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微微一勾唇:“爹爹不行,但爹爹会帮你找到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不要。”小孽障像大人一样叹口气,“那我还是嫁给皓雪吧。”
“皓雪也不行。”他道。
“伊娃姑姑可以嫁给天神,为什么我不能嫁给皓雪?”她疑惑。
“因为爹爹不同意。”他道,起身,似乎不打算再教育女儿什么叫正确的婚姻。
“娘说,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爹爹也不行。”小孽障被他一把饱起的同时反击他的独断专行。
“是吗?”他在女儿脸上亲一口,“那你打算怎么反抗爹爹的命令?”
小孽障被他亲得咯咯笑个不停。
我穿好鞋,起身,恰与他比肩而立:“你可以不认他是你爹爹。”我开口帮小孽障向他挑衅。
“那爹爹就把你锁在笼子里。”他看向我,同时回复我的挑衅。
“他舍不得。”我看着他。
“……”他眉头微微一皱,继而勾唇。
“来,小孽障,娘抱抱。”我第一次主动去抱小家伙。
他却不松手。
小孽障的视线在我们两人之间逡巡,不知该让谁抱。
最终,还是他松了手,但松开的手指却下意识张合一下,像是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娘,渡口的那个汉人说,孽障是骂人的,我为什么要叫小孽障啊?”小孽障愉快地圈住我的脖子。
我抬眉看一眼对面的男人:“因为你爹爹做了件很大的错事。”若非他让伊娃给我治病,我就不会吃那些药,也不会阴差阳错除了姜老头的毒,更不是怀上这个小孽障。
小孽障转头瞅一瞅他,皱皱眉头,像是在考虑公要不要跟爹爹抱怨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娘,我们能在这里住几天吗?”
“这事你不该问我。”决定权不在我手里。
他走到我们身后,看不到什么衣情,不过倒是没出声。
东陵在魏国东部偏北,紧邻齐国,而如今齐国正在内乱,加上胡人南侵,纷乱不止,连带魏国边关也是四处不安,小皇帝又年轻、阅历浅,对外的事都要他与臣工们商议处理,也就难怪他忙,忙到今年连去月革看女儿、看月革王的时间都没有。
许是想让他在东陵多歇息几天,那个叫喻泰的军师特地给我和小孽障找了个玩处——离竹屋不远的山间,正有几处风景可看,还有几潭温泉。
他没有反对手下的安排,女儿喜欢的,他就喜欢。
恰巧小辉也在,便接了他一起过来。
他的爱好不多,一旦闲下来,若女儿不黏着他,便是下棋看书。
这一日,照往常一样,我把女儿带去洗澡,他跟喻泰下棋。
夕阳落山,白月升起之时,正是天色最黑暗的时段,本来一切都很好,且有他在,我便也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
在泡了一半后,我忽来一阵警觉,不禁睁开双眸,扫向周围的竹林——太安静了,不是好事。这么多年的生死经历,使我对危险的预感度高到非一般人可想。
“娘?”小孽障被我圈到怀里时,颇为好奇。
“嘘——”我伸手打个嘘声,侧眼瞥一下周边。
这温泉三面环竹,一面背岩,倒也方便死守。
我一边环视周围的竹林,一边摸过岸边小孽障的衣袍,胡乱给她披上:“到皓雪身后去。”
皓雪一直窝在山岩边休憩,此刻却也同我一样,四蹄直起,眸光晶闪,如喻大敌。
见小孽障安全站到皓雪身后,我才摸过一条中衫穿上,随即从水中出来。
我心中估量着灰影一定就在周围,因我们沐浴,他不方便靠近,但绝对不会离开太远,以他的身手,绝不可能连声音都没有就被人灭口,一定是来人太多
他一时间无法确保我们的安全,这才以静制动,等着摸清对方的情况。该死,我太大意了,以为在他身边不会有事,连药袋也没拿。
“娘……”小孽障胆怯地看着我,因她没见过我这么杀气四溢,像是被吓到了。
“蹲在皓雪身后,把眼睛闭上。”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样,从有记忆开始脑子里便是血。
我拉着脸时,她一向听话。
在退到距离皓雪和小孽障五尺时,忽闻一道瑟瑟声从左侧袭来,像是暗器穿梭竹叶的声响。
“都趴下别乱动。”在我趴到地上的同时,一片竹叶直插入我右手下的岩石中。来人内力不俗,应该都是高手。
皓雪和小孽障都听话地趴在岩石边,皓雪整个身子恰好盖住小孽障,一时间我倒不必担心她受伤。
在第二片竹叶带瑟声飞过来时,灰影在我向前闪出。
“把身上的药都给我。”我半跪在地上,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靠近地面,低声向灰影拿毒。月革死士习惯在身上放一两种毒药。
一只黑色囊袋飞进我掌心,趁着他挡在我身前,暂时没有危险时,我打开看——里面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百草解毒丸,只能救人,不能杀人,另一种是紫蓝花粉,本是止痛用的,也杀不了人,不过对我来说可就未必,它既然有麻痹功效,我便可用来施用幻术。
趁着灰影与对手开战之际,我含上一口紫蓝花粉,以防受伤疼痛后影响心智。
四个人,灰影可以对付,八个人,便要我出手了。
“小心,这个女人会幻术!”当一名黑衣刺客中了幻术为我挡去一剑后,刺客中有人看懂,将温泉边的火堆踢灭,只余下天上那半颗白月
我不得不反手将那个死去的刺客提到向前,用他的身体挡住对方射来的暗器。
“那雪狼背后还有孩子!”刺客打起小孽障的主意。
找死!
我拖着死尸挡到皓雪身前。
我终还是个没用的,没有半点身手。当初那个浑蛋季连昇,就是怕我不听话,才不让人教我拳脚,我但凡有一点底子,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么狼狈。
但见一条白光刺向皓雪。
我挡过去,将手上的尸身塞上前,只见那道白光穿过尸身,变成一条红光,直直刺向我的左肩。
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感传来,我差点失去平衡,趁着与对手靠近的空当,我将手掌上的紫蓝花粉蒙到他鼻上,随即看进那双邪恶的眼眸,我用尽最后一丝精气,让他推动神志。
这时,又见另一条白光刺来,我除了用自己去挡,再也没有办法了。
扑倒在皓雪和小孽障身上时,我想着,不能吓到她,便用尽力气抬起手,蒙上她的双眼。
背后一阵湿热,不知是我的血还是谁的,因为眼前太模糊,我想看却看不清。
“爹爹……”只听见在我怀里哭泣的小孽障喊道。
她的声音好熟悉,应该二十多年前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时,也这么哭过……该死的,我发过誓不让小孽障跟我有同样经历的。
所以,我被李卒拉起身时,狠狠拽住他的衣领:“不许再让她看到这样的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撕下自己的衣衫,用力缠仁我的肩头。
“王爷,要留活口吗?”是喻泰的声音。
“不必。”他仍旧低着头帮我缠伤口,只低低地说了这两个字。
搏杀仍在继续,他却抱起我,穿梭其中。
拐进竹林后,趁着月光,我见他也是满身血,想见刚才也遇到了同样的事,遂抬手捶一下他的肩:“放我下来,我还能走。”我不过是多流了点血,眼神有些不好而已。
他并不理会我的好心,直到来到小楼。
小楼外也是陈尸一片。
因怕小孽障见到我的伤,喻泰将她抱到隔壁去了。
“嘶——”我身上唯一一件衣服在他手中变成破布。
他目不转睛地包扎我的伤口,眉宇间的淡然让人不能忽视——这证明他的心情很不好,也许是在猜测谁是敌人,也许是在想该怎么反扑。
见他已经包好,我艰难地撑起身,将身上的破衣服扯下扔掉,随即抓了床角的外袍穿上。然后用脚趾挑开他的衣袖,他左手上的刀伤见骨,刚才应该是用这只手挡去了刺向我的剑刃。
我松开脚趾,下床,他既帮了我,我也不能欠他的。
我从床头拿来金疮药,拉过他的手,低头仔细帮他处理。
“明早要送我们回去吗?”我问他。
他这里看上去很“忙”,估计又要把我们送回月革。
“路上未必安全,先留下吧。”他张开手掌,方便我处理伤口。
帮他的左掌处理好后,我顺手扯下他的外衫,他看过我一眼,我回视。刚才我也是衣衫尽褪,难道他还怕羞?
衣衫滑下那刻,我的视线下意识别开半晌,不是怕见他的身子,只是……这副当年我称赞过的身躯,这两年新增了太多伤口,一点也不赏心悦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别人坐的时候,声色犬马,偏偏你与众不同。”
他哼笑:“路的尽头往往就是绝境。”
“所以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绝?”把事做绝的人,从古至今都是千古挨骂的大恶人。
他瞅着我笑笑,像是变回了之前的那个李卒。
我望着他那令人怀念的笑容,想起往昔,突然问他:“如果我要嫁人,你会答应吗?”这是伊娃问过我的问题——我愿意嫁给别的男人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种问题,一时间,他无法回答。
我低眉,继续帮他处理胸口的剑伤:“你逼我承认我是李城斜,难道没想过李城斜会有这种问题?”药粉撒太多,“你知道我的性子,你若再拿李城斜这个身份逼我,我也会拿她来对付你。”他宠爱家人不是吗?难道不担心我拿李城斜的幸福跟他赌?“有些事,心照不宣最好。”与他赌了两年的气,今儿晚上被一剑刺破,才发现与他对峙,最重要的不是底气,而是方法。
他继续沉默不言,不过膝上的双手倒是伸展了一下,我姑且把这当做是他被我气到了。
我不禁勾唇:“如果这辈子我非要在这个该死的玩笑中煎熬,没道理要庭你。”他别想我会认栽,“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白桑这个女人,不管你对她有没有一点留恋。”
他伸指点住我的额头,将我摁坐回床沿,双手撑在我两侧,欺近,近到眼帘几乎能碰触到对方:“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笑,笑纹中带着些缥缈。“也是禽兽与人的距离,我原本想自己控制,你却非要跟我争。”他的眼皮微微张合一下,“你又给我用睡香?”
“是你女儿做的迷香。”他的靠近,还有他的话都让我无措,所以我才下意识对他用迷香。
他笑笑,合上双眸,侧身倒在我腿边的地上。
俯视他的睡容,我发觉自己很没用,挑衅他,却又承受不住结果。
次日,我们没再讨论前一夜的话题。这就是所谓的心照不宣吧?
他忙,我也忙,他忙着正事,我忙着私事——教女儿制毒。
我们住进了东陵城,小孽障头一次住汉人的深宅大院,很不习惯。
我们在月革的住处,高阔,自由,也没有里里外外的仆人,晚上睡前可以数星星,早晨起床可以看日出,偶尔想逃跑,她也可以骑上皓雪从图腾柱上纵跃而下。而这些,在这里统统做不到,所以她最近经常嘟嘴。
“怎么了?嘴嘟得那么高?”他背手立于门外。这还是来到东陵城后,他第一次拨冗来见我们。
我在碾药,小孽障正嘟着嘴喂冰蚕,见他来了,忙放下手上的活跑过去。
“娘说如果我把外面那些人毒死,你会揍我,爹爹,你会吗?”
“会,他们又没伤到你。”他弯身抱起小孽障。
“我不喜欢他们老是跟着我,爹爹,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月革?”
“等爹爹不忙了。”
“那你什么时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