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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大婚了,调动勤王军已经来不及了。婚礼一成,白洛辰的位置就固了,谁会没事找事
麻烦。
左边的刘阳慢条斯理喝着新沏好的茶,吐槽道:“好不容易回家了,却还要跟着这个呱噪的家伙,真是惹人嫌。”
满屋子的人已经不如他们第一天回来时那般惊讶了,接受了两个二少爷之后,他们私下也研究了很久,甚至晚上不睡觉,就为了抓住假刘阳的把柄。但是整个庄子的人折腾了好几天,还是没能分辨出两个人的区别来。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因为有两位代庄主一人分担一半事务,互相监督和参谋,山庄内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起来不仅仅快速,而且更加周全。
可惜这也不是长久之策,所以他们只好顺着两位代庄主的意思,去信找回三小姐刘甄,希望可以分辨出来。今天刚好是她到家的日子,所以所有人都围在大堂里等着看好戏呢!
“三小姐到了!”随着一声喊,院子中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道,然后拥着刘甄和胭脂进了大堂。
两个刘阳同时起身迎过来,齐声喊道:“甄妹,一路辛苦了。”
刘甄虽说已经在信中知道了庄中出现了两个刘阳,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开了:“没想到小妹出去这一趟回来,竟然还多了一个这般关心体贴的兄长。看来小妹应该多出去几趟才是。”
“甄妹不要说笑了,这家伙冒充我不知是何居心,怎么可以放任?”右边的刘阳用扇柄指向左边那个刘阳。
左边那个刘阳不紧不慢地将一杯冰镇好的凉茶递进刘甄手心,然后才反驳,道:“甄妹,他这几天用尽了各种办法想把我赶出山庄,这种人决计不能留下。”
“你……”
刘甄娉娉婷婷在客首位上坐好,喝了一口茶,享受着咽下,才笑眯眯地说:“照小妹看呐,两位既然都进了庄门了,那就都不许走了。二哥就不用说了,至于另一位嘛!”
她逗人胃口地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在胭脂忍俊不禁的笑声中吐着舌头说:“你们看门口,是谁来了!”
一直注意着她言语的众人这才猛地回头,就看见许久不见地“蜀中剑神”负相如,腰间依旧斜斜挂着长剑,正一派悠然地站在大堂外的院子中间。
拿扇子的刘阳猛一拍自己地脑门,大叫一声:“我傻啊,傻啊!”
另一个刘阳呵呵声中出了大堂,冲着负相如当胸就是一拳,笑道:“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憋不住了。”
负相如没有理会他,只是冲着刘阳拱拱手,郑重致歉:“情势所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代庄主莫怪。”
刘阳摇手表示不怪,然后恭恭敬敬朝那个假冒的“刘阳”鞠了一躬。刘甄也含笑向院子中地两人鞠躬。
正在庄中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假刘阳伸手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包起来,紧接着手往脸上一抹,立即褪去刘阳的样子,现出本来的面目来。
“啊!百里大夫!”有眼尖的立即认出来他的身份,大声叫唤起来。
正是百里子路。
他原本急急赶往南疆,准备寻找一个名叫“黎亦”的姑娘来给刘阳及白抚英解毒,前思后想又觉得有所不妥,于是半路折返了回来,刚巧遇到负相如正在为勤王军地事情而苦恼,于是便自己献计,利用他和刘阳两个人的相似点,加上福临山庄多年相处的了解,大胆扮演假刘阳,混淆众人的判断。
他原想试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不料歪打正着,就连刘阳也在太过惊讶的情况下,加上先入为主认为百里子路已经远在南疆,竟然就这样拖延了下来,不仅仅成功阻止了温凌调用勤王军的计划,还一直伪装到了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他地真实身份。
“如果不是路上刚巧遇见了负大侠,恐怕就是甄儿我也认不出二哥和百里大夫的区别呢!”刘甄谦恭地给两位稀客奉茶。
负相如大方坐定,然后才将一切向众人解释清楚。他的意思是,如果没有白抚英送出来的两样信物,就算百里子路扮演得再像,也是会马上被揭穿的,所以,功劳还是在白抚英身上。
刘甄心底明白,这位大侠始终还是向着白抚英这个主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倒是刘阳一脸挫败,连连瞪了百里子路好几眼。
这世上目前仅见,也就他和百里子路是因为身蕴剧毒而须发俱碧,如此好认地特征,加上那毒死人不偿命的毒血,他竟然没能联想到百里子路这个称得上自己半个师父的人,真是大大地丢人啊!
正文第二卷第五十二章前夕
凌刚刚离开几步,白抚英就已然支撑不住,往羽身却不知,温凌恰恰在此时回头。
“累了?我扶你去休息吧!刚刚废掉伴随多年的武功,必然不能适应的。”羽轻轻为她探着脉,知道她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他没发现吧?”白抚英顺从地合上双眼,偏又不放心地颦起眉头问。
“呵呵,那是个傻小子,一看见我和你,早就昏了头了,哪里还会在意你是不是一同往常。”羽看来对温凌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没有再将话题绕在他的身上,反而领着白抚英躺下,“这样虚弱,明天的典礼可是会累垮的。你就不能再延两天吗?”
白抚英无力摇头。如果不是现在,她怕自己会改变主意,宁愿伤筋败骨,流血而亡,也不愿放弃自己这一身唯一倚靠的武功。
明天就是皇帝大婚,这种时候的责任感,刚巧可以强迫自己忘却自己武功被废的事实。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也没什么可以计较的了,安分地当他的皇后,真正地远离江湖纷争。
白抚英着眉入睡,一如长久以来的样子。她心里还有事,不管自己么样,心里仍旧在担忧着什么事情。羽安静守护在一旁,本来已经探入怀中的手停了一下,终于还是拿了出来。
这种时候,还是不适合喝酒的吧!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飘身出了窗户,上了房顶,然后对着天空嘟囓了声“自讨苦吃”,横过长箫,慢悠悠吹起了曲子。
曲调悠扬,似有若无,慢慢飘下来,抚平了白抚英紧皱的眉头。
睡梦中的白抚英一翻身,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寝宫里地灯火今夜彻夜通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是让白洛辰通宵处理公务。伍心照站在白洛辰身后。不知道第几次说“陛下。您该休息了”。
烦躁地将手中地本章奏折恨恨甩到一边。白洛辰再次拿起另一本来。翻开在烛光下。左手压住。右手提起朱砂笔。一字一字地仔细看着。
室内没有风。烛火很是安分地燃烧着。白洛辰疑惑地抬眼看了看烛焰。然后才抬手揉了揉眼睛。烛焰没有动静。竟然是自己地眼神在晃动了。看来还是太勉强这具刚刚痊愈地身体了。
只是。他睡不着。
看白洛辰起身往床边走去。伍心照心里一宽。想着白洛辰终于要休息了。却看见他走到事先安置好地水盆前面。用力往自己地脸上掏了两把水。待清醒了些。便又回过身来。继续看折子。
夜深人静。宫门紧锁地时候。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是一个素装宫女端着几碟点心。领着一个文官打扮地人进来了。
白洛辰正自烦闷,没有眼见伍心照惊喜地样子,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
“青雅?”他不确定开口。青雅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她不是因为涉及杀害媛一事而被关押了吗?
“陛下,请用宵夜。”青雅明明眼睛紧紧盯着白洛辰,偏偏态度疏离,一句话不肯多说。她放下东西,就要束手站到门边上去。
“等等!”白洛辰对这个照顾了自己好几年的宫女还是有着不一样地情感的,当时放手让人关押她也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如今她好端端回到身边,心里不免激动了几分。因为他正想着趁大婚之机,大赦天下,这样就可以把青雅和康尹两个人放出来了。
另一个文官打扮的人这时候走近了,却不是康尹是谁。他教以前憔悴了些,想是在牢中日子过得不是甚好。
白洛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牢里地日子又怎么可能有好的呢?
一边是白洛辰大悲之后突然大喜,拉着两人话说个没完,另一边是青雅和康尹生疏地拉开着距离,不敢和白洛辰太过亲近。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和我如此生分?”白洛辰从初见面的狂喜中察觉了他们的拘束,不由得生起气来。
“陛下,您身份尊贵,奴婢们怎么敢高攀。
”青雅语气谈谈地说着,却将白洛辰的火气撩拨得更高。
“这是什么话!”他一把将桌面上的奏折横扫在地,双手拍着清出来地桌面,“我们从下一起长大,什么时候你竟然也讲究起这东西来了?”
青雅见他真生气了,也就不在逗弄他,走过去一把拉起白洛辰往床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既然陛下不把青雅当外人,这自然是青雅地福气。现在,青雅就要陛下好好休息,陛下,您这一脸的疲倦,明天如何当好新郎官呀?”
“青雅,你……”白洛辰不忍坳了青雅地意思,看着她因为经历牢狱而显得凄怆的神貌,不觉心里有愧。
“公子,您不是一直都想着要娶刘姐姐地吗?这明天就是大喜之
您激动得整夜都睡不着,明天就不能给刘姐姐一个郎官了。”
听着青雅的打气,白洛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再说什么,头一歪,慢慢睡下。
外间里,伍心照正从康尹口中探听事情的来龙去脉。青雅和康尹的突然回来,怎么想都不自然。
“是太后下的懿旨。”康尹从怀中掏出一轴卷好的纸筒,递给伍心照,“太后一直担心着陛下,一直都没少和我们通气的。
只是,有些事,陛下还是不知道的好。”
“太后还说了什么吗?”
康尹看了看里间,摇了摇头。
白抚英休息没多久,就被媛从睡梦中唤醒。紧接着,一大群的宫女们进进出出,又是沐浴又是熏香,打理衣着,整顿发式,挑选饰物,妆点面容,最后通身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出任何纰漏,这才放心退去。
这一折腾,从晚上折腾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媛进屋偷笑,说白抚英有先见之明,竟然懂得在下午的时候好好休息了一下。白抚英看了她一眼,白粉赤朱,掩住了她疲累得没有半丝血色的容颜。现在的她,摇摇欲坠,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有另外两个宫女细心搀扶着,恐怕已经当场倒下了。
喧闹声不远,迎亲的队伍正照着预定的路线慢慢往这边行进着。白洛辰早早登上祈天殿,等待着新人的到来。
事情终于到了这一时刻了。
太后端坐凤宫之位,高高在上,一身宫装耀眼。英王陪在下首,注视着整个场所,不时指挥两句,调整人员。文武百官在外面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禁军卫队也四处皆是,锦旗飞扬,彩锻四散。
易方跟在英王后边,穿着属于他的王爷服,脸蛋笑得红扑扑的。他听萧姨说,今天皇上舅舅要娶大公主姐姐,等仪式一结束,他便可以认皇上舅舅当爹,大公主姐姐当娘了。所以现在的易方睁着有神的大眼睛,规规矩矩地站在远处不敢乱动,就等着他的大公主姐姐来。
徐王爷被紧急召回京城。他原想自己举兵,至少要给太后和白洛辰一个教训,谁知道整个凤山围场的兵将竟然都不听他的号令。他看着温凌挂在军帐中的将印,突然明白了一切。他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