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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轻声道:“我回去与王爷说一说,姐姐还要照顾宜章,不必费心这些了。”若兰的夫家终究是外戚,这些外放的职缺不好多插手。
这些都商量定了,老太太唤了蓝琴进来:“你去请大夫人和二夫人过来。”
大夫人这几日都见不着老太太,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她的,正狐疑着,问过大老爷也说老太太不曾让他过去,只觉得越发诡异了,她亲自过去二夫人那里,却也不曾探出什么究竟来,心里很是不安。听蓝琴说老太太请她过去,忙不迭地换了衣裳,便要去寿安堂,路上又想起来,问道:“还有什么人在那边?”
蓝琴倒也不瞒着:“王妃过来了,大小姐也回了府来,几位叔伯太太都陪着在正房里坐着说话。”
若华若兰居然都回来了,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得到消息!大夫人有些慌了,这架势倒不像是寻常说话那般简单,只是这老太太究竟要干嘛。她不及多想,脚下步子飞快地去了。
才打起帘子,就见二夫人已经到了,正在陪着老太太说话,若华若兰二人也在上位坐着,几位叔伯太太也是笑脸盈盈,见她进来众人脸上的笑意都敛了几分,二夫人与若兰起身迎了,若华却是似笑非笑地坐在位上瞧着她,让她不由地一阵不自在。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照着规矩向若华拜下去:“给王妃请安。”
若华也不想挑这个时候给她难看,起身虚扶了扶:“母亲不必多礼了。”
她强压着气,又堆了笑向老太太和几位叔伯太太福身道:“老太太,几位婶子安好。”
老太太淡淡道:“你来了,坐下吧。”大夫人这才起身在下位坐下。
老太太扫了一眼她,开口道:“今儿叫了你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二老爷到京中也有五年了,年后要谋了外放的职缺。先前你也说过要分家一事,原本我是不同意的,毕竟我还在,容不得他们兄弟就这么把杜家给拆散了,但是如今你妯娌要跟着二老爷去任上,若梅若芳文敛还小,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也就不在京城了,若是还强留着倒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所以请了族里几个叔伯老爷和太太们过来,给你们做个明证,把这府里清点清点,照着历来的规矩分了。”
大夫人一时听得目瞪口呆,先前二老爷包戏子那回她闹过分家的事,却被老太太一口驳回,还把杜宏昌叫道房里训斥了好一顿,回来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如今却又突然说要分了,因为二房要谋了外放。说来先前半点消息也没听说,这二房怎么就谋了外放了,也不知打点得是哪一处的关系?她想着,却是一眼瞥见若兰与若华两姐妹,莫非是她们帮着二房谋了这个职缺,老太太怕长房有意见,才一直遮着瞒着。
她突然有几分怒意,论理这若兰若华两姐妹终究是长房的女儿,却一点也不知道帮衬着长房这边,如今还帮二房谋了这个职缺,终究不是自己生的养不熟,还是若瑶贴心。至于这分家,她瞧了一眼二夫人,必然是二房的意思,既然不在京里,自然也就无所谓公中贴补了,索性分了拿了自己那一份,该怎么用也不必担心长房这边了。
想到这里,她觉着明白了这些时日府里的动静,心里有了定计,笑着向老太太道:“先前是我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等话来,如今是万万不敢做这等打算,二夫人打理府里中馈也是极为精明能干,还请老太太莫要在意先前我那点子愚见。”她虽然一早就想着要分家,自己女儿已经是肃王府的夫人,老爷也是工部员外郎,之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实在不想被二房那不争气的二老爷拖累,而且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争了这多么多年,好容易能自己做主。但她就是要气气二夫人,二老爷要外放,分家的事也该她着急,看她怎么说。
她说完瞟了眼二夫人,却见二夫人如同泥雕木塑一般,面上并无半分懊恼和着急之色,只是淡淡低头不语。
老太太却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二房要去任上,我要跟着叔伯太太们回徽州去,这样一来不如分了家倒还利落些,你也不必多说了,就把这意思说与大老爷听,你们商量好,选个日子让叔伯老爷们过来替你们拿主意。还有,我吩咐人准备好了三牲六畜,要开祠堂重修族谱,把她们姐妹二人入了族牒。”她指了指若兰与若华。
大夫人听得老太太要回徽州,一时愣了,长房二房老爷都还在,老太太却谁也不跟居然要回徽州去,这是个什么道理。又听说要重修族谱,却是为了把若兰若华二人加进去,偏偏不曾提若瑶,有些气不过道:“那若瑶如今也是肃王府夫人,也该进族谱才对。”
一边的叔伯太太们听得不入耳,开口道:“大夫人这话便不对了,若瑶虽然是王府夫人,但还是个妾室,妾室哪里能入族谱。”把大夫人气得倒仰,但碍于辈分不敢反驳,只得强忍着。
她想了想又道:“这分家的事,老太太既然已经定了,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咱们府里虽然外边瞧着风光,其实也不过是靠着船行和田庄铺子呢,当初船行也是老爷一手打理的,给若瑶做了陪嫁带去王府了,这田庄和铺子当初从徽州走时便都兑换了现银子,到京中买了几个铺面,可是也都不曾赚过银钱,如今怕是没多少可分的。”
老太太却是一眼瞧穿了她的意思,淡淡笑道:“这些暂时不必说,等那日族里叔伯老爷们来了,都摆在明面上,让大家瞧过就是了。”
大夫人一时咽的无话可说,只得不再打这些心思,低声道:“既然如此,那等老爷回来,我与老爷说一说。”
老太太点头道:“好,你们回去商量一番,选了日子我再让人知会你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四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百五十四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百五十五章 老太太的馈赠
第一百五十五章老太太的馈赠
看着大夫人自以为得了主意地告退了,老太太脸色十分不好看,只是碍着族里的老妯娌和若兰若华两姐妹还在跟前,不便表露,只是露出一丝倦意,半躺在贵妃榻上,让蓝琴取了如意锤替她锤了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们说着话。
几个叔伯太太也是极会做人的,见着情形都笑道:“年岁大了,竟然这般不经事,才小半日的功夫便觉着累了,少不得向王妃、夫人和老太太告个乏下去歇着了。”老太太也不多留她们了,只是吩咐了丫头们把饭送到她们房里去。
若兰瞧了瞧若华,也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敢扰了老太太歇息,先回府去吧。”
老太太却是向她二人道:“你们难得过来,就陪我用过饭再走。”蓝琴放了玉锤,带了房里的丫头们出了门去吩咐摆饭。
看房里再无别人了,老太太才长叹一口气,向她二人道:“终究是你们老爷的不是,连累你们了。”
若兰与若华二人一时也是心酸,低着头不发一语,先前在叔伯太太们跟前不说这个,是为了给长房留一点体面,也是为人子女不言父母之过,更是老太太不肯在族里折了这面子,闭上门来她们祖孙三人,自然是知道里面的苦楚的。且不说这些年继母潘氏明里暗里让若兰若华二人受了多少委屈,就是这过了门之后,为了大老爷私下攀交肃郡王,做那等昧良心谋逆的事,荣亲王府与王家不是不知道的,太妃虽然渐渐对若华有了改观,这也是若华拼了命得来的,但是对杜家始终是有所忌讳。王家大夫人精明厉害的名气也是在外的,想来若兰必然也是日子不好过。
老太太哪里不知道这些,她如今已经对长房死了心,只想能保住二房一脉,只是这两个孙女她是打心里疼的,她无力地靠在引枕上,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下来,道:“祖母老了,不能教导你们老爷走正道,也不能守着杜家和睦兴旺,只能快刀斩乱麻,保住剩下的人,你们不会怨我吧?不少字”
若兰上前跪下握住老太太的手:“祖母说哪里话,您这是真心疼爱我们呢,不然只怕……”若是老太太不肯发落长房,将他们逐出宗族,日后事发不但族里和二房要被连累了,她们俩这长房嫁出去的女儿也必然被夫家嫌弃是罪臣之女,自然是要休弃了的。
若华眼中噙着泪,她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只是顶着这名头占着这身躯,但她自活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依靠就是老太太,是她一直护持着自己,虽然这里面有若华的算计和老太太的私心,但是老太太对孙女的疼爱也是真切的,如今也是为了她们,她心中的感动并不比若兰少,也便上前握着老太太的手道:“祖母宽心,二老爷去了外任磨砺上些时日必然会有长进的,婶母也是识大体的,不会就这么让杜家败落下去,就是姐姐和我也会帮衬着。”
老太太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杜家能不会就此败落了,听若兰若华这么说,心里也是和缓了不少,拍了拍二人的手,宽慰地笑道:“你们只管放心,祖母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妇人,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好了,都起来吧,我还有事情要交代呢。”
看若兰若华二人坐定后,她才向外唤了声:“蓝琴。”蓝琴打了帘子进来,手里却是捧着个红木漆金匣子,呈到二人面前。
“你们打开来瞧瞧。”老太太这会子倒是面上有了些笑意。
若兰依言轻轻打开来,却见匣子里是一叠子银票,下边压着一叠子契书,只是瞧那银票票面却是两千两一张的官票,那么一叠子怕是有个几万两。二人都吃了一吓,这可不是小数目,不由地都瞧着老太太,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见她们目光里都是询问,并无半点私心,笑道:“你们祖父当日在时,咱们杜家虽然不是什么巨贾大富之家,但也薄有积蓄,只是族中关系复杂,也不敢太过露白,只是取一部分与两房里支用,多的都留在我手中,到你祖父去世我便将那些都换了银票买了些铺面田地,打算等百年归老时贴补家中,如今……怕是用不上了。”
她有些感伤,抬眼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都有了好归宿,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得了三品淑人的诰命夫人,外人羡慕还羡慕不来,但是终究是嫁做人妇,娘家如今也指望不上了,只得靠自己苦熬着,手上有些余财总是便宜些,就是有个什么也能盘算着。”她含笑地看着二人。
若兰若华忙将那匣子推了回去,道:“这使不得,这些是祖父留给您的,我们万万不敢要的。”
老太太打断她们的话,恳切地看着她们:“你们若是真心孝敬祖母就拿了去,不必担心我,待这边事了,我就随族里的人一道回了徽州老宅子里住着去,自然留了些。”
若兰听闻老太太要回徽州去,一个人住在老宅里,滚下泪来:“祖母,您一个人回去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不如您就跟着二老爷去任上吧,这些也给二老爷吧,也能过得宽裕些。”
若华看着老太太道:“姐姐与我如今都是当家主母,吃用都是不缺的,也都留了体己,这些银钱和契书是祖父留给你的,我们不能要,就如姐姐说的,给了二老爷和婶母吧,他们自然是感激的,日后若梅若芳出嫁,文敛读书娶亲也用得着。”
老太太笑着摇头:“你们不知,你们二老爷素来锦衣玉食富贵惯了,才是那么个懒散不成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