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操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强颜挤出一抹微笑“奉孝不辞劳苦,为吾鞠躬尽瘁。拖着重病之身,长途跋涉相伴。让吾心痛不已。想我曹某征战半生,可天下之人能引为知己者却仅仅奉孝一人。如今我已年逾不惑,还指望百日之后托孤于奉孝,宁可不得这冀州也断不能让奉孝你有半点闪失啊。。”
他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郭嘉感动的双眼漫起了水雾。他郭嘉恃才傲物,自命清高,如果不是遇到曹操这等盖世英雄,恐怕此刻自己还蜗居于颍川故居,是个靠无影刺绣供养的废人。
除了曹操这等胸怀之人。恐怕天下俗世鄙人也无人敢用他郭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自认巧舌如簧,可此刻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曹操小心翼翼的将药碗端在手里,手捏着汤匙漂起一勺轻轻的吹了几下,才送到郭嘉唇边。。郭嘉紧抿着双唇,泪如雨下。。。
“矣。。怎么还哭了?“曹操见他满脸泪痕又将汤勺收回碗里放置在了一侧,抖了抖衣袖,像疼惜自己孩子一般擦拭着郭嘉眼角的泪水。这多年的征战,曹操已经满脸沧桑,鬓间须发也黑白掺杂了。。。
郭嘉激动的一把握住了曹操的手“军前战事已经够让丞相心力交瘁了,奉孝区区小病又何足挂齿?丞相引奉孝为知己,奉孝又何尝不是?然奉孝为酬知己区区操劳又算的了什么?不知近前战况如何?”
一提战况,曹操又紧紧皱起了眉头,满面愁容“袁尚骁勇无比,冀州城墙固若金汤。他们怕是吸取了官渡,仓亭的教训。只守不攻,城门也不开。只是命万千弓弩手齐聚城头。几乎无法逼近。连日攻城,连日损兵折将啊。。。”
郭嘉听完低垂着眼脸沉思起来,袁尚和他父亲袁绍断不可同日而语。他经仓亭一战定不敢再出城迎战了。如今冀州地广粮多,城墙坚固,对我军极其不利呀。欲求速战,恐怕是不行了。只能撤兵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曹操“主公,如今形势对我军大为不利。我军求速战急战,可袁尚却铁了心只守不攻。袁氏废长立幼,那袁谭刚愎自用,嗜杀成性。焉能不争?袁氏兄弟之间,权利实力不相上下,又各树党羽。
我们急求冀州的话,大敌当前他们必然联合。如若缓之再图冀州,他们兄弟早有嫌隙,定会自相残杀。为今之计不如举兵南向荆州,征讨刘表。以静待他们兄弟相争,到时再来讨之,可一举而定也!”
曹操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大军长途跋涉而来,如今又要无功而返实在是心有不甘哪。
郭嘉见他眉头深锁,自然知道丞相有些不甘心,刚要再开口说什么。。。
突然曹操拍案而起,斩钉截铁的说“奉孝言之有理。吾明日便命贾诩为太守,驻守黎阳。曹洪引兵驻守官渡。引大军向荆州进兵!”
郭嘉静静的看着他,热泪盈眶。此次大军长途跋涉而来,若要再进荆州必然兴师动众。可如今的丞相竟对自己如此深信不疑,几乎连思虑也不曾思虑便断然听从了。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胸襟。天下若不属曹操,郭嘉纵死亦不甘心!他紧抿着嘴唇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曹操却释然自若的看了一眼郭嘉,满面春风的模样“奉孝喝过药,便早些休息,明日随我引军入荆州。”他语气平和却温柔。
郭嘉含泪点了点头。
曹操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挥袖转身就走了。。。
曹操转身和那白衣女子擦肩而过,竟视若无睹一般看也没看她一眼,随即大步走了出去。郭嘉光顾与曹操谈论军事,竟几乎忘记了甘姝还站在自己帐中。。他刚想再唤住曹操,可曹操已然走远了。。。
郭嘉心头结了一层冰霜,冷的浑身颤抖,他怔怔的看着甘姝,一言不发。
甘姝望了一眼曹操远去的背影,随即转过身来,冷冷清清看着郭嘉。嘴角微微牵出一抹浅笑,似笑非笑幸灾乐祸一般“原来这次天微星君没随你同来,她不是可以为你死吗?怎么现在她不要你了?”
“天微星君?什么天微星君?”郭嘉听的一头雾水。。。
甘姝嫣然一笑,那笑容深不可测“我还以为你精通奇门遁甲,故意请来两位星君相助,原来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两位星君?怎么又变成了两位?”郭嘉茫然的看着甘姝,这个神秘的女子总能带给他出人意料的震惊。。“你说的可是挽月?”
“挽月?”甘姝低吟着这个名字,懵然抬起头看着郭嘉,那目光里竟闪过一丝忧郁“如果有一天,让你在志愿和挽月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弃谁?”
郭嘉故作镇定,可还是镇定不下去了“你这个问题太无稽了。大志难抒会让我抑郁一生。没有挽月会让我凄苦一生。两个我都要!”
“你倒是贪心的很坦白!”甘姝嫣然一笑,那笑容美丽的易碎。
“这算什么贪心?是你问的太过残忍!”郭嘉不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仿佛是个煞星一般,总喜欢将美好的事情捏个粉碎。
甘姝黯然的垂下了头,淡淡的眉间凝结着让人参不透的怅惘“不是我残酷,是天命残酷,顺天意者升天,逆天意者堕海。曹操杀孽太重,你忘记了徐州惨死的无辜百姓吗?他纵然可以得意一时可最终不是天命所归,你助他便是逆天而行。”
郭嘉不以为然的歪出一抹冷笑,嗤之以鼻的看着甘姝“天命?那为何苍天不救百姓?为何苍天看到世人生灵涂炭却如若罔闻?袖手旁观者无罪,我若救世却变成了逆天而行?岂不是太过荒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奉孝不才,今日就偏偏要逆天而行!!”
甘姝静静的看着他,紧抿的嘴角却轻轻的颤动着。。。好像在犹豫彷徨,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
郭嘉也静静的看着她,两人相视无语,空气里凝结了一层诡异的冰霜。。。
第六十九章 挽月遗银锁,天眼见轮回
这时突然帐外一阵嘈杂声响了起来,马鸣声,笑声,杂乱的脚步声。。。
可郭嘉和甘姝却像没听到一样,依然表情不一的凝视着彼此。
某个瞬间竟让郭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让郭嘉似乎有短暂的预知能力,仿佛能意料到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说什么话一样。他突然预感会有人走进来。
果然不久就有脚步声响起并朝这边走了过来,自己还没回过神来时,帐帘被人掀了起来。郭嘉定睛一看,进来的竟然是挽月。。。她脸色惨白的骇人,满身尘埃,风尘仆仆的模样。
挽月掀开帐帘突然看到那白衣姑娘,原本含笑的嘴角惊愕的张开了。她戒备不安的看着那女子,又茫然的看了一眼郭嘉。。。
“挽月?”郭嘉喜出望外,几乎忘记了那白衣女子,他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奔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挽月“你怎么来了?”
挽月的眼睛却还直愣愣的看着那白衣姑娘,许久才轻轻推开了郭嘉“我担心你的病,怕你在军营里没人照顾,可好些了?”
郭嘉心疼的望着她,她脸色苍白的骇人,虚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能晕倒的模样,看的让人心碎。“蠢货!你在家安产便是,千里迢迢跑来做什么?是不是许都出了什么事?”
挽月唇角噙笑,浅浅曼妙,一脸甜蜜的附到郭嘉耳边,声音轻柔婉转“出了件天大的事,我为你们郭家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儿,跟你长的简直一模一样,把婆婆差点笑昏过去。。。”
郭嘉看着她又喜又气,这个蠢女人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一定是刚生完孩子却担心自己,偷跑出来的,却全然不知道她自己虚弱的更需要人照顾。
这世界上恐怕只有挽月才会这么傻,为了自己可以那么不顾一切。郭嘉热泪盈眶,又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蠢货。蠢不可及!你不在家休养跑来做什么?万一落下一身病可如何是好?”
甘姝静静的看着他们,目光依旧冷冷清清。
挽月像个孩子一样靠在这个她最爱的男人肩膀上傻笑着。当她目光又无意瞄到甘姝的时候,突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为何在这里?”
郭嘉这才想起甘姝。这个女子今日为何如此奇怪?她不像是来索命的,反倒平静的让人更加不安。他轻轻推开挽月,转过了身疑惑的看着甘姝。。
甘姝平静非常的看着他们。轻提衣襟缓缓走了过去。。。
挽月心头一惊,脚步慌乱的跳到她面前,横展双臂将郭嘉护在了身后。却好像全不知自己虚弱的模样丝毫没有一点震摄力“姑娘。。你为何屡屡纠缠,到底怎样你才肯罢手?”
挽月双眸含泪的模样深深的刺激了甘姝。甘姝冷漠的眼睛兀自黯淡了下去,轻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却掩饰不了悲凉哀怨“不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竟有人如此痴迷?”
她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可突然她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逼视着挽月“你随我来!”话音刚落,她便一把抓住了挽月的手。
郭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面前一道刺眼白光,刺的他眼睛生疼,他本能的慌忙举袖遮掩。等白光消退的时候,他垂下衣袖,那白衣姑娘和挽月全都不见了人影,他惊愕不已,恍如梦中。。。
挽月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突然眼前一道刺目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只觉得耳边风声如骤,吹得她头晕目眩。衣袂猎猎作响。
过了没一盏茶的时间,似乎白光消逝了,耳畔风声也嘎然而止。只是自己的头颅还在嗡嗡作响,目眩不已。她缓缓睁开眼时,不禁心惊胆战,毛骨悚然起来,她竟在一家农户院落中,
院中火把通明,一个年轻的农夫正在兴高采烈的磨着刀,把那把刀磨的在黑夜中铮铮发亮,寒光四射。他身旁躺着一头被捆住四蹄,还在不断呻吟挣扎的猪。
茅屋里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妇孺的嬉笑声,人影映在窗上,似是个个笑逐颜开。
挽月回头看了看还牵着她手的白衣姑娘“这是哪儿?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们是你的家人吗?”
那姑娘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不是”说着便拉着她走进茅屋去了。。
“喂。。。怎么可以擅自闯入别人家里?”挽月有些气恼,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拽的更紧。
再回过神来时,她们已经在人家茅屋里了。
就见这家人,欢天喜地的准备着晚饭,床榻上坐着一个七旬老翁喜笑颜开,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不停的摇啊摇着,眉飞色舞的看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那个小小的婴儿被一个年轻的农妇抱在怀里,那妇人笑的花枝烂颤,旁边还有一个老妇人也高兴的眉飞色舞正在摆放碗筷。
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身边站着两个不速之客,还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
挽月茫然的看了看那姑娘“为什么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
那姑娘淡淡一笑,却答非所问“这家人新添了小孙子,正在办满月酒。。。”
“看出来了。”挽月泱泱的答着,她心头挂牵着郭嘉,自己长途跋涉才刚刚赶到,却被这个神秘恶毒的女人莫名其妙带到了这个地方。。。自然是心头不悦。
白衣姑娘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悠悠的接着说道“那农夫的妻子是他前世的祖母,新生的孩儿是他前世猎杀的一头牛,榻上的老翁是他前世的债主,席间的老妇是他前世救过的孤女,而院中那只待宰的猪,便是他前世的亲生父亲。”
挽月听完惊的面无血色,狐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