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上拉起我,和我一起坐在窗下的短榻上。
“陛下,今晚陛下派人围住了长乐宫,就是要隔绝太后娘娘与外面的消息。陛下要尽快行动才是,如果周家领兵诸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万一借机发难,只怕局势堪忧。”
皇上将我揽在怀中,“皇后放心,朕已经安排好了。”
“陛下,还有一事,那就是万万不可让太后娘娘受到惊恐。太后娘娘迎立陛下,不可谓无功。”
不等我说完,皇上就轻轻弹了我的脑门一下:“这件事皇后已经和朕说过多次了,难道皇后不相信朕吗?”
“臣妾并非不相信陛下,只是害怕这宫里有人会借机暗害太后娘娘。”
皇上站起身,走到外面,吩咐韩昌国:“韩将军派人去告诉围困长乐宫的将士,任何人不得擅入长乐宫,也不得放任何人进长乐宫惊扰太后娘娘。违令者,斩。”
韩昌国吩咐一个人去传令。
皇上走到我面前,认真地看着我:“皇后知道朕今晚做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点了点头:“臣妾明白,臣妾的母家必将受到牵连,周家的几位实权人物必然被卷入其中,周家在朝中地势力必然受到极大地削弱。”
“那皇后不后悔吗?”
“陛下改革军制是为了我天朝的千秋万代,臣妾知道陛下此时需要臣妾地支持。臣妾要站在陛下这边。”
皇上紧紧地抱住我。不再说话。
历史上有无数地女人在宫廷斗争中脱颖而出,握天下之权,可很多人最后却落得身败名裂地下场。原因无他,是因为她们所想的只是自己的私利,只想着自己如何能拥有更大的权力。
王者至公,当你站在权力之巅,就会发现拥有权力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义务。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为天下苍生着想。
天快亮了。张让在外面低声说道:“万岁爷,崔总管回来复旨了。”
“让他进来吧。”崔连贵一会儿就走了进来,“奴才给万岁爷、皇后娘娘请安。”
“有劳崔总管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万岁爷,陈留庶人已经服毒自尽了,王妃也一起自尽了。”
我终于知道昨天皇上低声吩咐崔连贵去做什么了,皇上已经觉得陈留王的存在对自己的皇位是一个极大地威胁,所以才会派崔连贵除去陈留王。
皇上没有说话。崔连贵洋洋得意地说道:“奴才拿毒酒给陈留庶人喝,陈留庶人不肯饮下,奴才让两个小太监按住陈留庶人,奴才亲自给他灌下了毒酒。奴才又逼着王妃也喝下了毒酒。免得泄漏了风声。”
崔连贵又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呈给皇上,“陛下,这是陈留庶人亲手所书的谢罪表。”
皇上接过来看了一眼。“崔总管倒是立下大功一件。”
“陈留庶人不肯写,奴才用世子昭威胁他,他才肯写。”
“此事如果不是崔总管亲自去办,只怕谁也没有崔总管做得如此周全。”
“奴才只是牢记要认真去办万岁爷交给奴才的事。”
皇上点了点头,我忙问:“那世子昭呢?”
“回皇后娘娘,奴才以为斩草不除根,将来终究是祸患,因此奴才扼死了世子昭。”听完这句话。我心里不由有些恻然。崔连贵的做法完全符合这宫里的规则。本无可厚非。但一想到世子昭不过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我的心就有些发冷。看着崔连贵那急于讨功请赏的嘴脸。我不由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皇上也是低头不语,半晌皇上抬头,“如今还有一件事要有劳崔总管。”
“奴才惶恐。”
“崔总管这就带人去把长乐宫里所有地宫女太监全部拿问,总管另派几个心腹去服侍太后娘娘,千万要好生服侍太后娘娘。还有一件,就是千万不得让太后娘娘寻了自尽。”
“奴才明白。”
“还有朕一会儿让韩将军把他的人撤出来,崔总管派几个人去守长乐宫,不得让内外传递消息。”
“奴才遵旨。”崔连贵退了出去。
皇上又走出去吩咐韩昌国把禁军撤走,韩昌国也走了。
皇上突然叹了一口气:“朕和陈留王最合得来,以前朕常和他在一起打马球,喝酒。”皇上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自责,皇上有时并不像他外表所表现的那样无情。
我走过去,搂住皇上地腰,将头靠在皇上胸前,“陛下,臣妾明白陛下的心思。可这里是皇宫,陛下虽然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可也会有无可奈何地时候。”
皇上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张让突然说道:“万岁爷,上早朝的时候快到了。”
皇上慢慢放开我,我替皇上理了理龙袍,皇上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坐在皇上的寝宫里,自从先皇驾崩,我就很少来这里。寝宫里的陈设依旧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我不禁想起“物在人亡”那句话来,突然有了一丝辛酸。
先帝让我明白了很多,他让我明白如果爱一个人。就要设身处地的为这个人着想。我自幼生长在周家。从父亲与母亲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夫妇之情。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别人,因此进宫之初,我对先帝只是利用。如今想来,心中后悔莫及。
我竟然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中有人抱起我,将我轻轻放在床上。
我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皇上正站在床边看着我。皇上看我地眼神满是爱怜。
我笑着说:“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地?”我一边说一边要坐起身。
皇上按住我,“皇后躺着吧,昨晚一夜没睡,皇后也累坏了。”
“臣妾没什么,只是陛下也该歇一会儿了,陛下也是昨晚一夜没睡。”皇上果然上床躺下,搂住我:“朕睡一会儿。”皇上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皇上,这些天来有多少事情令他忧心不已。
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皇上刻意压低的声音:“这件事先别告诉皇后娘娘。”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皇上究竟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我听见皇上的脚步声,忙闭上眼睛装睡。皇上似乎站在床边看了我一会儿。这才走了。
皇上走后,我又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坐起身。
宫女忙过来服侍我。我梳洗过后,本想去长乐宫看看太后,可此时我去见太后,只会火上浇油。因此我转念一想,不如去上书房,看看皇上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出了皇上的寝宫,我走了几步,就见张让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我迎着张让走了过去。张让忙站住给我请安。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地?”
“皇后娘娘,奴才要去长乐宫看看。”
“怎么了?太后娘娘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万岁爷不放心太后娘娘,所以让奴才去看看。”
“你快些去吧。”
张让给我行了个礼就要走。
我又叫住张让:“今天早朝可有什么大事没有?”
张让迟疑了一会儿,就说道:“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昨夜派人暗中联络陈留庶人,与几位周家握有重兵的将领,意图废黜万岁爷,迎立陈留庶人。幸万岁爷英明,发现逆谋。陈留庶人畏罪自尽,亲笔写下谢罪表。皇上下旨要将那几位周家的将领革职,押送京师问罪。”
我知道这不过是摆在表面,堂而皇之的说法罢了。但我还是吃了一惊,皇上的动作也太快了,只是贸然派人将周家这几个人拿问,万一这些人作乱怎么办?
我急匆匆地走到了上书房,崔连贵一见我,忙迎上来给我请安。
我只是含糊答了几句,我因崔连贵扼死世子昭这件事,对崔连贵这个人有些厌恶。
我走了进去,就见皇上正背着双手站在窗下。皇上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慢慢的回过头来。
“陛下,早朝的事情臣妾已经知道了。”
“朕正想告诉皇后,只是朕回宫地时候,皇后还在睡觉。”
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是我今天早晨听错了?皇上不是有事要瞒着我?
皇上接着说道:“昨天皇后告诉过朕之后,朕就派了几个心腹骑着快马,伪作太后娘娘的信使,送信给那几个将领,只说是太后娘娘约他们某日起事,他们定不会心疑,一定会放松戒备。朕同时又派了御史领着禁军,拿着圣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夺了他们的军权,只怕这些御史现在也快到了。”
“陛下圣明。”
皇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我,“皇后看这个人如何?”
我看了一眼奏折,“陛下,范光佑这个人臣妾听说过,他是有名的酷吏。先帝因为他苛酷,将他贬到了边陲。如今陛下又提起他做什么?”
“朕要升他地官。”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皇上,皇上笑了。“朕要将他调进都察院。让他审问谋逆一案。”
“陛下,周家的这些将领位高权重,岂能由等闲官职的人审问?陛下将他调进督察院,想要委任他什么官职?”
“朕自有安排。”
我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陛下,我天朝尊崇儒术,儒家尚仁政,故此酷吏不为历代帝王所取。陛下如今将一个酷吏调到都察院。恐怕朝野会对陛下失望至极。”
“皇后,常时用常法。如今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如今非严刑峻法,不足以治天下。”
“陛下,尊儒,就是为了守礼。昔日周公制礼,以礼治天下。春秋战国,战乱不断。而礼制不衰。后秦国崇尚法家,虽励精图强,可只传二世,即国亡。原因非他。我华夏地大民众,单单依靠官员以法治国,恐有力所不逮之处。故各朝皆尊重儒术。以礼治国。上至帝王,下至百姓,无不恪守礼法,如此国方大治。”
“皇后所言甚是,但皇后不要忘了。如今朕要改革军事,各方反对势力甚众。如今周家率先发难,地方各将领都在观望。如果朕不用酷吏来弹压他们,只怕今后还会有更大地危机。”
皇上又接着说道:“皇后熟知史实。可知几个知名的酷吏都产生于何时?”
我略迟疑了一会儿。“臣妾所知地酷吏,出名者无过于周兴、来俊臣。”
“皇后说得不错。这两个人都是武则天时期地酷吏。武则天称帝,即所谓的武周革命,唐朝宗室纷纷反对,所以武则天设置酷吏来镇压他们。”
我突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如今想对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领动手,只是又怕这样做让将士心寒,将来不肯用命,因此才想出要用酷吏来镇压他们。
自古以来,历朝都尊崇儒术,儒家反对严刑峻法,因此各朝在尊崇儒家的同时,也反对酷吏。
而所谓地酷吏,不过都是帝王棋局上地一枚棋子罢了。周兴、来俊臣得意之时,都是志得意满,却不知道武则天只不过是在利用他们而已,武则天在任用他们的时候就是把他们推向了绝路。
武则天要称帝,作为一个女子,又不是非李唐王朝地后裔,其困难可想而知,尤其是来自李唐王室和李唐旧臣的阻力。武则天为排除这些阻力,不得不让酷吏走到前台来,让他们对反对的人大开杀戒。
一旦这些反对的人被杀得差不多少了,武则天就处死了这些酷吏,因为这些酷吏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武则天实际上是把自己的罪过全让这些酷吏背负了,到最后,大臣们恨的不是武则天,而是这些酷吏。
如今也是如此,皇上不想让这些将领恨自己,因此就把酷吏推到了前台。而对于酷吏而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路。
我看着皇上,“臣妾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皇上也笑了,“朕有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