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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不明白白洛辰怎么会突然生起气来,一脸凶恶地扑到床边,然后掀开厚厚的锦被。
“呀!”夜晚的冷空气叫琉璃瑟缩了一下,但是下一个瞬间,她就已经落入了白洛辰温暖的怀抱中。
“小美人,告诉朕,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白洛辰捏住琉璃的下巴,戏谑地问。
邪魅的眼神加上炽热的呼吸,叫琉璃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脑中一片迷糊,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突然大胆地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白洛辰的脸颊,“我想要……”
白洛辰心中恨意滔天,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三两下逗弄得琉璃娇喘微微,战栗不已。他仿佛戏弄一般,刻意地将唇瓣轻轻擦过琉璃的樱唇,然后再次发问:“快说,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权利、财富、地位,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琉璃眼神接近空洞,无所适从的感觉让她惊慌,但是又不敢逃离:“我想要……你!”
一行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下,带着温热的湿意滑入白洛辰的嘴角。说完这句话的琉璃,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一般,开始泪珠不断。
白洛辰轻轻衔住了几滴眼泪,那苦涩的滋味纠缠着他的五脏六腑,逐渐渗入骨髓。
白抚英此次的行为,比直接背叛他更叫他难以忍受。所以他下了决心: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粗暴地吻上琉璃,将她的颤抖悉数吞入自己腹中,白洛辰一边温柔地攻城略地,一边恶毒地诅咒着这该死的命运。
清晨,白抚英带着一队宫女来接琉璃。
倾莘阁已经炸毁,太后将傍泉苑安排给白抚英暂住。白洛辰一早就不见人影,既然皇帝陛下还没有下诏给新晋夫人安排宫苑,琉璃也就只好先跟着白抚英回去傍泉苑休息。
“陛下他没有伤到你吧?”亲自动手为琉璃沐浴梳洗,白抚英滑腻的手指尖轻轻划过琉璃身上那些欢爱的痕迹,眼里透露着一丝寂寞。
琉璃受宠若惊地想蜷缩起身子,白抚英却紧贴在她身后,如影随形。她突然感觉到从身后的公主殿下身上传来一股实质性的寒气,叫她全身鸡皮疙瘩全部立了起来。
“嗯?琉璃,你冷吗?是不是水不够热啊!来人,再加一些热水。”白抚英浑然不觉自己的变化,小心梳理着琉璃的长发,一边像外边的人喊道。
宫女们穿梭如织,不多时就加好了热水。琉璃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白抚英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肢,用力拉进自己的怀中。
“啊!”琉璃膝下一滑,整个头颅差点栽进水中。
“呵呵!”白抚英看着她沾了一脸花花绿绿的花瓣,兀自笑得开怀。待到笑够了,她才正色道:“琉璃,今日本宫将你送到了陛下身边,来日,本宫一样有办法将你拉下来。本宫说这话不是要威胁你什么,只是希望你今后要好好服侍陛下,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白抚英已经离开了浴堂。
尽管池中刚刚加了热水,琉璃却仍然觉得一阵阵寒气从后背直往上冒。她伸手抚上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只来得及庆幸自己小命还在,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原因,已然成为了白抚英的敌人了。
一纸诏书,琉璃受封婕妤,移居秦安殿。她离开傍泉苑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华贵,仆从成群,再不是那个孤身闯进太液池畔,灰头土脸的狼狈,就为了见白抚英一面的可怜女子。
送她离开之后,白抚英仍然没有忘记继续调查,究竟是谁指使她闯进太液池畔的。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这是一个阴谋,陛下,希望你可以自知。”白抚英排开针线,一边绣着鸳鸯傍柳,一边暗暗为白洛辰操心。
惊闻皇帝立了后宫,大家都在说,皇帝终于肯安顿下来了。于是,关于白洛辰大婚的种种事项进行得更加紧迫,光是各地秀女的选拔就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更别说那些有望成为皇后人选的大家贵族女儿们,更是费尽了心思,无一不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博得皇帝的青睐,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贵为婕妤的琉璃,轻装回了一趟紫苑,想见见自己的恩人弥娘,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了。她不解,然后自嘲地认为弥娘乃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的仙人,千恩万谢了一趟,转会秦安殿去了。
书房中,白洛辰手肘支在桌面上,一脸不豫地看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禁军统领和宫廷总管。
“昨夜刺客闯进倾莘阁,伤了苾媛宫女,差点杀了大公主,最终还炸毁了倾莘阁。为何竟无一人来向朕汇报?”重重拍案,白洛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回禀陛下,是大公主殿下交代说,说陛下昨夜新宠美人,叫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去打扰。”总管缩着脖子回答。
“好啊!什么时候大公主的命令比朕的命令更重要了。朕不是说过,如果大公主处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回报的吗?你们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殿下的命令,从来都比陛下的重要。”伴随着微微的讥讽,英王走进来,挥手斥下众人,然后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关好了门。
“皇叔,今日不是说没空前来的吗?”白洛辰闷闷不乐。
“只怕本王要是不来这一趟,整个皇宫都要被陛下给拆了。”英王摊开手,表示我也不想来啊,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家国千秋大业,还是不得不来啊。
“皇叔不在家中陪伴佳人,怎么想到管起侄儿拆不拆皇宫了?”
“昨夜刚刚宠幸了美人,火气还这么大,想必是美人不够多吧!”
见英王故意提及,白洛辰没好气地回答:“美人既然是皇姐的好意,朕自然却之不恭。但三千粉黛再美,又如何比得上萧红回眸一笑呢?想必皇叔也是清楚不过的吧!”
“不错,确实如此。”英王束袖坐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耽搁一个好女儿?”
“皇叔,朕以为,这件事情不简单。”白洛辰合上一本奏折,整齐放在手边,“首先就是,皇姐怎么会认识琉璃呢?她向来蜷居倾莘阁,就是出门也是宫人随扈一群,怎么会突然就带回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琉璃呢?”
“第二呢?”
“就算朕要大婚,要纳后宫,她为何会推荐一个贡品身份的女子,还将其直接送到了朕的床上,这不合常理。”
“然后?”
“她想杀琉璃。”白洛辰眼神一暗,“即使是匆匆一瞥,但是朕很清楚,皇姐她对琉璃有杀意,而且是随时可以动手的杀意。”
“陛下可信任大公主?”
“朕当然信任皇姐。皇叔此言何意?”
“既然陛下信任大公主殿下,那本王斗胆劝陛下一句,不如就将此事全权交由大公主去处理。陛下,您不要忘记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战争已经打响,还请陛下专心指挥。”
“朕明白了。那么,快些准备好替我们的长公主和将军举行婚礼吧!朕已经等不及了。”
正文第十六章插曲
寂静的清晨院落被一阵咳嗽声打破,刘戚从梦中惊醒,止不住一阵干咳,仿佛要将心肺都掏出来似的。
“庄主,您没事吧?”老管家刘淳端着茶水进屋,关心地开口询问。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烟雾缭绕,明亮的阳光正透过雕花的窗棂投到正中间的长案上。那里摆着几个牌位,大多被烟火熏得发黑,唯一看得清楚的一个,上面书写着“爱子刘湘之位”。
屋外的阳光正通过屋檐一角射入此间,给阴冷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暖意。然而,刘戚的病似乎更加的严重了,就连打开装香品的檀木盒子的手,都有些簌簌地抖动着。
金兽香炉中慢慢升腾起异香的烟气,暧昧不明地开始萦绕整间屋子。刘戚坐在平日惯常坐着的太师椅上,一手抱着温暖的手炉,一手端起桌上今晨刚送来的汤药。那曾经坚强有力的双手,如今形如枯槁的老松一般,爪牙纵横纠结,青色的血脉根根可见。
那原本常用燃香的博山炉已然不堪重负,缺裂了半边,正静静在一旁立着。就算已经残破,刘戚仍没有将其丢弃的意思。
“百里大夫说了什么?”突然发声问身边的刘淳,刘戚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眼神直直望向通向庭院的那扇门。他犹然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每次他任性的召唤,刘湘就会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脸别扭地站在门口请安。那样的刘湘,总是他内心深处最眷恋的倚靠,然而,又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倚靠。
老管家吓得手中的茶水都快洒了,急急忙忙放在桌面上,然后抹抹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叹了口气回答:“百里大夫也说了,瞒不过庄主您,老奴就实话实说了。根据百里大夫的估算,庄主您可能,活不过这个春天了。”话未说完,这个重感情的老奴已经开始泪眼涟涟,泣不成声了。
将手中沾上鲜血的帕子丢到一边,刘戚从案头拿起另一块帕子,捂着嘴开始了新一阵催命一般的咳嗽。他早就料到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前两天,已经身为大公主的白抚英尚派人送来了两大盒子的香品,看情形足以用到金秋。然而,既然他已经活不过这个春天,再多的香品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任何方法了吗?”就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视死如归的他,因了未了的心愿强撑到了今天,又如何能够轻言放弃。
“百里大夫已经出去寻药去了。说是就在近旁。月内就可以赶回来了。”刘淳据实以告。
刘戚苦笑了一下。百里子路此言纯粹是在安慰家人。果然近旁就有救命之药地话。又何必拖延至今日才匆匆前往。想来自己地病症是已经到了无药可救地地步了。所以连拥有武林“碧发医圣”美称地百里子路才会忙不迭地逃之夭夭。
自从刘湘失踪之后。整个福临山庄就像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即便现在刘阳和刘甄已经独立起来。还是不及刘湘在时地鼎盛样子。“蜀中剑神”负相如。“碧发医圣”百里子路。甚至连自己地同门大师兄六阳。都纷纷离开了这座庄园。
“爹。您在想什么呢?孩儿唤您这么多声。您都没有听见。”乍然在面前响起地声音终于唤回刘戚神游地灵魂。刘阳一双蓝眸带着关注。正直直盯着刘戚。
“阳儿今日怎么有空清晨过来。平日不都是午后才来地吗?”刘戚岔开话题。不想自己悲观地情绪影响到全家大小。
“爹。您看看谁来了!”刘阳地手往旁边一引。让出一个空间来。
“大师兄!”刘戚不再是以前那个固执到无可救药的刘戚,面对死亡的威胁,让他不自觉珍惜起身边亲近的人事物来,因而此番见到去而复返的六阳,多年师兄弟的情感爆发,心中喜悦自不自胜。
“小师弟,师兄回来了。”六阳也是深深感慨。
回到流云谷中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见谷中事务已经井然有序,完全摆脱了上一代掌门恩怨的影响,重新建立起了新的执法和长老会,因而他自觉继续呆在谷中反而事事不自在,所以交代了一声,又回到了福临山庄。
在路上,他通过老朋友佟栋已经知晓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江湖上发生的是是非非,对于刘湘近乎自杀的举动实在不敢认同。既然小娃儿已经在皇宫中安身立命,他不想涉及宫闱,也就没有再与刘湘联系。
“这是新掌门狄江恩师侄让我带来的珍草‘嫣英’,乃是救命的良方。”六阳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到刘戚手中。
刘戚一眼就看出这盒子的材料非同一般,入手之后更觉分量沉重,自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