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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如果到了那份上,他的脸面朝哪儿搁?而且那时不只是脸面的问题,而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也是,人家犯不着在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身上失信。”郑金萍咬着嘴唇,“不过,你想过会不会被反扑、报复?”
“树倒猢狲散,如果潘宝山塌台了,他还有多少可发挥的能量?”关放鸣道,“而且那时我们算是台上吧,完全有优势啊。”
“那是你对潘宝山还不了解,他身边的人都是死忠型的,不管他的下场怎么样,绝大多数还都死心塌地。”郑金萍道,“那些人,很可怕。”
“再可怕还能到什么程度?难道还会暗杀不成?”关放鸣摇头笑道,“郑主任,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这样吧,在做好自我保护的前提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留把柄还不行么?”
“唉,说到这一点,我只能是空有感叹了。”郑金萍道,“我所知道的,仅仅是知道而已,没什么确凿的证据。像男女关系,潘宝山和好几个女人都有瓜葛,但没法直接证明啊。”
“经济方面呢,还有裙带关系的提拔问题。”关放鸣不失时机地问道,“你不是在潘宝山的阵营不少年嘛,肯定知道不少底细。”
“知道的都是面上的东西,具体的操作还有关系的运作我还真不了解。虽然我跟在潘宝山后面的时间也不短,但他似乎有天生的自我保护意思,一般情况下都滴水不漏。”郑金萍道,“相信你也明白,潘宝山提拔了哪些人不是秘密,但要想知道更深层的一些东西,很难。”
“是的。”关放鸣点点头,“所以我才要广泛地找要紧人员商谈,以便找到准确有力的突破口。你的分量之重,显而易见,所以我第一个就找了你。”
“多谢关主席看重,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郑金萍道,“这样吧,我再好好想想,没准也能想出些更有价值的东西,毕竟你找过有些突然,我都来不及准备。”
“那最好不过了。”关放鸣笑了笑,犹豫着道:“郑主任,你跟潘宝山之间,有没有实打实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郑金萍脸色一变。
“别误会。”关放鸣连忙摆摆手,“我是说,你跟潘宝山之间有没有什么经济啊还有什么政治交换的事情?”
“关主席,你不是把我朝火坑里推么?”郑金萍一下起了抵:wrshū。触心理。
“你看,你又误会了不是?”关放鸣堆起了笑脸,“不是说过了嘛,一切都以自我保护为前提,如果你觉得没法自我保护,所有的都避谈。”
听了这些话,郑金萍暗暗叹了口气,她觉得关放鸣很不靠谱,所以当即暗下决定不能再多说什么。“好了关主席,还是刚才那话,让我再想想。”郑金萍道,“如果有灵光一闪的东西,我会告诉你的。”
“好的,那就不打扰了。”关放鸣一点头,道:“郑主任,有一点你要明白,我们的目标一致,就是要对付潘宝山。”
说完这些,关放鸣就告辞了,他的心情有点糟糕,凭直觉,他认为郑金萍能起到的作用不大。那也可以理解,有些事关系到她自己本身,自然没法说出来。
晚上,急于见到收效的关放鸣很焦躁,他失眠了,最后干脆起床到书房梳理头绪。他觉得,找郑金萍合作是方向性错误,因为她不是单纯的受害者,客观地说,她从潘宝山那里得到的,要远远大于失去的,所以她不可能放手一搏。从这方面考虑,应该从纯受害者入手。
想到这里,关放鸣又激动了,想来想去,他觉得丁方才和季划才是绝佳人选,那两人可都是被潘宝山欺凌压榨的,完全可以拿自身经历说事,因为可以借此为自己捞回本钱。而这同时,又可以给潘宝山实质性的重击,可谓一举两得。
双赢的事,成功的几率很大。亢奋之下,关放鸣继续失眠,他恨不得连夜就找那两人好好谈一谈。
第九百二十三章 不蹚浑水
就近原则,急切的关放鸣先到望东区找丁方才。
现在的丁方才又成了土豪,社会就是这么让人费解而又看似再正常不过,那些有着各种关系的人,无论生性如何,总能快速大把地攫取着带有血腥味二的资源。几年前算是跌了个狗啃屎的丁方才落脚望东区后,经过所谓的“拼搏”,逐渐在渣土、拆迁领域立足,如今又是身价千万。
不管怎样,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一般情况下不会过激地改变现状。但关放鸣知道如何触动丁方才的底线,他从丁方芳说起,引发了丁方才的无限悲叹。
“你姐姐毁在了潘宝山手里,她就像一只被拴住翅膀根的蝴蝶,可怜又可悲。”关放鸣道,“有些事你可能只知道个表面,就看到你姐姐仕途被阻,实际上,她的损失还远不止那些。当然了,事情已经过去,也不必揭疤找痛。”
“是啊,往事不能提。”丁方才叼着雪茄,貌似痛苦地仰靠在沙发上,“一说都是眼泪。”
“嚯,看来你习惯了回避,是不是被磨掉了血性?”关放鸣提肩笑了笑,“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那些大道理我也不跟你多说,只是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总该有些担当吧。有些事我是知道的,当初你姐姐之所以遭难受制于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
“那时我确实做得不够好,被抓了很多把柄。”丁方才道,“想一想,确实对不住我姐。好在是她还算全保吧,虽然到了台下,但身份什么的还都在,所以目前的状况,也还能接受。”
“你这想法不对,那正是罪魁祸首潘宝山的恶毒之处。”关放鸣道,“告诉你,潘宝山是很想把你们姐妹俩给彻底毁掉的,但他也害怕啊,怕你跟他拼命,所以就给你们留了一口气,不说是让你苟延残喘,也可以说是得过且过。根本原因是什么?就是想敲骨吸髓,把你们丁家姐弟俩沦为敛财的工具来榨干。”
“这话从何说起?”丁方才道,“现在我不是挺好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嘛,要多潇洒就多潇洒。”
“你纯粹是自欺欺人。”关放鸣道,“举个例子给你听,有个富商想要开发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厦,不想遭人算计,几乎要血本无归。后来使计的人为了安抚,同意富商盖三间茅草屋。再后来,富商盖起了茅草屋,竟然还沾沾自喜。你说,那是不是很幼稚,更可悲?”
“关主席,你的意思我就是富商?”丁方才皱起了眉头。
“明人不说暗话,就是那意思。你可能不同意我的看法,但事实的确如此。”关放鸣道,“我问你,当初你旗下有遨游娱乐游戏城、乐翻天KTV、明月光夜总会、凉爽洗浴中心以及长盛工程公司等实体,对不对?”
“是啊,那会可真是到了鼎盛时期。”丁方才带着无限悲戚口气,道:“但时运不济,全都一个个完蛋了,现在想来也还是直掐大腿啊。”
“什么时运不济,全都是人为造成的。”关放鸣道,“你也是个明白人,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吧。”
“我知道,是被潘宝山陷害了。”丁方才道,“当然,那也是后来才彻底明白的。可那又怎样?当时我是为了保命,只有散财,不得已而已。”
“你真的甘心?”关放鸣紧问。
“甘心?”丁方才哼了一声,“不是说了嘛,不得已而已,我又不是傻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汗被轻而易举地拿走。”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机会来了!”关放鸣两眼放出了光亮,盯着丁方才,“想不想翻身把仇报?”
“不会是猪八戒照镜子吧?”丁方才向前凑了凑脑袋。
“你觉得我是那种自找难看的人么?”关放鸣笑道,“实话告诉你,省里的大领导已经开始着手办潘宝山的事了,现在是收集证据阶段。”
“哦,那好啊!”丁方才握着拳头道,“我要让他潘宝山吃了我的都吐出来!”
“小意思。”关放鸣悠然一笑,“当然了,事情能否成功还要看你的表现。你知道潘宝山是很狡猾的,想抓他的证据不容易,所以你要赶紧好好整理一下你跟他之间的问题,要有理有据,然后交给我。”
“要说有理有据,怕是有点难。”丁方才摸起了脑袋,“我的那些家产流失,说起来都有点稀里糊涂,至今想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丁方才道,“那又不是三两个钱的事,你就那么没脑子?”
“当时不是很落魄嘛,可以说是慌不择路。”丁方才道,“再加上有中间人撮合,我也就彻底没了主意。”
“中间人?”丁方才忙问,“谁?”
“王宁,一个小民警。”丁方才道,“说到王宁,不得不提何大龙,当初我犯了事让何大龙背黑锅,就把他弄了进去,而负责审讯的就是王宁。”
“哦,也就是说,何大龙后来出去了,掐倒了王宁,然后通过他来扒你的底子?”
“是的,就是那么回事。”丁方才叹道,“事后我也曾找过王宁,说要弄死他,可那又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法挽回,弄死王宁又有什么用?那样不纯粹给自己找不是嘛。”
“现在你能不能再找找王宁,让他揭露真相?”丁方才道,“毕竟时境不同了,有省里大力支持呢。”
“找可以找,就是不知道能否成功。”丁方才道,“按王宁也是被下破胆的。”
“努力下试试看嘛,那可也是为了你们丁家姐弟啊。”关放鸣道,“你想想,要不一辈子被潘宝山碾在脚下,能吞得了那口气?”
“好,我试试吧。”丁方才道,“总归只要一想到潘宝山,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斗志就行!”关放鸣点着头,“丁总,可要抓紧时间啊,最近我在收集汇总材料,可以说是争分夺秒,片刻都耽误不得。”
“我知道。”丁方才说完一挥手,“走,关主席,一起吃个饭,乐呵一下。”
“免了,这个时候吃喝玩乐,不是找死嘛。”关放鸣坚决拒绝,“而且也没时间,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下,还要去省城双临找季划呢,他也是受迫害者,硬生生地被潘宝山赶出了松阳。”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丁方才道,“刚好我也尽快找下王宁,看看情况如何。”
丁方才找王宁之前,先见了丁方芳。他很清楚,姐姐丁方芳看事比他周全,有事让她谈谈看法很有必要。
丁方芳了解到事情后,寻思了会,摇了摇头。
“你还是省省吧。”丁方芳几乎是面无表情,“现在一切可以说是来之不易,就不要再祸害了,省得到头来一无是处。”
“是啊,我也有点担心,要不也不来找你商量了。”丁方才道,“那个关放鸣也就是臭狗屎一坨,我不相信他有那么能耐。”
“也不能怀疑关放鸣,他蛰伏了那么久突然冒出来,想必是有一定路子的。”丁方芳道,“只是我们更要考虑的是潘宝山的实力,那个男人不一般啊,很不一般。”
“咋了,听你这口气,好像还很欣赏潘宝山?”丁方才一撅嘴,“别忘了咱们姐弟俩可都是受他宰割过的,我看你是被虐出了毛病,不正常了是不是?”
“胡说什么你,没大没小!”丁方芳道,“告诉你,之前我们跟潘宝山完全可以说是敌我相对,他要是大开杀戒,把我们弄个七死八活有什么不可以?但他还是留了我们一条活路。”
“留活路是为了把我们压榨得更彻底。”丁方才套用了关放鸣的话,“敲骨吸髓,你懂么?”
“别跟我拽词,关放鸣说的吧?”丁方芳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