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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不止柳三娘,这殿中看见的每一个人,毕生都忘不了这一幕,而施醉卿这一招,无疑让过了半年潇洒日子、懈怠了朝政的大夏国朝臣重新小心起来,力求不在国政上出什么差错让施醉卿逮住,从而死得比孟擒虎还惨。
“施醉卿,我这条命既然是你救得,如今我大仇得报,你要我如何,我没有半分怨言。”
施醉卿看了小绿子一眼,小绿子让人将柳三娘带了下去。
孟擒虎目眦欲裂,五官狰狞扭曲,他全身都在忍受着感受着玩虫的啃咬和撕扯,血似乎已经流尽,他像一具死亡多时的尸体,但偏偏大脑却高速帝江心里的恐惧运转着,他眼珠暴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嗜咬,却毫无办法,那种屈辱的死亡让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备受折磨。
“不……要……”
有大臣忍不住想要夺门而出,却被厂卫将殿门锁住,施醉卿漫不经心地挑着荔枝皮,道:“都给本督好好看着,免得日后有人得意忘形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群臣眼也不敢眨,忍着心里的恶心感,直直地看着孟擒虎,施醉卿刚回大都,这个下马威就应时应景地来了,群臣便不知不觉想起往日里施醉卿种种血腥的手段,怎能不怕?
即便是那些自认刚正不阿的顽固老臣,也从心底里生出恐惧来,半句话也不敢说。
施醉卿唇边微微荡漾着一抹冷厉的笑容,目光扫过殿中的众臣,随后起身,对孟擒虎说道:“本督送给孟大人的话,孟大人可喜欢?”
孟擒虎蓦然想起了那日施醉卿递给他的那幅画,他艰难地伸手从袖中取出那画轴,还未打开,手上便蓦然失去了力道,那画轴顺着大殿,滚到了公孙毅的脚下,层层打开。
公孙毅低头,望见那画色调暗沉,画风诡异,忍不住将拿展开,“这……”
公孙毅双眸瞠大,手一抖,那画跌落在桌案上,惊起不小的动静,公孙毅犹然未觉,表情惊骇,“太绝了……”
大司马公孙正海疑惑将画轴拿了过去,表情比公孙毅更千变万化。
饶是在官场经营算计这学多年,见惯了东厂之人的血腥暴力,公孙正海看见这画,脸色还是掩不住的恐惧和苍白,或许不是因为这画上的内容,而是这画的本身,的确……
“太绝了……”
父子两的怪异让群臣莫名的好奇,身旁有官员拿了画,纷纷传看起来,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俱是一片抽气之声。
子染对着施醉卿举了举琥珀樽,笑道:“看来西门沉景,又要大出风头了。”
那画,正是在大漠之时,施醉卿吩咐西门沉景所画,至于画上的内容,在场之人都已看见了最鲜活的现实版——那便是如今孟擒虎的惨状。
西门沉景苦思冥想半年,闭关修炼,耗时半个月才将这画完成,力求达到施醉卿口中的“活画”,而如今这幅画,的确是活的,画上孟擒虎每一个狰狞恐怖的表情,都是生动之际,如同真人烙在画中,而且那蠕动的白蛆在画中,也是活灵活现地跳跃着,将孟擒虎的躯体,咬出了森森白骨。
整个画风维持着低沉压抑的可怖格调,孟擒虎那双凄厉求救的眼成为整幅画中唯一的色彩,却充满了阴森和鬼气,让人看一眼,便觉得灵魂都开始发寒。
这是施醉卿为孟擒虎安排的死亡方式,他让孟擒虎从这幅画中预知自己的死亡,感受着死亡的逼近却无可奈何的感觉,从灵魂里产生恐惧和压抑,这种折磨直到此刻临近死亡,依旧如同虫蚁般啃咬着他的四肢百骸,挥之不去。
正如施醉卿所说,杀一个人很干脆,可想要一个人徘徊在生死间痛不欲生,却很难。
孟擒虎居高自傲,先前不过仗着施醉卿想从他口中探知大漠情况便越发的得意忘形起来,其后更是不知收敛,刻意接近小皇帝,意图不轨。
小皇帝本身就有寒症,这一落谁,病情又是家中,仅此一项,施醉卿也必不会放过他们——
施醉卿从心底冷哼了一声,看着孟擒虎的目光,没有半分的怜悯,只有无关紧要的冷漠。
殿中有官员拿着那画轴摇头叹息,“世上竟有人能和画出这样的画来……”
先不论这画中内容,就以手法而言,若是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怎画得出这样堪称天下独绝的画作来?
众人的脑海中首先都想到了画坛新秀——西门沉景。
而下方落款之处,赫然就是西门沉景四个大字。
☆、329。第329章 不是为了做戏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公孙正海长长叹息道。
众人的注意力都从孟擒虎身上转移到西门沉景身上,对西门沉景大加赞赏之时,也不免有细微的质疑之声,无非便是画如其人,西门沉景往日里只画倾国倾城的美人,不难令人想到他风流多情的一面,如此这诡异阴恐的画一出,自然就让人猜想西门沉景的性子是否一如这画风般可怖……
众人议论纷纷,子染笑看了施醉卿一眼,随后说道:“看来督主这次,得备了大礼打赏西门沉景了。”
施醉卿淡然一笑:“这礼就在哪儿,单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施醉卿话中有话,子染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诚如施醉卿当日所说,而西门沉景此画一出,定能画坛上成为一个无可超越的神话,单看如今朝臣对这画的激烈议论,施醉卿不难猜想明日之后,大都城最热议的话题了。
一个小太监查看了孟擒虎的状况后,上前禀报施醉卿,“督主,人已经被吓死了。”
不是被蛆虫啃咬而死,而死被自己的惨状吓死,估计人世间的死法,再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了。
众人见孟擒虎在经此折磨后死了,心中唏嘘不已。
那回报的小太监询问道:“督主,要不要拖下去喂狗?”
小绿子提着拂尘在那小太监的头上敲了一下,佯装不悦的道:“咱们督主的爱犬可宝贝着呢,就这下作的东西也配给东厂的狗入食?”
小太监连连自掌嘴巴说是,小绿子厌恶地看了一眼蛆虫满身爬的孟擒虎,“丢去乱葬岗喂乌鸦,谁也不许给他收尸。”
“慢着。”,施醉卿抬了抬手,“都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人自然要更上一层楼,孟大人虽然去了,但无论如何也是朝中一员,即便死后,也要彰显其价值才是。”
人都死了在,众人不解施醉卿还要玩什么花样。
“本督回来得匆忙,也不曾为各位大人带什么礼物,听说各位大人府里秋冬之际都有种植反季节花卉,不如本督便借花献佛,送在场的各位大人一袋上好的人工肥料,定能让众大人园子里百花盛放如春。”
群臣还未回过神来,小绿子却已是动了施醉卿的弦外之意,他指挥着手下太监,“奴才听说海外有岛国,以人尸培植出的国花,花开不败,督主可真是想得周全,送给各位大人这肥料,想必往后各位大人都能好好欣赏园子里的百花盛开之景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个个俱是面露骇然。
施醉卿将孟擒虎的尸骨送给他们瓜分施肥,谁敢不用?可这一旦用了,往后看着府中的花花草草,就能想起施醉卿的手段,如何不引以为戒?
小绿子笑看众人的反应,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道:“督主乏了,各位大人都散了吧。”
群臣早就求之不得,只怕日后有施醉卿在场的任何宴会,他们都不敢再轻易路面了。
夜入深冷,群臣纷纷离开大德殿。
宫女太监们默默收拾殿中的狼藉,施醉卿揉了揉眉心,小绿子上前轻声道:“督主,千岁府已修缮完整,督主今夜是回千岁府,还是去东厂?”
施醉卿似在想事,有些出神,小绿子见状,也颇为诧异,子染凑近问道:“督主在想什么?”
施醉卿回过神,目光很快恢复自然,道:“你刚说什么?”
施醉卿神情恹恹,都说繁华过后才是寂寞的开头,方才收拾群臣时的好心情,随着这越来越深沉的夜色一同消失,只剩下连夜奔波的忙碌。
她看着这酒酣耳热之后的繁华残局,脑中闪过寂璟敖的那张脸,心中怪异的感觉事儿冒出头,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思。
子染和小绿子探究的视线都盯着施醉卿,小绿子重复了一遍道:“奴才是问督主,是回九千岁府邸歇着,还是回东厂。”
施醉卿烦躁地挥了挥手起身,负手便朝殿外走去,“回府。”
她一人离开,子染在身后不满地道:“督主便这么丢下子染了?”
听着子染那埋怨的口气,施醉卿回身,子染说道:“督主方才还说要赏子染,如今回府却不想带上子染,难道子染的保鲜期,也和督主后院的公子夫人们一样了?”
子染这十足十吃味撒娇的语气,让施醉卿险些失笑出声,施醉卿重回殿上,微微弯腰勾了勾子染的下巴,“子染是本督的得力助手,怎能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相比。”
子染微微扬眉,眸色微转,斑斓闪烁,“那督主为何不带着子染?”
施醉卿微微顿神的功夫,子染又似笑非笑道:“督主今日若是撇下了子染,岂非是在昭告天下,子染已失宠,如此,督主难道不用再做戏给紫衣侯看了?”
施醉卿直起身子,目光看着子染,眸色几分冷意,“子染,你存在的价值,不是为了做戏给穆晋玄看。”,说着,施醉卿转身离开大殿,不顾身后子染愈加诧异的目光,只留下两个字:“走吧。”
……
千岁府半年前翻新,规模虽一如往昔,但这亭台楼阁、雕栏玉彻,却愈加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以冷色调为主的豪宅门邸,便只是站在那门外,便让人产生一种不敢轻易冒犯的怯意。
而府中游廊曲折、玉栏朱楯,互相连属,藤蔓穿石绕梁,郁郁茏葱,打下庭院的清辉冷意,让夜色显得更加的萧条寂凉,而那轻轻绕梁在空气中的小泉流水之声,便为夜色添了几许的生气,如夜中精灵的歌声,让人从心灵里感受到最安静的洗礼。
位于千岁府邸正中央的凤城轩是施醉卿的住所,自然是整个府邸之中装饰最精华的庭院,只站在远处看着,便觉有华贵不凡的之光冲天而起,富贵凛然。
施醉卿推开凤城轩的大门,瑾烟掌了明珠,室内瞬间明亮几净。
瑾烟上前伺候施醉卿,施醉卿脸庞有些冷,挥退了瑾烟,坐在桌旁自斟自酌,半晌才道:“侯爷既然来了,藏头露尾的做什么?”
☆、330。第330章 一见如故
“侯爷既然来了,藏头露尾的做什么?”
听得出来,施醉卿语气很不喜,连日奔波,本想今日有个好眠,穆晋玄的打扰自然不会让她有什么好感,但穆晋玄会来,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地上逶迤了一条斜长的影子,穆晋玄白衣胜雪,如月中偏偏而来的佳公子,他坐定在施醉卿对面,微微一笑,“半年不见,卿卿越发光彩照人了。”
“大漠风沙嗜人,本督倒是觉得自己愈加的皮糙肉厚了。”,施醉卿搁了杯子,漫不经心道。
穆晋玄生态度玩味,伸手去碰施醉卿的脸颊,施醉卿蓦然扬开了折扇将穆晋玄挡开,穆晋玄神色僵了一下,“本候知道,这半年的世间,你在大漠吃了不少苦,本候往后,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侯爷说笑了,本督吃苦也好,享受也好,那都是本督自己乐意,跟侯爷有何关系?”,施醉卿表情冷漠,语气更是无关紧要,好似穆晋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再说,我从来没觉得我去一趟大漠损失了什么。”
穆晋玄轻叹了一口气,蓦然趁着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