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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雅瞄了一眼抽屉上放着的药,眸中闪现一抹微光。
“逸,该吃药了。”周静雅倒好温开水,把药盒子打开。
“不是早上才吃过吗。”陆子衡狐疑。最近大半月来药物剂量都已减半,早晚各一次,主要都是安神镇静、健脑的药物,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已经不吃了。
“今天doctorlee说了,需要多服一次,来,别任性了,乖。”周静雅哄着,端着杯子把药递过去,手腕却被沈嘉碧抓住。
沈嘉碧眼神微妙的看着周静雅。今天lee根本还没来研究中心,哪里说了?
周静雅微笑着,拍拍沈嘉碧的手——你放心。
沈嘉碧不情不愿的放了手,有些后悔这几个月自己的放纵、袖手旁观。
陆子衡不疑有他,把药服下。
“干妈,你不是要去接她么,快去吧,别让人等着急了。”周静雅说。
“接谁?”陆子衡问。
沈嘉碧张口打算说“许茉”,周静雅却抢先接口,“你不认识的。”周静雅牵了牵被角,“吃了药要静卧休息,不然容易出现幻觉。”
陆子衡看了周静雅一眼,闭上眼睛……
沈嘉碧不敢再做停留,立刻开车去机场接许茉。
机场外,许茉看了眼不远处起飞的飞机,机身的红枫标志尤为醒目。许茉想起了枫香山,还有小四哥,心头有些酸涩。如果她在高靖搬上枫香山时就阻止,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命运,真的可以改写吗?她能够改写那些,本会早早死去的人们的命运吗?
许茉有些惆怅。
“许茉?”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许茉回过头来,几步开外站着个贵妇人,深褐色长裙。
“碧姨。”
杨淑瑜见到沈嘉碧,心里总有些疙瘩,神色有些不自然。沈嘉碧摘下太阳镜,盯着许茉微隆起的肚子,大惊——
“你……怀孕了?”
“嗯,已经四个月。”许茉嘴角翘起幸福的笑。
三四个月没见,沈嘉碧倒是白胖了不少,更加丰满富态了。
“你也来了?”沈嘉碧这才发现杨淑瑜,“你不用来的。”
许茉拉这杨淑瑜手腕,“她是养育子衡二十多年的母亲,当然该来。”
沈嘉碧没在多说,心里却有些担心起一会儿许茉与陆子衡见面时的情形。
一路上,几人都很沉默,气氛有些尴尬。沈嘉碧与许茉聊了些几个月来发生的事,问了许家集团和许老爷子的近况。沈嘉碧可以的找话题和许茉聊天,许茉觉得有些怪异。
“碧姨,是不是子衡发生了什么事?”
许茉一问,杨淑瑜立刻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也觉察出沈嘉碧有些反常,一定是有什么瞒着他们。
车已经开到了研究中心的车库。沈嘉碧停下车。
“子衡脑子受了伤,可能……记不得你们了,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你说什么!”
许茉震惊,心坎阵阵发凉……
许茉挺着肚子,脚步迈得很快,只想快点见到陆子衡。我不信,我不信他会不记得。
陆子衡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她……
可回想起他当时受伤的情形,心里愈加没底……
房间里,浅绿色的窗帘半拉着,泄露半室阳光。许茉倚在门框,眼泪流了下来。床上那安静睡着的男人,那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整齐乌黑的短发。陆子衡安静的睡着。
许茉还没来得及开口叫陆子衡,便听见一个俏生生的声音——
“你就是许茉吧?”周静雅说话声音很轻,将窗帘拉拢了些,遮住阳光,免得影响床上的人睡觉。
“你是……”许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大约有一米七零左右,棕栗色长发编制在一侧,穿着白大褂子,下面露出一双白皙长腿。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研究所里的人。
“我叫周静雅,是……负责照顾观察逸的。”周静雅说话带着一股亲和力,以及不容忽视的优秀感。
“逸?”
“嗯,逸,肖天逸。”
许茉把周静雅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不叫肖天逸,他叫陆子衡,还请周小姐别把我丈夫名字叫错了。”
周静雅心头不悦,面上却微笑起来,正想说“名字只是代号,叫什么都可以”,却看见许茉那微隆起的肚子,脸上顿时就僵了!她,怀孕了?
许茉对周静雅身上散发的电波喜欢不起来,也不管她,径直走到床边。
杨淑瑜已经眼里泛起泪花,望着安睡的陆子衡,捂着嘴无声的哭。
“子衡……”许茉握起陆子衡的手,暖暖的,这样的触感如此熟悉。“子衡,你醒醒,看看我……”
“许小姐,逸正在休息,不能被打扰,你们先去休息吧,如果晚些他醒了我再叫你们。”周静雅插到许茉面前,驱逐之意很明显。
许茉瞥了她一眼,“周小姐,你挡到我了。”
“许小姐,你不能打扰病人休息。”周静雅微笑有些挂不住。给陆子衡吃的药加大分量,不睡到明早是不会醒的。
“他是我老公,打扰到他后果我来负。麻烦你让开。”许茉觉察到周静雅身上的那丝微妙情愫。
周静雅一向秉持温和有礼,遇上许茉直接的要求,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让开。
许茉与杨淑瑜守在床边两个多小时,陆子衡紧闭着眼睛,沉睡。沈嘉碧在一旁安慰了一阵,说陆子衡什么都不记得了,并不是只记不得她,让许茉不要太伤心,要接受事实,以后日子还长,慢慢来……
许茉心里酸涩,气馁迷茫。期盼了几个月的见面,忙里抽空大老远跑过来,却被告知,他记不得她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甜蜜,那些爱恋,那些所有……他都不记得了……
今晚,她就得乘着飞机离开,集团的事太多,房产那边的项目近来开展得很不顺利,她实在走不开。难道,就连一面都见不上吗……
许茉又气又难过,终是没忍住眼泪,捧着陆子衡的手放在脸颊边,默默哭起来。“陆子衡你再不醒试试看!你这混蛋……陆子衡……”
许茉心伤难过。大概是怀孕了,所以眼泪这么多。
周静雅不悦跃然于表:“许小姐,逸他已经进入安定睡眠,不到明早不会醒的,而且……就算醒了,他也不认识你,因为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包括他自己——”
周静雅的话猛然顿住!因为,她看见床上的陆子衡,睫毛在随着许茉的低泣颤动。怎么会……怎么会?!
许茉捧着陆子衡的大手,感受到那只手的指尖忽然动了动,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子衡……?”
许茉泪眼迷蒙,心头涌动着涟漪。“子衡你醒了?”
床上安睡的人,眼珠转动,睫毛颤抖着,像在努力睁开眼睛。
周静雅翕动嘴唇,无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许茉忍不住激动,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滴在床单上,纤细的手抚摸上陆子衡的脸颊。陆子衡似感受到留恋在他颊上指尖的温柔,睫毛颤抖得更厉害。
“子衡,你醒醒……”许茉俯□抱住陆子衡,久违的熟悉,阔别的拥抱。“子衡,是我啊,我来了——”
颤抖的眼睫忽然猛的一睁,清澈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唇齿翕动,说了一声——“茉。”
世界刹那安静,仿佛万物静止。只有那一声“茉”,在空气里漫漫的飘,浸透思念成疾的心房。
“子衡……”许茉流着眼泪笑了。陆子衡清澈的眼神如一泓清泉,汇入她的眼中,与她缠绕难分。许茉嘶哑无声,“……你记得我,你记得……”
周静雅无力的后退一步。不可能,不可能的啊!刚刚才给逸服了双倍的带安眠作用的镇静药,他不可能会对外界响动做出反应!而且,而且他明明连自己都记不得,怎么可能记得别人……
陆子衡服了药,显得精神不足,问,“子衡,是谁?”
杨淑瑜急忙拉住陆子衡另一只手:“傻孩子,子衡就是你啊!是我给你取的名字,你难道记不得了吗……”
陆子衡眼神几分虚空,看见杨淑瑜两鬓斑白,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是我……的名字吗……”
恐惧漫上许茉心头,许茉拉这陆子衡的手:“那我叫什么名字,你说,我是谁?”
陆子衡看见许茉的眼泪,伸手抹去,“许茉……我的……妻子。”
我不记得所有,不记得自己,却唯独记得你……
感动,难过,许茉眼泪流得更凶了,真是不争气啊……
“你怎么哭了?”陆子衡伸手接住许茉的眼泪,“别哭,我的心会疼……”
周静雅眼睁睁看着陆子衡轻拥住许茉,脚下彻底站不稳了。逸竟爱这个女人那么深吗?
不信,她不信……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别人!不可能的!
第三十五章 枫叶
许茉在走廊拨通了电话。
“爸;明天和江临房产的会你去旁听一下,好吗?”许茉给许明山打了电话。
“子衡现在怎么样?”许明山问。
许茉看了一眼那扇门口,“……都还……挺好的。”
“恩,好着就好,你先把那边的事处理好,不用着急;这边有我把关。”
“……好;谢谢你了,爸。”
“谢什么谢,要说谢,你这辈子从生出来前到现在;欠我的可谢到明年都谢不完……”
“……恩,您大人大量……”
“……”
许茉心里有丝愧疚。许明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操劳,但眼下的情形,她实在不舍得就这么回去。
许明山挂了电话,许茉正打算回屋子,转身却撞进一个怀抱。
“子衡?你怎么——”
“嘘,别说话……”陆子衡长手长脚的,许茉在他怀里显得娇小柔弱,“让我抱抱你。”
陆子衡趁房里那几人不在,偷偷溜了出来。到底是吃了药,精神不足。陆子衡抱着许茉,感受到她隆起的肚子在他小腹顶着。
“你刚刚吃了药,快回去休息!”
“你明天要走?”
许茉摇摇头,“后天。”
陆子衡抓起许茉的手腕,往楼下走。
“你拉我去哪儿?你身体没恢复,应该卧床休息……”
陆子衡不顾许茉抗议,拉她下楼。
陆子衡的大手拉着许茉的手,径直出了研究所。
“我们去哪里?”
陆子衡放慢脚步,以免许茉跟不上。
夕阳已落,云霞昭昭,夜色在东际伺机袭来。干净的街道,犯旧的朱红石砖铺着,道旁花朵繁密压枝,弯曲的街蜿蜒直至西边天际。远处的高塔,化作一片暗朱色剪影印在晚霞之中,苍茫、宁谧。
陆子衡拉着许茉踏上高高的石阶,站在一处高塔下的繁花园中心,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矮树枫林。
“到了。”
许茉抬眼看去,远天红霞飞舞,大地枫叶似火,风吹过,林叶哗啦啦的全燃烧了般。加拿大的枫叶,好美。
“好美……”许茉情不自禁。这样苍茫妖冶而色彩,映照在宁谧的黄昏,更显得激…情而温柔。
“再美美不过你……”
许茉转过头,看见陆子衡清澈的眼眸映照着黄昏,竟比这枫叶晚霞还要迷人,还要温柔。
许茉脸上竟有些赧然。
陆子衡抚摸许茉的脸颊,“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念谁,今天我终于知道……那个住在我心里的人,就是你。看不见你,我会难过,听不见你,我会想念,你流泪,我会心痛……”
“子衡……”
陆子衡拥着许茉,坐在高塔下的石阶上。陆子衡搂过许茉的肩,一只手抚摸上许茉隆起的小腹,“孩子是我的?”
许茉嗔怪白了他一眼,锤他一拳,“不是你的是哪个野男人的……”想了想,“你真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