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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仓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点头说了声“谢谢”。
“剩下的任务就只是背稿子。那个嘛,只要在发表论文那天以前记住就行,用不着紧张。要是你还觉得不放心,到时候我们俩再一起练习练习,或者干脆在发表论文时把稿子带上去也也行。”“我想可能没这个必要吧……”
“不,有必要,一下子紧张起来的话是很容易忘词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上去为好,不过要做到尽量不去看它。”
“知道了。”
“对了……”利明望着浅仓的膝盖换了个话题,“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这里吗?”
穿着牛仔裤的浅仓笑着用拳头在膝盖的位置上“咚咚”敲了两下,说道:“你看,什么毛病都没有。只不过缠着绷带罢了。”
“不疼了?”
“是的,而且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就在浅仓烫了头发的那天,利明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便问她怎么了。
浅仓说自己在公寓的楼道上踩滑了,摔了一跤,蹭破了皮。仔细一看,手指上也贴着创可贴。
看到利明为自己担心的样子,浅仓反倒笑着安慰道:“真的没什么。瞧,我个子长得高,不容易掌握平衡嘛。”
听了这话,利明吃惊不小。
他觉得讲这话的浅仓和平常不一样。
在这之前,利明从未听到浅仓用自嘲的口吻谈论过自己的身高,因此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天,利明说服自己打消了潜藏在头脑中的这一奇怪的念头,再没有多去想它。
“学会召开之前会痊愈的,请别替我担心。要是穿着套装走上台去,而膝盖上却缠着绷带的话,那就有些滑稽了。”
说着,浅仓微笑了一下。
这时四年级的学生们一窝蜂地拥进了研究室,其中一个手上还捧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教授说大家练习辛苦了,特地拨款买点心,我们买来了蛋糕来,—人—块!”
一个四年级的学生得意地说道。
“哎呀,难得啊难得。看来大家表现得不错,教授很高兴啊!”
说着,利明打开了盒子。
“看起来真好吃!”浅仓欢呼道,“我来冲红茶,大家快把自己的杯子拿来!”
研究室里立刻就开起了茶话会。
浅仓沏的红茶非常好喝。利明充分享受着这阔别已久的悠闲时光。
“呃,浅仓,你的杯子怎么跟平常不一样呀?”
吃蛋糕时,一个四年级的学生问道。利明一看,刚才自己没有注意到,浅仓的茶杯确实和以前那个是不同样式的。
“以前的那个呢?”
“一定是摔坏了吧?”
“不知它跑哪儿去了。”
浅仓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她正陶醉于红茶扑鼻而来的香气中。“明明收拾得好好的,可就是找不到了。要是谁见到了请告诉我一声。”
第十九章
“她”第一次出来了,没想到竟如此顺利。虽然圣美的意志也曾反抗过好几次,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她”占上风。在外面所体验到的与利明拥抱的快感,远远超过了留在圣美体内感受到的惬意。然而,她还没有满足,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她”知道圣美所作的梦。那是因为自己稍稍泄露了一点过去的记忆,从而刺激了圣美的神经。为了不让圣美发觉自己的存在,平时“她”总是小心翼翼。不过,在圣美出生的这一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她”的谨慎完全不起作用。可能在这一天里,圣美的感觉会变得敏锐起来吧。终于,圣美在昨天晚上窥探到了“她”侵入寄主体内时的记忆。虽然“她”不认为圣美能够理解梦境的意义,但也绝不能疏忽大意,因为圣美有可能会把自己做到的梦告诉利明。即便圣美自己不知道梦的真谛,但利明说不定会有所察觉。差不多该是行动起来的时候了。“她”这样想道。
现在是时候了。自己再也不愿做顺从于寄主的奴隶了。昨晚的实验表明,自己已经完全能够随意操纵寄主的主要神经传递了,一切由“她”来思考、指示,圣美的肉体只需听从调遣。真是愉快的主从关系!
那天早晨非常宁静。几天来一直肆虐的寒流不见了踪影,久别重逢的阳光淡淡地照在卧室的窗上,细小的光束透过窗帘的网眼照射进来,使白色的床单显得更加柔和。电暖气被定了时,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怎么看得清楚。旁边传来轻微的呻吟声,她朝那边看了一眼。利明的脊背,裸露的肩膀随着呼吸的节拍缓慢地上下起伏着。
这时,费了很长的时间她才想起,原来自己正和利明睡在一张床上。
她试着用手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利明的肩膀。
“……什么事?你醒了?”
利明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他脸上稍稍有些浮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在肾脏捐赠库上登记。”
吃早餐时,圣美发觉利明时不时地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神在自己身上晃来晃去的。圣美抬起头的时候,利明又慌忙避开圣美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烤面包上涂抹着黄油。
“怎么了?”圣美觉得可疑,开口问道。
利明低头不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轻向地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突然说要到肾脏捐赠库去登记之类的话?”
圣美惊讶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面包上移开,抬起了头,什么时候门己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去登个已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对这类事情一直没什么兴趣,今天突然听你这么一说,可把我吓了一跳。”
圣美眨了眨眼睛。利明把目光移向一边,咬了口面包。利明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圣美正想问个明白,但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圣美变得僵硬了,不知怎的,竟张不开嘴了。
圣美的下颚一使劲,终于张开了嘴巴,刚刚松了口气的圣美这时却发现,从嘴唇间蹦出的话语根本不受自己意志的支配,完全是“口是心非。”“登记的手续是怎样的呢?”
自从那天之后,圣美常常对自己感到不解,对于任何事情,圣美都谨小慎微,生怕自已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干出什么事来。
圣诞节过后,利明曾好几次要和圣美亲热,但都被圣美一口拒绝了。圣美担心:一旦自己被利明抱在怀里,又会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涌出,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过了几天,圣美收到了一张肾脏捐赠卡,上面写有电话号码,号码下面写着这样的字样:
如果发生适合捐赠肾脏的情况,请拔以上号码与我们联系。
肾脏捐赠卡
圣美用拇指和食指从对角线的方向夹着捐赠卡,横竖看了好几遍。
自己是什么时候去办理了肾脏捐赠手续的呢?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最近自己老是看见一些与器官移植有关的消息、报道,真不可思议。以前自己根本不会留意这类东西,然而这几天却突然在各种地方接触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以前就一直有很多与移植相关的信息,只不过自己不感兴趣,从而忽略了它们的存在。可为什么最近突然开始注意这些问题呢?
圣美实在是想不通。
冬天过去,新的一年来临。气温回升,樱花绽放。
六月中旬的一天,利明一回到家就紧紧抱住圣美,欢呼道:“成功啦,圣美!通过了!”
“通过了?通过什么了?”
利明兴奋地告诉惊讶不已的圣美:“是《自然》!”
激动的利明抱起圣美在空中转了一圈。但圣美还是没听明白。
“等一下,先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写的论文被《自然》杂志采用了!今天收到了采用通知书,你看!以前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一定要在超一流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论文!”这么一说,圣美倒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利明在淡到超一流的世界性权威学术杂志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自然》。
“这么说来……”圣美终于有点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
“对呀!怎么样,你丈夫厉害吧?不为我高兴吗?”
“太棒了!”
圣美紧紧地抱着利明,本想说一句祝贺的话。
可这时,嘴里却冒出了另外一句:“好可爱,利明。看来你果然是我要寻觅的男人!”
圣美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嘴。
“傻瓜,圣美。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利明困惑地说道。圣美连忙摇了摇脑袋。
“不是的,刚才那个……”
“怎么啦?”
“我爱你!”
圣美慌忙挣脱利明的拥抱。
那不是自己说的话。刚才有什么东西擅自操纵了我的嘴!
圣美顿时感到一股寒气猛烈地向自己的背上袭来。圣美突然对自己的肉体产生了无比的恐惧。某种不知名的东西黏糊糊地贴在体内,正在自己的身体里蠕动着。圣美真想脱掉身上的一切东西,奋力跑出去。而利明又一次拥抱了过来。圣美的身体在利明怀里变得僵硬起来,她一边出着冷汗,一边在不停地颤抖。
一周过去了,又到了按惯例举行药学系公开讲座的日子。
药学系共有十六个讲座,每年由其中的四个讲座轮流举办演讲。今年,利明所在的讲座也要参加演讲。
公开讲座的当天,利明准备到药学系去,在教授演讲的时候协助播放幻灯片。圣美不经意间主动说道:“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那天是晴天。和利明初次见面的时候天气也是这样,药学系的校舍上空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蓝天。
石原教授的演讲安排在下午的第一场。利明和圣美提前十分钟走进了演讲厅。趁利明整理幻灯片的这会儿工夫,圣美在教室里踱来踱去,并不时透过窗户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圣美总觉得自己的行为缺少一种真实感,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走路的过程中,双脚是否在一步步地交替前伸。圣美产生了错觉,自己的肢体仿佛已经和自己的意识分道扬镳了。
“我们的身体里居住着大量的寄生虫。”
石原教授开始了他的演讲,语调和上次完全一样。利明按照教授的指示一张张地切换着幻灯片。其中有一半的图片都是圣美上次听讲座时见到过的,只不过在有了新发现的地方用其他的数据进行了替换。圣美目不转睛地盯着幻灯片的画面,认真听石原教授讲解。比起上大学的时候,自己对讲座内容的理解更深入了。即便是最新的数据,圣美都能看懂它的意义。教授的解释很快就被大脑吸收。而且,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对未知事物的理解,倒不如说是唤醒了过去遗忘掉的知识。连圣美自己都很惊讶,没想到对自己来说,讲座的内容竟如此易懂。
不一会儿,幻灯片的放映结束了,教室里恢复了照明。
石原教授大致讲完一通之后,重又说出了那句一成不变的台词:“……那么,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
这时,圣美的右手活动起来了。
当圣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手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手指伸得直直的,手臂还紧贴在耳边,完全是小学生一般的举手姿势。
一时间、石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