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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筝皱眉叹了口气,这仗要是一直这么打下去,十年八年也可以……只是,等勐邑的二皇子一到,她又抬眼遥望连绵的兵寨,真正的杀戮就要开始了吧。像凤璘和九皇子这样身不由己的人,能否从血雨腥风中全身而退呢?
无怪凤璘和九皇子能这样似敌非敌的相处,就连她,也对只见了一面的黑甲男人生出些同病相怜的凄楚。
这场状似儿戏的交战,包含了太多时不与我的无奈和不甘!堂堂皇子,都是被亲人刻意舍去的前卒,就算满腔热血为国洒尽,也不过徒惹至亲几声不屑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看似平淡,出场的却个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第21章 盲目支持
凤璘的帅府,其实只不过是内东关里的一座两进小院,又住了很多心腹死卫,非常拥挤,凤璘只占了一个套间,前厅议事后房起居。月筝到来的第一顿饭吃得非常沉重,一屋子没人敢喘大气,当然不排除多数人急于看好戏而激动得屏息凝神。月筝扮作亲兵,凤璘极其配合地默许了这个角色,太配合了,简直一丝不苟。负责起居的亲随阿熊入厅摆饭,把月筝的碗筷摆在凤璘旁边,被他冷冷一瞧,顿时汗透脊背,身子一矮,乖觉顺从地把“小原”亲兵的碗筷撂在王爷腿边的凳子上。阿熊是个憨厚人,想了想,体贴地从角落里搬出一张矮凳,放在凳子边。
月筝愁眉苦脸,刚才进城时不还挺高兴的嘛,月阙和她得意洋洋地说起石块事件,凤璘也笑容满面,怎么这会儿又变天了?震北元帅用眼神淡淡一点,小原亲兵立刻识相地窜过来,一蹲身坐在和脚踏差不多高的小凳上,很规矩地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等待开饭。没办法啊,人在帅府,绝对要低头,凤璘铁心送她回去的话,她也没辙,现在她还没到敢和他打滚哭闹的亲密程度。不过……她极力镇定,不让自己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要她留下来,很快就可以了。
容子期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笑眯眯地亲自来给小原亲兵拨饭,相比之下卫皓就善良多了,绷着嘴角的笑意表情还算正常。月筝心里重重地憎恨了一下容子期,暗下决心以后要多多成全香兰对卫皓的企图。容子期盛好了饭,请示地看了眼凤璘,凤璘的眼睛在桌面上一扫,容子期心领神会地每个菜都给小原亲兵拨一点儿。充作她饭桌的凳子只有凤璘膝盖那么高,容子期弯腰拨菜给她,怎么看都像在喂狗。
一屋五人的等级是十分明显的,大元帅和他大舅子算是主人,坐高桌圈椅,容子期和卫皓是心腹爱将,在侧旁的茶几上摆了饭菜算是陪吃,小原亲兵……地位真和爱犬差不多。不用妄自菲薄,还有惨的,小兰亲兵连进屋的资格都没有,在门外蹲着等主人上司吃完了才轮到她。
席间没人说话,就连月阙都极其难得地吃得很优雅。月筝低头埋在自己的碗里,看都不去看一眼那个因为她才当上元帅大舅子的无耻之人,她太知道了,他不吭声是怕自己一说话就要爆笑出来,大喜若悲。
阵前艰苦,凤璘也只有四个菜,味道平平,想来是军中厨役的手笔,月筝有点儿心疼,回头给他开小灶,食材差点不要紧至少制作精心。男人们吃得都很快,月筝刚扒拉了半碗,容子期已经叫阿熊和香兰进来收拾了,月筝总觉得该死的容子期是暗暗期待她早点儿遭到凤璘的教训,才急不可待地吩咐撤桌。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大元帅和小亲兵,卫皓最后一个走出去,皱眉犹豫了一下,回身关上了房门。月筝的眼角跳了跳,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帅厅关什么门啊!
凤璘已经起身坐到书案后的正座上去了,月筝一时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办,于是还缩着坐在板凳上,一副衰样。凤璘握着书册,眼角扫了扫她,看她蔫头耷脑的样子,墨染的黑眸不由泛起一丝笑意,口气却还是威严清淡的,“你太任性妄为了。”
终于开始了,月筝决定积极认错,骂不还口。
“既然你已经来了,外面兵荒马乱送你回去也令人悬心,留下来也罢,只是不许走出这帅府前后。”他还不了解她么,搞不好前脚派人送她回去后脚又跟在送的人后面回来了,还不如关在帅府里省心。
虽然是责怪她的话,她听着怎么心里甜丝丝的呢?月筝抬头看他,不自知地微微而笑。他原本皱眉瞪她,她突然向他粲然一笑,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你去后房吧,就要开始议事了。”
月筝看着他别向一边的侧脸,真好看哪,这时候显得睫毛尤其浓密弯翘。她突然勇敢了起来,站起身走过去从椅子后搂住了他的脖项,整个人扑在椅背上,下巴堪堪地落在他的颈窝,“凤璘,我想你了。”经过那样的激越,她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厚了,说出这样的话竟然非常自然,也不觉得害臊。
倒是被她箍在椅子里的凤璘有点儿赧然地僵直了身体,半天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去吧。”他催促,语气失去往日的淡漠,这让她非常开心,至少她的热情表白对他还是很有影响的。心情大好地走到后房,她觉得突然找到和他相处的正确方式,其实他和小时候一样,在感情方面很被动,需要她主动出击。
帅厅的后房摆设也很简单,没有一样多余的物件,天已经墨黑,月筝一边听凤璘在前厅说话,一边把自己的包袱打开,把换洗衣服放进柜橱,当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并排摞叠在一起,她突然感到非常幸福,竟然傻傻地看着衣服笑起来。
“我就不信混不进去!”月阙突然拔高了声音,吓了月筝一跳,不由留心细听前厅的对话。
“现在孝坪城只准出不准进,我派了几个人去,都失败了。”卫皓的声音有些无奈。
“真是出鬼了,自己的封地,自己的国家,还进不去城了!”月阙说着还拍桌子,“干脆,端了姜含彦的老巢!我就纳闷了,他怎么就对孙皇后那么忠心,都不惧生死了!难道年轻时有一腿啊?!”
原本是月阙泄愤胡说,却惹来凤璘讥嘲一笑,“他就是皇后娘娘的远房表哥,算是青梅竹马吧,现在孙家外戚扬威朝野,偏偏这个姜含彦死守在孝坪城五年多……”
凤璘没继续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月阙嗤了一声,“没想到老姜头儿还是个痴心人,能在孝坪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五年,帮孙娘娘把你看得牢牢的,生怕你投敌叛国。”
凤璘笑了笑,孙皇后只怕是日夜盼着他投敌叛国呢。
容子期笑着反驳月阙的话,“孝坪如今囤了千石粮食,哪还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不是还不知真假嘛!你说说,老姜头儿一个小城的守备,囤积那么多粮食,他想干吗?卖到勐邑去啊?我就不信这消息,八成是百姓误传的。”月阙不服。
容子期卖关子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太子新选的两个良娣里就有一个是姜含彦的女儿,孙娘娘这么看重姜家,肯定不是小时候那点儿少女情怀。”
月阙又不服地嗤了一声。
容子期继续说:“孝坪这个地方,紧邻内东关,又有山峦庇护,天然就是个囤积战备的宝地。皇后娘娘让她绝对信得过的人死死把住这里,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必须和咱们王爷兵戎相见的时候,有个强力后援。不得不说,孝坪城的老姜头儿一直是咱们后背的匕首。有了这样的背景,孝坪城里能偷偷藏了千石粮食也不足为奇了,再说,孝坪的赋税和供给向来是不用北疆王府过问的,这恐怕就是孙娘娘为了瞒天过海布下的迷局。端了孝坪居然痛快,也得划算才行,不然白和孙娘娘翻一次脸。”
月阙嘿嘿一笑,“看来凤珣的老丈人个个都不是善碴,相比之下……凤璘你的老丈人就差远了。”
月筝在后房翻了个白眼,有这么说自己爹爹的吗!
“孝坪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凤璘淡淡地笑着说,“你赶快回京,按照咱们事先计划好的办。勐邑的二皇子想来不超过十日就会到达,我们的时间不多,务必要让援军速速前来。”
月阙自信满满地拍胸脯,“别的不敢说,蒙人行骗我绝对可以以假乱真。保管让皇上得知你日夜孤军作战,身中剧毒命悬一线!让皇上也知道一下孙娘娘的私心!”
月阙要回京?
月筝十分意外,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是凤璘派他回去演苦情戏,让皇上向彭阳斌施压。
“你先别走,去见见月筝,看她有什么话要带给岳父岳母。”凤璘嘱咐月阙,月筝听见了,心里骤然一暖,这样的时刻,他还能顾虑到她思念父母。
月阙走进后室,凤璘却没跟进来,想是给兄妹俩私谈的空间。
“你都听见了吧?”他问。
月筝点头,摊开纸笔写家书给父母。
月阙在椅子里坐下来,刚才还一脸的缺心少肺的笑容都慢慢沉寂,望着窗外的夜色满腹心思的样子。
月筝摇着纸张,让墨迹快干,瞟了眼哥哥,有点儿意外,“怎么了?”
月阙凝神听了听前厅的动静,还走出去确认了一下,凤璘确实不在。
“妹,凤璘……”他皱眉,“恐怕真有夺嫡之意。”
月筝摇晃纸张的手停了停,却也不是很惊讶,凤璘的野心……她也并非毫无所觉,明明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却偏偏在帝后面前故意好色疏忽,那么骄傲,却能坦然表露自己的窘迫,还有王府后院的秘密……她再猜不到他想的是什么,那真是傻子了。
“你都知道?他对你说起过?”月阙端详着妹妹的神色,不太确定,在他看来凤璘绝对不会把心事对月筝透露分毫。
这话正触月筝的痛处,凤璘什么话都不对她讲,“我不用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她发倔地一横眼。
“可是……凤珣……”月阙的眼睛暗下来,凤珣也是他们的朋友,他做不到像月筝那样,几乎盲目地支持。
月筝神色平静地把信放入信封,“哥,对我来说,这根本没有选择。我也……”忽略心里对凤珣的愧疚,“不觉得凤璘错了。他只不过在拿回他本该得到的。”
月阙沉默地看着妹妹,似怜悯又似戏谑,这个傻姑娘……
“哥,皇后娘娘这样嫉恨凤璘,他日凤珣登位,凤璘和我即使躲避在北疆这样的荒僻之地,恐怕也难逃一死。”月筝目光闪动,像在说服哥哥,更是在说服自己。
“月筝。”月阙打断了她的自圆其说,她不需要任何解释,凤璘的意愿就是她理由。这样平静看着自己的哥哥,月筝也感到陌生而局促,故意嘿嘿笑了笑看向别处,“一路顺风吧。”
月阙笑了下,站起身接过妹妹手中的信,“希望他对你,有如你对他。如果他做到这一点,我也可以完全地支持他。”
月筝觉得自己的眼眶酸痛了一下,不想哭,她挑起眉头,“哥,你突然说了人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第22章 孝坪城内
月筝等了很久,凤璘才缓步回房,嘴边虽挂着淡淡笑意,终不免露出疲惫和烦躁的神色。
月筝迎向他,近了才看清他的嘴唇干燥起皮,心疼地转身倒了杯茶捧给他,“怎么了?”
凤璘果然还是淡然摇头微笑,“没什么。”
他又不说!什么话,什么烦恼,他从不对她倾诉!月筝皱眉,想发脾气,终于还是忍住了,大战在即,他孤立少援,处处被制,她不该再给他增添负担。吸了口气,她稳了稳心绪,主动说起:“因为孝坪城的事?”
知道她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