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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我苦了十世,我为何不能为他苦一世?”
每一次,他爱她到了绝望,每一世,他都英年早誓……
“殿下,此事小神还是先禀奏天帝,容天帝定夺……”
天帝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自然不会同意。
“禀奏天帝?阎罗,你想我早日回九天?难道你想看着九天的神仙一个劲往轮回道跑?”
阎罗恶寒地颤了颤了,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得忙死他?谁不知道这九天太女的本事,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得罪了她下场可想而知。
“那殿下,你想去哪儿?”
☆、7。第7章 义父苏直
“我记得第九世我还没遇到他就被雷公不小心劈死了,那就送我去第九世。”
“是是是,小神马上照办。”阎罗斟酌着言语,十分小心说道:“只是,只是殿下,你这记忆……”
按照规定,人过奈何桥,需喝孟婆烫,忘却前尘。
施醉卿一瞬不舜看着阎罗,看得阎罗冷汗涔涔,立马退而求其次,“殿下,前世的记忆小神可以帮你留着,可这九天及地府的记忆……”
施醉卿点头嗯了一声,阎罗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小神马上为殿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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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章四年,大夏国的皇宫被懒懒得太阳渡上一层金,她负手站在八岁的小皇帝身后,身姿颀长,眉目英气。
小皇帝端正坐着,稚气的眉头皱起,眸子从台阶下一干妙龄少女的身上扫过,随后他扭着头看向身后淡定的施醉卿。
“卿卿,这些姐姐都好漂亮。”
这是一场选秀,大张旗鼓为一个八岁的孩子选妃,施醉卿觉得滑稽,而这场滑稽的选妃大宴,还是这个身体的本尊策划的。
施醉卿将小皇帝的脑袋扭了过去,“喜欢哪个你就选哪个,要是都喜欢,全充入后宫给你暖床。”
小皇帝苦恼的说:“可是我只喜欢卿卿,只想卿卿你给我暖床。”
在古月国做人质时饱受他人的欺凌,冬天时没有炭火,年幼的他冷得全身都打哆嗦,施醉卿就会把他抱在怀里,一边讲故事给他听,一边为他驱寒,他逐渐迷恋施醉卿的怀抱,后来回了大夏,即使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宫女太监殷勤伺候,他也非施醉卿不可。
“皇上,奴才是个阉人,不能伺候你。”
施醉卿脸不红心不跳,“皇上,快选吧,早日诞下龙嗣,为皇家传宗接待。”
小皇帝对施醉卿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他微微皱眉,小皇帝还不懂传宗接代,他苦恼的是,“太多了,朕看得眼花。”
“那就随便指一个。”
“指你不行吗?”小皇帝询问着。
“不行。”施醉卿很果断地摇头,打碎了小皇帝的一颗脆弱的心。
小皇帝闷闷不乐的看着底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群少女,燕廋环肥,美不胜收。
施醉卿跟一尊雕塑立在小皇帝身后,面对小皇帝委屈的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时,一只花俏的鸟儿不知从何处飞出来,停在一个女子的肩头,女子侧着头,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鸟儿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小皇帝眼睛亮了起来,跳下椅子,几步跑了过去,站在那女子面前,稚声稚气说道:“你在跟它说些什么?”
女子容貌端正,是难得的美人儿,她恭敬回答小皇帝,“鸟儿告诉臣女,皇上的的鞋子穿错了。”
小皇帝提起龙袍下摆,看见自己明显不对称的左右脚,“你能听懂鸟儿说话?”
“小女生来与鸟儿有缘,因此能听懂一二。”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是大司马之女公孙婉儿。”
小皇帝回头看施醉卿,指着女子,“卿卿,我要她。”
施醉卿一笑,看了那女子一眼,她那笑,是皮笑肉不笑,笑得小绿子鸡皮疙瘩跟洪水似得泛滥。
施醉卿抬手摸了摸眉毛,他要怎么告诉小皇帝,他选的妃子是他的表姑姑?
说到底,这场选妃宴是她自个安排的,总不能自个砸了自个的场子是不?
施醉卿瞟了恶寒的小绿子一眼,“还不快替皇上安排。”
“卿卿,我想要封她为贵妃。”
施醉卿百依百顺,明明是媚丽的眸子,扫过人的时候,却能让人从头到脚升起一股寒意,她朝小绿子说道:“去拟旨。”
小绿子速度快的出奇,不一会,封妃圣旨就落成。
小皇帝对他新册封的婉贵妃爱不释手,围着她团团转,缠着她教他学鸟话,早把施醉卿抛在一边。
施醉卿笑了几声,滑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回东厂。
小绿子亦步亦趋,“九千岁,明日就是紫衣侯大婚,你不准备准备?”
施醉卿脸色不变,连脚步也没顿一下,神色再平常不过,“什么都需要本督准备,还留着你做什么?去,你让人备一份大礼送去侯爷府。”
小绿子诧异不已,“九千岁,你不亲自去?”
旁人不知道,他小绿子对施醉卿那点的心思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施醉卿这回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督没空。”
小绿子纳闷不已,再去看施醉卿,施醉卿已经潇洒地大步走了。
小绿子忙跟了上去,小绿子至今还是想不明白,一个被雷劈死的人到底是怎么从阎王手里逃出来的,难道他家九千岁真的是九千岁的命?
回到东厂,施醉卿才刚坐定,储慎安走了进来,冰块一样的脸,活像旁人欠了他八辈子的情似得。
小绿子一向看储慎安不顺眼,时不时瞪上几眼,“储大人,咱们都是为九千岁效命的,你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呢?”
施醉卿瘫在太师椅上,大摇大摆让几个小太监给她捏退拿肩,看着储慎安的冰块脸戏谑道:“人家可比你多了一个靶子,有子孙福,咋能跟咱们阉人一样。”
这话,直把小绿子气得吐血,他哀怨地看着施醉卿,“九千岁……”
储慎安冰冷地盯着施醉卿看,眸光别具深意,施醉卿锐利的视线看了回去,储慎安也不回避,唇微微掀开,“苏公公在牢里自杀了。”
苏直,太上皇身边的大红人,把施醉卿从宫河里捡回来抚养长大的的义父,传言施醉卿得势后忘恩负义,将狼狈为奸的义父打入大牢,至今已折磨了三年之久。
施醉卿胸口一闷,抬了抬手,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太监退了出去,她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苏直为了把她养在身边,从小就让她扮成一个小太监,他对她极好,施醉卿一身独步江湖的武功,全是苏直传授。
可后来……
施醉卿从太师椅上起身,“去看看。”
☆、8。第8章 长陵王寂孜笙
苏直是用瓷碗碎片割腕自杀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死了,他受过大刑,琵琶骨已经被铁链刺穿,武功尽失。
穆晋玄果然是一点都没顾及到她的心思,竟然下这么狠的手折磨她的义父。
施醉卿闭着眼,她挥了挥手,“好好安葬了。”
苏直的尸体被抬下去,牢房里只有施醉卿一人负手伫立,阴暗的光影绰绰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施醉卿转身之际,却看到茅草遮住的墙根有几丝扭扭曲曲的血迹,她走过去,捞开茅草,随后取出火折子,墙上是几个用血写的字——稽牙山苍狼族……
还有一个字,大概是慌乱之下写下,怕被人发现用茅草遮住时,让茅草将字迹打乱了,施醉卿仔细琢磨分辨,猜测那应该是个敖字……
敖……
不知不觉想到了皇尊,那个黑暗中睥睨天下的强者,高贵而冷艳,绝情而痴情……
施醉卿叹了一口气,手指在那个敖字上反复摩挲,为什么苏直要在临死前留下这几个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穆晋玄下重手对付苏直,想要从苏直这里得到什么?
施醉卿从怀里掏出药水淋在墙上,几个鲜红的字变成血水流了下来,她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离开。
紫衣侯是大夏皇朝的世袭爵位,曾经权赫一时,随着世代帝王对紫衣侯府势力的削弱,紫衣侯府如今只是一个空有名头而无实权的逍遥侯而已。
现任侯爷是名满大都的第一美男子穆晋玄,但却是个靠药罐子养活的病秧子,他今日成亲,娶的是太上皇同胞姐姐永宁长公主的嫡次女,永宁公主一向心高气傲,却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又是个病秧子的紫衣侯,那也是有原因的。
听说永宁公主的嫡次女木嫣然年幼时被毒蛇咬伤了左臂,为了保住性命,只得砍掉左臂,因此,她是个独臂人。
施醉卿没去穆晋玄的婚礼,听说婚礼是极其热闹,朝中文武大臣都极给紫衣侯府面子。
穆晋玄,那个与楚墨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连性格都与楚墨一样卑鄙,那个被雷劈死的施醉卿,不也是穆晋玄手中的一颗棋子?
传言中已经没落的紫衣侯府,谁又知道他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大?
晚上,施醉卿蹲在东厂的墙角为苏直烧冥纸,火光腾起,施醉卿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纸抖了抖放进火里,一边说道:“义父,你一路走好,来世投胎到个好人家,别再做太监了,不然连个给你送终的人都没有。”
“其实你这义子也没想过害你,只是她太痴了,你下了黄泉,怨有头债有主,去找害你的人吧……”
夜里那忽起忽弱的火光像鬼火一般阴森森的,施醉卿在火苗细微的窜动声中,听见了一声更为细微的声音,她眼神一凛,掌心对着地面,运力抓起一颗小石子,朝对面高高的檐瓦上弹去。
“啊……”一声吃痛的惊呼声后,一个身影从瓦上轱辘轱辘的滚了下来,砸在施醉卿的脚下,顿时尘土漫天,火光跳跃。
施醉卿从始至终没往那瓦上看一眼,面对砸在她脚下的人,她也只是拂了拂灰尘,气定神闲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那人。
那是一个身着藏蓝色锦衣的男子,此刻男子灰头土脸,身形也有些狼狈,看见施醉卿双臂环胸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子神色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站起来拍了拍灰尘,故作潇洒。
“长陵王,你夜闯东厂所为何事?怎么?来杀本督的?”
寂孜笙冷哼了一声,“杀你,脏了本王的手。”
火光腾耀下施醉卿额容颜美得过分,寂孜笙腹诽,作为一个男人,施醉卿长得实在是太艳丽了点,但他也不是个男人,不过是一个奴颜屈膝、媚主弄权的阉人而已。
施醉卿没说话,继续将冥纸往火盘里扔。
寂孜笙嘲讽,“你烧的冥纸再多,你洗得清满身的罪恶吗?”
“既然是罪恶,为什么要洗去?”施醉卿纤长的手指在火中拨弄着冥纸,“只有罪恶的人,才能长命白岁。”
“阉人,狗奴才。”
施醉卿抬着眼看寂孜笙,寂孜笙在刹那仿若看到施醉卿眼里的嗜血火光,他脚步下意识地一退。
施醉卿烧完了冥纸,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是狗么?”
施醉卿今日束了半边的发,另一边发垂下,有几分鬼魅的气息,她撩着一缕长发漫不经心地拂了拂,嗜杀之气蓄势待发。
“一条狗?本督倒要看看,你这个高高在上的长陵王,是怎么被一条狗踩在脚下的——”
曾经大夏国权势滔天的蔺相国说施醉卿是一条狗,后来蔺相国的头颅被施醉卿用脚踢去喂狗了。
曾经自认出生高贵清正不阿的御史言官韩大人在小皇帝面前弹劾施醉卿,提了一句施醉卿不过是狗奴才,被施醉卿绑在疯狗笼里,活活撕成了粉末。
曾经战功赫赫,连太皇上也得礼让三分的镇西大将军季将军不过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