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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现在的陈某人,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像眼下居然还会哄人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搬?我也搬过去,到时候就能搂着你一觉到睡到天亮了,一睁眼就能看到晨曦中的小白……呵呵,想一想都高兴。”
“你这哄女孩儿的本事见长啊,”吴言轻笑一声,显然心里也是比较受用,可是她的手却是抓住陈太忠的胸大肌一阵乱拧,“不要转移话题,今天晚上去哪儿偷吃来的?”
“没有的事儿,”陈太忠咳嗽两声,坚不吐实,“今天见了一个叫李秀中的家伙,财政局预算科的,给我的感触真的很多……”
这固然是他想转移话题,不过说实话,今天的事情除了“捉奸失败”的耻辱之外,确实也带给他一点感触,将事情的缘由大概说一遍之后,这感触就越发地强烈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宁建中随便动动,下面就这么大反应……”
“我总觉得,这就像是一条光洁平坦的马路,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猛地多了一团屎出来,然后在一瞬间,就招来了铺天盖地的苍蝇,”陈太忠苦笑着解释,“我这比喻比较粗,不过确实是真的啊,任何一个领导岗位的位置有了变化,都要带来一系列的变动。”
“你这比喻倒是够恶心的,而且把咱俩也骂了,”吴书记听了,笑得浑身发抖,“不过我倒是愿意认为……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你比我有野心,”陈太忠笑一笑,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烁,“你和钟韵秋是一类人,所以,你们能走得更远。”
“你这话什么意思?”吴言其实是个相当敏感的女人,听到他这话,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难道不想更进一步吗?”
现在的陈太忠虽然还只是个副处,但是在她的心中,已经隐隐将此人引为自己未来最大的靠山了,是的,在她心里,甚至章尧东都比不上他,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吴言不喜欢依赖别人,但是在官场中没有自己的依靠,真的很难生存,而陈太忠具备一切让她依靠的条件,很强大、重情义、有能力也有势力,尤为难得的是,他还很年轻!
所以,当她听到他表明自己没野心的时候,真的惶恐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战栗和觳觫,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牙关在得得地发抖。
“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陈太忠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指尖当然发现了她肌肤的变化,说不得大力摩挲两下,轻笑一声,“我陈太忠想保护的人,是没有人能欺负得了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可是,吴言的心情已经大坏了,又岂是他这轻描淡写的话能够释怀的?她苦笑一声,“你也好歹做了两年干部了,难道还不清楚组织意愿的力量?那不是你能阻挡得了的。”
“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呢?”陈太忠轻笑一声,伸手向虚空中一抓,缩手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凭空多了一台DV,同时,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淫笑,“白书记,我觉得咱们应该记录下人生最美好的片段,你认为呢?”
吴言对他的怪异,见过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可是眼下看到他无中生有、活生生地变出这么大一台DV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东西……你可以教我吗?”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你现在没必要学,”陈太忠很随意地笑一笑,“总之,你放心好了,多的话不好说,保你一生富贵,那是没问题的。”
吴言沉吟了起来,似乎是在消化他所说的话,半天方始发话,“这个李……李秀中,你很想让他成为预算科副科长吗?”
“我倒宁可让他去气象局当个副科长,”陈太忠没好气地哼一声,“实在不行,让他去横山方志办当主任好了……我就见不得这家伙。”
“这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吴言哏儿地笑了一声,一时心中块垒尽去,却是想起了当初她刁难他的时候,“你确定吗?”
“算了,生死由他吧,”陈太忠知道,吴言在章尧东面前说得上话,但是恃宠而骄似乎也不是好事,“不要为难老章了,横山方志办主任,可是白书记的枕边人呢,凭他……也配?”
“你这家伙,真是坏死了,”吴言轻轻地打他一下,身体上的凉意慢慢地退却,又开始发热了……
丁小宁京华酒店的开张,虽然属于旧店翻新,可是比同档次企业开张要热闹得多,这是她的人气摆在那里,又有陈太忠在背后撑腰,除了魏长江来,还有交通局的牛冬生、红山区委书记王小虎等人。
至于商界的人,来得就更多了,甯瑞远打头,还有吕强、袁望、邢建中、盛小薇等,甚至支光明都专程从陆海赶来了。
盛小薇跟丁小宁其实不怎么熟,不过她是高强的情人,她也知道,小丁跟陈主任可能没什么结果,平白地生出了一些同情之心;支光明则是因为他跟陈太忠私下洗钱的事情,丁总是见证,不来也不好意思。
最夸张的是,杜毅居然给丁小宁写了一个横幅,由省政府的人巴巴地送了过来,这种事情真的是太少见了,九八年已经不比前几年了,省部级大员很少为企业写这种东西。
当然,杜省长写的不是“京华酒店”,而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意思是说小丁同学虽然幼失怙恃,但是硬生生通过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了一个光明的前途,希望她再接再厉自强不息。
事实上,这不过是杜毅欣赏丁小宁在救灾工作中对省政府的支持,借这个因头表示一下赞赏,算是回报,不过,更令人惊奇的是,杜省长居然还给丁小宁捎来一个信封,不过信封里是什么,丁小宁不给大家看。
郑在富看到眼前热闹的场景,老眼里也禁不住泛起了泪花,站在交通局常务副局长于满江身边感慨,“唉,小宁的妈妈要是还活着,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于局长叹一口气,点点头,似是感触颇深,心里却是在暗自嘀咕:我说老郑,我和牛局都知道你是丁小宁的舅舅了,你不用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了吧?
电视台也来人了,按说这种开张仪式,花钱就能请来电视台的,上个新闻再做个专题,算是软广告,不过这次电视台来虽然也是收费,但是台里表示还想专门为丁小宁做个人物专访,也是宣传她“自强不息”的精神。
丁小宁一听这个要求,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当初她玩仙人跳的时候,靠美色祸害了不少人,眼下在电视上做人物专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陈太忠知道她顾忌什么,不过他是不在乎这个的,“答应他们嘛,你怕什么?你是推出来的榜样,到时候就算有人想拿以前的事说,根本都用不着你出头,这年头本来就是这样,政府和电视台都不会允许别人置疑你,要不那就是置疑政府……小宁,你要学会绑架别人。”
这话说得有点诛心,不过却是大大的实话,这个人物专访又是丁小宁的一个护身符,有了它,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将来就算政府的班子换了,也不会有人去动她。
“所以,你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编造一下你的发家史,”陈太忠笑嘻嘻地补充,“对了,老杜给你的信封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第1346章 转变
杜毅给丁小宁的信封里,是一张账单,还有一些发票的复印件,总金额大概就是一百九十来万的样子。
很明显,杜省长说了:你不是怕我的人贪墨了这些钱吗?成,你的两百万,是用到这些东西上面了,怎么样,这算是给你最明白的交待了吧?
丁小宁虽然不太懂官场中的事情,不过跟了陈太忠这么久,倒也知道这东西不敢让大家知道,她真的很想卖弄一下,可是想一想后果,终于还是忍住了,单从处理方式上来说,她做得相当不错:杜省长相信你不假,但是这信任是让你用来经营的,而不是要你卖弄这份信任。
当然,陈太忠问她,她当然要说明白,说完还美不滋滋地表示,“看来杜省长对我印象不错,堂堂一个大省长,居然这么讲信用。”
“那是,”陈太忠笑着点头,不过想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杜毅好歹也是一省之长,至于惦记这点小破事吗?
“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他慢慢整理着思路,缓缓地摇一摇头,“这是老杜要……要表示清楚,对,他就是要向你表示清楚,对你的支持到此为止,不许你打他的旗号办事。”
他确实想明白了,杜毅这一手,其实就是向丁小宁示意:你的钱去了哪儿我给你交待,再给你写一幅字儿感谢你对政府工作的支持,但是其他的,你也别想指望我了。
当然,只要杜省长在位,那幅字儿也能护得她周全,可是老杜还偏偏地要跟丁小宁撇清关系——当时跟你笑嘻嘻地座谈,只是为了开展工作而已。
这个感觉挺微妙的,陈太忠也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只是丁小宁听到他的解释之后,心里却是能够理解,“公对公,所以没有掺杂个人感情,不错……不过,他堂堂一个大省长,值得对我这么做吗?没必要吧?”
“其实老杜还是挺喜欢你的,要不也不会给你这个账单,”陈太忠笑一下,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过你太忠哥是跟着蒙老板混的,杜老板跟你划清界限也正常嘛……当然,他也可能是兴之所至就这么做了,省长就不能耍个小性子了?”
“总之,这个账单就是保持距离的意思,”陈太忠对此做出了最终的判断。
“唉,算了,不指望他我也活了这么大,”丁小宁有点失落是很正常的,不过她并不是为自己打算的,“我还说能帮你一点了呢,唉,没劲儿。”
“你自己活得好一点,开心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陈太忠笑着转身而去,“你招呼客人吧,我还得去电机厂一趟……唉,真是就没个清净的时候。”
这是陈太忠第二次去老爹那儿拿样品了,自打他弄来那些电机的录像之后,他老爹找了几个退了休的砍线工人,琢磨了两天,终于吃透了里面的内容。
剩下的事情就好做了,陈父就只当自己是外来公司,直接跑到各个车间谈外协,只有砍线技术,是他和几个退了休的老师傅自己完成的。
悲剧的是,最开始造出的十个电机经助力车厂李天锋的测试,全部不合格,不过李厂长也有变通的时候,他居然帮着陈父来分析这电机到底是哪儿不合格。
隔行如隔山这话一点都不错,李天锋这么做,固然是因为陈主任的缘故,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因为不知道电机生产中砍线的重要性,所以他非常地奇怪:这么短的时间,电机厂居然有人能仿造出铃木的电机来?
事实上,在陈父看来,这些电机都是合格的,只是李天锋做得有点过分,最大功率下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全部电机都被烧毁——谁家的助力车能有这么大个儿的电瓶?
只是,李天锋二话不说又上了两个原装铃木电机,一边帮他分析故障,一边让那电机转着,四十八小时后,两个电机居然运转正常,这他就实在没话了。
还好,在李厂长的帮助下,大家找到了电机的问题,漆包线不合格,同样规格的漆包线,陈父用的是电机厂的漆包线,就导致了这种结果。
这次陈太忠拿过去的样品,是高价买来的进口漆包线,而且电机外壳也加工过了,虽然模具还没造好,但是手工打磨出来的外壳锃光瓦亮,一看就是用心处理过的。
虽然是周日,李天锋也没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