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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奶奶推了推眼镜，“是啊，我的，这帕子才绣好没多久。奶奶现在年纪越来越大，眼睛不行了，绣这么个小手帕就用了好些天，年轻的时候三四天的功夫就成啦。”
“奶奶你绣这个干嘛？”
裴奶奶摇着头，慢悠悠地站起来用和蔼的目光看着裴萝，“给你啊，咱们裴家可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大世家。小姐没些精致的绣品压箱底怎么行？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爱这些东西，萝萝……”
她轻叹，“奶奶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你就当留个念想，好吧？”
裴萝用力眨去眼中的泪光，故作生气，“奶奶你怎么会突然说这个？！你身体好着呢，连生病都没有，怎么会什么什么的啊！”
裴奶奶慈祥地笑着，“傻姑娘，那有什么，人老了都有这一天，总要到地府里走一遭的。没什么好忌讳。”她转过身去打开柜子，拉开一个抽屉翻翻找找，拆了好几层袋子才拿出一张存折，取下来老花镜装起来，才走回裴萝身边，“呐，这是我跟你爷爷给你们的。”
“我们？”
“对，你和小越啊。你们年轻人不都习惯用手机电脑什么的吗？”裴奶奶笑着，“那些东西我跟你爷爷可不懂，没办法帮你们挑好了，你们自己去看着买吧。我不懂那些，你爷爷说里面的钱够，如果到时候不够用，就去跟爷爷说好了。”
“其实不用也可以啦……”虽然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有些不习惯，特别是没了电脑，她这就靠上网过日子的宅女差点发疯冲去泡网吧，但已经过了这么久，反而不会太想念了。
今天裴奶奶不说起，她完全不会往那里去想。
“你们马上就是高中生了，有个手机联系家里也方便些。唔，没有电脑，在学校说起的话会被同学笑话吧？奶奶可什么都懂，你们只管去买，你爷爷那儿还有钱哪。”裴奶奶推门出去，“我去看看你爷爷，那老头子，大晚上不睡觉，还去练功房里瞎蹦跶。”
裴萝也往外走，“那我也去。”
“萝萝晚上跟宛然去宴会好玩不？没人欺负你吧？有没有看到喜欢的男娃啊？”
裴萝囧了一下，“奶奶……我还没过十八岁呢，你这是鼓励我早恋啊。”
“早恋怎么了？要奶奶说啊，早恋也没什么不好。早早找了，谈几年，大学毕业刚好结婚，多好啊。唉，可惜咱家小越比你小了点，不然啊，就让他做奶奶的孙女婿也挺好的，这是不是就是那个，肥水不流外人田？”裴奶奶边走边说，笑了起来。
原来裴奶奶这么开明啊！裴萝更囧了，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连忙往前走几步，抱住裴奶奶的胳膊往前走，“奶奶，今晚是你让宁越去接我的？”
“是啊，怎么了？我跟你爷爷去雅阁吃过饭，想着那儿也不算市中心吧，太晚了肯定不好找车回来，你也不好意思老麻烦人家宛然，奶奶就让小越去接你了。”
“没怎么……我只是想，他怎么会肯去？”那家伙平时连理都不爱理她的啊，对着他说几十句他能回一句都是好的。
裴奶奶立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小越就是家里出了事，所以性子冷了点，这也是难免的。他可还是个好孩子，你看他平时多乖巧听话。你可别小小年纪就学着只会看人外表。”
乖巧听话？裴萝一脸古怪。
“可是奶奶，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只看表面的啊，不是重要的人，谁有那耐心去研究你的内在有多善良美好？”
“你说的倒也是……奶奶这不是想着，小越还小，过几年就好了。”
“哎呀，那可不一定啊！所以咱们得帮着他啊，让他别老死沉死沉的，小孩子就该爱笑爱闹贪玩才对，奶奶你说是不是？”
“怎么帮？”
“你昨天不是说了？钱叔叔家明儿有亲戚带小孩儿过来，跟我们打了招呼说明晚要在院子里弄烧烤吃，肯定很热闹，我们一起过去啊！”
“那不是早说好了么，你又提干什么？”
“哎呀！我刚刚在门口问宁越，他没答应我。奶奶，宁越老这样不爱说话，以后说不定会得自闭症，那可是很严重的，咱们可得注意着点儿。多带他去看看热闹，跟人说接触，说说话，说不定他以后就变得活泼了，所以明晚咱们一定带他一起过去好不好？”
“这有什么，明儿奶奶跟小越说，他保准跟着一起去。”裴奶奶笑眯眯地说，又提醒道，“你们明儿早上练完功就去市里把电脑手机什么的都买好，免得过太久忘了。你爷爷那老顽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了主意，奶奶可犟不过他那老倔头。”
裴萝一呆，“啊？不是要练功一整个上午吗？”
“练什么功？你们已经坚持好些天每天俩钟头了，忽然这么大训练度身体会吃不消的！慢慢加上去就是了。听奶奶的没错。”
“哦，那我知道了，嘿嘿。那奶奶，你进去吧，我回楼上去洗澡睡觉了啊，今天好累……”
忽然练功房的门打开，裴爷爷横眉竖目地瞪着裴萝：“睡什么睡？！我还不知道你，你今晚肯定又是没节制的吃吃吃，不进来动动手脚消化消化，这就要去洗洗睡？”
“诶！”裴萝吓一大跳。
裴奶奶立即不高兴地看着裴爷爷，“你这老头儿，一惊一乍干嘛呢，大晚上吓着人！真是，越老越不像话……”她转头对着裴萝摆摆手，“萝萝你别你爷爷，赶紧上去洗洗睡吧，天可不早了，你们年轻人正在长身体，瞌睡大。”
哈哈，有奶奶帮我，不怕！裴萝冲着爷爷得意地嘿嘿笑，在裴爷爷再次变脸之前，飞奔上楼去了。
裴爷爷哼了一声，转身又进了练功房，裴奶奶也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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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练完功，裴奶奶再次催促着裴萝和宁越出门。
裴爷爷在一旁连连瞪眼，却碍于裴奶奶的威严，不敢多说甚么，最后眼睁睁看着冲自己做鬼脸的裴萝拉着宁越一溜烟跑掉了。
“宁越你打算要个什么样子的？”裴萝问道。
这一次宁越没有沉默，“到店里看。”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爷爷奶奶你报了博远高中，到时候会学杂费全免，而且还每年有奖学金拿吧？”见宁越不说话，裴萝就在那儿自言自语，“如果爷爷奶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虽然她的成绩也已经很好，上博远没问题，但拿奖学金什么的就别想了。
“花店里的花都好漂亮……”
“好喜欢那个毛绒玩具啊啊啊……”
“宁越你喜欢什么？变形金刚？各种模型？益智游戏？手柄游戏机？”
“你什么颜色？什么样的衣服？别告诉我是校服哈……”
“你喜欢读什么课外书？世界名著？武侠？推理？悬疑？游记？还是……”
“话说我有一天问一个男生喜欢什么，他居然说喜欢上论坛看八卦，哈哈哈哈哈，未来的八卦男……”
……
宁越一路不说话，裴萝一个人也说得欢快，甚至自娱自乐说到高兴的地方还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欸，我说，你别老板着脸嘛，明明还是小孩儿，装这么老成干什么啊。不累吗……”
“你很吵。”宁越皱着眉头。
“……”裴萝斜了他一眼，“跟你比起来话再少的人也很吵好不好？”
宁越强调：“我喜欢安静。”
“你喜欢你的啊，我没有不让你喜欢，你安静你的，我说我的嘛！”看到宁越的眉毛跳了跳，她忽然乐不可支，笑嘻嘻地继续开始说。“哎呀，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个笑话……“
幸好这货是个资深宅女，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在网络上自然就容易成为话痨。所以就算宁越不说话，她自己一个人也说得兴高采烈。
终于到了电器城，宁越大步进去，裴萝在后面看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哎你等等我啊！”然后就意料之中地看到宁越的脚步似乎更快了，隐隐有着落荒而逃的意味，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带着幸灾乐祸，跑步追上去。
13不成功
“萝萝，实在对不起，那天，那天我跟跟人说话，居然把你忘了，真是太该死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惩罚我吧，或者跟我提个要求，我可以做到的都答应你，好不好？”
裴萝哭笑不得，“宛然，我真没怪你，你作为东道主，招呼客人是你的工作嘛。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士，被你带去开开眼界已经很好啦，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能麻烦你太多。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用这样啦……”
“不行不行！”余宛然猛摇头，一脸愧疚，“你是我特意邀请去的朋友，唯一一个我自己邀请的客人啊！怎么也不该把你忘光光，最后居然都忘记给你安排车送你回来。时间那么晚，如果你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有脸见师父和裴奶奶？”
“可是我真没怪你啊，你这样……”让她怎么办嘛，她也很为难的好不好……
“你不怪我不代表我没做错事啊！你不肯让我补偿的话，我就去找师父认错。”
下午开着车过来接裴萝的余宛然一下车就抓住裴萝，一直在说对不起，要求补偿她。
无论裴萝怎么拒绝，怎么说不怪她都没有用。
两人在武馆门外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谈拢，因为余宛然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邻居开始探头出来看了。
要知道这里是老城区，邻里之间距离都很近，白天是不关大门的，各家都很熟悉，彼此串门。
裴萝已经快要急出一头汗来了，这时听到余宛然说要去找裴爷爷，她更着急了，“哎呀怎么你都说不通的呢？！我可是楚歌馆的人，我姓裴哎，你如果去跟爷爷说昨晚那么晚没人送我会出事，他肯定会生气的，觉得你看不起咱们武馆。”
余宛然愣了一下，“你说的也对，不过我没照顾好你也是事实，萝萝你一定要给我机会补偿你啊，否则我以后都不敢做你的朋友了……”
“呃，这个……那我们先上车再说？我不是还要去你家那边嘛，有件事要你帮忙来着。”
“那好，我们这就走！”急于补救的余宛然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两人上了车，余宛然还在各种忏悔，各种保证，“萝萝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这样了。”
裴萝好无奈，“我知道啦……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你要我帮什么忙吧？如果需要帮手的话，我这就打电话叫人来……咦，你买手机了？手机号给我一下。”
“……”裴萝被她前面的话弄得一阵无语，她不是要去打架，还找什么帮手……“158XXXXXXX。”
余宛然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说，“嗯好的，我给你拨过去啦，记得存我的号码，有了手机以后联系就方便多了。刚刚来的时候我有想要去给你买一个做道歉的礼物，可是害怕我挑的你不喜欢，所以就没有买。”
裴萝点头，咳了一声，凑近余宛然身边，放低了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附近都住了哪些人家？”
“嗯？”余宛然有点奇怪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也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有几家知道，远一点的不知道……我们那儿住户也挺多的……”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宁家的事情？”裴萝一副八卦兮兮的模样，“就是飞机失事的那个，原来宁氏的总裁的事情？”
“这个啊，有听过。”余宛然恍然大悟，旋即不解道，“他们家是挺惨的，出了事之后，那些亲戚朋友都冒出来想分一杯羹，那副嘴脸啊……呵呵。前景很不错的宁氏就这么没落下去了，我妈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