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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爷爷已经吃完了,于是放下了碗筷,轻描淡写地道:“你说这个?我们知道啊。”他似乎思索了一瞬,然后继续说道,“到了北京那边记得去问候你周爷爷,替爷爷多去看看那老头子,听说他这些天开始身体不大好。”
“……”
裴萝无语了一下,看向裴奶奶,她朝着她笑了一下,“我们早知道了,你们班主任特意打电话给你爷爷道喜呢,说是小越考了今年咱们Z省理科状元,你的成绩也很好,也说了你们报了什么学校。”
果然是这样啊。裴萝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关于学习上的东西爷爷奶奶一向不会多管的,爷爷近年似乎追求无为而治什么的了……她初三时出去打工,高一暑假和余宛然合伙在Z大里面开了个美甲店,宁越一直在利用课余时间去动用一些人脉以及自己的手段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这些裴爷爷和裴奶奶未必就一点也不知道,但却从来没要多问过。
甚至初三的时候裴萝很兴奋地跟裴爷爷说起自己要出去打工,还被正在下棋的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赶走了。于是从那以后……她又试着跟爷爷奶奶说过几次自己学习上的事情,比如要去报什么特长班,要做什么班干部等等。无一不是裴爷爷嫌弃她话太多,裴奶奶则是觉得裴萝跟她说这些,不如多说说自己在学校里认识了多少同学,交了多少朋友,以及有没有男同学做朋友之类的,或者说完裴萝自己的事情,说一说宁越在班级里跟同学老师相处的情况,有没有很多朋友,有没有开朗点啦……这一类话题。
要知道在裴萝高二刚刚分文理科的时候,那些物理化学让她痛不欲生,有时候实在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了,她曾经去主动跟裴爷爷过招,并且表示自己不想读书了,去干点别的自己创业行不行。裴爷爷听了之后都表示随裴萝的意,只要她做了选择之后保证以后不会后悔,她想怎么做都可以。
过了些天裴奶奶大概从裴爷爷那里听说了这个,还特意来说,她和爷爷绝对不会干涉他们读书学习上的任何选择,想不继续读书了也可以,但要像爷爷说的那样,自己对自己人生的每一个选择负责。
从那以后,裴萝就真的不管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都不会再特意郑重其事地拿来说了,但出于希望爷爷奶奶知道她的一些选择也希望阅历丰富的他们能给予一些建议,她每次做什么都还是会提一句的。
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裴萝就更加独立自主,填报志愿的事情在她看来也是一样。她接到李老师的电话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下不会失信于周晓廷那边了,随后就直接说了自己要填报北京的学校。李老师有点惊讶,但还是表示非常高兴的,又祝贺过她之后说了有需要填写的资料再联系她,就挂断了电话。
那时候在外面旅游,每天看到的人事物太多,几乎每天都在走不同的路,又因为裴萝心中没有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转眼就给忘了。在西安的时候她有一次是打算要说的,恰恰那时一个问路的外国旅客打断了她,后来就没再想起要说这件“小事”。
直到今天回来。
宁越自己发现了,而后那样前所未有的愤怒,情绪起伏剧烈……她才察觉,他原来是那么在意。
他要抓着她下来跟爷爷奶奶说的时候,她立即反对,其实是因为她知道,爷爷奶奶的态度不会像他一样,不可能感同身受,所以才制止他的。
虽然裴爷爷裴奶奶对于他们两个学习上的态度是一样的,但对他们俩的说话方式却完全不同。宁越向来很独立,一些事情都是自己拿定了主意之后跟爷爷奶奶礼貌地说一声,然后爷爷奶奶也就微笑着回一句知道了。
不像裴萝,最初的时候她都会很郑重、很严肃地把自己的决定用一本正经的态度对爷爷奶奶说出来,然后得到爷爷随口一说,偶尔不耐烦地挥手叫她一边玩去,奶奶也笑眯眯地表示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她比宁越更清楚,他这样激动地去找爷爷奶奶,他们不能感同身受的态度必定让他无法苟同,然后他就会觉得更加失落吧?
所以她制止,想要解释,他却直接离开了。
面对着爷爷奶奶云淡风轻的态度,裴萝第一次有点想要苦笑了——看来有时候家长开明得太过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扯了扯嘴角,“爷爷奶奶你们真放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啊……难道你们都不会想念我吗?”
裴爷爷捋了捋胡须,“咱们裴家的孩子、从小跟着我裴玄学武的,即便你是个女孩儿,但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出去就别说是我孙女了。早年我们年轻时交通那样不方便,一出去就是几年联系不上家里人,不也一样得去走江湖?”
“你爷爷说得对,姑娘家也不能见识小了。视野开阔,经历得多了,才能心胸广博啊。”裴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怎么今天突然说这个?”
裴萝抿了抿唇,“宁越他今天知道我报了北京那边的学校,很生气我没早点跟他提这件事……”
“怎么你们也没商量过吗?各自自己就报了志愿?”裴奶奶这才真正有点惊讶起来,“我以为你们俩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呢。你对小越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啊?这次是怎么了?”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很理解地说,“你没跟他商量过就自己报了A大,那他知道了当然是要生气的。”
裴萝顿了顿,皱起眉头来,“可是他要报什么学校也没有要跟我商量啊……”
“你也没去问过他这个吧?”裴奶奶更是乐了。
“是啊……”她似乎已经隐约懂了裴奶奶要表达什么意思。
“小越从来不是个多话的孩子啊,你以为他跟你一样么?”
裴萝还有点不服气,“可是我这次不想多话了啊,都已经好几年了呢,他就不能主动一次吗?”
“他的主动你没有回应,而且还似乎吓到了你。你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一样的,突然有所改变,就会像你们现在这样出现问题。”裴奶奶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她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的样子,“萝萝,你心里难道会不知道?别人就算想要去跟他讨论这个,他多半不可能去理会,你是不同的啊。”
裴萝默然。
裴爷爷早已经走开了,餐厅里只剩下裴萝和裴奶奶两个人。
安静了一会儿,裴萝才又有点迟疑地问:“那……奶奶,我要去跟宁越道歉吗?”
“这个要你自己做决定啊。”裴奶奶站起身来开始收拾碗筷。
裴萝也上去帮忙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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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萝先拿着大包小包的一些特产去了李老师那里,再一次道了谢之后,转身去了余宛然家,之前她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有事没办法去找裴萝聊天,然后又很想念很想念她,想让裴萝去家里玩。
裴萝早上出来的很早,从李老师家出来也不过九点多,就打算过去余宛然家一趟。
见到之后余宛然果然像她说的那样,很想念她,扑上去抱住就想啃一啃,幸好裴萝身手灵活,发现不对立即飞快地躲开了。
余宛然原本是不甘示弱打算追上去的,看到家里的阿姨似乎被她的热情吓到了之后,才咳了两声,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萝萝我们上去我房间里说话?”
裴萝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上楼了。
余宛然坐在单人布艺沙发上,“你报了哪儿的大学?”
“怎么都是这个问题……报了北京的A大。”裴萝也坐下来,“打算去学一些学术性的专业性很强的东西。”
“说得这么细?指什么?”余宛然好奇地道。
裴萝眨了眨眼睛,“暂时不好说,过些天再告诉你啦。你这些天在忙什么?不打算出国留学吗?这不是你们这些,咳咳,富二代的必经之路?”
“什么必经之路啊,我早就进我家的公司开始做事了。”余宛然撇了撇嘴,“说到这个,以后你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这儿啊,我给你走后门。”
“……谢谢啊,宛然你可真够朋友。”裴萝也开玩笑地说,“不过,你家的公司最近很好?没有因为齐氏收到什么影响吧?”
“怎么会。不过这一次之后,他们家是一落千丈啦!”余宛然很局外人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笑起来,“我记得你跟齐家的齐晚晚有什么过节吧?我都听人说了。这些天齐家的人可不好过,齐晚晚更是听说这些天表现特别坚强,已经开始帮着她爸爸做事了,常翊那个花花大少倒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还是在继续对她穷追不舍的。”
“呃?”裴萝眨了眨眼睛。
“过几天我们有个聚会,齐家的人可能也会过来哦,你要不要来玩?看看齐晚晚?”余宛然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裴萝无语了一下,“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看热闹不要钱是吧?”
“那可不是!”余宛然得意洋洋,“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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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萝原本是不打算要去余宛然那边的聚会的;她觉得齐晚晚早已经不是自己生活中的重点了——再说余宛然她们的聚会;从来都是差不多层次的人,她因为跟余宛然关系不错蹭过去,不大合适;她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是回去的下午却听到郑南柯详细说起这个主题公园烧烤聚会,都是一些玩得来的年轻人;大家带着朋友过去;没有什么身份家世的。他有几个熟人也会带自己朋友和学校交来的女朋友过去。
听他的意思,分明是打算邀请裴萝一起。
裴萝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她开学就要离开这里;以后在H市只有长假期了,一直要到四年后才会再回来不再出去。余宛然和郑南柯家的公司在这边;不可能长时间离开。如果有机会,裴萝还是想要跟她和这几年为数不多的朋友郑南柯一起多联络联络感情。
转眼到了晚上;饭后裴萝帮着洗了碗,跟着裴奶奶到她和爷爷的卧室,问了宁越的消息。
裴奶奶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摇摇头回答说,宁越打电话说还要在公司里处理一些事情,而后她问道:“你还没去跟他解释你要去北京的事情?”
“解释什么?”裴萝有点奇怪,“我要过去念书,这需要什么解释吗?”
“解释你为什么没有早对跟他打个招呼,或者商量一下啊……”裴奶奶摇了摇头,“当年你爸爸因为你爷爷管得太紧,早早的没了,我心里埋怨他,暗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可是我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你们一天天长大,除了学武,你爷爷和我不去过问你们对未来人生路上的任何安排,愿意说就说,不想说也没什么,反正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她在原著里连裴萝这个人的事情都很少说到,有用的时候才会提一句,更不要说她父母去世的原因。穿过来这么久也没听爷爷奶奶说起过,她以为是他们不能触碰的伤痛,所以从来没多问,就像她没有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的事情一样。现在忽然听到奶奶说起这个,满脸哀戚却还带着微微的笑,裴萝的心里忽然就不可抑制地剧痛起来。
对待外人她可以冷静,可以据理力争,对待敌人她可以很穷追猛打,毫不留情,但对待得之不易的亲人,她一直以为这是穿越来到这里,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在家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去计较得到付出,从来只会对他们表现出开朗活泼乖巧懂事……以及她所能表现出的最好的一面。包括宁越在内,都是如此。
可因为裴爷爷裴奶奶一再的不重视,她到底还是心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