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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姐姐吐了,她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但我没吐。
同行家人对我的无动于衷均是大吃一惊。我从未告诉他们,恐惧我也有,但前往西藏这一路,我们有一次夜间开车行驶,路况极其不好,车身严重倾斜,时刻濒临翻车危险。姐姐把我紧紧护在怀里,她对我说不会有事。那是我第一次恐惧,对我来说,经历过第一次,那么之后的恐惧便不再是恐惧。天葬的凶残远没有险些失去家人更让我觉得痛苦和不安。
尘世男女,一生走来遍看花开花落。有人茫然无措,有人如坠深渊,有人春暖花开,有人踽踽独行,有人痴迷不悔……
这么看来,人生其实一直都很丰富多姿,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关于百态人生,我正在经历,但我从未想过,早已阔别8岁的我,在三天前再次体验了恐惧。
你躺在手术室里,我站在手术室外,一门之隔,我在那一刻想到了生与死,想到了失去……
你问我,你是不是我在乎的人?
我说我在乎你。这句话是真的。
落霞山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独独对你不同,对你疏离?
我说我厌恶你,这不是真的。
出色如你,我说服自己疏离你,只有这样,胆怯如我才能不爱你……
云萧,不管你我如何,我都要告诉你,我不想失去你……
已经是凌晨了,云萧站在玻璃窗前,外面下着大雨,模糊了周遭建筑和街景。
他以为他的心早已暮霭深沉,但看到短信后,心脏竟然有力的跳动着,那么有力,似乎随时都能冲出胸口。但偏偏这样一个他,脸色却是煞白到了极点……
手机搁置在桌案上,他回眸看了一眼,他没有回应她的短信,没有把电~话打回去。
他想,或许她在等待……但他很快又笑了,笑容似是极力牵扯而出,透着紧绷和撕裂。
出色如他,胆怯如她?
不,出色如她,胆怯如他。
如果没有和父亲的一番谈话,或许他会脑子发热,直接带病冒雨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谈话之后,他才意识到面对不堪过往,一直以来走不出来的那个人是他。
耳边响起下午时母亲和他的对话。
“或许我应该祝福阿诺离开你之后可以过的很幸福,要不然怎么值得你对自己这么残酷。”不管岁月如何变迁,苏安的容貌依然深受上天厚待,绝美的近乎虚幻。她的声音很动听,她甚至在微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苦笑:“你从来没有讽刺过我,这是第一次。”
“我是心疼你。”刹那间,苏安连微笑都吝啬展露了,眸间浮起的担忧和无奈尽显无疑。
“……我知道。”
苏安抱着云萧,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萧,你的快乐凌驾在我和你父亲的快乐之上。”
很早以前云萧就明白,曾经那些追朔不到踪迹的过往,早已深深的刻在生命里,唯有时间可以冲淡所有。
他的彷徨,他的爱而不能,其实只来源于一个叫楚诺的少女。
夜色漆黑,而秋雨下的很大,一切恍若梦中。
没有人知道在那样一个晚上,云萧和楚诺都曾经历过怎样的心理变迁,只知道云萧清晨醒来时,冷清的双眸爬满了血丝。
在这样一个清晨,楚诺也好不到哪去,她坐在床上,一夜未睡,掌心里紧紧攥着手机,脸色苍白憔悴,也许用再多的形容词也难以形容出她眸间的神态。
一直到上午课程结束,她依然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告诉自己,也许他还没看到……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给云萧打了一通电~话,很久才接通,然后彼此无言。
莫名的沉寂,已经让楚诺看清了事实,那条短信很显然云萧已经看到了。
呼吸声开始变得越发不稳,最终是她先打破了沉默:“还好吗?”
“……好。”依然是低沉淡雅的嗓音,可能因为身体关系,所以有些沙哑。
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话集中到了嗓子眼,却艰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这次,先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是他:“下课了吗?”
“嗯。”她接着说道:“我去看你。”心竟是紧张的。
“……”云萧起先很沉默,楚诺耐心的等着,盯着脚尖,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云萧唤她的名字,她才提起精神。
云萧说:“你可以不用来的。”
那一刻,整个天地在眼前摇晃,那些堵在嗓子眼的话悉数沉沉下坠到心里,楚诺感觉有一种东西在她身体里陷入了冬眠,那是勇气。
也许心里涌起的感觉并不是疼痛,而是寒气,突然间陷入挫败之中。
“为什么?”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纵使被拒绝,她也应该获知他的想法。
又一阵沉默,他说:“……你还太小。”
她笑了,适才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语气温润:“对你来说,我要到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幸好,她问了一句为什么?
云萧似乎想了很久,然后微微叹声道:“满18岁吧!如果你18岁的时候想法不改变,我们到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她低头,嘴角笑容清浅。18岁吗?要等到来年春末了,差不多8个月。
漫长吗?也许……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
挂断电~话前,她听到她是这么跟云萧说的:“你生病是因我而起,我去看你也是应该的。”
他似乎很想心狠,但终是不冷不热的叮嘱了一句:“我让莫雨去接你。”
巴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时间是治疗伤口的良药。
云萧和楚诺在短信和电~话里敲定了18岁之约。到了楚诺18岁,等待他们的将是成年人与成年人的对话,尽管楚诺觉得没必要,不管是到了18岁,还是81岁,她的心态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们似乎在这件事情上保持着前所未有的默契,她会尽量每天去看他,私下相处也并不是每次都有很多话要说,更多时候是沉默无言。她在卧室里做功课,他坐在床上看书,或是阅读文件。安静但很融洽。
用餐的时候,他拿着报纸,边吃晚餐边看报纸,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报纸上。
偶尔他会问她:“最近功课吃力吗?”
“还好。”
他笑笑:“注意身体。”
他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她觉得这样很好,都不是多话的人,任由沉寂晕染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这只能说明彼此适应很好轿。
萧何率先离开了美国,苏安在这里住了几天,她对云萧和楚诺的相处模式,没有喜也没有忧,神情一如既往,好像事情原本就该如此发展。
苏安知道云萧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他从未让他们担心过,她相信这一次也一样。
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笑声里充满了空洞的气息,行走在大街上,背影尽是寂寞……尘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收~容所,包容着形形色色的人在里面沧海桑田。
一如感情,没有任何一种感情是不需要经历的。
楚诺每天奔走在学校和云萧家里,云萧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身体好些时还会在功课上给她提出指导。
两人第一次谈论政治的时候,原本气氛很凝滞,也许该说很严肃,她极力反驳云萧的观点,正在她直抒己见的时候,却发现云萧靠着床头看着她轻轻的笑,眸色温柔,眉眼间尽是笑意。
她的脸当时就红了,再然后说出口的话语,声音竟是越来越轻,到最后在他的目光下干脆不说了。
“继续说,我在听。”嗓音淡然,夹杂着柔和。
闻言,楚诺多是报以一笑。
每次两人谈论政治,她都会有种错觉,可以预见若干年后的他和她在政坛上“对峙”,每每想到这些,难免会感慨万千。
只不过,现在想身份问题,似乎太早了一些,毕竟他和她并未在一起。
艾青说:“你干脆搬到他家里算了,来回跑,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艾青说:“奇怪了,最近林君好像不怎么出现了。”
艾青说:“他会不会见你不好追,所以开始打退堂鼓了?”
楚诺收拾课本的动作微微一僵,好像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林君了。
“即便不能成为恋人,至少还是朋友,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不会是出事了吧?”说话间,艾青已经把电~话打给了林君,楚诺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楚诺原本不想理会,她跟云萧之前说过,要陪他一起用晚餐的,但艾青后来追上她,气喘吁吁的拉住她的手臂:“阿诺,林君在警察局。”
正确的说,不是林君在警察局,而是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被抓进了警察局。
林君妹妹名唤何娜,在波士顿求学,但私生活混乱,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继父在加拿大不放心,就叮嘱林君劝说何娜……
何娜男朋友是个瘾君子,林君知道他吸毒后,顿时就怒了,言辞厉令何娜和对方分手。
叛逆少女,怎么可能听林君的劝告?行径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发变本加厉。
林君为了管这个妹妹可谓心力交瘁。
进警察局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何娜和男友外出吃饭,其男友在喝醉的情况下跟人发生冲突,打伤了人……
楚诺和艾青赶到的时候,何娜已经被林君带出了警察局。
天色渐晚,兄妹两人的战火正式在街道旁的小公园里爆发了。
何娜不停的诅咒着林君,从那张美丽的嘴巴里吐出来的字眼无比肮脏,她骂林君是杂种,是寄生虫,她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她的哥哥,那么嚣张的行径让艾青看的咬牙切齿。
林君漠然的听着,似乎早已对何娜的这番言辞习以为常,所以听了也只是听了而已,那种置身事外的姿态,看似极为包容何娜,但却带着轻蔑和无视。也难怪何娜目睹他的反应,越发撒泼了。
何娜同样用蔑视的眼神回敬林君,骄傲的竖起中指,尖锐喊道:“贱种,你跟你爸爸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垃圾。”
林君毕竟是有底线的,他可以无视何娜对他的谩骂,但却不能容许何娜践踏他父亲。
所以当林君扬起手狠狠朝何娜挥去时,最终落在了楚诺的脸上。
林君那一巴掌打的很用力,艾青被巴掌声惊呆了,在看到楚诺嘴角沁出的鲜血时,更是眉头紧皱,上前拂开楚诺脸颊旁散落的发丝,查看她红肿的脸,急声道:“疼不疼?”
何娜愣愣的看着楚诺,目光凝定在楚诺嘴角的血迹上,神情呆了呆,意识到这一巴掌原本就是落在她脸上的,但最终却打在了楚诺脸上,林君是真的不顾念兄妹之情,出手打她完全下了狠心。
何娜恨恨的瞪了一眼林君,说了一声:“我恨你。”就转身跑走了。
林君没有追何娜,因为楚诺代替何娜承受他一巴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林君第一次动手打女人,尤其对象还是楚诺,所以手疼的同时,就连眼睛也传来一阵阵刺痛感。
他看着楚诺,眸光复杂;楚诺看着他,眸光无波。
林君眼睛刺痛了,她没怪他。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瞎搅合什么?”这番话原本应该充满了恼怒,但林君出口却尽显无力。
楚诺脸上火辣辣的疼,平静开口:“在此之前,你打过女人吗?”
林君抿唇,沉声道:“你是第一个。”
楚诺笑了笑:“也是最后一个。”
林君皱眉,眸子寒了下来:“我不能保证,我不容许任何人践踏我爸爸。”
沉默片刻,楚诺缓缓说道:“林君,何娜说话确实很过分,连我都想动手打她。如果她跟你没关系,这一巴掌我绝对不会代她受,但她是你妹妹,家人之间没有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