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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时不喝酒的圣美那天喝了些啤酒,脸上泛起了一抹红霞。即便如此,她的笑脸还是那么可爱。当时,利明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研究,而圣美则听得津津有味。这一点,在两人开始正式交往以后也没有改变。圣美这种很想了解对方的单纯想法也博得了利明的爱慕;然而另一方面,圣美又对利明的实验有些嫉妒、每当利明因为做实验回来晚了的时候,圣美就会冲他发一通寂寞堆耐的抱怨。圣美的确可怜,不过利明却无法向她说明自己心底难以言表的对成功的渴望。对圣美的爱相对研究的痴迷是完全不同的两同事,不是简简单单二选一就能解决的问题——直到最后,圣美也没能理解为什么研究对于利明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现在好了,圣美和实验融为一体了!
利明产生了奇妙的感慨。以这种细胞为研究对象就可以和圣美联在一起了!
做着细胞的有限稀释,利明忽然感到全身涌动起一股微热,他觉得圣美似乎在呼唤着自己的身体。虽然见不到移植患者,但至少这里的细胞还在!和这些细胞打交道,就等于是和圣美在一起。一定要小心翼翼地照料它!一定要尽最大可能让这些细胞的生命延续下去,并从中得出有意义的数据!这样一来,圣美也一定会高兴的。结婚以后,利明常常很晚才回家,没有给圣美足够的关心。现在,他要把这份未尽的爱意全都倾注给眼前的”Eve”。
利明下定决心之后,又开始着手操作下一个培养皿。
第五章
“圣美的爸爸是医生?真是羡慕啊!”
经常有朋友这么说。
到圣美家来玩的朋友都会对她家宽敞的房子和华美的装饰感到惊讶。起居室里摆着一架豪华钢琴,木制的大书架上点缀着可爱的音乐盒和法国人偶。圣美的母亲喜欢制作点心,圣美常常和朋友们一起分享蛋糕和小饼干之类的糕点。
“我们家住的是公寓。爸爸在高中教书,一天到晚老说自己没钱。”智佳一边吃着刚做好的饼干,一边没好气地说。
圣美连忙开导了她一番:“瞧你说的!智佳家里不是也有很多游戏吗?而且,你还有个哥哥呀!”
“这些事情完全不值一提,一点儿派头都没有!”智佳摇了摇脑袋,接着补充了一句:“还是圣美家最棒啊!”
圣美有许多朋友,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很快乐,进了中学以后,圣美仍然和大多数朋友保持着联系。其中,智佳和圣美初一、初二都在同一个班上,两个人经常到对方家去玩。圣美和智佳的性格、爱好各不相同,但不知为什么却很合得来。智佳常用“bourgeois”—词来表达她对圣美家气派豪宅的看法。这个词是在上历史课时学到的。圣美知道她这样说并没有恶意,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赞叹而已,所以对于这样的“讽刺”圣美是不会生气的,可能是继承了妈蚂的兴趣吧,圣美最近逐渐显露出对糕点制作的喜爱,她常常和妈妈一起做蛋糕,不仅如此,她对做布偶呀缝沙袋呀什么的也很有兴趣。另外,自从去年过生日时让爸爸买了一本《绿山墙的安妮》之后,圣美的热情便一发不可收,到现在,她已经把全套书买齐,并从头到尾读了好多遍了。
“圣美嘛,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大家闺秀!”智佳总这么说,“我要是在你这样的家庭中长大,说不定也会喜欢上做点心一类的事吧。”
两人吃完饼干,又开始用吸管喝橘子汁。
“不过,我要是能跟你跑得一样快,那该多好啊!”
圣美想起了今天在体育课上看到智佳跑五十米的样子。智佳长得虽不高,可运动神经却很发达。特别是她的短跑,在全年级都是数一数—的。曾好几次参加市里的比赛。学校每年开秋季运动会时,她总是活跃分子。智佳的摆臂非常有力。班与班之间举行接力比赛的时候,常看到她毫不费力地就把其他班的男生甩在后面,智佳的英姿在跑道上很是抢眼。
“你可别学我跑步。越跑腿越粗,都没男孩子喜欢!”智佳开了个玩笑。
“没有的事儿,智佳这么可爱,一定能找个如意郎君!”
“得了吧!‘可爱’这种词儿是用来形容圣美你这样的女孩的。上语文课时你没学吗?”
智佳做了个仰天长啸的姿势,然后突然一本正经地把脸凑到圣美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圣美吃了一惊。
“下面,我们开始录口供!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今后都可能会作为呈堂证供,请你如实问答我提出的问题!”
“你说吧!”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
“啊?”
圣美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慌慌张张地朝四处看了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当她咽了一口唾液,偷偷再往上瞧的时候,发现智佳的脸上浮现出恶作剧似的神情。
也许实住是忍不住了吧,智佳紧闭的嘴唇轻微地颤动着。最后,只听见智佳“扑哧”一声,突然笑了出来。
“讨厌!”
智佳笑得前仰后合,“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嘛!”
“可是……”
“圣美一定是喜欢你爸爸那种类型的吧?”智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笑神经。
“怎么说呢?”
“肯定是!灰白的头发,有魅力,又有安全感。拥有这样的爸爸,女儿的品位也应该很高吧。”
“我倒没这么想……”
“要说的话,圣美一家真像是电视里才有的情形:稳重的爸爸,温柔的妈妈,可爱的女儿。你们家都可以拍室内剧了!”
“快别说这些了,再说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圣美红着脸,不住地摆手。为了转换话题,圣美提高了嗓门。
“就别说我了。对了,智佳,说说你吧!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呢!”
“我?让我想想。”
智佳的口气一下严肃起来,她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智佳的感情真是多变。性格文静的圣美倒有些羡慕智佳活泼的这一面。智佳足足思考了三十秒。最后,她笑眯眯地说:“可能还是那种一直都关心我的人吧。”
“哦……”
圣美也笑着点了点头。
圣美的成绩总是十分优异。初中三年还一直参加学校的铜管乐队。初中毕业的时候,从未读过任何补习班的圣美考上了县里升学率名列前茅的高中。智佳则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奋力冲刺,最终和圣美一起考入了同一所高中。圣美发现智佳是一个暗地里用功、却不愿在外表正显露出来的人。圣美她们考上的这所高中不仅注重学生的学业,而且也大力提倡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很多学生都参加了各式各样的兴趣小组和俱乐部。智佳和初中时一样,加入了田径部;圣美电还是参加了器乐部的活动。高中生活很快乐。圣美在学习和课外活动的间隙还读了许多有趣的书。看完《源氏物语》后,她又向英文版的《绿山墙的安妮》发起了挑战。时光荏苒,四季变换,可圣美的心里总觉得这样的学校生活永不会完。所以,上高二的那个夏天,看到老师发下来的纸片时,圣美吃惊地叫了起来。那是一张薄薄的B5大小的纤维纸。印刷时多余的油暴在字符旁边拉出了一道道横线。升学志愿调查表!
这天放学过后,圣美参加完铜管乐队的练习,正在收拾乐器,智佳跑来了。她站在门口,单手拎着—个学生包和一个挎包,一边往里张望,一边轻轻摆动着另一只手向圣美打招呼。智佳的头发还打些湿润,看样子是刚参加完田径部的活动,冲了个凉吧。智佳是在回家途中顺便过来的。圣美也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并做了个稍等片刻的手势。
“你打算怎么办,圣美?”智佳问了一句。
“这个嘛,还没想过。”
圣美夸张地晃了晃脑袋。余热未尽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到圣美的手边。与中午火辣辣的日光不同,这只能算奄奄一息的残照,时针指在六点半的位置。不知不觉地,在后面的体育馆里练球的篮球部也已经偃旗息鼓了。两个人并排蹬着自行车踏上了回家的路。横穿住宅区的街道空荡荡的,就好像没有睡醒似的。两人都不说话,因为她们错过了搭话的机会。圣美觉得有点尴尬,她踩着脚踏板把车速控制得跟智佳的速度一样。“好不容易才适应了高中的生活,现在却又要另作打算,真是应接不暇啊!”
圣美终于决定要打破眼前的沉寂,兴致勃勃地对着智佳说起话来,“我一天到晚脑于里装的全是铜管乐队的事情。”
然而,智佳只是默默地骑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并没有留意圣美的讲话。圣美看了看智佳,顺着她的目光向前望去,两个人已经出了住宅区,正骑在一条笔直的乡间小道上。暮色降临,四周渐渐地笼罩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下。云朵间露出了小星星的光芒。
就是在这个时候,智佳突兀地来了一句:“我今后也当个医生吧!”
圣美惊讶地望着智佳。可智佳并没有把目光投向圣美这边,而是久久地注视着前方广阔的天空。
智佳的母亲在这一年的春天去世了。圣美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她妈妈的心脏好像有问题。虽然照顾病人、料理后事都是挺麻烦的事情,但智佳在圣美面前却总是一副沉着的表情,还是那么快活,还是那么爱说笑话,跟圣美淡得非常投机;那段时间,智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圣美一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圣美怎么也睡不着。
自己想干什么呢?目前还没认真考虑过。总不可能现在就出去工作开始挣钱吧!大学肯定是要读的,可具体进哪个系呢?毕业后想做什么工作呢?没想好。幸好还有时间。这些事,等进了大学再说吧!现如今,脑子里也不可能一下就有什么成熟的想法。不过,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今天智佳的自言自语才触动了圣美。
至少,智佳已经对将来的职业充满了向往。而这种向往圣美却没有——甚至连自己将来想干什么,圣美都不知道。
圣美觉得智佳远远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圣美思考着这些问题。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养育什么样的孩子?又怎么样死去呢?
圣美在床上睁开眼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想了许许多多。吊在火花板上的荧光灯开始慢慢地旋转,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她只觉得脑海里涌动着无数的疑问,它们多得都溢出来了。
第六章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有?”
吉住贵嗣干笑着询问麻理子的情况。
手术之后,已经过了五天。
植入麻理子体内的肾脏状况良好,并没有发现问题,前天,留在麻理子肾脏上端的吸管已经被拆除,今天又拔掉了插入尿道的导管。这样一来,麻理子全身就只剩腹部一处还有根插向膀胱前面的导管了。不过,这一根明天也会被拔掉。
麻理子瞟了一眼吉住,马上就把头扭到一边去。
还是不行啊……
吉住尽力掩饰住自己的内心感受,又重新满脸堆笑地对麻理子说道:“体温好像降下来了。C-反应蛋白的指标也降低了。感觉好多了吧?只是还有点贫血,得调整一下输液量。”
吉住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