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僧肇著《般若无知论》、《不真空论》、《物不迁论》、《涅磐无名论》;所谓肇公四论者是也。蔚然称什门正统;卒时年仅三十一。
道生本居庐山;与慧远同学;什至;乃入关受业;倡顿悟成佛说;开禅宗端绪;所著有《二谛论》、《佛性当有论》、《法身无色论》、《佛无净土论》等。
慧睿本居庐山;与道生同入关从什游。
慧严严本居庐山;与道生同入关从什游;《南本涅磐》;严所再治也。
慧观观本居庐山与道生同入关从什游;著《辩宗论》、《论顿悟渐悟义》。
僧弼参什译事。
龙光
昙斡僧苞昙鉴慧安初入庐山;后从什游。
昙无城著《实相论》、《明渐论》。
僧导导著《成实义疏》、《三论义疏》及《空有二谛论》等。
僧因道温本慧远弟子;后从什游。
僧楷僧业彗询二人并从什学律。
昙济四传而至吉藏;为三论宗之初祖。)。佛教从学理上得一健实基础;而为有系统的发展;自什始也。
道安、罗什;实当时佛教之中心人物。而安公以其高尚之人格;宏远之规划;提挈众流;什公以其邃密之学识;锐敏之辩才创建宗派;可谓相得益彰也矣。两公弘法之根据也;皆在长安;而其徒侣布于全国。其在吴者则法汰也;道生、慧观、僧导也;其在皖者;则道融也;其在鄂者;则昙翼、昙鉴也;其在赣者;则慧远、慧睿也。沿长江全域;皆两公宗风所被矣。
于兹有一重要之地点宜特叙者;曰凉域。读吾书者;当已熟知佛教与西域之关系。夫西凉则西域交通之孔道也。西凉佛教界有两要人;其一法护;其二昙无谶。两人功绩;皆在翻译;而护为西行求法之先登者;纯大乘的教理之输入;且先于罗什;但系统未立耳。其在西陲之感化力亦至伟;有敦煌菩萨之号。谶之大业;在译《涅磐》;与罗针之《般若》;譬犹双峰对峙;二水中分也;其异同之点;下方论之。
今宜论江南矣。吾不尝言佛教之初输入在江淮间耶?自楚王英、安世高以来;此教在南方;已获有颇深厚之根柢;然以其地非政治中心点所在;发展未充其量也。及孙吴、东晋以迄宋齐梁陈;政治上分立之局数百年;且中原故家遗族;相率南渡;与其地固有之风土民习相结合;粲然成一新文化;与北地对峙;凡百皆然;而佛教亦其例也。江南佛教教理的开展;以优婆塞支谦为首功。谦旧名越;字恭明;本月支人;其大父以汉灵帝世率种人数百归化;故为中国人焉。谦十三岁学梵书;通文国语;孙权时避地归吴;译《维摩诘》、《首楞严》、《法句》、《本起》等二十七经;其文最流便晓畅;然喜杂采老庄理解以入佛典;在译界中实自为风气(梁启超原注:僧睿著《思益梵天所问经序》云:〃恭明前译;颇丽其辞;仍迷其旨;是使宏标乖于谬文;至味淡于华艳。〃道安著《摩诃钵罗若波罗蜜钞经序》云:〃叉罗、支越;斫凿之巧者也。巧则巧矣;惧窍成而混沌终矣。〃(《出三藏集记》卷八引)观此可知支谦流之译风。)。吾固尝言之矣;江淮间人好谈玄;自西汉时已见端;及晋南渡;而斯风大■;盖以中原才慧之民;入江左清淑之地;发挥固有之地方思想;而蜕化之以外来之名理;〃中国的佛教〃;实自兹发育;而支谦则最足为其初期之代表也。
有一现象宜特别注意者;则东晋宋齐梁约二百余年间;北地多高僧;而南地多名居士也。此其间;江左僧侣;欲求能媲美北方之道安、法显、智严、宝云、法勇辈者;虽一无有;慧远、慧睿辈;皆北产也。而导士中之有功大教者乃辈出。夫支谦则固一导士矣;其尤著者;若与慧远手创莲社之彭城刘程之;若注《安般经》之会稽谢敷;若著《喻道论》之会稽孙绰;若以三礼大家而归心净土之南昌雷次宗;若著《神不灭论》之南阳宗炳;若对宋文帝问而护法有功之庐江何尚之;及其子何点、何胤;若著《持达性论》之琅琊颜延之;若再治南本《涅磐》之阳夏谢灵运;若难张融《门论》之汝南周■;若创造雕刻艺术之会稽戴逵;若作《灭惑论》之东莞刘勰;若作《心王铭》为禅宗开祖之义乌傅翕;若注《法华经》之南阳刘虬;若驳顾欢《夷夏论》之摄山明休烈;皆于佛教所造至深而所裨至大;然而皆在家白衣也。除弘教外;其文学及他种事业;皆足以传于后。若是者;求诸北地;亦虽一无有也。(?)最奇特者;佐梁元帝翦除凶逆之荆山居士陆法和;拥军数万;开府数州;然自幼至老;严守戒律;其部曲皆呼为弟子也。其余为王导、庾亮、周■、谢鲲、桓彝、王■、王珉、许询、谢安、郗超、王羲之、王坦之、王恭、王谧、荡汪、殷觊、王■、习凿齿、陶潜辈;或执政有声;或高文擅誉;然皆与佛教有甚深之因缘。至如齐竟陵王萧子良;梁昭明太子萧统;皆以帝王胤胄;覃精教理;斐然有所述作。若梁武帝之舍身临讲;又众所共知矣(梁启超原注:所举诸居士之事迹及著述;参看清彭际清《居士传》、梁僧佑《弘明集》、唐道宣《广弘明集》;及《晋书》、《宋书》、《南齐书》、《梁书》南史各本传。)。要之;此二百余年间南朝之佛教;殆已成〃社会化〃——为上流士夫思潮之中心;其势力乃在缁徒上;而其发展方向;全属名理的;其宗教色彩乃甚淡;故仪式的出家;反不甚以为重也。其所为相率趋于此途者;则亦政治上、社会上种种环境有以促之。刘遗民(即程之)答慧远云:〃晋室无磐石之固;物情有累卵之危;吾何为哉?〃(《居士传》本传)此语可代表当时士大夫之心理;盖贤智之士;本已浸淫于老庄之虚无思想;而所遭值之时势;又常迫之使有托而逃;其闻此极高尚幽邃之出世的教义;不自知其移我情;有固然也。然因此与印度之原始佛教;已生根本之差违。消极的精神;遂为我佛教界之主要原素矣。
南朝僧侣第一人;端推慧远。远;固北人(雁门楼烦人;俗姓贾);为道安大弟子。生于晋成帝咸和八年;卒于晋安帝义熙十二年(西纪三三三——四一六)。其卒年即法显归自印度之年也。彼其一生;略与东晋相终始。安分遣弟子弘法四方;远遂渡江而南;与其徒四十余人偕;初止江陵;欲诣罗浮。过庐山;乐其幽静;栖焉。历史上有名之东林寺;其遗迹也。远宅庐三十余年;未尝出山一步。而东林为佛界中心;殆与长安之逍遥园中分天下;宰辅若王谧、刘裕;方镇若桓伊、陶侃、殷仲堪;篡贼若桓玄;海盗若卢循;咸入山或赍书致敬;远悉以平等相视。晋安帝过山下;或讽远迎谒;远称疾不行;帝手书问讯焉。罗什在秦;译《大智度论》成;秦主姚兴;亲致远书;乞作序以为重(序今存见《出三藏集记》卷十一)。其为南北物望所宗;类如此。远未尝一为权贵屈;然并非厌事绝俗遇法门重要问题发生;常以积极的精神赴之。初庾冰欲强沙门致敬王者;朝臣多反对;乃寝。桓玄辅政;重提前议;远贻书责玄;更著《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发挥释尊平等精神;促僧侣人格上之自觉;玄敬惮;卒从其议(梁启超原注:远此文见《弘明集》;藏中亦有单本。)。罗什甫入关;远即致书通好;尽遣其高等弟子往就学。什译《十诵律》;因暗诵人死;中辍;远物色他人;介绍之续其业。什门排摈觉贤;远为和解。凡此之类;足见其对外活动不厌不倦。远遣弟子法领、法净留学印度;大获梵本;其遐举益在法显之先也。远在庐山置般若台译经;实私立译场之创始者。远集同志百二十三人结白莲社;修念佛三昧;为此方净土宗之初祖。综其一生事业;不让乃师道安;而南部开宗之功;抑艰瘁矣。
吾前文曾有〃什门排摈觉贤〃一语;觉贤非他;即创译《华严》之人也。兹事于吾国大乘思潮之分派;有绝大消息;今宜稍详述之。读者当已熟知佛灭后印度之伟教;常为空有两宗对峙之形势矣。又知大乘之空有两宗;以龙树、世亲为代表矣。又知鸠摩罗什为龙树空宗之嫡传矣;而觉贤盖即介绍世亲有宗入中国之第一人也。觉贤梵名为佛驮跋陀罗;迦维罗卫人;与释尊同族属;学于■宾;似尝隶萨婆多部(梁启超原注:《出三藏记集》中之萨婆多部目录;列有〃长安城内齐公寺萨婆多部佛驮跋陀〃;即觉贤也。据此;似贤实为〃有部〃中人物;彼久居■宾;渊源亦宜接近。然案其问答语及其所传禅法;则固不能纯指为〃有部〃系统也。要之;〃有部〃教义与龙树派之空宗的大乘极相远;而与世亲派之有宗的大乘反接近;此不可不知者。)。师佛大先;精于禅法(梁启超原注:佛大先者;萨婆多部目录所称第五十二祖。《达磨多罗禅经》所称第四十九祖也。其人为〃有部〃大师;而于禅宗极有关系者。觉贤有功于佛教界;实在其传禅法;译经抑余事耳;当于禅宗章别论之。)。智严西行求法;归时礼请东来。以姚秦时至长安;正罗什万流仰镜之时也。贤初见什;即不餍其望;〃秦太子泓欲闻贤说法;乃要命群僧集论东宫;什与贤数番往复。什问曰:'法云何空?'答曰:'众微成色;色无自性;故唯色常空。'又问:'既以极微破色空;复云何破一微?'答曰:'群师或破析一微;我意谓不尔。'又问:'微是常耶?'答曰:'以一微故众微空;以众微故一微空。'时宝云译出此语;不解其意;道俗咸谓贤之所计;微尘是常。余日;长安学僧复请更释;贤曰:'夫法不自生;缘会故生。缘一微故有众微;微无自性;则为空矣。宁可言不破一微;常而不空乎?'……〃(《梁高僧传》卷二本传)观此问答;便知什、贤两人学说;其出发点确有不同;什盖偏于消极的、玄想的;贤则偏于积极的、科学的也。以什公之大慧虚怀;自不至于无诤中起诤想;然其门下主奴之见;固所不免。什受姚兴所馈伎女;〃自尔以来;不住僧坊;别立廨舍;供给丰盈。〃(什本传语)贤笃修净业;戒律谨严;同为外国大师;未免相形见绌。又当时诸僧〃往来宫阙;盛修人事;惟贤守静;不与众同……四方乐靖者;并闻风而至〃(贤本传语)。似此众浊独清;理宜见嫉;什门老宿僧佑道恒辈;乃借薄物细故;横相排摈;几兴大狱(其排贤口实不值征引;读者欲知;可看本传)。本传云:〃大被谤黩;将有不测之祸;于是徒众;或藏名潜去;或逾墙夜走;半日之中;众散殆尽。〃当时事情之重大;可以想见。贤遭摈;恬不为意;率弟子智严、宝云等四十余人;飘然南下。慧远特遣弟子昙邕入关;为之和解。然贤竟不复北归;与远相依于庐山。其后乃于建康道场寺创译远弟子法领所得《华严》;今六十卷本是也。法显所得《僧祗律》;亦由贤传译。自余译述;尚十数种;华严宗风之阐播;实造端于是。然则贤之见摈南渡;抑大有造于我佛界矣。
要之;罗什以前;我佛教界殆绝无所谓派别观念;自罗什至而大小乘界线分明矣。自觉贤至而大乘中又分派焉。同时促助分化之力者;尚有昙无谶之译《涅磐》。盖《华严》之〃事理无碍〃《涅磐》之〃有常有我〃;非直小乘家指为离经畔道;即大乘空宗派亦几掩耳却走矣。故什门高弟道生精析《涅磐》;倡〃阐提成佛〃之论;旋即为侪辈所摈;愤而南
下(粱启超原注:《梁高僧传》卷七《竺道生传》:生著〃《佛性当有论》……等;笼罩旧说;妙有渊旨;而守文之徒;多生嫌嫉;与夺之声;纷然总起。又六卷《泥洹》(即《涅磐》)先至京都;生剖析经理;洞入幽微;乃说一阐提人皆得成佛。于是大本未传;孤明先发;独见忤众。于是旧学以为邪说;讥愤滋甚;遂显大众;摈而遣之……(生)投迹庐山;……众咸共敬服;后《涅磐》大本至南京;果称阐提悉有佛性;与前所说合若符契。〃读此可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