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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不外乎三种:赞同他的说法,这等于表态加入了他的阵营,当然得助他一臂之力,自然绝于他的敌人;含糊其辞或明确表示不方便表态,这等于在危难之时拒绝对他伸出援手,加入他阵营的大门也随之关闭,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否定他的说法,那等于选择做他的敌人,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一刻,闪现在高兴国脑海里的竟然是姜枫前几天请客的场景,都说姜枫是个果断刚毅、知人善任、怀旧重情之人,虽然没亲见他的果断刚毅、知人善任,但这怀旧重情可是亲眼所见。
高兴国不算是个太聪明的人,而且感性大于理性,否则他也不会已经步入权力中枢,又被踢了出去,但他重感情,所以他选择了支持姜枫,“嗯,我也感觉银安储蓄所的事事非寻常,显然有人利用省行顾副行长前来检查工作的机会,布局设套,陷你于险境。关键应该在谢涛的身上。”
姜枫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他的脸上竟然露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眼里透着睿智的温和,轻声道:“患难见真情,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啦。”
高兴国望着姜枫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如此情况下,他竟然还如此乐观、自信、从容,一个声音仿佛在心里响起,这把你赌对头啦!
人生无时不刻的都面临着选择,选择其实就是赌博,赌博自然有输有赢,高兴国有种直觉,这把应该是赌对了。微微一笑,直接问道:“我该做些什么?”
姜枫神采飞扬的拉着高兴国坐下,低声嘀咕了半天。
高兴国走出门的霎那,简直对姜枫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危难时刻还能设身处地为下属着想的领导,怎能不让人肝脑涂地、心甘情愿的跟随他呢。
喜笑颜开的回到安平夏的办公室,高兴国仿佛喜不自胜的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姜副行长这么宽宏大度、虚怀若谷、爱护下属,何必还去反对他呢,啧啧,唉,真是令人惭愧啊!”
安平夏、谢涛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向不苟言笑的高兴国竟然也会如此情绪外露,不知姜枫跟他说了什么,以至如斯?
谢涛闻言,心里又翻腾开了,高兴国所言顿时勾起了他心里的某种共鸣,毕竟和姜枫做过同学,对其人品、修养自然深有感触,后悔之意顿时又占了上风。
“高科长谈完啦?”安平夏心中一动,故意搭话道。
高兴国忽然警醒过来,赧然一笑,“啊,不好意思,谢涛,姜行长让你过去。”
谢涛心情复杂的走了出去,在隔壁的门前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见谢涛进了隔壁办公室,安平夏回身似笑非笑的望着高兴国,走了过去。高兴国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没有看见安平夏的眼神一般,拿出烟来坐在沙发上有闲得抽着。
姜枫仍然背着手站在窗前,听见动静,并没有回身,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坐吧。”稍顿,又柔声说道:“谢涛,以你的学识和能力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事后会有人给你买单吗?不会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东西,夫妻之情都如此不堪一击,何况是利益之交呢,到那时抖落嫌疑还来不及呢,谁还会为你分担责任,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
不要强辩了,人证都在,只要不是精神病,任谁都能分析出,你是故意引发银安储蓄所事故的,你考虑过后果吗?这既不是渎职、也不是失职,而是故意破坏,性质非常恶劣啊,撤职、开除公职都是小事,恐怕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吧。”
忽然转过身来,望着谢涛,出人意料的是他的眼里并没有愤怒和鄙视,而是流露出悲天悯人的眼神。
姜枫说的这两点瞬间击中了谢涛的要害,他脸色发白、身子发抖。是啊,事情是自己做下的,而且愚蠢至极的竟然会当众歪曲金融改革方案的涵义,留下了非常明显的证据,若真正追究起来,肯定难脱破坏的罪名,到那时那人还会保自己吗?答案是肯定的,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到时一定会弃他如敝屡,为了避嫌甚至很可能还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举,考虑到后果,心一个劲的往下沉,有种崩溃的感觉。
姜枫眼里流露出伤感,颇有感情地说道:“我们同学一场,我是真不忍心看你落得如此下场,有心帮你,可你相信我吗?”
谢涛的心里早已被黑压压的思绪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闻听姜枫动情的话语,犹如黑夜中的一线曙光,溺水者眼里的一根救命稻草,瞬间崩溃了,坐在沙发上垂首捧头,竟然哭了起来。
姜枫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走到门边拿起毛巾,然后坐到他的身边,温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毛巾递给他,手收回来,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兜里的录音机。
……
谢涛此人喜图安逸、优柔寡断、多愁善感,不是心理素质特别坚强那种的人,姜枫正是看准了他的弱点,对症下药,一步步引导他的情绪和思维,轻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结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叮嘱高兴国陪着谢涛,姜枫来到安平夏的办公室,卢楠、施玉都在,安平夏拿起一叠材料递给他,轻声笑道:“你安排得都在这里了。”
姜枫接过来看了看,满意地对卢楠、施玉点了下头,温和笑道:“辛苦你们了。”
·文)卢楠、施玉笑笑,知机的离开了。
·人)安平夏这才问道:“你那里顺利吗?”
·书)姜枫拍了一下西服兜,笑道:“都在这里了。”然后低声把谢涛所说的内容大概的介绍了一遍。
·屋)安平夏也露出意外的神色,没想到背后指使之人竟然会是他。“你准备如何处置?”
姜枫淡淡地说道:“组织解决。”
第205章 念旧重情
市行小会议室,眼看着时间就要到饭点了,之前的温茹一去不复返,之后去催促的苏曼也迟迟不见回来。顾长青的脸黑的跟猪身有的一比,用眼直瞪刘延平。
刘延平非常难受,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姜枫的回音,银安储蓄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到什么程度?忐忑不安的心绪简直是一种煎熬。顾长青毕竟是省行副行长,就这么把他晾在这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接触到顾长青瞪来的目光,实在坐不住了,尴尬的苦笑道:“看来她们还是没有联系上姜副行长啊,顾行长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听取姜枫的汇报?”
顾长青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发雷霆之怒,拍了桌子,直言要整顿春江市行的班子,气哼哼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这时,刘延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不禁如释重负,姜枫终于来电话了,急忙对气哼哼离去的顾长青喊道:“顾行长,是姜枫的电话。”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这个让人等得心焦的姜枫终于有了消息,顾长青不由停下了脚步,阴着脸又走回会议室。
刘延平走到一边,接听姜枫的电话,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轻松,最后竟然眉开眼笑地说道:“你处理得很好,我这就跟顾副行长进行单独汇报,你马上带着相关人等赶回来。”
众人纷纷瞩目,收起手机,刘延平走到顾长青的身边,异常亲密的贴耳嘀咕了几句,顾长青愕然,马上对刘延平点了点头,然后沉声对大家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严禁离开。”
然后与刘延平匆匆下了楼,来到刘延平的办公室。
刘延平原原本本地把姜枫电话的内容向顾长青介绍了一遍。
顾长青的神情非常严肃,慎重的说道:“指证事涉班子成员,一定要按程序来,这事需要先请示一下省行一把手。”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刘延平看了一眼号码,来不急回应顾长青,急忙接了起来,听了几句,把话筒递给顾长青,轻声道:“沈行长的电话,让你接听。”
顾长青神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这次来春江市行,省行并不知道,沈行长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接过话筒,说道:“沈行长啊,我是长青,嗯,我现在正在春江市行呢,啊,啊。”
一边啊着,脸色一边红了起来,估计是挨批评了,刘延平心中暗笑,看来是苏曼打了小汇报。
“有件事我正准备向你请示汇报,……”他把已经了解到的银安储蓄所事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沈行长汇报了一遍。
“嗯,好的,好的,我会控制住这件事消息外传的,行,行,我会全权处理好的。”说完,把电话又递给了刘延平,说道:“沈行长要跟你说话。”
刘延平接过话筒,静静的听完沈行长的指示,表态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支持顾副行长的工作,圆满处理好这次事件。”
这时刘延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通,是苏曼的声音,“刘行长,姜副行长带着相关人等已经回来了,目前在人事科呢,你看现在让他们过去方便吗?”
刘延平心平气和的从容说道:“好啊,你带他们来我的办公室吧,顾行长也在我这里呢。”
时间不长,姜枫、苏曼、安平夏、高兴国、谢涛、施玉、温茹,一大帮子人走了进来,刘延平一看这么多人,不由一皱眉,对苏曼说道:“姜副行长留下其他人先去苏总稽核的办公室。”说完,看众人向外走去,忽然说道:“温科长留下,负责纪录。”
听完姜枫的汇报和录音、看完所有的材料,顾长青对眼前年轻的让人嫉妒的副行长顿时刮目相看,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但圆满处理好了银安储蓄所的事件,而且还能抽丝剥蚕一般迅速弄清事件隐藏的来龙去脉,证据确凿,如此能力让人不得不赞服。
随后又分别听取了高兴国、安平夏、施玉的证词,最后听了当事人谢涛的坦白。
事实已经清楚,顾长青留下了刘延平、姜枫,然后打电话向沈行长做了汇报。挂了电话,他传达了省行沈行长对此事的处理意见,“缩小影响面,处理当事人,不牵涉其他。”
单凭谢涛的一面之词,想公开处理他背后的人物,恐怕还是难以做到的,这点刘延平、姜枫早有心理准备,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人被调离春江市行则是可以预期的,能送走这个祸害,刘延平、姜枫已经心满意足。
顾长青将谢涛交由春江市行处理,他则单独找那位隐身背后的人谈了话,当然是非常隐蔽自然的找他谈话。
如何处理谢涛,刘延平先征求了姜枫的意见,姜枫感念同学一场,不由心软,说道:“沈行长既然指示要缩小影响面,那就不能揭开有人故意布局设套的事来,我看不如给谢涛定性工作失职,给予撤销科长职务、党内记大过的处分。”
刘延平哑言失笑道:“人都说姜枫念旧重情,果然不假,看来你心软啦!”
姜枫笑笑,目光悠远,淡淡道:“得绕人处且饶人吧。”
刘延平随后主持召开了行长办公会,独独缺了傅津,他也没有解释,让姜峰介绍了春江区行银安储蓄所事件的经过,谢涛录音的事则提也没提,只是把春江区行相关人等的证明材料拿出来给大家看了看。
由于证据确凿、事实比较清楚,大家对处分谢涛没有什么异议,但给予什么处分则意见不一。
苏曼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坚决主张给予开除公职的处分,认为过失后果严重,若不是及时进行了处理,必将引起连锁反应,势必导致金融改革失败。纪检书记支持她的意见,认为谢涛有主观故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