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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姨犹豫了一番,慢慢地张开手臂,那侍卫低头嗅了半天,顿时沉吟不语。
“有什么不对?”裕亲王见那侍卫神色凝重不语,沉声问道。
“小人也不敢确定!”那侍卫愣了一愣,说道,“庄姨身上的确有股特殊的香味,但似乎和那日乱党身上的味道略有不同。”
“到底是相同还是不同?”裕亲王闻言顿时拍案怒道,“你们这些奴才办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那侍卫吓得赶紧跪下,颤抖地答道:“王爷赎罪,小人……小人……真的记不清了!”
“可恶!”裕亲王闻言更加怒不可恕,“铛!”一声抽出腰间的配剑,狠狠地向那侍卫砍去。
“王爷住手!王爷住手!”裕亲王身边另一个侍卫边跪下,边抓住了裕亲王正要落下手臂,劝道,“如今乱党身上的味道是我们追查乱党的唯一线索,而熟悉那味道的人,如今只有王忠一个,如果王忠死了,那线索就断了。”
“好!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裕亲王放下手中的长剑,说道,“你再好好闻闻,给本王一个准确的答复。”
那侍卫侥幸逃过一劫,举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再次细细地往庄姨身上嗅了嗅,随即向裕亲王肯定地点了点头。
裕亲王见状,便朝身边的侍卫挥挥手,侍卫会意,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抓住了庄姨。
“原来堂堂万花楼的老板庄姨居然是天地会的乱党!” 裕亲王的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面对裕亲王得意的笑容,庄姨没有说话,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裕亲王,眼神中带着几许愤恨、还夹杂着一丝鄙夷。
“怎么没话说了吗?不想解释一下吗?”看见庄姨出奇的镇定,裕亲王奇怪地问道。
“庄姨怎么会是乱党呢?你们一定搞错了!”杜若见侍卫要将庄姨拉走,赶紧拉着裕亲王的衣襟,跪下哀求道,“庄姨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是乱党呢?还望王爷明察。”
“是不是乱党,本王自会查证,不须你妇道人家多嘴!”裕亲王甩开杜若的双手,冷冷地说道。
看来今天庄姨是在劫难逃了,我该怎么办呢?
裕亲王是一个精明干练之人,如果我就这样贸然站出来求情,只怕不仅救不了庄姨,而且反而会引起裕亲王对我的怀疑;但若让我眼睁睁看着庄姨被裕亲王带走,我又做不到。
正当我苦思对策之时,突然又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正是庄姨身上那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味道。
“请问这位侍卫大哥,那日你闻到的可是这股味道?”春桃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盒香粉,打开盒盖,递到那侍卫面前,问道。
那侍卫凑近那香粉一闻,眼睛顿时一亮,赶紧向裕亲王点点头。众侍卫见状,赶紧上前抓住了春桃。
“说!你是什么人?这盒香粉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裕亲王瞪着春兰,脸色铁青地问道。
“王爷只怕您误会了!”春桃镇定自若地笑了笑,说道,“这种香粉在京城的青楼非常常见,若用这种香粉的便是乱党,那京城的烟花女子大都属于此类。”
“什么意思?”裕亲王冷冷地问道,“小丫头,你不要戏耍本王。”
“春桃不敢戏耍王爷。”春桃恭声解释道,“王爷博学多才,不妨闻闻这香料中有什么成分。”
裕亲王疑惑地看了春桃一眼,低头凑近香粉盒,深吸几口气。
“似乎有麝香的味道!”裕亲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而且香味非常浓郁,不同与一般的麝香。”
“王爷果然博学!”春桃接口道,“这种香粉的主要成分便是麝香,而且是产于大雪山的喜马拉雅麝,麝香有活血化瘀之效,所以青楼的姑娘常用这样的香粉,目的便是避胎。”
“好聪明的丫头!”听了春桃的解释,我心中暗赞。想不到她居然能够这样滴水不漏地解释庄姨身上的味道。
虽然春桃的说法有些夸张,但麝香本就是一种名贵的香料,京城许多青楼女子都喜欢用,这倒也是事实。
“好!本王姑且先听你一次!”裕亲王见春桃的解释找不到破绽,便只得悻悻地带人离开。
看到裕亲王带人走出了大门,庄姨、春桃和我都长长地吁了口气。
“好险!”春桃吐吐舌头,说道,“幸好裕亲王信了我的话,不然只怕我也和庄姨一起进了大牢了。”
“谢谢你,春桃!”庄姨真诚地看着春桃,说道,“幸好你挺身而出,不难今天就有口难辩了。”
“春桃姑娘,那盒香粉能给我们试试吗?”众姑娘一拥而上抢过春桃手中的香粉,争先恐后地跑进房间梳妆打扮。
看着春桃,我只是笑了笑。但一团疑云已在心中渐渐升起。
十二 劫囚风云(1)
“各位姐姐快出去看,外面犯人游街了!”一天早晨,我和万花楼的众姑娘正在用早膳,小馒头兴奋地冲进来喊道。
“小馒头,不就是犯人游街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庄姨轻叱道,“每年秋天,菜市口都杀不少人,你还没看够热闹?”
“不是的,庄姨?”小馒头着急地叫道,“你知道今天游街杀头的是谁吗?”
“是谁?不就是犯人吗?难不成是一个大官?”杜若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馒头,接口道。
“不是大官,但是一个高僧!”小馒头眨了眨眼睛,说道,“而且这位高僧在京城可有名了,上次还差点让皇上封为国师呢!”
“你说的是隆庆寺的无尘大师?”庄姨闻言,脸色微变,问道。
“是呀!”小馒头答道,“正是因为游街的是无尘大师,所以我才通知大家去看热闹。”
“好,我们去看看!”庄姨皱了皱眉头,带着众姑娘一起向大街走去。
大街上可谓人山人海,无论男女老幼都聚在街道两边、伸长脖子,等候游街队伍经过。我们来得晚,自然抢不到看热闹的黄金位置,幸好大街边上有家茶楼,庄姨便带着我们上了茶楼,在茶楼的阳台上眺望。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只听一阵鸣锣开道,几十个官兵拥着四辆囚车缓缓而来。第一辆囚车上站着一个光头男子,虽然脸上污秽不堪,我仍然一眼认出,正是隆庆寺的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身上的袈裟破烂不堪,而且满是血污,脸上、身上都伤痕累累,尤其是左眼一片血肉模糊,想来已经失明,看来他在狱中受了重刑。
后面的两辆囚车上各站着一个男子,都是四十多岁,身穿黑色紧身衣,盘在头顶的发辫杂乱不堪,看打扮像是那夜在隆庆寺围攻秋兰的刺客。
最后一辆囚车上居然站着一个女人,与前三人不同的是,那女人衣着光鲜,脸上、身上都相当干净,当我看清那女人的容貌,我顿时吓了一大跳,我实在想不到那女人居然是牡丹。
牡丹不是风风光光跟着裕亲王进了京城,成了王爷的姬妾吗?秋兰也说过,如今的牡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怎么会被判了死罪、押着游街?想到这里,我便赶紧下楼,快步向刑场菜市口赶去。
菜市口刑场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我手足并用挤入人群,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最里层。
“退后!退后!”里层维护秩序的官兵瞅了我一眼,挥动手中的长枪,凶巴巴地叫道。同时,嘴里还小声嘀咕,“一个女人不再家里看孩子,跑来看什么热闹。”
对于那官兵的嘲笑,我置之不理,站好了黄金位置,静待囚车的到来。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囚车终于到了。官兵们七手八脚地将凡人从囚车上押下来,让他们跪在地上,接着监斩官便当众宣读他们的罪行。
无尘和那两个男子的罪行如我所料,正是谋逆之罪。但出乎我意料的事,牡丹犯的居然也是谋逆罪。按照那监斩官的说辞,是暗通乱党,图谋不轨。
牡丹怎么可能暗通乱党呢?虽然我和牡丹算不上知心朋友,但好歹也相处了两年多。据我了解,她是一个心地善良但贪慕虚荣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所谓的理想而抛弃所有的一切,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呢?
“冤枉呀!冤枉呀!”监斩官话音未落,牡丹便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没有暗通乱党,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住口!”监斩官怒叱道,“死到临头还不思悔改!你的罪是刑部定的,证据确凿,不容狡辩!来人!把这贱人的嘴巴堵上!”
几个兵丁上前掰开牡丹的嘴巴,塞了块破布进去,牡丹便说不出话来,只能嗷嗷乱叫。
我的直觉告诉我牡丹是冤枉的,而且这件事的背后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该怎么做呢?从道义上讲,我和牡丹到底姐妹一场,即使我不能为她昭雪冤情,但也应该送她一程;但牡丹如今的罪名是谋逆,如果我贸然站出来,只怕为引起官府对我的注意,进而暴露我的身份。想到这里,我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身着红衣的刽子手已经高高地举起了钢刀。我回过头,不忍心再看。虽然作为一个刺客,我已经能够非常坦然地面对死亡,但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被杀,我做不到。
十三 劫囚风云(2)
“啊!啊!”随着几声惨叫,便是一阵刀枪交鸣之声。我下意识地回头,便看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和官兵打作一团。
“有人劫法场!”我心中暗道。转头环顾四周,便见先前挤在我身边的看客早已经如鸟兽散。我见状,也赶紧退至墙角,只探出一个脑袋细看现场的情形。
劫持法场的黑衣人总共有十几个,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背影我感觉非常熟悉。刺客的观察力向来是惊人的,何况我还是一个王牌刺客。
沉思了一会儿,便想起那个黑衣人便是我在乱葬岗救了庄姨后在张记棺材铺遇到的那个掌柜。那掌柜既然是天地会中人,自然也是武林中人,但我那日见他脚步沉重、目光凝滞,便以为他不过是个二三流的角色,但见他今天在法场拼斗,内功深厚、招式精妙,居然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虽然法场上官兵人数众多,但似乎都不堪一击,最后那群刺客几乎是毫发无伤地带走了刑台上的三个死囚。
跟去看看吗?我心中一动,随即尾随着那群黑衣人而去。
光天化日之下,十几个黑衣人要带走三个死囚自然是难于上青天,但那群黑衣人看来是早有安排,只见他们带人掠进了法场边上神仙胡同的一座院子,随即便不见了去向。
“奇怪!”我见状,心中暗道,“那院子离法场那么近,难道他们官兵搜查!”
正想着,我便施展轻功越进了院墙,但还没等我会过神来,一柄锋利的长剑便已抵住了我的背心。
“什么人?”只听一个粗重的男声在背后冷冷地喝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假装害怕地答道,“我……我是来找牡丹姑娘的。”
“来找牡丹姑娘?”那男子闻言一愣,随即怒声喝道,“我们这里没有牡丹姑娘!你这贱人估计是奸细。”
“不是的!不是的!”我连忙答道,“我的朋友牡丹犯了死罪,正要被问斩,但刚好有人劫法场,我看见那群人进来这个屋子。”
“什么事,李大?”另一个男生在身后响起,这个声音我听来几分耳熟,正是张记棺材铺的那个掌柜。“
“回禀陈舵主!”先前那男子恭声道,“小人在执勤,看见一个可疑女子翻墙而入,怀疑是官府的奸细。”
陈舵主!听到这个称呼,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张记棺材铺的掌柜居然就是天地会北京分舵的舵主陈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