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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人之处常有乌鸦来啄尸是常见的事,遂而即便是寂璟敖的人马,也不曾觉得那几只乌鸦有什么怪异之处,便让凤凰弦这么着的从眼前溜走了。
但寂璟敖对四大神器一向敏感异常,他那时望见漆黑的夜空中乌鸦从杜府的上空飞过,虽不曾瞧见凤凰弦的影子,但也举得怪异,便给了施醉卿一个暗示,自己亲自去追踪那乌鸦了。
果不其然,寂璟敖在乱葬岗看见了凤凰弦,但凤凰弦,却已在温离颜的手中。
原本寂璟敖想从温离颜手中夺走凤凰弦并不是难事,可谁也没想到,那凤凰弦被戒贤运功吸了杜家千金的血,那神力未曾散去,竟带着一股子的阴邪的鬼力,寂璟敖拿到凤凰弦后,以玄术相制压,催动内力,反而引发了自己体内的毒性,一时不慎,被那凤凰弦上残存的鬼魅袭击,受了些苦处。
而温离颜被寂璟敖那毒发时亦鬼亦妖的鬼司模样吓到,甚至寂璟敖发起狂来,根本不在乎温离颜的死活,险些生生的将温离颜撕成了粉末,也便是在那时,那神秘人再次出现,带着温离颜和凤凰弦离开。
寂璟敖内力使不上,追不的,便只有做罢,这般忍了一路,回到了千岁府。
施醉卿听着,心有余悸,听着寂璟敖说的平平淡淡,的,施醉卿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寂璟敖当时的情况下,别说那神秘人,只要温离颜抓住时机给寂璟敖狠狠的一刀,也定能置寂璟敖的于死地。
为了这行踪飘忽的四大神器,寂璟敖已多次以身涉险,施醉卿都有些怕了,她心中闷闷的,“难怪带着一身的恶臭味,起开,别亵渎了本督的干干净净的肉体。”
寂璟敖那精致得似仙人般的容颜满是魅惑众生的妖气,“你里里外外哪里不是被我亵渎过了?连灵魂都不知被我这鬼魅沾染了多少次,这会儿子倒是要跟孤王见外起了?”
施醉卿轻哼了一声,心里挺心疼寂璟敖的,忍不住转身将寂璟敖的脑袋捧在自己的怀里,“你没伤着其它地方吧?”
“不曾留意,要不,你仔细替我查看查看?”
施醉卿拧了拧寂璟敖的耳朵,“一肚子下~流的心思。”
寂璟敖笑纳了,越发的下~流起来,他被施醉卿伺候的舒服了,那伴随着毒性而来的疼痛早已荡然无存,倒是心里有些意犹未尽,痒痒的叫嚣着。
“温离颜夺凤凰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施醉卿皱着眉头,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寂璟敖单臂撑起了身子,伏在施醉卿的身上,另一手将施醉卿额前凌乱的发丝理开,“这个女人,你不该再留情。”
留着留着,总会留成大患。
施醉卿眉目微微一凛,“我也知你的意思,但现在,显然不是除去她的时候,否则我这东厂督主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其实她倒是没什么,东厂没了,她更好大张旗鼓的带着十二府卫和九宫局出去,自立门户更好,到时想怎么横就怎么横,但考虑到小皇帝,施醉卿便不得不继续把这督主的位置坐稳了。
她叛离大夏国,总不能带着属于大夏国皇室的子嗣,否则将来小皇帝长大,如何自处?但若是不带着,以小皇帝如今那点小计算,怎能算的国大夏国那些虎视眈眈的老狐狸?
施醉卿叹了一声,“阿璟,温离颜想必也是知道了,你夺凤凰弦是为我。”
温离颜不仅与穆晋玄暗中有勾结,同时也成了那神秘人的一颗棋子,神秘人要扶植她与自己对抗,势必是要告诉温离颜一些挟制她的弱点,而这四大神器,无疑就是最好的利器。
所以温离颜要得到凤凰弦,她和净尘同时出现在杜府,明着是因了杜府老夫人,只怕就是知晓杜府将不太平,奔着凤凰弦去的。
只是没让净尘料到的时,那在赤炎大陆上制造了如此骇人听闻惨案的,会是他佛法高深、德高望重的师父。
以净尘毒杀整个红尘山的行径看来,这是否算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呢?
寂璟敖冷冷的笑了一声,随即含着施醉卿的耳珠子漫不经心的语气令人骨头发软,“便等我休整够了,拆了她的祭司府。”
温离颜竟然想以凤凰弦来断了施醉卿的后路,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绝不见得比他寂璟敖和施醉卿弱多少,只他和施醉卿心狠手辣,那都是做的坦坦荡荡,温离颜却愣是披着一张柔顺和善的外皮,一副清贵神圣的模样,着实把寂璟敖给恶心到了。
“你可别啊。”,施醉卿看着寂璟敖,戏谑的眨了眨眼睛,“那祭司府,好歹还是我命人修建的,你总不能毁了我一番心血不是?”
“笑得这般得意,你弄了些什么玩意在祭司府?嗯?”,寂璟敖眯起了眸子,施醉卿神秘兮兮的,“以后告诉你。”
寂璟敖含着她的手指,眸光暗沉。
施醉卿任由他,只说着:“温离颜现在更想做的,只怕是引戒贤出来。”
神秘人碰不得凤凰弦,凤凰弦自然还是要留在温离颜的手里,成为温离颜和施醉卿较量的利器,而温离颜自身定是没有启动凤凰弦的神力,所以她需要戒贤。
大约,她定会沉不住气的。
“阿璟,咱们便别去凑热闹了,既然死的是杜家女,那就让杜家操心去。”,寂璟敖见施醉卿一脸坏笑,就知她定是又要开始使坏了。
杜家办丧礼,施醉卿也差了人前去吊唁,这件事在大都城的影响不小,闹得城中人心惶惶,少女们几乎是不敢出门,就怕被惦记上。
刑部办事能力一向让人扶额,这次下了海捕文书,那画出的凶手模样就是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山老妖,跟没画没什么两样,杜府也是颇为失望,连杜太后也频频向刑部施压,可刑部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死的,到底是杜太后的侄女加未过门儿媳妇,即便是做做样子,杜太后也是得尽尽心的,东厂的办事能力向来是胜过朝廷这一个国家机构,所以杜太借着施醉卿进宫检查小皇帝课业的机会,跟施醉卿提了几句,意思便是让动手介入。
施醉卿自是应下了,杜太后满意离去。
回到千岁府,便有下人告知,那位雄踞一方的孤掌城城主,项钰又来了。
施醉卿现在看见项钰就表示肉疼,她跟瑾烟嘱咐了几句,让瑾烟将项钰打发了,便正巧被出了正厅的项钰听到。
“怎么?督主好似很不愿见到本城主?”
施醉卿心道,真有自知之明。
“怎会?本督只是怕寒舍太小,让项城主屈尊了。”
项钰重重哼了一声,看着施醉卿的眸光,怎么说呢,听怪异的,让施醉卿觉得,他好似在怜悯她来着……
施醉卿皮笑肉不笑的,“项城主还有事?”
项钰迟迟疑疑的,林林总总将戏曲里的那些个负心汉例子跟施醉卿讲了个遍,扯了半天,没说到正点,倒是让施醉卿自个摸索出了一个主题:原来项钰今日,是为提醒她而来的。
提醒她,寂璟敖就是个杀千刀的负心汉,让她施醉卿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尽快离寂璟敖离得远远的。
施醉卿摸了摸鼻子,“项城主,这总归是本督的家事,项城主这,关系过度了。”
项钰不敢置信施醉卿竟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他只以为施醉卿没听明白,道:“施醉卿,你可怪我没提醒你,寂璟敖纵横九州,这般手段,到时若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以你这处处招恨的性子,定不为九州豪杰所容。”
施醉卿点点头,表示项钰说的话,很是个理。
项钰看她那态度,心中更是来气,正想大骂施醉卿几句,点醒她,便陡然觉得身后一股子的寒意窜来,而这时,施醉卿扬起了笑脸,“阿璟。”
项钰回头,看见脸色不善的寂璟敖,神色顿时尴尬,但他仔细一想,做亏心事的寂璟敖,又不是他项钰,他尴尬个什么。
寂璟敖慢悠悠的走到了项钰面前,“项城主真是个有能耐的,连孤王这家事也关上了。”
这实打实的讽刺让项钰有些不自在,他意味深长看了施醉卿一眼,对着寂璟敖重重的冷哼一声,走了。
施醉卿发笑,寂璟敖瞪着他,“他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说完,寂璟敖自个进了屋里。
施醉卿跟上去,撇开了项钰这个话题不谈,“阿璟,身子好些了?”
寂璟敖一扯,将她扯入怀里,“你今夜打了些什么算盘?”
“我能有什么算盘?”,施醉卿眨眨眼,“咱们就在府里睡觉便是了。”
夜,祭司府。
白色的风纱飘荡在祭司府的角角落落,在白日里,这些风纱随风飘摇,让祭司府如同仙境般的似幻非幻,而到了夜晚,配上那哭啼的乌鸦哀鸣,风纱晃动,祭司府如同一座鬼风袅袅的地狱之城,让人胆战心惊。
斜长阴森的影子穿过层层叠叠的风纱,径直推开了正中的一扇大门,他走到桌案前,盯着目光灯光幽幽下的一把长琴。
长琴千年不腐,光泽依旧,那每一根弦动,都似神力的恩泽,让人匍匐朝拜。
世有传说,凤凰弦乃凤凰之筋骨所制,神力非凡,有起死回生之能,为上古法器中的佼佼者,位列四大法器之首。
叶朝参照史书中关于凤凰弦的记载而制成了一把精妙绝伦的绕弦琴,但其精妙之处,到底是以暗器制成,虽为当世神兵利器中的精锐,却终究难与凤凰弦一较高下。
斜长的影子逐渐缩为一团,他蹲在桌案前,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长琴的凤头凰尾,那般眷念而执着,“凤凰弦……”
突地,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手指蓦然抽了回来,但已迟了,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指尖已经黑了一圈,那黑血的范围在逐次的扩大,不消片刻,定能要了他的命。
这凤凰弦是真的,这祭司府料定了他会前来夺取凤凰弦,又知他对凤凰弦的熟悉,所以在真正的凤凰弦上抹了毒,因他对凤凰弦势在必得,即便察觉出凤凰弦上有毒,也定会带着凤凰弦离开的。
所以,正中了温离颜的诡计。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这祭司府本就不是干净之地,他到底还是太大意。
“哐当——”,守卫破门而今,顷刻间将屋中团团围住,他果断抽出一柄匕首,削了半截指尖,阻止毒气的扩散。
温离颜站在门外,白衣袅绕,如同这夜中的白无常,“给本司抓活的。”
守卫们一拥而上,那人站在屋中,念了几句晦涩的经文,去了琴上的毒,弹指间,一屋的守卫悉数被击出,甚至连刀剑都还未拔出来,就已溃不成军。
温离颜看着那人对凤凰弦掌控自如,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指挥着一批又一批的守卫上前。
那人中毒,即便他当机立断削了手指,也阻止不了毒气的渗透,这般拖着他,总能将他拖垮了。
而那人身子几番摇晃,也的确是快撑不住了,守卫们一步一步的靠近,正在温离颜喜上眉梢,自以为能将此人拿下时,另一批训练有素的军队迅速窜入了祭司府,看那服饰,还是皇城宿卫军。
温离颜脸色大变,宿卫军怎么会来?
不止宿卫军军来了,大司寇杜秉献和长陵王寂孜笙也来了,这场面已经超乎温离颜的控制之外,今日想到暗中捉到那人为自己掌控的目的,定是要失败了。
“听说那行凶之人今夜要大闹祭司府,所以本王与大司寇一道,前来助祭司一臂之力。”,寂孜笙殷勤的说道。
温离颜问:“不知两位是从何处闻得风声的?”
寂孜笙看向杜秉献,杜秉献捋着胡须,他扫了一眼警备森严的祭司府,看着温离颜的目光显得高深莫测,“祭司大人又是如何知道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