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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宏呵呵笑了笑,“没事没事。”却不肯不去。
明玉叹口气,随他去吧,将心比心,要是徐长谦和徐夫人过来,她也一样急切,更何况经历了那么一场浩劫,司马宏只剩苗氏这么一个亲人了,感情上是无法代替的。
初二司马宏等了很久,也没等来苗氏,等到初三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零星的小雪,司马宏等到下午,看到城门外一列马车扬尘而来,顿时精神大振,肯定是母亲到了。
“母亲。”司马宏一见到苗氏,眼圈就红了,上前扶住了母亲的手。
苗氏眼泪呜呜的往往淌,摸着儿子的脸上看下看,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还是魏嬷嬷机灵,委婉的笑道:“外头冷,老太太攒了一肚子的话,到马车上再慢慢跟侯爷说也不迟。”
等到了马车上,苗氏半天才止住心中激动翻滚的情绪,将帘子扯开了一条缝细细的看着窗外新建的天水,脸上不知是喜是悲,喃喃说道:“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司马宏握住母亲的手,笑道:“房子什么的都是新盖的,看着是有些别扭。”
苗氏微微叹了口气,眼泪便落下了眼眶,擦掉了眼泪,苗氏突然回过神来,问道:“明玉呢?怎么不见她?”
司马宏笑道:“今天天太冷,没让她跟过来,原本她是要过来的。”
苗氏嘴上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高兴,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千里迢迢回家,明玉这个做媳妇儿的不出来迎接,却在家里歇着,一回来就不给面子,实在叫她高兴不起来。
早有人快马回去通知了明玉,明玉带着几个仆妇站在门口迎接苗氏,进了腊月,明玉怀孕就四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显怀,穿着厚厚的冬衣,也能看出挺起的肚子。
苗氏一下车,明玉就在刘嫂子的搀扶下走了过去,笑着弯腰行了个礼,“母亲一路可安好?累不累?”
原本苗氏心里老大不痛快,正琢磨着这事怎么办才好,以后要相处一辈子的人,一回来就不把她放眼里,以后日子要怎么相处,然而冷不防映入眼帘的却是明玉突起的肚子。儿媳妇儿怀孕了,添丁进口的冲击力是巨大的,那么一瞬间,苗氏对明玉所有的不满统统忘到了外太空,看明玉的眼神如同农家大嫂看自家猪圈里准备下崽的……
“哎呀!这孩子,都双身子的人了怎么还出来?”苗氏又惊又喜,“哎,这,冷不冷?几个月了?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哎,你们这两个孩子,叫我说什么好?”
说着说着,苗氏眼泪又哗啦啦不要钱的往外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眼泪是纯粹高兴的。一行人哄了半天,才让苗氏止住了眼泪,司马宏要扶着苗氏进府,苗氏此时却不稀罕儿子了,一把推开了司马宏,主动扶起了明玉,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明玉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走慢点,下雪了石板路滑,怀了身子的人最要紧了,可不能马虎大意了,头胎养好了,以后再生就顺顺当当的,想当年我头胎怀扬哥儿那会儿……”
明玉听的头晕脑胀,只盼着快到苗氏的院子,由司马宏来接力听苗氏唠叨。其实刚下雪,下人就在石板路上铺了草垫子防滑,一点都不会打滑。她也注意到,苗氏暗中摸了一把她的肚子,搞不清老太太想干嘛。
苗氏心里一高兴,就特别的话痨,与之前霸气冷艳的形象大相径庭,暗中摸明玉的肚子只是想知道明玉给她怀的是男孙还是女孙,听说有经验的产婆,摸一摸看一看肚子,就知道怀的是男是女,只可惜她怀了两个都是男孩,文姨娘怀莲姐儿的时候她看都懒得去看一眼,实在欠缺这方面经验,摸了一把盯了半天完全感受不出来。
☆、第289章 新居
苗氏从入城到进家门,经历了如何复杂曲折感人的心里历程明玉一点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不适应,前前后后加起来做苗氏儿媳妇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被她当成国宝对待,恨不得连路都替她走了,唯恐惊到了肚子里的小孙孙。
司马宏有些无语的走在后面,他原本是打算满了三个月就告诉苗氏的,可等孩子满了三个月,苗氏也动身来天水了,不能接到他的信,所以才没说,没想到母亲反应这么大。
明玉先领着苗氏到了侯府的正厅,仆妇们早在正厅里放了炭火盆,屋子倒是暖和,只是侯府初见,明玉又怀了身子,装饰的工作便丢到了一边,偌大的正厅,博古架上只有区区数件瓷瓶玉器,还不知道真假,墙上挂的字画也不知道是谁的作品,想来也不会是出自名家手笔。
一圈扫下来,苗氏心里膨胀感大大的增加了,暗自对自己说,到底还是要自己出山坐镇侯府,明玉这小家子出来的,连布置个大厅都上不得台面,还好自己回来了,要不然安西侯府要闹笑话的……
明玉侍立在一旁,刘嫂子端来了热茶,明玉双手奉上了热茶,笑道:“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喝口茶暖和暖和身子吧。”
苗氏也不推辞,端坐在位置上接过了明玉的茶水,瞥见明玉左手腕上戴了一串刻了梵文的木珠子,木珠子表面圆润,木色深沉,显然是经常佩戴摩挲的。
“我记得你不信佛的,怎么戴起佛珠来了?”苗氏笑着问道。
明玉看了看手上的佛珠,这是前些日子去听家庙里的住持讲经,住持听说她有了身子,塞给她的,说是戴了许多年多少有些灵气,能保个平安。明玉原先不信这个,架不住住持大师一片盛情,还是接下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带到了手上,然而这些话却不能跟苗氏实话实说,苗氏信佛信的厉害。
明玉便笑道:“是祈祷相公和孩子平安用的。”
苗氏心中便满意了许多,端详着面前的明玉,穿着厚重的湖蓝色交领厚袍,袍子上镶了圆圈图案的滚边满头的乌发只用一根金钗挽起,脸上肌肤白皙柔嫩,却没有孕妇常见的浮肿和黄斑,细看之下,这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肌肤连粉都未涂。
到底是年轻,苗氏叹道,连十六岁都不到,却已经是侯府的太太了放眼整个大楚,恐怕她也是头一份这么年轻便有此殊荣的,可苗氏一想到明玉的这份殊荣是建立在她的丈夫和长子早逝的基础上的她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然而想到刚才明玉戴在手上的佛珠,还算是有心,想来虽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行为处事少了些大气,不过大面上的道理是懂的。
待苗氏歇息过了,明玉和司马宏便领着苗氏去了专门给她布置的院子,大部分的摆设都是司马宏根据回忆打造的,力求和之前一样。
苗氏一进正门,便愣住了,几乎有些失态的快走了几步将外室内室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终看着司马宏和明玉点头,双眼发红的说道:“你们有心了。”
魏嬷嬷这会上连忙凑趣道:“老太太您瞧,这箱笼可都是一水儿的黄花梨,搁天水不花大工夫买都没地去买!侯爷和太太对您,可是大方孝顺到家了!”地上的箱笼柜子虽然和从前苗氏惯用的样式漆色一样,但木纹清晰流畅,上手一摸触手温润有质感,黄花梨木在西北已经是难得,富贵人家有一两件黄花梨家具就当传家宝藏起来了,哪有像侯爷对老太太这么大手笔的,一屋子全是黄花梨家具的。
苗氏脸上挂着笑,对于儿子的孝顺心里满意的要飞起来了,嘴里却不能不挑剔几句,说道:“两个孩子懂什么,刚成家过日子,花钱的地方多了去,给我老婆子置办这些干什么,也太奢侈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司马宏和明玉连忙乖乖顺顺的低头称是,这老太太比之前好说话多了,明玉思忖着,要是搁之前霸道的脾气,铁定把自己拎出来单独训一顿,斥责她乱花司马宏的钱。
只不过明玉也是有私心的,她花了大笔价钱给苗氏置办了家具,图一个喜气和乐,全了所有人的脸面,但苗氏如今只有司马宏一个儿子了,等她百年之后,这些名贵家具苗氏又带不走,还不是入了库留给儿孙们继续用?终究肥水流不到外人的田地里去。
苗氏一路走过来,瞧见伺候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仆妇,最年轻的是一个灶上掌勺的小嫂子,瞧着至少三十了,明玉挺着肚子伺候到现在,到这会上了再没前来拜见她的了,想来儿媳妇儿怀孕了,却连服侍司马宏的人都没有准备更可恨的是连个年轻女人都不让靠近她儿子,心里又阴了天。
苗氏笑道:“这我一路瞧过来,府里头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尽是些粗使婆子?粗手粗脚的能伺候好人吗?”第一天回家,她不想训斥儿媳妇儿,尽量把语气说的委婉。
明玉睁大眼睛笑道:“母亲,这可怪不得我,是相公说了,年轻丫鬟力气小,干不了什么活,又在长身体吃的多,工钱还不少拿,实在不划算。”
苗氏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儿子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走到哪里少了丫鬟伺候,怎么到了徐明玉跟前就嫌丫鬟能吃干活少了?苗氏立刻将眼光转向了自己儿子。
司马宏只得上前说道:“母亲,我每个月就那么些俸禄,能养多少人?置办这么多家业已经不易了,咱们家……终究不能跟之前一样了。”语气十分的沉痛,未等苗氏开口,司马宏又深深行了个大礼,诚恳的说道:“母亲放心,孩儿已经立下了宏愿,十年之内,必定恢复司马家从前的辉煌。”
话说到这会上,苗氏除了感动没法做别的表情了,“我儿长大了。”苗氏感慨,儿子话里话外手头不宽裕,却花了大价钱给她打家具,堵的她没话可说。
司马宏趁热打铁,笑道:“只是委屈母亲了,这几年要过苦一点的生活。”
苗氏嗔怪道:“你这叫什么话,你能有如今的出息,已经比你父亲强上许多了,你父亲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骄傲,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算是对得起司马家的列祖列宗了,以后下去见你父亲······”
苗氏说的滔滔不绝,明玉却走了神想起了司马家那一厚本彪悍的家谱,列祖列宗?这个,在底下见了面,婆婆大人你确定那些司马昭司马迁之类的牛人会认你们吗……
司马宏又和苗氏说了一阵话,苗氏怕明玉累着,催着司马宏赶紧带明玉回去歇着,她这里自有两个嬷嬷和司马五一家伺候,用不着明玉在一边干站着,对孩子不好。
等明玉走了,苗氏坐下来跟魏嬷嬷唠嗑,笑道:“我原来还想常住京城的,想着他们小两口自己住就好,我一个老婆子就不来碍他们的眼了。如今看来啊,这没一个长辈看着确实不行,宝哥儿平日里公务忙,明玉又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撑不起一个府的门面来。”
魏嬷嬷和苗氏主仆多年,深知主子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就喜欢端着做着,笑道:“您如今来就是享福的,万事有儿子媳妇儿给您都操心好了,您顶多指点他们做小辈的几下。”
剩下的人自觉去外面收拾箱笼了,留下魏嬷嬷坐在屋里陪苗氏说话,苗氏看着熟悉的摆设,忍不住回忆起了从前,又痛哭了一场,安西侯府是重建了,她的院子是和从前没什么大的差别,烧掉的房子能够再盖,可已经去了的人,却永远不能回来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吃了一顿了团圆饭,考虑到苗氏一路奔波,晚饭并不十分丰盛,以家常菜为主,因为司马宏事先打过预防针,说自己俸禄有限,苗氏想来想去,觉得儿子从小就是个只会花钱的主儿,如今能攒下这么大家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