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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琛却没有再追随那辆马车,而是跟着秋纹。他没有走上前去,问问齐小姐给他送了些什么话。他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那青花简裙的女子,安安静静。
直到走到巷子的尽头,没有了人,也没有了路。
女子停下,穆子琛却没有停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敏儿,”穆子琛温柔地唤她。
女子慢慢地转过身,已是满脸泪痕。
“子琛!”月敏猛地伸手搂住了穆子琛的脖颈,伏在男子宽实的肩膀,嚎啕大哭。
“我是不得已。。。爹爹逼我。。。娘也逼我。。。”
“我不想答应,我不要答应!他们就。。。拿命逼我、让我离开你。。。〃
“我不能不孝啊。。。”
月敏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着话。
穆子琛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没事,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不怪你。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道歉。”
月敏哭得凶狠,子琛怕她背过气去,想扶她从自己的肩上起来。
手刚碰上月敏的肩,一瞬间,却感到一张湿柔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
穆子琛如被电击。女子的脸庞湿漉漉的,唇带着柔软和清香的温度,生涩地在自己的唇上轻啄。
女子踮起脚尖仰起脸,是刚好合适的高度。
穆子琛双臂一紧,将女子搂进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背,就像是,一个没抓牢,她就会走掉一样。
撬开唇齿,女子还在抽泣。
舌尖轻触,微咸苦涩,还是泪水,要怎么吻得尽。
呼吸急促。
吻,轻啄,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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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两不知(一)
初时浅浅,而后,埋藏的情感,终于淹没残存的理智与道德,任彼此的唇舌纠缠,深入。
子琛激烈地绕住月敏的舌尖,吮、吸,似乎要把她吞没掉。月敏颤抖着承受,任他炽热的气息掠夺。
心中的绝望与伤痛,只有放纵在彼此激烈的缠绵中,才能消去一点点狂傲的势头。
直到胸腔中的空气被吸干抽尽,直到喘息急促难平,才缓缓放开彼此的唇。
多愿,一个吻,便地老天荒。
是谁说,风波险恶,与君好;细水流长,与君老。
齐月敏突然又掂起脚尖,在穆子琛的唇上狠狠一咬。玉齿未离,一股腥咸流进口中。
穆子琛直直地站着,任她咬下。
“记住我。然后找一个人,好好过。”
再情意难尽的缠绵,还是要跌落现实的谷底。
“你是多么凶残,我记住了你,要怎么再找另一个人。”
我不得不离开,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你就这样忘记我。
齐月敏挣脱穆子琛的怀抱,冲他甜甜抿嘴,
月色如雪,花容泪痕未干,却兀自在笑,“那你就忘了我。”
绕过穆子琛,迈步,离开,前方月色正好,夜色正浓。
可惜的是,如果知道来日,我一定会,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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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诺在南宫耘的抒阳居耽误了些时辰,甫一回府,老管家黎叔便迎了上来,“爷,你可回来了,姑娘来了。”
南宫诺眉毛一挑,眸中温柔顿现,疾步向后院走去。
恒亲王府后院华美,亭阁流水,翠竹柳花,假山楼台。曲折之下,别有洞天。
南宫诺步色匆匆,地廊中没有人点灯,方到踏梯的底端,已叫黑暗中的人揽住了脖颈,茉莉芬香淡淡漫上鼻端,柔滑的玉鼻轻轻摩挲着南宫诺俊美的脸庞,软软的呼吸喷在男子的耳旁。南宫诺低低一笑,将温软的身子捞起,转身,压覆在一旁的墙壁上。女子吐气如兰,娇笑连连,举手去推南宫诺的臂膀,男子呼吸一沉,低头往女子耳垂旁吻去。
却见女子缩首一避,娇媚地问道,“你说,是我美,还是今天那殿上那姑娘美?”
南宫诺一笑,想也没想,凑在女子耳旁的唇轻轻一动,
女子顿时咯咯笑地花枝乱颤,娇嗔地打了一下南宫诺的肩膀,便要去咬他的耳垂。
南宫诺任她轻轻含上,双手把握着女子盈盈细腰,听得女子喘息渐重,笑着拍拍女子的背,温柔道,“今儿怎么来了?”
月色两不知(二)
南宫诺任她轻轻含上,双手把握着女子盈盈细腰,听得女子喘息渐重,笑着拍拍女子的背,温柔道,“今儿怎么来了?”
女子将头搭在南宫诺肩头,“今天才定下的人,就不许来了?”
南宫诺失笑,在一旁的椅凳上坐下,顺势揽过女子,坐在自己膝头,“瞎说什么?今天选秀之事尘埃落定,各路皆有暗探,你来回不方便,不管什么事,你的安全最重要。”
女子探究地望着诺的眼睛,“有多重要?”
南宫诺笑笑,伸手一指阶梯上方紧缩的暗室门,“看到了吗?和它一样重要。”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暖流,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诺,你听我说,我来是因为,一,前天,府里派去南部的人回来了;二,礼郡王昨天亲自来了府里,傍晚才走。”
“太没用了,本王都回来这么久了,他们才回来。”南宫诺讥笑。
“你别小瞧了他们,那么长时间,肯定查出了什么。”女子讥诮。
“哼,让他们尽管查。”南宫诺双手置在脑后。
“他们带了一个人回来。”
“谁呀?”
女子摇摇头,“关在地牢。回来的时候已经重伤不醒了,我没有见到,听府里的小孩儿背地里诅咒他们私塾先生落得那个下场,我估计年龄大概在四十左右。”
“嗯。”南宫诺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你不要总是一幅自负的样子,从来都是这样。”
“嗯。你也是要嫁过来的人了,怎么还不把尖利的爪牙拔除,以后怎么跟妻妾相处?”
“爪牙?我的爪牙不是你吗?怎么拔除?”女子反问,“还是说,你又看上哪个姑娘了,要我向人家低头?”她知道,南宫诺有多爱她。
南宫诺吻了下女子的脸颊,“没有。”
南宫诺从不做承诺,这个女子也不会。哪怕他将她救起,将她留在身边,将她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宠着她,惯着她。
搂过女子的肩膀,“回去吧,呆久了会有人怀疑。”
“不劳你担心。我自是不会给你带麻烦。你也不必赶我,我自己会走。”女子从膝头站起,说罢便踏阶梯而上。
“等等,给你的蜡丸。”南宫诺起身温言道,走上前去递过一个精致的瓷瓶。女子幼时受过惊吓,留有心悸,偶需此药医治。此等蜡丸药引是冰山龙胆,极为珍贵难得。但这些年来,南宫诺从未停止过给她的药。哪怕身在战场上,也会费尽方法配齐足够的分量。
女子转身,拿过药,“嗯。麻烦了。”淡淡笑下便走了。
南宫诺目送她纤细的背影远去,才恢复以往犀利的眸光,唤过不远处黑影里的人。
“黎叔,昨天礼郡王在哪儿?”
月色两不知(三)
“黎叔,昨天礼郡王在哪儿?”
“爷,礼郡王昨天是乘车驾去往的,车驾也一直都停在林府。可是咱们的人说,他曾出现在安陵郊边的十里堂。”
“南宫谚呢?”
“南宫谚一直在城西的法恩寺。昨天是静妃生前的好日子,请了人在那里做事。”
南宫诺微微颔首,莫月却接话道,“还有一事,不知可与此有关。”
“说。”
“下午有人报官,说十里堂后院挖出了一具尸体,年份不详。本身这也事小,可周围百姓惶恐不安,多有在附近走访猜测。我考虑是不是暂时把您见面的地点换一下?免得人多口杂。”
“真是小孩子,莫月,礼郡王去得咱们就去不得了吗?怎么他一去就有尸体挖出来呢?也不嫌晦气。”
“那爷的意思是尸体只是个幌子?”莫阳问道。
“派暗卫的人去看看,十里堂后院附近是不是有新土的痕迹。要大片的痕迹,不是挖坑埋人的。特别是有新安置的磨臼场、石料堆,仔细检查。”
“是。”
地廊内安静了一会儿,南宫诺淡淡问道,“三年前失火的承恩寺,不知道现今是个什么样子?”
“承恩寺失火后,经书惨遭焚毁,损失过半。又有许多流落民间。现在的承恩寺香火已大不如从前。”黎叔答道。
“承恩寺是北辰名刹,香火向来极旺,水利措施早已完善。当年失火,想必不是意外。”
“那爷,为什么当时不追查呢?现在再提,该烧的该找的,恐怕早都没有了吧。”莫月轻道。
黎叔接过话,“莫月,失火的时候,该烧的该找的,才是根本没有。现在,才可能已经有了。”
南宫诺点点头,“黎叔,这两天你带人去一趟。承恩寺藏龙卧虎,小心行事。记住,这次,别让人发现了。”
“是,”黎叔脸色一暗,低头应道。
“行了,都回去吧。”南宫诺摆摆手,让三人回去休息。自己却往地廊深处走去。
他在府中时,并不是每晚都睡在卧房中。曾纳的姬妾,无应景之时,全部被他养在郊外的庄园里。
更多的夜晚,是他一人在地宫的休息。他不害怕什么,只是自小的偏于孤独感和无可奈何的信任缺失。
今晚,他又睡在地宫中,心里是无端的烦闷。茉莉的芬芳还缠绕在鼻端没有散去,眼前的脸却总是模模糊糊,时而清艳,时而娇羞,却分不出是谁。
“该死,”他在心中暗骂。搭在胸口的手触碰到未消平的疤,那眼前的模样却突然清晰起来。
嗯,下次见面,要叫她小嫂子。
三天,有了期盼,就像是三年那样漫长。
我痴痴地想,诺,你会不会来找我。
让我知道毕竟我在你心里有几分重量。
紫陌红尘相逢 (一)
紫陌红尘相逢
南宫诺回朝,接管兵部,初任杂事繁多,选秀后不曾懈怠,接连三日宿在兵部。
而很多年后,安陵城内的市民都还在记得,那一年的选秀,就在秀女都要进宫享荣华的前一天晚上,安陵上空飘扬起的箫声。
那箫声忧伤的像一汪水,蔓延席卷,幽深的芦苇大片伏倒,淹没了很多人的心。
川上烟草正朦胧,一朝相逢岂料缘已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家二女绾婳慧美贤德,品性良淑,特封为安亲王侧妃,赐号‘顺’。钦此。”
尖细的声音响起,此时夕阳已落,余辉尽洒。绾婳缓缓侧掀裙摆,跪下叩首接旨,绯红滚金的喜袍延伸长长的曳摆,娇颜晕红。
绾婳是亲王侧妃,加之南宫耘仍未大婚,不宜大操大办,便只是按照规矩在傍晚时分将女子从侧门迎了进来。
只是,除了一个像样的婚礼,其他的穿着用度竟都是按着正妃的规格办署的。
一向清雅的抒阳居也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更主要的是报备了玉牒。这报备了玉牒,才等于皇室认同了这个儿媳妇,一般只有正妃和育有王子的侧妃才有资格报备玉牒。为此,采儿高兴半天。
绾婳却一笑置之。本可不破这个老规矩,玉牒都报备了,又引起这样的轰动,何不就既封了绾婳正妃,左右不过一场婚礼的事。何况,用一个王妃的身份,来换南辰秘密所在,也是值得了。
可见,承嘉帝连这也并不愿。
帝王坐拥天下,他要你是棋子,是猎物,却不会跟你做平等的交换。有了这个名分,便打上了大辰皇室的烙印,即便将来能得解脱,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