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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车子离开高速公路,转上通往3连驻地的简易公路。
士官将车停下,叫醒年少的列兵,“小子,换班了。”开门下车拎着裤头到僻静处撒水。列兵睁开眼,轻轻推醒坐在车头临时休息厢里的女中校。
“大姐,上路了。”
“注意警戒。后面怎么样?”
“呵呵,一直在睡,这不,还在打呼噜。”
隔着挡板的后货厢里果然传出阵阵不易察觉的呼噜声,女中校虎着脸敲敲挡板,那边回应来几声轻微的敲击声。女中校嘀咕道:“醒得倒挺快。”
“大姐,他是干什么的?”满脸稚气的列兵问中校。
“不该问的不要问。”士官突然站在车边严厉地冲列兵斥道,爬上左座,抱歉地对女中校说:“首长,他是新兵。不过驾驶技术很过硬。”
“别叫我大姐,没这么老,你应该叫我司马姐姐。”女中校调皮地对列兵说,“我可能才比你大三四岁。嗯,后面那位呢是14军司令部的通讯参谋庭中尉,是918工程的人员,也要从3连那边过境。哦,他还是云南人呢,什么山来着?会不会是你们保山的?”
“首长,你记性真好。我是保山的,他不是保山就是文山的。对了,918工程是干嘛的?”
“李建国!开你的车,少说费话。”士官喝道。列兵立即闭嘴。
名为国防报记者实为总参谋部二部人员的司马玲玲中校笑着说:
“赵班长,小孩子好奇嘛。嗯,李建国,你们F团就这一块驻守多年,也知道这几年我国向缅甸援助承建了大量基础设施项目吧。918工程是帮助缅甸北部军区建立多功能边境监控系统的项目,由我国的成都军区工程部队、第14集团军、云南边防部队无偿援建,从3连那边过境就有几个勘测点。现在我国不但要帮助缅甸北部特区改种农业经济作物,把金三角这个‘毒品王国’变成粮仓;还要加强双边多方合作,让非法分子无法为所欲为地出入国境从事犯罪活动。我这次啊就是去采访工程实施部队官兵的,还有长年守护这条国境线的你们。”
列兵李建国专心开车,不时点点头。士官讪笑,得到司马中校许可后拿出红河牌香烟,凑着车窗吸起来。货厢挡板被人从那边敲了敲,士官回头愣了一会,司马中校吃吃笑起来说道:“别给他,痒死他这头烟牛。”
士官心领神会,忍住笑转回头。司马中校要比暗藏在货厢中保护“蔬菜”的庭中尉高得多,当然得听司马的了。货厢不满地又按照一定节律敲起来,司马听了听,断断续续敲了十几下以示回应,那边便不再有动静司马玲玲作为“918工程第4勘测组副组长,是庭车常现在的直属上级。
918工程,确实是援助缅甸建立边境监控系统,包括电子探头、视频监控系统、综合预警系统等。中国早在2006年前就全部实现了边境管理监控电子化一体化。长期在“金三角”毒品问题上困扰的缅甸联邦政府在接受国际援助及监督下也在逐步加强对缅北各少数民族邦特区的影响与控制,并与部份邦达成协议将部份所涉边境线控制权收归联邦中央。2007年,缅甸联邦政府和中国政府达成协议合作建立缅甸的北部边境监控系统(虽然只是部份边境线),由于缅北地区的复杂性,该项目由中国军方与缅甸联邦政府军技术工程单位承建。中方的项目代号为“918工程”,至于为什么叫“918”,或许只有中缅高层及部份实施单位知道。
列兵专心致志地频繁切换离合器,卡车缓慢起伏于泥泞不堪的山间简易公路上。雪白的灯光穿梭于群山间,温柔的月光撒向细密的溪流网,不知名的虫鸟鸣叫声笼罩了中缅交界丛林。司马“记者”却没有打开笔记本电脑描绘这美丽的盛夏之夜。
货厢里的“通讯参谋”庭车常在荷枪实弹地押运着一部用于测定微波通讯源方位的仪器,这部仪器刚从总装备部仓库里调出来正运往918工程四号勘测点。
所谓的“918工程第4勘测组”其实是一个精干的侦听小组,他们的任务也不是为边境监控系统项目实施地形勘测,而是在缅方帮助下寻找一个暗藏在缅北茫茫丛林深处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在“金三角”复杂环境的掩护下已开展了诸多不可告人的活动。
第五卷丛林之狐
第02章苍茫丛林
天亮后,运输车如期抵达边防F团3连驻地。
3连连长、指导员、武警边防工作站站长、指导员、海关关长等热情地接待了“国防报社记者”、“14集团军司令部作战处通讯参谋”一行。新建成的连队食堂大厅内,年仅25岁却扛着中校军衔司马玲玲显得格外显目,几番敬酒下来,她俏丽的脸蛋上已红晕一片,久经考验的基层干部们自然还有各种理由继续往下灌。庭车常倒是以“不可抗拒的特殊原因”早早离开酒桌,一边守着暂时存放在保管室里的测向仪,一边和军械员“斗地主”。
午后13时左右,食堂方向似乎安静了许多,透过保管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海关的女关务员在休息室处端着水进进出出,想必司马玲玲已经挂了。
庭车常再一次检查腰间的54式手枪,弹仓内8发,备用弹匣2个。
七处在总参三部内属于保密级别极高的外勤单位,像他这样经常跑外线执行任务的人员随时都要做好“光荣”的准备。数月前他在“中国宾馆战斗”中曾因92式手枪余弹指示器出现故障而导致自杀未遂并被俘,若不是东突分子一时大意把他转交给卡卡维夫叛军,卡卡维夫部溃退时又无瑕顾及一个低级军官战俘,后果将不堪设想…对此他仍记忆犹新,所以接到这次境外侦听任务时他选择了更可靠耐用的老牌7。62mm口径54式手枪。
“庭参谋。”
一个上尉远远地喊,慢慢踱到军械保管室门口,坐下调息片刻,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被喉管未打出的饱嗝卡住一时说不出来。庭车常戏谑地笑了笑,“喝多了?”
“那是。这司马记者酒力不赖嘛,几个大男人灌了半天才倒。”
“人家是东北人。”
“。。。。。。我说呢。下次你来我再补上,这次你有任务就算了,嘿嘿。”
“对了,有什么事呢?”
“哦,通行证。”上尉拿出几个本本交给庭车常,补充道,“明天早上8点到达山下的界标,缅甸政府军的布瑞少校带一个班在那接你们,一直送到第4勘测组那里。早上8点啊。海关的翻译明天也在这里和你们到山下。”
“好的。”
“这个月来你也经常从我这来回过,不用我再罗嗦需要注意的哪些东西了吧?”
“嗨,不用。哦对了,老哥。你听说过农克祥手下有个叫罗中的吗?”
“罗中?没听说过。我去找工作站的武警同志过来你问他吧。他们是专搞这行的。”
“只是随便问问。”
“那我走了,一会副连长来带你去休息,记得把东西带上。”
上尉起身告辞,职业习惯性地看了看装着测向仪的工程包和侍立一边的军械员,放心地向球场走去。
毒辣的日光烤着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官兵,“海关”队又进了一个三分球,“3连”队气急败坏地骂娘,坐山观虎斗的“工作站”队一个劲地喝倒彩。陆军上尉再次拉过武警上尉的手,扳起手劲。斯文的一级关务督办慢慢喝着解酒茶。分别身穿两种制服同样头顶军徽的士兵们交头接耳偷偷评论几名正凑在树荫下叽叽喳喳的女关务员。
海关的后卫失了球,3连抢到一个蓝板,比分掰平。离比赛结束还有半分钟。
久久端坐于炙热水泥地板上的3连官兵一片欢腾,唱起来歌来。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边防工作站的武警官兵不约而同地接上。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人民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不畏惧,绝不屈服。。。。。。”
几名女关务员闻讯跑到场边,尖叫起来,“海关的帅哥们,一起吼啊!金色长城,国土万里,预备,唱!”
“金色长城,国土万里,肩上责任重,海关耸起了金色长城,在雄关奋发,在边关扎根,啊关徽告诉我爱就爱一生,啊,热土热血热,青山青春青,我爱白云白,更爱红旗红,让国门为国闪光,卫士为国争荣。。。。。。”
庭车常倚着冰冷的墙壁沉沉入睡,银色手铐一头锁着工程包一头紧紧拴着他的左手。军械员收拾好扑克牌,将空调出风口轻轻拨一拨,习习凉风萦绕在庭车常身畔,仲夏平静依旧,深山丛林苍茫依旧。
翌日清晨,司马玲玲一行到达山下界碑,交验手续后跨过国境线。
分居界线两侧的两国官兵互相敬礼告别,各自转身向自己的国土深处齐步走去。
司马玲玲兴奋地从中国产吉普车内探出头来回视山顶上的国旗,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缅甸联邦,之前她一直呆在本国境内的工程指挥部。庭车常则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这是他第四次向缅北丛林深处押运补充给侦听组的技术设备。坐在前排的是担当向导兼翻译的缅甸联邦政府军布瑞少校。吉普车前行驶着一辆中国产山地运输车,载着11名缅甸政府军士兵。
从交界到目的地只有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偶尔穿过一些村镇。司马玲玲诧异地发现,路边公用电话挂的都是“中国移动”牌子。
“司马中校,过了前面山头,就是掸邦第一特区。”布瑞少校开口提醒道。
司马玲玲哦一声,庭车常向她解释道:“我们将离开政府军直接控制区,进入掸邦地区,一会会有第一特区彭司令派来的人护送。这一带有农克祥武装活动的踪迹,需要提高警惕。”
司马玲玲点点头,紧张地用手指触碰一下腰间的92式5。8mm口径手枪,她仅仅只是在此行前熟记了一些内部提供的关于“金三角”的情况。当庭车常向她解释“彭司令”是原缅共将领、果敢人(汉人遗民),他的部下大多是汉人都说汉语时,她才下意识地放心了许多。身为中央政府军的布瑞少校听了庭车常对司马玲玲的一番安抚,笑了笑,他是掸族人,这个月来和庭车常有过几次接触。庭车常故意隐去了十几年前彭部发动兵变脱离缅甸共产常并与缅政府军和解的细节,在一些人的认识中,彭应该是“共产党的叛徒”。
“她什么来头?”布瑞用掸(傣)语一字一句慢慢地问,带有浓厚的“隆安”口音。
庭车常咳了咳,答道:“没开过枪的,第一次来。”
/*中国境内的傣、壮、布依等民族与缅甸境内的掸族同属百越族群,语言同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大部份用语、发音大同小异。*/
司马玲玲惊诧地望着庭车常,道:“你。。。。。。”
庭车常接着对布瑞说:“你有中国血统吧?”
“我祖上从‘广南’过来的,隆安人。”
“。。。。。。我是隘岸的。”
“你姓庭,难道是者宁庭家的?”
“对啊。庭家嫡系第二十七代独子。”
布瑞完全转过脸。两人大眼瞪小眼,不再言语,静静地,仿佛相互之间存在着一种数百年未变的默契。
车队到达掸邦第一特区的检查哨,缅政府军士兵下车站齐。布瑞引着司马两人走向久候多时的彭部军队,自己先报出单位、职务和军衔。彭部军官同样回礼。
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