是要了发票吗?”
“打了,人家说没有。”
“那……那你是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啊?”
秘书低下头,“我实在没地方去,就又回了公司,在……公司的快递单上找到你的地址……”
“喔……”
“我想……我可不可以在你这儿借住一个晚上?我其他朋友都问过了,她们说不是很方便……”秘书难以启齿地说。
左永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掏钥匙开门,“喔,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也是我害你掉的钥匙。”
“对不起。”
说着,秘书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走进来。可能是太过紧张,秘书被门槛绊了一下,扑在左永邦怀里。
左永邦连忙双手举起,“不是我,不是我!”
秘书一个趔趄,差点滑倒,“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
“不不,是我的问题,我今天有点心理阴影,别回头又给人说性骚扰……”左永邦一边苦笑一边把秘书扶进屋。
进屋之后,左永邦问她要喝什么,秘书说不用。于是,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打开电视机看电视,气氛尴尬得要命。好不容易挨到十点多,秘书说要睡觉了,起身去浴室洗澡。左永邦等秘书关上门,放水,莲蓬的声音稳定地传出来,确认她不会突然跑出来之后,连忙打电话给顾小白求救。
“我这儿又出事儿啦!”顾小白接起后,左永邦鬼鬼祟祟地小声说。
“啊!你怎么都残废了还去跟人打架啊?你几岁了啊?”
“不是啊!我跟你说的那个送我去医院的前台秘书,现在在我家啊!”
“啊?为什么?”
“我不知道啊。她说她钥匙掉出租车上了,没地方去,要在我这儿住一晚……”
“那你呢?”
“我……我……你让我住哪儿去啊?”
“你可以住到米琪家去啊!说你钥匙落在出租车上了,这样搞得乱七八糟就很好玩啦。然后米琪再住到我家来,”顾小白突然兴致勃勃起来,【wWw。wRsHu。cOm】“我再住到莫小闵家去……莫小闵再住到罗书全家去……罗书全……罗书全就让他流落街头吧……”
“我靠,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现在心里直打鼓啊!”
“那她人呢?现在?”
“在浴室里洗澡啊!”
这时,左永邦突然听到身后浴室门打开。
“啊!我不跟你说了,拜拜。”他挂了电话马上转头。
前台秘书穿着浴袍走出来,一边擦头发,“跟谁电话呢?”
“没有,一朋友。”左永邦强笑道。
秘书慢慢走到左永邦面前,突然浴袍就这么脱落了。
左永邦呆呆地看着她,连反应都不敢反应。
“喔……男的女的?”秘书微笑地问。
“啊!我求求你,”左永邦连忙把一本杂志盖在脸上,“我今天已经负伤了……”
秘书已经软倒在左永邦边上,在他耳边呢喃,“伤在哪里?”
“全身都是伤啊……”
灯光不知什么时候暗去,只剩下左永邦的哀求声。
第二天,鸟叫声中,左永邦在洒满阳光的床上醒来。边上躺着前台秘书,正闭着眼酣睡着。
左永邦一阵绝望欲死。
眼见得秘书迷蒙地睁开眼,左永邦马上把眼睛闭上装睡。
过了一会儿,毫无动静,左永邦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咫尺之间,秘书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早啊。”秘书微笑道。
“早,早。”左永邦尴尬地笑着,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被秘书按住。
“你……你干吗?”
“起床上班啊!”左永邦也奇怪了。
“今天就不用去了。”秘书微笑着按住他,“我去就行了,我负责帮你请假。”
“不不,我还是去吧。”
“听话,知道吗……”秘书像对淘气的孩子一样哄着,“不然伤好不了……”
“那你还……”
左永邦转头一看,秘书已经起身走向洗手间。
左永邦一阵绝望,倒头在床上。等到秘书在洗漱间收拾完毕,出门前还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还装着在说梦话。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左永邦连忙跳起来,凑到窗台看,确认秘书已经走远,他马上穿上衣服冲出家门。
这下……连上班时间都这么绝望……
堵在高架上的时候,左永邦坐在出租车里,五内俱焚。
这时,左永邦上班的写字楼大堂,白领们都集体候在电梯口等电梯。秘书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米琪也在边上,两人并排站着。秘书微微转头,朝米琪优雅地点头笑了笑。米琪对这笑容有点摸不着头脑,也纳闷地点了点头。
听完左永邦的犯罪陈述,顾小白在沙发上笑得气也喘不过来。
“这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左永邦大怒。
“没事没事。”顾小白竭力表示严肃,然后又开始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
“好了,你到底笑完了没有?”
“笑完了,”顾小白恢复正经,“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被强奸了……是不是?”
“嗯,从事实上来说,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从操作性角度讲,女人是没办法强奸男人的啊?”
“你跟我装什么傻啊?”左永邦很懊恼,“我……心理上是不愿意的,情绪上是抗拒的,但是耐不住本能反应啊,这我有什么办法?”
顾小白也显得很懊恼,“是啊,也没什么妇女保护权益协会让你去投诉一下,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话说得,我也不是来求你安慰的——你这种没人性的人是不会安慰人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来找你商量这事儿接下来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啊,你又不会怀孕!”顾小白冲着他嚷。
“靠!不是怀孕不怀孕的事儿!”左永邦也反吼,“这人和我一个公司的,是我同事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还有米琪。我刚想挽回米琪就被别人强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
“我觉得米琪这件事儿吧,你也不用再考虑了,不在计划范畴之内,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你就赶紧把她忘了吧。重点是另外这件事情,咱别把两件事情搅在一起,那就真弄不清了。”
“另外一件什么事情?”左永邦突然晕了。
“就你这个前台啊!你喜欢她吗?”顾小白问。
“不喜欢。”
“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怎么说呢,不喜欢也不讨厌,这正常啊。”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
“靠!你当我童养媳啊?!”
“不不,你不能这样想,我来跟你分享我最近的一个心得啊……”
“请分享。”
“是这样的,我最近思考了一下我前半生在女人方面的血泪教训,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其实你不喜欢女人?”
“我好好跟你说呢!我发现,我每个女朋友,都是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但结果都是惨烈收场,这说明什么呢?”顾小白摊手道,“说明以貌取人这件事绝对害死人,我们往往第一眼被对方的长相啊、身材啊、气质啊吸引。完了,天昏地暗了,觉得这下子爱上她了,彻底沦陷了。但事实是什么呢?就是可能你们的个性压根就不适合,根本就没办法相处。但真的和你个性相合,可以相处的人,可能在你第一眼的时候压根就先过滤掉了。这会导致什么结果呢,就是我们都会孤独终老……”
“……”
“你好好回忆回忆,米琪是你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吧?”
“是啊。”
“你也不小了……”顾小白谆谆诱导,“比我还大好几岁呢,世界末日离你越来越近,这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左永邦的公司里,米琪在办公室里工作,时不时看一眼左永邦的座位,始终空在那里。米琪心中七上八下,十分不安。她想拨电话给左永邦,按了几下又放弃。这时秘书经过她,走到人事总监边上汇报,“刚才左永邦打电话来,说今天他请病假。”
“哦……他没事吧?”
“嗯……说是去医院检查了,”秘书一本正经地说,“手臂筋骨拉伤,可能要休息两天。”
秘书走后,米琪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收拾包,走人。
走出公司,米琪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打了辆车到了左永邦家楼下。这个楼曾经是那么熟悉,几乎每天都要报到,但现在竟然有些陌生。米琪上了电梯,走到左永邦家门口,面对着门,站定,犹豫,深呼吸,敲门。
没人应门,米琪站在那里,一时间心中思绪翻飞。她走到门口边上,移开盆栽,下面果然依旧静静躺着把钥匙。
“你怎么每次都忘带钥匙啊?”
恋爱时,自己常常因为没带钥匙而可怜地蹲在门口等他。
终于有一天,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左永邦拉住她,指着门口的盆栽。
“记住了,下次再忘带钥匙,我在这下面藏了把钥匙。”
钥匙静静地躺在面前。
米琪手颤抖着伸向钥匙,拿起来,转头看着门,不知道要不要去开。
这时,身后电梯门打开,左永邦的脚步声朝她走近。
米琪吓了一跳,连忙把钥匙塞回去,把盆栽移回原处,快速躲到走廊另一处转角,大气也不敢喘。
左永邦从电梯口走到门口,刚要掏钥匙开门,突然侧着头,探究地看着边上的盆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