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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突然从别处过来跑到大圆石上来打闹拍照后来争吵动起手来的人都还没走,已经发现这边刚刚发生的事情,正在推推搡搡的推卸责任,眼看着就又要打起来了。
裴萝过去一眼就看到动手推她的那个女孩子,也是瘦瘦的,披着长发留着齐刘海,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的,穿着白色连衣裙,还挺漂亮。可是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可不那么漂亮,正竖着眉毛揪着另一个穿着白t恤的女孩子用包包打她,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勾引别人男朋友,我让你不要脸,我让你犯贱!再哭啊,再装可怜啊?!”
“喂。”裴萝都一把抓住她不断打人的手腕。
那女孩子愣了一下,原本以为有人劝阻,拦着她动手,表情立即更加凶悍了,转过脸来看到裴萝的时候,她才说道:“对不起,我刚刚看错人了,推了你一下。”
裴萝看了看,果然,她就穿着最平常的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而已,扎着马尾,而这个女孩抓着打的女孩子跟她的穿着一模一样,不巧的是也扎着高高的马尾。所以在一片混乱之中,这个女孩子才会认错人直接上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我没关系。”裴萝点了下头,没什么心情对人友好了,“可是你刚刚推我害我往后一退,撞到了别人,那人又扑出去,将一个女孩子撞的掉下悬崖了。”她转头伸手指了指悬崖那边,“虽然她被人救了上来,可是你是不是该过去跟人道个歉?这事毕竟是因为你才发生的。”
那女孩子听到裴萝的话脸色就变了,等她说完之后又愣了愣,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刷一下白了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抓着的人,“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还挺讲道理的,一听是自己的错也不辩解什么,直接就道了歉。
那个被她打的人满脸泪水,此时被她松开之后又开始抽噎起来,白皙的面容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听到她呜咽的声音,连衣裙女孩儿又竖起了眉毛,转头去看了她一眼,冷冷一哼,“装模作样!”说完扭头看着裴萝,“我跟你过去道歉。”
裴萝就跟她一起走开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不停呜咽的女孩子旁边已经瞬间上去三个男孩子围着安慰起来,又是递水又是拿药又是给纸巾的。看这女孩子很讲道理也挺有礼貌的样子,再看那女孩,未必事出无因啊……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情,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几步就走到人堆里,连衣裙女孩子推开人群,在人抱怨之前,直接去冲着那女孩子九十度鞠躬,很诚恳很大声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在没看清人,推了那个女孩子一把,她才会撞过来,害你掉下去。希望你原谅我……”她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裴萝,又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孩子身上有擦伤和大片青紫,立即又说,“实在很对不起,没想到会弄出这样的事情。你的医药费我会出,精神损失费也给,你说多少我就给。如果还是不信的话,你可以报警,看看警察怎么说,我都会照做的,我叫郭谨言,136XXXXXXX是我的手机号,身份证在这里。”直接掏出身份证往前一松,又冲着那对情侣鞠了一躬。
裴萝也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撞到了你男朋友,才害他将你撞下去,希望你能原谅我,你们的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之类的我和这位郭谨言一起出。”
她们的态度都很诚恳,完全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而且刚刚救了人上来的宁越也已经第一时间说过他不需要人道谢,是他女朋友裴萝不小心撞到人的。
于是周围的人都暗暗点头,有心原谅了,原本掏出手机打算帮忙报警的人也没有说话,等着看那对情侣的态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就已经不哭了,这时听了郭谨言和裴萝说完,忽然一抬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一抹眼泪,咧嘴笑着说:“我好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有点傻眼的人,抓了抓自己的乱发,“这事儿我自己也有责任,明明到导游提醒了不让我们靠近那边栏杆的,我非得上赶着过去拍照,所以才会出了这事儿。我一时控制不住才会哭的,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没什么事!不用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更不用了。”她冲着裴萝和郭谨言挥了挥手,“你们也已经道过歉了,我接受,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我得用亲身体验给大家提个醒儿,可千万别逞能再不停导游的话啦!嗯,咱都散了吧散了吧,大伙儿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再围观我我可不乐意了啊?”
游客们一下子都笑了起来——今天这件事虽然惊险,但好歹几个当事人都是年轻女孩子,态度都很端正,这个受害者更是个好说话的爽快性子,非常讨人喜欢。于是众人也都真的散了,慢慢又去继续自己的旅程。
裴萝和郭谨言又对着那女孩儿道歉,直到她都不耐烦了,开始挥手赶她们走,转身就去拉着人家男朋友作势要跑了,她们才有点尴尬地对视一眼,不再继续道歉。
女孩子这才又咧着嘴伸出手:“我叫包殷,认识的都叫我包子。交个朋友吧,咱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啊。”
裴萝和郭谨言面面相觑,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握了握手,几人非常和平地说了会儿话,互换了手机号码,一问接下来的行程,郭谨言和包殷要往下走,裴萝一行人却是要往上走了,于是她只得遗憾地跟她们道了别,说了再联系之后,跟宁越一起走开了。
与跟那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时不同,这一掉头跟着宁越,裴萝突然就变得异常沉默起来——这非常反常,要知道平常跟宁越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比跟别人在一起时更加活跃爱说话的。
宁越似乎也不好奇,就沉默地跟着她慢悠悠地往前走,散步似的。
一会儿之后,裴萝果然情绪很低落地说道:“宁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很没用啊?”
宁越没说话。
裴萝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明明是裴家出生长大的,却比你们谁的武术练得都要差,虽然这几年,爷爷已经不会再骂我……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还是该骂。
回应她的依旧是山顶呼呼的风声,她偏过头去,看向远处,“就像今天,平常人撞我一下,为什么我都没办法躲开,或者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后退呢?如果我躲开了,或者稳住不动……就不会有这事吧?”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所以说……我是真的很笨吧?即使努力再也没有用……对不对?”
宁越忽然说道:“可是我不笨。”
“我知道啊,我也希望自己像你一样……”裴萝更加失落,这一刻的她似乎被阴霾的乌云笼罩着,整个人都被负面情绪淹没了,“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比得上你……我这么笨,是不是只会不断制造问题,惹人讨厌……直到再也没有人会喜欢我,甚至再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这样的——”
裴萝的话没能说完,忽然,眼前一暗,她陷入一个有着清冽茶香的温暖怀抱,这个拥抱在这一刻无比宽广,充满了安全感,让拼命怀疑自己的她忍不住想要去信赖,依靠。有人的手在她的后脑勺上微微用力,她的脸颊贴在那散发着温热的胸膛上。而后,她听到头顶传来那道非常熟悉的声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会,一直。”
61
“裴萝。”长长的古城墙上;走在最后面的宁越微微皱眉叫道。
在他前面的裴萝头也不回地;“嗯?”发现后面的人没有声音,她的头压得更低了一些,哈哈干校着说;“没事的话我去前面找奶奶啦!”说完就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
这已经是这些天以来,重复过很多次的场景了。
宁越目光沉沉地盯着裴萝远去的背影;心想她果然是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首先他搬进裴家的几年来,她不管过什么节;都会送自己节日礼物;就算很奇葩的清明节也不会放过;被爷爷翘着胡子喝斥,她也绝对是要送礼物的。不,应该说她是全家人礼物都不落下的;在家时大多亲自给每个人送到手中,然后愉悦地闪开去。
比如之前的端午节和父亲节,她远在北京,不知道神神秘秘地在忙些什么,但还是在端午、父亲节那天,按时有三份礼物寄到了。
其实她送的礼物很随意,有时是很实用的东西有时候又很天马行空,至少送给他的礼物是这样的。有时候他打开精美的包装纸会发现,里面是一根硕大的棒棒糖,有时候又会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朵干花,有时候会是一个小小的手机挂坠,小小的塑料玩偶等等等……而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礼物本身,而是裴萝在寄礼物的时候,会用各种五颜六色奇奇怪怪的便签写上几行小字,大多是自己准备礼物那时的心情,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有偶尔对他的调侃……
可是这一次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她给他的礼物从来不会再当面给了,总是在节日前一天晚上,将礼物给他藏在哪里,等到他第二天自己发现。最重要的是……那两份礼物里,都不会有那张便签了。
在外面的第一个节日是夏至,礼物是前一天晚上被她在他们去吃饭之前偷偷塞进他的包里的,第二天他检查背包的时候才发现,而后打开,翻来覆去地找遍了之后,他甚至想过把那个泥塑笑脸不倒翁摔碎看看,可最终他没有那样做,事实就是……这一次的礼物没有那张熟悉的小纸条了。
他立即就察觉出她的不同,可是却不想去相信,于是选择欺骗自己。
可接下来的旅途当中,小暑、大暑时她送的礼物也一样没有当面给他,里面没有小纸条。而且除非必要,她都不再跟他对话,就算有事不得不跟他说的时候,也绝不直视他的眼睛,甚至于,她在回避与自己独处。
这些说明什么?
她明明听懂了自己那天在黄山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在逃避。他想,也许自己不该逼她太紧,于是就开始放任。
结果却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早已习惯了她在时喧闹的世界,当一切恢复最初的平静,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不适应——不愿意。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看着她想鸵鸟一样逃避多久,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前面的裴萝追上了裴奶奶,叫了一声然后过去挽着她的手臂,慢慢往前走。
按照裴爷爷的意见,他们的最后一站才是西安,这个时候已经很热了。他们从华山归来之后,在西安成里找了一处宾馆,然后悠闲地在每个太阳还没升起的清晨就开始漫步西安城内各处景点,大雁塔、小雁塔、回民街、曲江、碑林等等……
而后在太阳即将落山时再出发,在古城墙上漫步,走一段是一段,不限定目的地,没有规定行程,走到哪里饿了,看到地摊或者大排档,或者小酒馆,亦或是大饭店……也没什么挑剔的,就直接进去吃饭,吃完再走一段夜路,聊聊天,看看当地的夜生活。如果距离下榻的宾馆近,就走回去,太远实在走不回去的话就走到不想走了,坐着人力小三轮回去。
这么几天下来,再走在这古城墙上的时候,裴萝已经恍惚觉得自己就是这里的人了——以往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悠闲的旅行,真正的旅行,用心去看过走到的每一处地方、体验每一个人的微笑、听他们诉说自己的烦心事或者高兴的事、人生的感悟等等。
裴奶奶微微笑着看城墙根那里一群人坐着,两个老者在路灯下摆着木质的楚河汉界,正在象棋,旁边一群老人围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