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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轻搭在腰上的手好似有千斤重,何芊芊连大气都不敢出。隐隐约约的预感总是实现的很快,以至于莫大的冲击之余,她并不感到太多意外。
“还是去流产吧。”
何芊芊坐起身,穿衣,穿鞋,姚斐追问:“你去哪?”
“去客房!”何芊芊啪一声关上房门。
姚斐忙起身追到客房外,何芊芊却已经锁了门,姚斐也不急着敲,便那样靠着门框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我跟你也是一样啊。可是我们不能任性,生下孩子痛苦的不是我们,是孩子自己。他们绝对比我们更痛苦,你看过电视里那些残疾小孩吗?他们但凡有自己思想就会怨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把他们生下来。他们活着面对这个社会有多困难你能了解吗?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孩子出生,不想被他们怨恨,我也没有自信去照顾好那样的孩子,不知道要怎样教育他们学会生存。”
“你还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能?也许他们很健康,就算真的不健康,我们只要好好的养育他们,他们怎么会心生怨恨?就算他们会怨恨我也认了,谁叫他们是我生的。学不会生存我就养他们一辈子,你不是很会赚钱吗,以后我也出去赚钱全部给孩子存起来,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绝对不给社会增加负担。可是你怎么能要我害死他们?我做不出来,我告诉你,我死也不去做手术,你害怕面对不健康的孩子我不怕,你不会养我养,你不要逼我!”何芊芊的声音在急剧颤抖,心中的坚定却足够传达给姚斐。姚斐蹙眉抚额,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旦扯上这类问题,何芊芊总会比他更加固执,说难以沟通并不对,那只是她心中常年积累的理念,还有那份善良。正因为她心软,他就必须扮演无情的一面。她坚持,他亦坚持。
那样的孩子,他永远不想看到。放弃这一次,他们还可以重新孕育健康的孩子。生下来,孩子痛苦,何芊芊的身体也会痛苦,他可以想象多少年后这个家里每天飘散的阴云气氛,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噩梦还未开始,只有扼杀在摇篮里,哪怕何芊芊从此会恨他,怨他。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星期六带你去医院做手术。”
第二天何芊芊赖床了,快九点才慢吞吞起来,这时候姚斐早就去公司了。
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来到客厅,姚母欲言又止,叹息道:“先吃饭吧。”
何芊芊坐上前,望着姚母忧郁的脸:“妈,姚斐说星期六带我去医院拿掉孩子。”
姚母一怔,抚抚头发,没有说话。
“您也同意吗?”
姚母红了眼睛,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艰难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赞同,那可是两个孩子啊。可是小斐的想法我也体谅,他是为了你好,为了将来着想,你也不要怪他,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你们还年轻,以后再生……”
何芊芊沉默了,低头趴趴喝粥。
姚母再说什么何芊芊都像没听到一样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上午姚母说有事出去了,家里就剩下何芊芊与詹小强,何芊芊拿起电话拨给乡下的爷爷,爷爷是孩子最后的救命稻草。
爷爷如她所料死不同意拿掉孩子,可是何芊芊后悔打这个求救电话了,根本不应该告诉爷爷孩子的情况。因为爷爷知道后伤心了,在电话里哭了,七扯八扯说这都是姚父坏事做太多得来的报应。何芊芊无言以对,她的确怨恨老天太残忍,可是对于姚父,在她心里始终是个好人,与孩子无关。
爷爷说要来骂姚斐,心太急,走出村口没多久,不小心在雨后泥泞的小路摔了一跤,摔得不重,只是站起来走路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村里人将爷爷抬了回去,并且打电话来通知,正好也是何芊芊接的电话,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何芊芊得知消息大惊,立刻拿着钱包准备回乡下探望,詹小强说一道去,并且叫来了家里的司机帮忙开车。
爷爷去医院治疗后躺在家里的床上,脚上绑着很厚的纱布,一把年纪伤筋动骨动则一年半载不容易见好。何芊芊愧疚难当,爷爷却不在意,只是唉声叹气说姚家近来霉运太重,说姚斐没良心,说姚母当不起家,说了很多很多,发觉肚子饿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何芊芊随便去弄了三碗可口的面条和鸡蛋汤,还没吃完门前闪起耀眼的灯光,是姚斐开车回来了。
姚斐一进屋,迎接他的就是爷爷手里的瓷碗。若不是爷爷年纪大没什么力气,姚斐的脑袋就见红了。幸好那碗在半路就落下,摔碎在地上,只是里面的鸡蛋汤飞溅了姚斐半边西裤。
姚斐停住脚步,绷着脸沉默不言。
爷爷撑起身体怒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不怕遭天谴吗!哪有人像你这样当爹,孩子没出生就想拿掉,你心是铁做的你怎么对得起芊芊和自己儿子。”
姚母心惊胆颤,老爷子若不是摔了腿,这会估计已经跳起来对姚斐拳脚相向。
“爸你别那样说,小斐心里也不好过。他第一次当父亲就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情,并不是他狠心啊。您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若是……以后要怎么办……而且那样芊芊身体还会变差,何必呢?”
“你还替他说话,你们母子一个德行,我今天给你们说清楚,谁也别想拿掉孩子,不然我死了也不会瞑目!小斐你别听医院乱说,我给你算过你夏天就当爸爸,你现在别给我乱来,把芊芊带回去好好照顾。”
一直没说话的姚斐终于开口了,忒无力的对着老爷子道:“爷爷,你那是迷信!一家医院会弄错不可能所有医院都弄错,那些都有科学根据,别人不会诓我。爷爷你跟我们一起上去,好好治疗下腿。”
“你不要管我,我的腿就是扭伤了。你把你自己和芊芊管好要紧。”
姚斐吐气,坚定道:“那孩子我不会要,爷爷别怪我。”
“死小子,你给我滚!”
洛阳之行47
姚斐带着何芊芊滚了,走出老远似乎还能听到爷爷愤怒的咆哮。车子里何芊芊脸色阴沉,她不想跟姚斐回去,一点也不想,但是没人能帮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最爱的人会成为自己最恐惧的人。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想到姚斐在身边就是没也不用怕。现在,因为他在身边,所以恐惧,所以期望逃避。
“你告诉爷爷就是给他老人家凭添烦恼,他不会帮你改变什么。看,这下他腿伤了,你心里好受?”姚斐双手掌握方向盘,面朝前方,声音平静又冰冷的传进何芊芊耳朵里。
何芊芊望着窗外,有小雨在飞舞,吹打在玻璃窗上,凉进心坎里。
星期六在每一个噩梦的夜里悄悄靠近,连续几天何芊芊连一分钟都无法好好闭上眼睛。焦躁压抑的气息环绕全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想找个人诉苦,找人分享一下自己的情绪,夜半醒来漆黑一片,她一个人坐在客房的床前望着窗外很久很久。
直至天明时,她迷茫恍惚的眸子渐渐清亮起来,床头上的钟告诉她今天星期五,而明天就是那个恐怖的日子。
何芊芊穿衣洗刷,晓兰还没上工,何芊芊闪身进入厨房,如没怀孕之前那样认真细心的为这家人准备丰盛美味又营养的早餐,进进出出忙到七点多,该准备的食物相继出炉,姚斐一走进客厅就闻到香味,见是何芊芊在那里忙碌,微微讶异道:“怎么起这么早?”
何芊芊低头,将桌上的食盘摆好,“睡不着,夫君你可以用餐了,我去喊妈和小强起来。”
“恩,你要是累了记得休息。”
“我知道照顾自己。”
何芊芊转身欲走,姚斐大步跟上将她拉住,不顾何芊芊疑惑的目光,姚斐轻轻将何芊芊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孩子的事情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这么小就怀孕受罪。”
何芊芊一怔,耸拉下肩膀缄默不言。
“不管如何,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我想你不要恨我似乎不可能,可我还是想说希望你不要恨我。”
何芊芊没说话,轻轻点头。
姚斐吻她的脸,有点讨好的说:“晚上回新房里不好吗?我不想跟你分居。以后不管发生,我都会在你身边。”
何芊芊抽泣,压抑着自己不要流泪,推开姚斐快步跑开,姚斐追了两步,看着她的背影又停住下来,这时候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下来好。
上班各位吃饭后陆续离开了,姚母本想在家里陪何芊芊,一个电话过来她也出去了。晓兰如往常一样上午出去买菜,何芊芊见他们都离开后,独自在沙发上呆了半天,腾一下站起来蹭蹭跑上二楼卧房,詹小强好奇追过去,看到何芊芊在迅速无比的收拾东西:“你这么急着收拾东西干什么?”
“难道你想逃走?”詹小强一言看穿何芊芊的想法。
何芊芊停手,回头紧张的对詹小强道:“小强你会帮我对不对?你就算不帮我也不要告诉姚斐好不好?我实在做不到,我不要做手术,我一定要逃走,等我生了孩子再回来那时候夫君就不得不接受孩子了是不是?我每天晚上做恶梦两个孩子抓着我的腿哭,我受不了,我一定要保护他们,如果他们没了,夫君以后肯定会后悔还会更加倒霉,这是作孽,我要生下来,想尽办法养大他们。”何芊芊说话极快,额头一直在冒汗,一行李箱很快就收拾好了,何芊芊刚准备上锁,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跑去一柜子前拖出一个小木箱子。她摸了木箱子几下,最后放进大行李箱中,上锁。
詹小强没做它言,叹口气往外走:“我跟你一起走。有我在,他找不到你。不过你确定逃走?不如跟姚斐大哥好好商讨一下,也许他会妥协。”
何芊芊摇头:“不可能,他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可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下了很大决心。连爷爷都说不动,我已经没有办法。等我孩子六个月,七个月大的时候回来,他一定不会再忍心让我流产。”
詹小强认命点头,快步回自己房里拿了点行李就出来,两人正大光明出了姚家,等姚斐晚上回来发现何芊芊不是出去溜达,而是离家出走时那已经很晚了。
看着空荡荡的柜子,那原本放置小木箱的地方,只有一张垫底的报纸。
何芊芊拿着自己最宝贵的箱子走了,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而那时的何芊芊,正与詹小强下塌在洛阳市的某家大酒店。
“你也累了,晚上好好休息。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可以随时改变主意回去。”
何芊芊倒在床上,疲惫的摇头:“不回去,现在回去太早。”
詹小强立在门口,看着何芊芊说:“其实我也赞同姚斐大哥的决定,拿掉孩子比较好。”
何芊芊一顿,身子没动,有气无力说:“连你也这样认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夫君说的道理我懂,可是我实在……”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正如姚斐大哥所说,生下来,孩子也许会怨恨你。”
“就如我,恨我父母一样。”
“以残缺的身躯来到这个世上,那种痛苦你永远无法了解。”
何芊芊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止,眼泪埋进床单里,詹小强不再多言,转身去了隔壁房间。也许这些话能让何芊芊想通,也许,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然,不管结果如何,他只要守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没有人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她的固执也许真的会在将来迎来一个更加痛苦的事实。就此妥协认输?
一夜未眠,想了一夜,思了一夜,最后的答案始终就没有变跟过。
早晨起来詹小强看到何芊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