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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见林若水还有精气神儿说话,只是眉头皱了皱,然后对世子爷说道,“若哥儿想娶媳妇了,这是好事儿,你怎的反对呢?”
“爹!我没反对,只是他经常去纠缠那朝安郡主,教人家看了还以为咱们东昌侯府是个不讲理的人家呢!”林进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苦水想和老侯爷说。
“若哥儿,你爹打也打你了,你啊该回去闭门思过了。”老侯爷可比老太太的脑袋瓜清醒许多,这不,他也没怎么训斥林进,只是吩咐下人们好好照顾大公子,随后他便让林进跟着他去了书房议事。
边氏一看林若水那伤势很重的样子,哭的泣不成声。
“他不是还有气儿吗,胡乱哭什么!还不快点吩咐人好生照料着他。”林进冲着边氏吼了几句后,立即转身跟着老侯爷出了祠堂的门。
“是,世子爷。”边氏抬手捏着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东昌侯府的人去第一医馆请郎中的时候,还指名道姓的要找郡主郎中。
白娉婷当时也不算忙就跟着过去了。
只是在半路上问出伤者是林若水之后,白娉婷的表情就显得不太情愿去了。
“郡主,你放心,如果你把咱们大公子的伤势治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老太太一定会好好赏你的。”派去请郎中的小厮一张嘴巴也是挺能说的。
白娉婷心想反正自己来都来了,半路上再找借口离开,反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她只要把林若水看成是一个普通的病患就可以了。
东昌侯府是派了轿子来接她过去看诊的。
此时,他们进了东昌侯府园子的东侧门,进了门,走了约百步距离,歇了轿。
白娉婷探身出了轿子,就见眼前假山、曲桥、参差交错,景色迤逦,幽深曲折,仿佛给人以迂回不尽之感,特别是从四方搜觅来的石峰,或立庭院,或伴嘉树,姿态玲珑奇特。立之可观,卧之可赏,使人犹入丘壑,如游名山。
虽一眼望去和白娉婷的郡主府差不多大,但是更加的布局精致。
凝香已经挎了药箱等在轿子的一侧,说道,“郡主,东昌侯府的园子比咱们的园子还要精致呢。”
“是啊,改明儿我得空了也好好的把郡主府的园子给整一下。”白娉婷笑着说道。
“郡主郎中,请随小的来。”刚才去请她出诊的小厮点头哈腰的笑道。
“嗯,你前边儿带路吧。”白娉婷轻轻地颔首笑道。
那小厮点头应诺。
于是白娉婷带着凝香沉香二人你一起随着那小厮缓缓前行,过了一个精巧的玉带桥,眼前的景色豁然一变,顺着蜿蜒叮咚的清溪,北边遍植了许多四季常青的花木,诸如松树、冬青、山茶、柏树等等。
一个精致的小院落隐在其间,巧妙非常,远远的仿佛里面有人喊疼的哼哼唧唧的叫声,随着缕缕清风飘散过来。
白娉婷蹙眉,心道,真的伤那么重?这东昌候世子可真下的了狠手!
当林若水瞧见白娉婷来了之后,忙道,“郡主,我倒霉被老爹打了,你给开个治伤最好的药吧。”
“不用我把脉吗?”不是那小厮说的吗,说什么伤的多么多么严重的!
“好啊,那你帮我把脉吧。”林若水心中开心的不得了,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可是却让心仪的女子主动上门来瞧他了,他压根忘记了人家那是看在他有伤的份上才主动来东昌侯府的。
白娉婷伸出纤纤玉手给他把脉的时候,林若水却在偷眼打量她,他根本没在意自己后背到底有多痛。
只见白娉婷秀眉杏眼,翘鼻红唇,肤色晶莹水嫩,一双眸子清清亮亮,仿佛园子里太阳光照射下的那弯溪水一般,清透澄澈,说不出的灿灿然,眉眼含笑,令人一见,如沐春风。
“你看我做什么?”白娉婷一看他盯着自己看,顿时怒了,斥道。
“好看才要看的。”林若水笑道。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还笑的出来。”白娉婷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一般人受了伤,不是得痛哭流涕吗?他怎么还这个愉悦的表情?
“不笑?我难道一个大男人对着你们姑娘家哭泣吗?”林若水闻言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了。”白娉婷开始拿着毛笔蘸着墨汁写方子。
伺候研磨的是林若水跟前伺候的大丫头红玉。
红玉也是清楚自家大公子在女色方面的问题,大公子喜爱逛青楼,可是最近吧连着几日居然连青楼都不逛了,还一脸浪子回头的样子可吓坏一干下人了,等大公子被世子爷打了板子后,他们才晓得大公子被打板子的原因。
原因就是朝安郡主,没有功名的大公子竟然想追求朝安郡主!
“药方写好了,你让一个小厮跟着我去第一医馆抓药回来给你熬汤吃吧。”白娉婷看着林若水趴在床上,上身光赤着,她微微的看着有点脸红。
后背那板子打的红痕错综复杂的交汇着,白娉婷目测起码得有二十来板子吧。
“郡主……”林若水欲言又止。“娉婷……”
“啊?哦,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喊我娉婷也可以。”白娉婷没觉得自己一定要在名字上为难对方。
“娉婷,我这个人最喜欢好看的事物,你那边有没有消除疤痕的药膏,送我一瓶可以吗?你好得要看在我那几日帮你晒药材的份上,给我一瓶吧。”林若水表情凄苦的说道,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让白娉婷拒绝不了呢。
“罢了,给你一瓶玫瑰羊乳霜,一日两次,每次涂抹要均匀。保证你半个月之后后背光滑如从前。”白娉婷笃定的说道,因为她在玫瑰羊乳霜是添加了空间灵泉的。
“好的,多谢你了,红玉,去给郡主倒茶。”林若水朝着红玉吩咐道。
“我就不打扰你养伤了,想先回第一医馆。”白娉婷想要避开他。
“我养伤什么时候不能养啊,你别推辞,喝了一杯君山猴魁再走吧。”林若水马上嘱咐小厮帮自己抹了玫瑰羊乳霜,本来他想喊白娉婷帮忙的,但是他一下就打消了主意,他不想逼得太紧,因为他害怕适得其反,那就不好了。
红玉急忙快行两步,前去招呼院子里小丫头们,速速去寻了灶下的婆子煮水烹茶,自己跟着进了屋里伺候。
白娉婷瞄了一下他的卧室,发现卧室是和书房相连在一处的。
“那边是我的书房,你有瞧着自己喜欢的书籍,拿过去看看也无妨。”林若水笑着说道。
白娉婷点点头,然后走过去书房瞧瞧。
但见一张紫檀架几案,案前紫檀方桌,设有紫檀官帽椅,虽是常见格局,但至于其间,却令人觉得毫无俗意,东边一张雕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遮住了里面低垂的幔帐。
西边以一个酸枝木落地罩相隔,两侧笼着藕荷色轻纱,可见里面直通到顶的满满两架子书。
白娉婷抽出了两本鬼记话本,然后放在手里随意翻了下,发现林若水有写注释的习惯,一行一行清晰了然。即使她不太会看文言文,此时她也能看着下方的注释,一句接一句的拼起来猜意思。
合上书本,她决定就带这两本书回去瞧瞧,也好打发在古代的无聊时光。
视线看向窗下一张紫檀雕云蝠卷足大书案,案上置了一只根刻笔海,上面插了满满一海粗细不一的大小画笔,以及依次陈列着砚台,宣纸,玉葫芦造型的镇纸等物。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善于作画的风雅之士。
白娉婷转身绕过梅兰竹菊的屏风,走到了林若水的床榻前,给他瞧了瞧两本书的名字。
“这两本借我看看吧。”白娉婷笑道。
“好的,不用你借了,送给你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林若水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
“那这样吧,你不收我这次的诊费,而我就把书白送给你,这样你看行吗?这两本可是珍贵的孤本,你可是大赚了哦。”林若水眨了眨眼睛笑道。
“好的,那就这样吧。”白娉婷点点头,想着自己得了两本孤本也不错呢,就答应了。
凝香沉香闻言心中一突,郡主这是怎么了?怎的不再多收一笔诊费,再白拿两本书岂不是更好?
不过,既然是郡主决定的事情,她们也没有质疑的必要。
一时,红玉端了两个雪白的茶盏进来,接过一盏,红玉递给了白娉婷,白娉婷浅浅抿了两口,却就着外面透进来的日光,细细打量手中的器皿,只见犹如雨过天青后的明丽色彩,釉色清丽,画着梅花,好似画上去的,扣声如馨,却真真是难得的好物件,细细把玩了半响,心道这该是汝窑产的吧?
白娉婷觉得坐了一会儿实在不妥当,就坚决告辞要回去第一医馆了。
林若水发现自己的算计根本就没有达成,因为白娉婷压根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她刚才手上拿的汝窑的茶盏。
等白娉婷走了之后,林若水一脸的阴沉,当真气死他了,他受了板子的苦楚,白娉婷却那么走了,连句承诺下回来瞧他也不愿意说。
吉利被林若水喊了出来。
“吉利,你说公子我该怎么办?”林若水问吉利。
“公子,你是不是应该参加科考啊。”吉利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我不想去参加科考。”林若水皱了皱眉。
“公子,你这么聪明,做什么不去参加科考?”吉利问道。
“好吧,让我再好好想想。”林若水点点头。
白娉婷在回去第一医馆的路上,把手里的两本孤本看了又看,然后在一家书坊门口停下来。
她让凝香拿着这两本书去给书坊的掌柜的瞧。
掌柜的瞧了之后说这书确实是前朝的孤本,如今存世的少之又少,实乃珍品,还问凝香多少银子肯卖?
“主子,你拿好了,那林公子没有诓你。”凝香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林若水骗我来着。好了,现在知道他没有骗我,我也就放心了,咱们马上回去医馆吧。”白娉婷说道。
白娉婷到达医馆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故人正在和帮她忙的宫彦风说话。
“夏暖?你几时来京城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和婉婷在府里给你接风洗尘啊。”夏暖是白婉婷的闺蜜,自然和白娉婷的关系处的也挺好的。
咸阳城亦称之为京城!
“这不,我爹回京述职,所以我也跟着来了,就我祖父还在滨州城没有跟着来。”夏暖闻言笑着解释道。
“我听说你开了第一医馆,这不,我爹许是水土不服,这几日他腹泻了,精神气儿不太好,我就想来你的第一医馆里替我爹,拿着郎中开的药方来抓药了,还真是巧,遇到了宫公子,正聊起你们姐妹俩呢,一会儿开药铺,一会儿还开淑女首饰铺,真真是厉害的。”
见夏暖说的滔滔不绝,白娉婷也没有去打断,只是淡笑着看着夏暖说话。
许久没见,但见夏暖皮肤越发的白皙,小脸红扑扑的,娇俏玲珑,举止倒是稳重大方,穿着一件湘妃色褙子,下面系着云霞皱透百褶纱裙,堪堪透出里面绣着的百蝶穿花图,腰间系着翡翠环佩,行走间,清脆叮当声不绝于耳,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簪花垂发髻,别着一对金镶红宝石蝴蝶镶嵌珍珠的簪子。
“你们可请郎中瞧过你爹了?”白娉婷问道。
“嗯,瞧过了,这不开了药方,我给亲自抓药来了。”夏暖扬了扬手中的药方。
宝菊已经把夏暖药方上写的药材全给一包一包的包好了用草绳给捆好了,一并递给了夏暖。
“等我爹的身子好了,我家也差不多安置好了,我请你们去我家吃饭好吗?”夏暖笑道。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