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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如果没有什么情绪，就会有些冷清，让人以为他在生气似的。因此每当他这样叫裴萝的时候，她都会安静下来听他讲话。
这一次也不例外。
裴萝站直了身体，与宁越并肩走在一起，“嗯？”
他眼眸低垂，定定地凝视着她，“你是因为爷爷来北京的？”
“对的，我告诉过你的不是吗？”裴萝点了点头，冲他笑得灿烂。
“现在全国各地武馆盛行，更多人开始关注、并对这些感兴趣了。”宁越顿了顿，“你做的很好。”
裴萝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红扑扑的，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真的吗？”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夸奖她呢，而且还是来了北京，这样专注地夸奖她，让她可以轻易地察觉到他的真心。
“爷爷每天都在关注这些，前些日子高兴得请了一群朋友一起吃饭。”宁越回身继续向前。
裴萝已经不知不觉地自己乖乖跟了上去，“是吗？真好！爷爷虽然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他的心愿，他一直希望中华武术能够广为人知。以前他年轻的时候，没有宣扬武馆的环境更没有条件，而现在他可以收很多很多徒弟、也有很多人找来的时候，他已经老了。虽然爷爷的身体很好，但是老了就是老了啊……”她的声音里带了叹息。
“你不是打算继承楚歌馆么？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去做爷爷想做的。”宁越低声道。
裴萝仰着脸，神情惊喜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的吧？”
宁越微微偏过头去，“我都知道。”
“为什么？”裴萝自言自语似的，而后又追问道，“还有，你为什么来北京了？我下午就回去了啊。你学校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么？跟同学老师都道别过了？你刚刚说没事……没事来北京做什么？总不会是——”
“我从来不送你离开，因为讨厌离别。”宁越突然打断她。
听到他说这个话题，裴萝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他不去送她，她倒是可以想到，他讨厌送人离去，讨厌看到机场，飞机冲上云霄消失不见……或者也可以说是害怕吧？但是他为什么也从来不来看望她呢，四年，四年的时间。就算偶尔他会拐弯抹角地表达让她回去看他的意思，也从来不会过来，哪怕他明明很悠闲，时间很多，明明知道她很忙，也绝不来北京。
为什么？
“来这里，是为了与你一同归去，以后再不分离。”宁越抬头，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裴萝笑起来，笑容干净而明亮，带着无限温暖——原来，宁越也会说这样的话。然后她听到他用低沉而肯定的语气说：“两年。”
她一怔，“什么两年？”
宁越慢慢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两年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欸？！”裴萝的表情一刹那定格住。
宁越反而笑了起来，清俊的面容上，那双淡色的薄唇上扬起来，黑漆漆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爷爷奶奶这么说的。”
“爷爷奶奶？！”裴萝更是惊呆了，磕磕巴巴的，“他他他……他们……怎么会……”高中毕业约定大学毕业开始谈恋爱，大学毕业直接就定了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这么快？
宁越语气轻飘飘的，“你不愿意？”
裴萝瞠目结舌，觉得对着他的眼神，有种手忙脚乱的心慌感觉，“这、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用不用这么急这么快啊？给她点心理准备好不好？
“那是什么问题？”他慢慢弯下腰，轻巧地反问。
“这个……好像……你难道不会觉得太快了吗？”这种节奏……她实在是……
紧张兮兮心慌意乱的某人只顾着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完全没发现有人的脸距离她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觉得。”他只觉得太慢。
凑近，凑近。
“可是你还很——”小。
她的话没能说完，双唇已经被一双柔软而冰凉的唇覆盖。
裴萝睁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珠慌乱地转着。又亲她？好像……这是第几次了来着？
蓦然，她感觉到他从心底发出的一声柔软的叹息，随后他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
“专心。”
远处，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都发出会心一笑——离别的日子里，这样美好的画面他们已经看得太多。
却不会腻，只从心底发出最诚挚的祝愿。
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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