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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抢过帛书,偷眼看着吉祥,嘴里却嚷道:“哎呀,这可是国书,弄脏了也是要杀头的。”
吉祥却并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跟他吵闹,静静地,有水珠滴到她的裙子上,晕成一圈圈水渍。
季云脸色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道:“再过十天你就要回去了,呃,那个,可能你的父母也要去大兴国的京城,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吉祥还是没有抬头,水珠却越滴越快,裙子上的水渍不一会儿便连成了一大片。
季云双手捏着帛书,反方向地转来转去,想了半天后才道:“那个,你以后就是公主了,就算嫁到我家来,也没人敢欺负你。”季云见吉祥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似的,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愤愤地道:“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好多大家闺秀抢破头地想做我外室呢。”
吉祥抬头,满脸泪痕,嘶声道:“那你娶她们就是了,何苦要死拧着我不放?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腾我?”
季云侧开头,低语道:“你没有得罪我,我也不是非要死拧着你不放。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帮你。”
吉祥惨然一笑道:“帮我?你说得可真好听,我可不可以不要你这么帮我?”
季云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你和林如风闹得满城风雨,红儿嫁过去后,你还有活路?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吉祥道:“那又怎样?你们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她要弄死我,又关你什么事儿,用得着你假仁假义的来帮我?”
季云道:“你若是死了,林如风肯定会恨红儿。”
吉祥默然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既然那么疼她,就不该让她嫁给别人。”
这话戳到了季云的软肋,他想发火,但转眼见到吉祥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火又咽了下去,只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这几**若是想出去走走,我会叫傲叔陪你,十天后,我会送你回大兴国去,然后以公主之礼,迎娶你。”说罢,合上房门走了。
八一 公主的行头
吉祥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出神,半晌后才凄然一笑,心道:其实这也不算是太坏的结果,不是么。只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已,只是远嫁他国背井离乡而已,只是不能再时常见到姥姥姥爷和娘亲而已,总比被迫给哪个权贵人家做小妾的好,对于像自己这样又偷活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的了。
可是,不管吉祥怎么催眠自己,安慰自己,眼泪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仿佛这些日子来的苦闷与委屈,都要随着眼泪涌出似的。哭了一阵后,吉祥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抹干了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便想出门透透气儿,这时听见门外有人道:“公主殿下。奴婢们可以进去吗?”声音清脆委婉,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认定这声音的主人定会是个美人。
不过,她是在和谁说话呢?吉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公主了,拉开门就想出去,却见到门口站着四个宫装少女,都是十三四岁年纪,一个个齿白唇红,婀娜多姿,见到吉祥开门,忙整齐地跪了下去,齐声道:“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吉祥有些愣神儿,她从来没拜过人,也从来没被人拜过,这还是头一遭见人在自己面前下跪,一时反应不过来,老半天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是个什么劳什子的公主了,于是忙道:“你们起来说话。”看样子暂时是出去不成了,这四个大姑娘朝门口那么一跪,把门都给堵上了,于是吉祥只得回转身,又在椅子上坐了。
那四个宫女起身走到吉祥跟前站定,然后又都跪下,吉祥道:“你们这是?”其中一个宫女脆声声地道:“奴婢四个是娘娘派来伺候公主殿下的。”娘娘,吉祥知道指的是平王妃,平王府里只有这么一个女主人。可是,用得着安排这么多宫女来伺候自己吗?吉祥有些无法适应。她素来都不大习惯被人伺候,小春跟在她身边,也只是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四个宫女,哪有那么多端茶递水的活儿给她们干啊?
不过,既然是王妃安排的,吉祥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认了,人家的地盘儿,人家想怎么就怎么,没她置喙的余地。吉祥皱眉道:“起来说话吧。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四个宫女站起身来,其中一个朝吉祥福了福身子道:“回公主殿下,奴婢四个进宫前也有小名儿,但在宫里是禁止使用从前的小名儿的,求殿下赐名。”吉祥有些奇了,问道:“难道你们之前都不用名字吗?”那宫女低头道:“回公主殿下,奴婢们在分派给各宫各院前,是没有名字的,都是按宫里统一的编号来叫的,分到各宫后,主子赐名奴婢们才能有名字。”
吉祥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按编号来叫人。总感觉像叫监狱里的囚犯,不过,她们可不就是囚犯么,不得自由,还要伺候别人,看别人脸色行事,动辄就有性命之忧,甚至比囚犯还不如。吉祥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皱眉替这四个宫女想名字,梅兰竹菊?春夏秋冬?这些名字别人用得太多,容易撞名。想了想后,吉祥道:“世间愁苦甚多,不如就娶些个欢喜的名字吧,欢喜愉悦,你们就叫欢儿,喜儿,愉儿,悦儿吧。”吉祥每说一个名字就指一个宫女,一气儿把四个名字分发了下去,不过,她有些怀疑,过一会儿会不会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四个宫女又整齐地跪下,叩头道:“奴婢多谢公主殿下赐名。”吉祥道:“起来说话吧。”四个宫女刚起身来,门外又来了四个太监,都在十三四岁年纪,进来后整齐地在吉祥跟前跪下,叩头道:“奴才叩见公主殿下。”
吉祥暗地里呻吟了一声,道:“你们又有什么事儿?”其中一个太监应道:“回公主殿下,奴才四个是娘娘派来伺候公主殿下的。”吉祥皱眉道:“起来说话吧。你们有名字吧?”太监们起身来。其中一个出列低头含胸应道:“回公主殿下,奴才几个没有名字,求殿下赐名。”
赐名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吉祥原本很想把“南宫季云”四个字拆开来给四个太监做名字的,但是又怕惹什么麻烦,于是强忍下了这个冲动,按这四个太监进宫前的姓氏,加上她所喜欢的颜色,给这四个太监命了名:陶白,柳黑,舒紫,钱蓝。四个太监谢了恩后起身,等着听吉祥的吩咐,原本不大的房间,站了八个人,显得有些挤了。
吉祥有些头疼地咕哝了一句:“人真多啊。”一个宫女笑着应道:“回殿下,这还只是一半的人手呢,娘娘说,怕殿下将来会有陪嫁的人,所以只按公主配额的一半挑的人,把另一半的配额空出来留给殿下自己安排呢。”吉祥点了点头,对答话的宫女道:“你留下来。陪我出去走走,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吧。”
那个叫陶白的太监上前道:“回殿下,娘娘给殿下分派了新的院子,奴才们这就去将院子归置好,殿下晚上便可以住进去了。”吉祥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们了。”说罢不理会众人连声的“不敢”,领着那宫女出去门去了。
竹苑,名符其实,满园都是苍翠的楠竹,软底绣花鞋踩在卵石小路上,略微有些硌脚。但这种程度却让人觉得有些舒服。吉祥缓缓地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那宫女聊着天,“你是叫?”“回殿下,奴婢欢儿。”“哦,欢儿,你家中可还有人?”“回殿下,奴婢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其余没人了。”……
两人一边转悠,一边闲聊着,用了近半天的工夫,还没能把竹苑逛个遍。吉祥原本以为,关她的那处小院子起码能算得上是客房级别的,有树有花,有山有水,只是小一点儿而已,可是待她看过竹苑里太监宫女们居住的院子后,才发现关她的那处院子简直什么都不是,估计连太监宫女们都会嫌弃那里。
除了那处什么也算不上的院子外,竹苑里统共还有四个大小不等的院子,最大的一处自然是被季云占着,听欢儿说,那院子里有两栋阁楼,共计十几间房。另一处次大一些的院子住的是竹苑的太监宫女们,还有两处院子空着,其中一处被王妃指给了吉祥。
吉祥带着欢儿逛进那处院子时,宫女太监们正在屋里屋外地忙活呢,打扫的打扫,铺床叠被的铺床叠被,锄草的锄草,修枝的修枝,大伙儿见了吉祥,都停下手里的事儿,宫女们朝吉祥福了福身,太监们低头含胸,都道:“奴婢(奴才)见过公主殿下。”吉祥点头道:“不必多礼,忙你们的去吧,我是碰巧转过来看看的。”这些人应了声是。又继续忙活去了。
吉祥不想呆在这里影响他们做事,只在房子外看了看,便朝院子里走去。
院子极大,又加上被茂密的植物遮住了视线,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只听见不远处有潺潺水声,吉祥见靠着屋子这面有一条长廊,看样子能通向水声处,于是莲步轻移,上了长廊,走了一小段隐在绿荫中的长廊后,前面视线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水塘出现在面前,水塘的那头隐约能看见一座假山,假山上有座亭子,亭子下是一条瀑布,水声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走完长廊,又进入到林子里,在林子里七万八绕后,才总算是走到了假山下,一条石梯蜿蜒向上,吉祥提着裙子走了上去。凉亭里有石桌石椅,若不是天冷的话,吉祥倒想坐上去休息一下,这里视线开阔,整个院子除了被植物遮挡的部分外,几乎都能看见,而且这里凉飕飕的,北风直朝亭子里灌,若是夏天没蚊子的话,这里倒是个休闲纳凉的好地方。吉祥静静地站了一阵,回头问道:“这里夏天蚊子多么?”欢儿笑道:“回殿下,这个奴婢不知,不过若是纳凉的话,湖边有处阁楼,那里肯定没蚊子。”吉祥顺着欢儿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湖边的树林里,有座建筑露出一角来。
吉祥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没蚊子?”欢儿应道:“回殿下,那阁楼周围种了许多桉树和夜来香,奴婢听教习嬷嬷说过,那是女皇陛下想出来的除蚊子的招儿,真的很管用。”吉祥点头笑了笑,暗想自己跟这位穿越前辈还真是没法比,只是不知道这位穿越前辈前世是做什么的,能有这般好手段,治国治家,都是一把好手。吉祥这些日子看的书,都是女皇的传记,所以对这位女皇的生平和手段有了些了解,对此,吉祥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但要她效仿女皇,吉祥自认没那个本事,前世都没法做到的事情,再活一回未必就能做得到。
高处不胜寒,吉祥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便冷得不行,转身下了石梯,打算去别处转转,没走多远,便见一个小太监形色匆匆地朝她走来,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头含胸道:“殿下,娘娘有请。”
八二 试探
大约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吉祥对那位跟季云长得一般无二的王妃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听说她要见自己,当然是不愿去的,却也不得不去。
吉祥带着欢儿跟着传话的太监刚到院子门口,便见有个中年太监正伸长了脖子焦急地朝里面望,传话的太监低声道:“殿下,那位是娘娘跟前的梅公公。”吉祥轻恩了一声,出了院子,一架四人抬的软轿停在门口,梅公公上前躬身道:“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吉祥道:“让梅公公久等了。”梅公公满脸堆笑道:“殿下客气了,老奴等候殿下本是应该的。”说罢亲自上前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