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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临镖局,威临镖局,最近的威临镖局就是扬州城的了。”温凌喃喃自语着,突然就冲了出去。
子路拦住欲跟出去的相如,用口型说着“由他去”。相如只好坐了回来,喝着茶水看子路和萧红在桌子对面上演唇枪舌战。
正文第八章贵人
药倒温凌只是刘湘的临时起意。
原本她是想直接逃走的,可是欢爱一场后浑身酸软的她,实在没有把握在温凌醒来之前可以逃多远。因为不想马上就被温凌追上来,动摇她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她用子路留给她防身的迷香迷昏了睡梦中温凌,然后骑上朱香逃之夭夭。
天快亮了,她必须回去了。已经出来七天了,回程估计还要再花上六七天的时间,虽然总共才出来不到半个月,她已经担心得很了,还是早点回去要紧。
梦已经做过了,一次就好,再美的梦也该醒了!
她甩头努力想将温凌忘却,却止不住满脸的泪水。垮下的朱香感应到主人的心情,慢慢放缓了脚步,停在小溪旁边,沿着小溪徘徊向下游而去。溪水中星星点点随波荡漾的月光花不断唤起昨夜经历的甜蜜回忆,让她更为心酸。
“朱香,朱香!”刘湘抱着马脖子恸哭,“我想回去,回他身边去。但是我有责任,我不能回去。我是福临的少主,我必须回福临山庄,老爷子还在等着我呢!朱香,朱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香回答不了她,只是继续载着她往下游的树林走去。
日上杆头的时候,温凌终于从迷香的药力中醒过来,发现身边没了刘湘,一直跟着两人的白马朱香也不见了踪影,开始发狂似的在四周寻找。而此时的刘湘哭累了,坐在朱香背上摇摇欲坠,朝着树林外的官道走去。
等到温凌确定刘湘确实已经骑着朱香离开,可能已经离开虎头山范围,垂头丧气地回到黑虎寨的时候,刘湘其实还在山脚下的溪水边慢慢地走着。她不是不想快点离开,只是原本身上就有伤,与温凌的一夜欢爱,离别后伤心过度,加上山路崎岖,颠簸难行,导致她体力透支地趴在朱香背上休息,一阵阵晕眩着,几乎随时要昏过去。
扬州城外的官道上人来人往,都是些匆匆赶路的探亲者和行脚商人,偶尔也会有几辆镖车或者骑着高头大马的武林人士飞快来去。
人群中,有一位慢悠悠打马还带着三个仆从的锦衣少爷与旁边碌碌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爷。今天该回去了吧?”康尹试探性地问着徐徐前行地主子。
“我说康尹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在我高兴地时候说些扫兴地话啊?”白洛辰用扇柄敲了敲康尹地脑袋。没好气地拖长声音说。
“可是少爷。我们确实偷偷溜出来太多天了。再不回去。家里可就要闹翻天了。”另一边年纪较长地伍心照语重心长地说。
另一位秀气至极。一眼就知道是女扮男装地仆从青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表情无一不表示着和伍心照相同地意思。
白洛辰自然知道他偷溜出来。五天已经是极限了。再不回去。只怕家里面地长辈们较起真来。翻天覆地地找他地话。就要天下大乱了。
他看着远方群山含笑地美景。感慨着不知何时才能再看见这美丽地景色了。
随行的康尹三人看见主子终于要回去了,不由都吁出一口长气,眉开眼笑起来。而就在白洛辰准备拍马前行的时候,路边的树林突然冲出一匹白色骏马,直直向他撞过来。
“少爷小心!”伍心照最早发现不对,快速抽了坐骑一鞭,赶在白马撞到白洛辰之前一把抓住白马的缰绳,止住了白马的脚步。
而反应较慢的康尹和青雅则是用自己的身体拦在白洛辰和白马之间,大有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白洛辰的意思。
白马被伍心照一把拉住,它原本是从山上冲下来的,冲势被阻,顿时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踢腾了几下,才完全停了下来。它停下来之后,用力甩着头,前蹄刨地,声声悲鸣,看样子分明是想摆脱伍心照对缰绳的控制而转身去看什么东西。
伍心照惊讶于这白马的灵性,这才发现马背上还骑着一个白衣人。白马冲出来的时候,因为骑士的衣服和马一色,加之身材娇小,俯贴在马背上,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此时骑士已经因白马的动作而被甩在地上,动静全无,生死不明。
白洛辰正想上前一探究竟,伍心照却抢在他动作之前出声制止了他:“少爷,小心有诈!”
“康尹,你代我上前看看。”白洛辰退了回去,却将难题丢给了康尹。
“这,少爷,我……”康尹指指自己,又指指那不明人物,却不敢违抗白洛辰的命令,哭丧着脸上前查看究竟。
“少爷,是一位姑娘,身上有内伤,体虚气乏,疲累过度而晕过去了。”康尹怕归怕,大夫的底子还是有的,粗略看了看情况之后,回头问到,“看她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要不要叫人来把她接到扬州城里面治疗?”
“看她一个孤身女子,将她交给别人实在叫人难以放心。这样吧,心照你去雇一辆马车,青雅你等会帮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康尹把她救醒。其他的,等她醒了再说。”白洛辰看昏迷中的白衣女子虽然面容艳丽,堪称绝色,却愁眉深锁,甚至眼角还闪着泪光,不由兴起一阵同情,同时也为其心神微漾。
如此佳人,怎么会从这深山林中出来,并且昏迷不醒呢?
“是。”尽管伍心照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是既然不会耽搁行程,他也就没有理由反对主子救助一位落难女子。
刘湘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坐最久马车的一段日子了,短短七八天,她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马车里面度过的。
青雅疑惑地看着刘湘一睁开眼睛就自顾自在那边傻笑,心想:这姑娘不会是撞坏了脑袋了吧?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刘湘看见了身边的青雅,努力想撑起身子,却惊觉自己竟然浑身无力。
“啊,你还发着烧呢,快别起来。”青雅将她按了回去,却细心地将一个枕头塞在她脑后,让她可以稍稍抬起头来,然后端来一碗水小心地喂给她喝,“姑娘,你怎么会昏迷在马背上呢?如果不是刚好遇到我家少爷,你这么漂亮,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漂亮?”刘湘闻言被水呛了一下。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人将她和漂亮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呢?
其实,她却不知,以她之前福临少主的身份,大家也只敢在私下议论她身为男子却异于妖娆的美貌,哪里敢像青雅这样当着她的面口无遮拦地讲出来。所以安杏当时说她头发很美的时候,她只是淡然一笑,如今青雅这般直白地赞她漂亮,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是啊,我说的是真的。就是宫里面的那些嫔妃娘娘都比不上姑娘你呢!”不想见刘湘一脸怀疑的模样,青雅信誓旦旦地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难道,从来都没有人夸过你吗?”
见刘湘若有若无地点了个头,青雅立即愤愤不平地叫起来:“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瞎了眼了。姑娘这么美丽的人,竟然没有人夸奖?”
刘湘因她的慷慨激昂而浅笑,漫不经心地问:“你说我比宫里的娘娘们还漂亮,这么说你见过宫里的娘娘们咯?”
“这个,当然……是想象的。大家不是都说皇上的后宫有佳丽三千,天下的美女都在里面,怎么能不漂亮呢?”青雅指天画地地说着,突然又指着刘湘说,“姑娘,你笑起来更漂亮了。你应该常笑的。”
她笑起来很漂亮吗?刘湘不禁想起温凌在月光下对她说的话:我喜欢看你笑,我想买下这座山送给你,然后每天看着你笑。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青雅发现刘湘竟然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心中大为奇怪。
“我没事。还没有请问你家少爷贵姓,现在何处,我要当面好好谢谢他才是。”
“啊,我家少爷姓白,现在就在马车外面,他交代了要姑娘好好休息。姑娘不用着急,下一个城镇就快到了,下来休息用餐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了。”青雅指了指窗外,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家少爷可是文武全才,外加俊秀的很,姑娘你到时候可别看呆了。”
话音未落,窗外就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道:“青雅,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我告诉少爷,让他好好惩罚惩罚你。”
“哇,青雅不敢了。小伍好凶啊!”青雅做抱头害怕的样子,那个“小伍”的称呼却叫车外的伍心照气息一窒,差点摔下马去。
白洛辰用扇面挡住半边脸,抽动的肩膀却泄露了他的笑意。康尹噗嗤一声,嘴角刚刚咧开,就在伍心照杀人般的目光中硬是将笑声吞下肚,憋得满脸通红,痛苦地咳嗽着。
如此温馨而愉快的对话,顿时让刘湘对于这个尚未谋面的少爷萌生了许多好感。怎样的少爷有幸能拥有这么可人侍女,她不禁期待起不久之后的会面。心情一好,她心头的郁结稍有纾解,就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
“恩公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还请恩公告知居所,来日我好亲自登门致谢。”知道正主子就在一旁,刘湘提高声音问。
“区区小事,何处挂齿。出门在外,有难相帮乃是常事,姑娘不必言谢。”佳人如此有礼,叫白洛辰心喜之余,自然更添了几分快意,只是他心中仍然有所疑惑。
刘湘昏迷之时穿的白色衣装,虽然剪裁合宜,款式别致,但是明显是粗布衣裳,而刘湘本人气质绝对像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无奈言行中又没有名门闺秀应有的矜持,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感觉混杂其中,让自恃认人识物从来没有出过偏差的白洛辰,一时进入了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中,对于这个神秘女子的好奇已经到了历史没有的高度。
“就是啊,姑娘,我家少爷这一路上帮助的人可多了,你再和他客气啊,他不知道要高兴到哪里去呢!”青雅帮刘湘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团寿纹锦被,柔软的质地让被子显得更加舒适。
刘湘一眼就认出了,这被子的布料是福临山庄下游产业,福临绸缎庄的招牌布料之一,能买得起的人非富即贵。这位少爷果然大有来头。
“对了,姑娘,你是哪里人士?”青雅语调轻快,很快就收拾好水碗,拿过一条手绢为刘湘擦着汗。
“我姓刘,单名一个湘字,家住……”刘湘话到这里,才突然想起来现当今的自己是女儿身份,不由顿了一下,才接下去,“家住景湖南岸的景南镇。”
“那太好了!我们已经离开扬州城了,现在正在前往淮安途中。既然顺路,姑娘就和我们一起走吧!”青雅兴奋地冲窗外喊道,“少爷,少爷,可以吧?”
“既然青雅你都开口了,当然可以。再说了,刘姑娘这样的状态,我怎么好放心让你一个人上路?”白洛辰自然乐见青雅将刘湘留下同行。
“多谢白少爷。刘湘已经给你们主仆增添了许多的麻烦,况且淮安有我老家熟人,等到了地头,我可以请他送我回家乡去,就不必再劳烦白少爷了。”知道自己已经远离扬州城,刘湘也就打消了前往扬州威临镖局的念头,转而前往淮安威临镖局。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刘湘姑娘,你的伤势一再反复,本大夫可不允许你经过本大夫治疗之后,还有任何虚弱的表现出现。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让本大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