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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的气息越来越醇厚,渐渐随着他的靠近而包围了凤卿跟黑轩凌两个人。
好熟悉的场景,凤卿脑海中一闪而逝,却因为体力透支,虚弱得怎么努力也捕捉不到这刹那的须臾。
光线忽然黯淡,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凤卿警觉地欲要闪开,身后却隔着一副坚硬的男性躯体,进退不得。
“挺有闲情逸致的么?”
宁王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冷漠透彻得几近森冷,眼神犹如一把利剑,直接刺入两个互相依偎的紧密身影。
视线最终落在凤卿锁骨边缘的银蝶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衣衫半解,欲盖弥彰,本王是否错过了一场好戏。”
黑轩凌的视线绞在宁王腰间浸染的血色上,看来,今日,自己没有派出后援,让宁王陷入被动之地,激战受伤,心情本来就低落,外加现在衣衫凌乱,跟凤卿浸泡于寒潭,又令人误解。
宁王正在怒火上,分不清青红皂白,黑轩凌隐约可以看出凤卿之于宁王的重要性。
虽然宁王嘴硬不说,但是他也是有眼睛的,如此熟悉的愤怒,只有遭到心爱之人的背叛时,才会流露出,尤其是习惯邪魅惑人的宁王,黑轩凌也是头一次看到他犹如一头暗夜愤怒欲要叫嚣的猎豹,濒临崩溃之边缘……
夜色迷离,沁凉入水,凤卿浸在寒潭中的身躯惊颤涟涟,体内的药效已褪去,她体温骤然下降。
黑轩凌又没有再给她输送真气,一时间,她还真有点承受不住这刺骨严寒的侵袭、蔓延。
忍不住扯了扯黑轩凌的袖子,凤卿低语道,“凌哥哥,我好冷。”
宁王耳朵抽动了两下,敏锐地探听到寒潭中两人的秘密私语,薄唇如刃锋利,微微掀起,“世子。”状似警告又似狂怒。
黑轩凌柔声劝慰了凤卿一下,飞身抱着她上岸,决定先带她回去换衣,没料到宁王眼疾手快,两人还未站稳,凤卿被宁王长臂一卷,给勾进了怀中。
寒潭水面仅仅溅起几朵水花,便逐渐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发生任何意外。
震惊于她冰凉打颤的身体,宁王凤目微眯,在凤卿跟黑轩凌身上穿梭了一回,沉声朝着黑轩凌道,“你先回去,今日个事,我还未找你算账呢!”
黑轩凌欲要多说,被凤卿一个眼神给阻止了,但他还是出声道。
“王爷,不要为难卿卿,任何事,不能看表面,即使亲眼见到,也不一定是真实的。还有,希望你能够管好你那个未婚妻,我言尽于此,还望你盛怒之下能够听进去。”
黑轩凌不等宁王答话,转身即离,宁王声音略冷,还是让他脚下的步伐滞了滞,“我让管家带你下去换件长袍。”
声音中虽然夹杂着不甘不愿,但是黑轩凌知道宁王听进去了一半,忐忑的心也随之放下了。
☆、体力虚脱
身为男人,他知晓宁王的愤怒因缘于谁,心头萦绕的那愁绪不知是浓郁还是淡渺,宁王,站在男人的立场,他是一个值得欣赏、有野心的男人,他的人生有追求,永远知道手中要的是什么,这是好现象。
但是若是身为一个女人,宁王却非是一个好丈夫,他那个未婚妻容蓉三十高龄,依旧待字闺中,今日如此设计陷害凤卿,到底还是源于情字伤人。
既然宁王对她无心,那么自己也不便插手了,只要他听进去了一半,他家的家务事,还是放任他自己去着手,自己站在一边适时推波助澜一番,也算是为卿卿讨回点公道。
卿卿那个家伙,一点眉目都不外露。
迄今为止,自己还真看不出她到底对谁有意,对哪个男人另眼相待过,真是伤脑筋,也罢,若是她还是这个样子,自己就这样终生护着她也好。
黑轩凌一走,宁王直接半抱着凤卿飞身回房,将她放到地上,伸手就要为她换衣,吓得凤卿一愣,伸手遮挡在他面前,哑声道,“我自己来便可。”
声音中夹杂着几缕鼻音,想必泡着寒潭生病了,体力透支。
宁王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也好。”
随即丢给她一套自己的衣衫,便在一旁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道,“快点。”
垂下的墨色黑眸,如同卷起了两道黑色漩涡,高深莫测,时而冷冽,时而沉思,似乎在回味、咀嚼着黑轩凌最后那句话隐含的深层含义。
他聪明至极,当然听出黑轩凌不是无缘无故说那话的,定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
眼前的这个女人淡定冷然,定是不会为自己解脱,或为自己辩解什么。
眯起的狭长凤眸聚敛了一圈一圈水雾似的邪魅,右手的两个手指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碧玉扳指。
倏然,他闻声抬眸,正要看到凤卿倒下来,他立刻如疾风一般掠向前头,接住了正要倒地的她。
原来她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依旧咬牙坚持自己换衣,然则连拿起衣服的力气也尽失,不由往后仰去,差点坠地。
幸好他发现的快,一向对风吹草动异常敏感,估计是后天培养的,自小生活坏境造就出来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讥笑。
宁王苦笑,看来还是得由自己动手,帮她换衣。
指尖接触到冰凉的湿衣,他指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冰潭在深秋时分,还是寒意惊人。
触及她额头却发烫,来不及多想,手下飞快地帮她换好衣衫,也来不及多看两眼凤卿如凝脂般的滑润雪肤。
只因,心猿意马,对象也该是清醒的人。
换好之后,他才纾了一口气,抱起她,飞回她自己的住处,唤了清容跟一个大夫来。
清容见到凤卿昏过去躺在□□,额头发烫,脸色苍白,吓了一大跳,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大夫说,凤卿先是中了春药,而后浸泡了寒潭,一时冷热交加,体力虚脱,才会如此。
开了点药,说需要静养些日子,方能够好。
☆、你没这资格
宁王让清容留下陪凤卿,想着她一时半刻还不会醒来,便决定去找罪魁祸首,黑轩凌口中提示要注意的那个人………容蓉。
她似乎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春药都知道用上了,不识好歹的女人,需要惩罚,若不是看在以往曾经的情分上,他也无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宁王回到大厅,让管家去把容蓉找来,有些事,说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慵懒地靠着主座上的雕花紫檀木大椅,宁王双眸半敛,脑海中浮现凤卿中了春药后烦躁不安的样子,却觉得太虚了,想象毕竟不如真实可见。
可恶的是,容蓉竟然对她下药,那天,自己可是说得很清楚了,不容她对她出手,还让黑轩凌的眼珠子占了便宜。
临脚那一瞥,心头很慌,犹若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苍白无力地躺着,毫无生机,病恹恹的样子,看着于心不忍,宁可她站起来,用那冷静自恃的淡然态度对待自己。
容蓉一进门槛,就看到了宁王若有所思的样子,腰间月白色的腰带浸染了半边血,还未换掉,上头血珠凝固,鲜艳、耀眼、刺目的红色触目惊心,他却心不在焉,漫不经心,仿若那不是他自己的伤口。
心头掠过几缕揪心的痛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泗,你受伤了。”
宁王抬眸,眸色转深,墨色的黑眸中这昏黄的烛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两弘寒潭,欲要人深陷其中,似梦如幻。
他就这样盯着她,神情斐然,看不出到底是意,抿唇道,“你来了。”唇角的弧度歪了歪,又状似不悦道,“都说不要叫我泗了,记住,你没这资格。”
“泗,我是你未婚妻,你父皇御赐的金玉良缘,只要你没有解去我们之间的婚约,我就有这资格,你再否认也都无济于事。这天下,除了我之外,别的女人再也没资格这么叫你。”
容蓉的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脸上出现愤怒,双手的指甲都嵌入了肉中,却依旧咬唇振振有词道。
宁王双手把玩着手中的碧玉扳指,语气低沉,却又透露出一股寒彻心扉的凉意。
“容蓉,这世间,若是自己无法成为自己的主宰,那么本王就算要了这江山,又有何趣?所以你无需老是打着本王那死去父皇的旗号,跟本王迂回曲折地绕这么多弯子,你肚子里那点小心思,本王只是懒得跟你理会,不要忘记了你曾经背叛过本王。”
“那不算背叛,我只不过想要刺激你一下而已,泗,我很高兴你没有沉迷女色,但是你对我都不闻不问,我也是个女人,我需要男人的怜惜跟呵护,我需要你的疼爱。”
容蓉双眸中多了怨言,语气是极为不甘。
“容蓉,本王说过本王对背叛我的女人没兴趣,一次就以足够,本王是念着你父亲对本王的教养之恩上,才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所以,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了,那婚约,不要也罢。”
☆、我没做过
宁王懒散地伸了个懒腰,从袖口掏出一副年代久远发黄的宗卷,准确地扔到了容蓉的面前。
“这……这……不可能……”
容蓉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卷发黄的东西,打开,上头硕大“圣旨”的两个字惊呆了她。
“这怎么可能?”
她还在念叨着,脸色大变,满脸的不敢置信。
“本王从来就没有打算娶你过,若是本王真想娶你,也不用等到你三十高龄,还对你不闻不问。”
宁王残忍地打断她的美梦,打碎了她的心。
容蓉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呢喃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
“容蓉,你该醒来了。或者说,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一直不想面对而已。若你直接来问本王要不要娶你,本王定会直接告诉你的,只是你不敢,不敢前来问本王而已。其实,你自己早已猜到了八分,对吧?”
宁王声音偏冷,他眼中似乎隐藏了一抹不耐。
容蓉直觉心已经碎成了片,再也拼不回了原型,然而还有人硬要毫不留情地踩上去,给上一击又一击,直到碎成粉末方为罢休。
“这圣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蓉强忍欲要流出的眼泪,声音却再也无法压抑,哽咽道。
“很早,很早,早的本王都几乎忘记了。”
宁王撇了撇唇,夹杂着惯有的微冷漠然。
容蓉螓首微垂,伸手抚上这圣旨,上头短短几句话,却一锤一锤毫不留情地只抨她孱弱瑕疵的心。
“宁王的婚姻自主权,大将军容承天之女容蓉,虽配宁王为妃,若他日宁王弱冠之年,不喜此女,可单方面解除婚约。”
明显的不平等条约,也从中足以见得宁王是如何得孝仁皇帝的宠爱,这个他最小的儿子,这个他最得意的儿子,这个出生就昭示了九龙玄天的儿子,连婚姻都享有自主权。
“那你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容蓉目光空濛、神情复杂。
本来以为他找上自己,是见了凤卿的背叛,觉得那个女人也不过如此,而会回头寻找依旧在原地等待的自己。
只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个原地,是自己划出来的,圈住的永远都是自己,那个伟岸的男人,根本就不会踏入。
“春药事件。”
寥寥四个字,从宁王口中吐出,声音却冰冻三尺。
容蓉心头一颤,还是咬牙迎上了他的视线,这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暗夜中多少次偷偷打量,梦回中多少次出现回头,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摧人。
“怎么?嘴硬,不想说吗?要不要本王找人来对峙?”
宁王墨黑幽深的眸子不停地在转动,折眉而淡问。
“我没做过。”
容蓉否认,表情努力装作镇定,颤抖的双手还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