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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曼还在说着什么,她还在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着什么。
可伍凌菲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抗拒着,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愿意去听。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了,司曼是在骗她的呢……她将自己紧紧的抱住,然后缩在了角落里,这样,谁都找不到她了……
呵,真好,谁都不会找到她了。
☆、第八十二章 梦魇
伍凌菲在努力的,用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她要将自己给藏起来——
她知道,司曼是在骗她的,她一定是在骗她的,骗人的……
她是累极了,她努力的自我催眠着,她告诉自己,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也许许维远就来救她了,出去后,她一定要跟许维远讲,司曼真可笑,居然想骗她说,他是伍盛的儿子,是她的哥哥。
这怎么可能呢?她才不会是许维远的妹妹呢。
许维远你说,司曼也真搞笑是不是?她怎么会撒出这么可笑的谎来骗她呢……
司曼也真是可笑至极了!
她累及了,她也真的睡了过去,就这么靠在墙角里,缩成了一团,将头埋在了膝盖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汶网//。。]
睡梦中,她梦到了许维远。
许维远还在美国,听到她被抓的消息后匆匆的赶了过来,而后就在门口埋头开着锁,一把枪突然从树丛里射出,直接穿透了他的脑袋。
她怕极了,她拼命的拍打着门,而后,门就真的被打开了。
她拼命的抱住许维远,她哭着求许维远不要死,她说,她喜欢他,求他不要死。
可是许维远满是血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别哭,你是我的好妹妹,你是最棒的,怎么能哭呢……”
不,不!
她不是许维远的妹妹,不是!!
她的心像是被那一双满是血的手掐住,她没有办法呼吸了,她大叫着,惊恐万分的,从梦中清醒,一醒来,却是在床上。
伍凌菲还在那幢房子里。
这是她挑选的,床对面就有一扇窗子的房间,住了这么一阵子,她对这间房间已经从陌生渐渐到了熟悉。
她怎么会在房间里?她不是应该在客厅的吗?
伍凌菲掀起被子就往外跑,可整间房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昨天的一模一样,甚至昨天打开的电视机,还重复的放着广告。
她腿一软,只觉得脚有些发麻。
是谁将她抱到了床上的?是许维远吗?
她连忙跑去开门,可门还是被锁着。
不,不应该是许维远,如果他来了,为什么不带走她?
可那会是谁?
伍凌菲是无神论者,哪怕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她也只怀疑,有谁来过了这里。
是了,也许是那几个送食物的人来了,伍凌菲去开冰箱,果然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种鲜蔬,还有一些鸡蛋之类的。甚至,冰箱门口还放着一罐子酸梅。
伍凌菲皱了皱眉,突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几个男人也曾帮她收拾过冰箱,他们都喜欢将袋子连同瓜果一起塞进冰箱,甚至,他们收拾起冰箱来那态度豪放不拘一格,他们能将易烂的菜丢在最里边,然后将淌着血水的肉和鱼也直接往冰箱里扔,再直接将水果丢在了生肉上。
伍凌菲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冰箱,蔬菜和水果分层放好,鲜肉和鱼类放在了下面的冷冻室里,甚至还装在了保鲜盒中。
这种手法,很像是——
她曾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多次在家收拾冰箱,许维远都是看得无奈至极,重新动手整理。
难道许维远真的来过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将她留在了这里?
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她还想问他,问他……
问他什么呢?她怎么就突然想不起来了?她用手敲了敲脑袋,突然一阵恶心,干呕了一阵后便觉得头晕目眩,趴在洗手池旁站了好久,才渐渐好了一些。
可她还是觉得浑身犯冷,正想回房添件衣服,便在床头看到了几瓶感冒药,甚至还有退烧药和体温计。
她愣愣的将药拿了起来,拆开便想吃,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又不由得一滞,连忙去看说明书,而后就是一愣。
不是他!
伍凌菲将药拿在了手心里,愣愣的盯着药盒子上禁忌一项,那“孕妇禁用”四个字。
她的手心渐渐发凉,有汗渗出,药盒子在手心里发颤着,摇摇欲坠。
她一把将药握住,她知道,这不会是许维远送来的。
许维远心思慎密,他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那么,将她抱上床又送了药来的人,会是谁呢?
伍凌菲低着头,猛地又想起,她为什么昨晚会睡在了地上?
是啊,她昨晚为什么要睡在地上?
她头又疼了起来,越想就越是疼,有什么在抗拒着让她想起来,她疼得脸色发白,汗从后背渗出,将衣服染湿。她还想去想清楚,可头疼却让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喘着气,将脸擦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夹住了体温计。
她知道她昨晚肯定是受了凉了,可现在也没什么药可以吃,这可怎么办?
伍凌菲将家里翻了个遍,能打开的都试着打开了,也没有找到医药箱之类的东西,昨晚送来的那些药,又都标明了孕妇不能食用。
她将体温计抽了出来,三十七度八,是低烧。
她想了想,从冰箱里掰了块冰,用水化开,用毛巾敷在了额头上。
很凉,她试了试,靠在床上休息着。
也许是心里安静了下来,她又看见了昨天那可怕的一幕,血弥漫上了眼睛,啪啪啪的枪声充斥着她的耳朵。她像是又看见了昨天的场景,子弹在空气中穿梭,速度慢得她可以清楚的看见子弹在旋转,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子弹的目标,是那个趴在门上想办法为她开门的警察。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大叫着,她拼命的告诉那个警察,危险!快躲开!
可是,那些警察却根本听不见,他只是继续认真的开着锁,而后,子弹就这么缓慢的,像电钻一样,一点点的穿透了他的大脑,血飞溅了出来,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脸上……
甚至是门上,她的眼睛里。
血腥味弥漫,恶心感充斥着脑海,口腔。
她好想吐,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倒下,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带着恐惧和不甘,越是看下去,越像是看到了仇恨。
他是恨她的,一定是恨她的,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死?
仇恨的眼睛在不断的增加,先是一双,又来了一双,最后定格在了三双六只眼睛里,仇恨的,不甘的,冤屈的盯着她,他们好像在说,都是你害死了我,你还我命来……
“不,不是的!”伍凌菲挣扎着,她想要醒来,她拼命的想要清醒过来。
可那带着冰冷的眼睛,带着仇恨和煞气的眼睛,却紧紧的纠缠着她,他们不断的重复着,眼角迸裂淌着鲜血,血从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淌了一地,他们伸长了手,手指通红:“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回音一阵阵的被扩大,一遍遍的回荡在了她的耳边,她哆嗦着,她浑身在犯冷。
而后,她听见司曼说,许维远是伍盛的儿子,他是伍盛的儿子,伍盛的儿子……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伍盛的儿子,他不是!!
伍凌菲拼命的挣扎,可那死去的三个警察还紧紧的纠缠着她,他们越来越靠近了,他们很快就能抓住她了……
他们带着血的手,伸长了,拼命的想要抓住她……她怕急了!她不断的想要跑,可司曼却像是附在了她的耳边,一遍遍的告诉她,许维远姓伍的,你是许维远的妹妹,你是他的妹妹,你们这是在乱伦,在乱伦……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魔鬼,你和你哥哥乱伦之下产生的魔鬼,魔鬼!!
不,不会的!她的孩子怎么回事怪物?怎么回事魔鬼?
可笑,太可笑了!她又怎么会是许维远的妹妹呢?
伍凌菲惊恐的一震,“嚯”得睁开了眼睛,那些恐怖的警察已经变成了粉碎,司曼的话也消失在了耳边。
入眼的是那对着床的,大大的窗户。窗子被加了防护窗,入得了风,却出不了人。
她脸色苍白着,将已经掉在了地上的毛巾捡了起来,放在水里搓了搓,又捂住了额头。
你是许维远的妹妹……
呵!
她多么想像早上那样选择性的忘记这些。
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口口声声的跟司曼说,她不相信。可早在很久之前,其实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征兆了不是吗?
从裴如一在婚礼上的竭斯底里,从裴如一那痛苦的,说不出口的表情还有口口声声的:“不可以,他们不可以结婚……”
从伍盛见完裴如一之后,那对许维远和伍思霖的反对态度,甚至,不惜出动老王也要让他们离婚。
其实,早该知道了的,可惜,谁也不曾往这一方面去想过。
谁会想得到,许勋给仇人伍盛养了个儿子呢?
这点,只怕就连伍盛自己都不知道。
也是,只怕也就裴如一一人知道而已吧?毕竟她是那个生下了许维远的人啊。
难道说,伍盛搞大了裴如一的肚子,许勋却不知道,以为是他的,所以才娶了裴如一?所以,她母亲才会气极,一怒之下嫁给了伍盛?
或许,也许这点解释得通。
☆、第八十三章 送葬
原来,当年许勋会突然和裴如一结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难怪她总觉得,当年还缺了一个环节……
伍凌菲故作轻松的想着,一边又忍不住苦笑。也就她非常想要在这个时候,当个旁观人似的去推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吧?
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伍凌菲的手忍不住抚上了她的小腹,慢慢的用力,狠狠的掐住。
她的手在颤抖,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了,她应该多去想点别的。比如说,裴如一当年和伍盛是怎么混在一起的?是裴如一去勾引了伍盛吗?还是伍盛强暴了裴如一?
又或者,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太多太多的谜题解不开,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迷团里,小腹的疼痛却越来越清晰。
抓着小腹的手颤抖越来越明显,她苍白着脸想着,就要失去了吗?彻底的失去许维远,还有这个不该来的孩子?
是啊,这个孩子就是乱伦下的结果,留着他,又有何用?
他本就不该存在,他的存在,本就是畸形的!
可是,为什么?
她不甘心的想着,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老天,你创造了当年的悲剧,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让这场悲剧继续下来?
还有……
还有……她疼得咬住了唇,额头上敷着毛巾掉落了下来,她也没有力气去捡。她只是想着,许维远是知道的吧?
他一定是知道的,从那次饭桌上,他冷冷的,近乎于残酷的说“孩子不是我的,不用打掉”就可以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
甚至,那次伍盛大闹公司,许维远那一句“留在外面的种”也成了证据。
他是知道的啊……可是,他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不怕那天打雷劈的罪孽,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甚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她都已经入牢了,伍盛也已经毁了,他的仇不是早就报了吗?他还有什么恨,什么仇,非要如此玩弄她!
不?什么仇能比得上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明明知道伍盛是他的父亲,他明明知道,她是他的妹妹,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报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