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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七日后,马车抵达了宁国的都城南陵。
南陵很繁华,酒楼商铺林立,装潢皆富丽堂皇,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人们的穿着跟大兴国的完全不同,大兴国的男子普遍穿的广袖口的长衫,而这边,无论男女,都穿的窄袖口衣裳,至于女子的穿着,那区别就更大了,大兴国的女子皆是长裙飘飘,务必要遮住脚上的绣花鞋,而在这边,吉祥却看到大部分女子都穿的是半长裙子,露出脚上高帮的靴子来。且不说两国的服装哪种更好看,就实用性来说,宁国女子的服饰更方便些,而且由此可以看出,宁国的女子更自由开放一些。
马车进了城门后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地儿。入目是一栋豪宅,雕梁画栋的门楣上挂着一块超大的金匾,匾上三个金字:平王府。南宫傲刚跳下马车,门口的家丁就迎了上来,甚至眼眶都红了,盯着马车的帘子,问道:“可是世子殿下回来了?”南宫傲点了点头,转身掀开车帘,伸手去扶季云。季云在马车上将养了几日,已经能活动了。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那家丁见南宫傲这个架势,有些愣神:世子殿下居然会要人搀扶?
季云扶着南宫傲的手下了马车,大概是动作稍微大了些,伤口被撑开了,一张脸顿时惨白。那家丁见他这般模样,竟然哭了起来,哽咽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才出去几年,咋就这样了?”说罢又指着南宫傲骂道:“你是怎么照顾殿下的?竟把殿下害成这样了?”南宫傲对季云受伤的事一直心怀愧疚,这会儿被这家丁责骂,竟然没有还口。季云看不下去,虚弱地摆了摆手道:“这不关傲叔的事儿,我说邓林,你怎么还是这德行?还没被母妃打够是不?”这家丁邓林,原本是季云的贴身太监,几年前因季云和秦红玉的事儿受到牵连,被王妃叫人打得他屁股开花,并且贬到外院来守门了。
邓林抹泪道:“殿下就会笑话奴才,去外头也不带奴才,只带这么个粗人,他哪里会伺候人。”季云笑了笑,转头见吉祥还没下来,哼了一声道:“怎么,还要人抬你下来?”吉祥还被绑着手呢,原本想等南宫傲给她松了绑再下来,免得丢人,虽然她这一路都是这么丢人过来的。听到季云口出恶言,吉祥不得不自己跳下马车,走到他的身后。
邓林瞪大了眼睛,看了吉祥好几眼,季云笑骂道:“还不扶我进去,傻站着干嘛?”邓林忙上前扶着季云的胳膊,眼泪还没干呢,就在打听吉祥的身份了,“殿下,那是什么人哪?”也不怪他在季云跟前没大没小的,他比季云年长八岁,可以说是看着季云长大的,在王府里资格顶老了,若不是出了四公主那事儿,他现在都该是王府的大太监了。
季云板着脸训斥道:“甭来瞎打听,小心又挨板子,叫人在我的院子里给她安排间房。”顿了顿又道:“恩……找人看着,别让她跑了。”邓林一听这话,眼睛瞪大了,心里对吉祥的身份来历好奇得不得了,忍不住不停地回头偷看她。
吉祥却没心思管有没有人偷看她,眼下到了绑匪的巢穴,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哪有工夫管别人怎么看她。
进了院子又走了许久,到一处路口,季云对邓林道:“你先带她去我院子里。”又转头对南宫傲道:“傲叔,你陪我去见父王母妃。”南宫傲有些迟疑地道:“殿下身体吃得消?”季云点了点头,做儿子的,就算身体吃不消,也不能外出几年后,回家不第一时间拜见父母。
于是吉祥便与季云分开来,跟在邓林身后,朝一处院子走去。邓林一路都在偷偷打量吉祥,只觉得世子殿下带回来的这人,美得雌雄莫辩,明明穿着男装,却美得像女子似的,他在王府呆了近二十年,除了四公主与自家主子外,还真没见过长得比这人更好看的了。快到季云的院子时,邓林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地问道:“公子怎么称呼?”
吉祥见这人长得白白净净,一说话笑容满面,倒不像是歹人,起码比季云看起来顺眼多了,于是答道:“小女子姓赵,名吉祥。”邓林眼睛瞪得老大,停下脚步,重新将吉祥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犯起了嘀咕,莫非是世子殿下强抢民女了?
而这时,季云正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南宫傲跪在他身后,二人前面坐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肤色微黑,浓眉大眼,唇上留了一排整齐的胡须,正是季云的父亲,平王南宫俊。女的凤眼柳眉,唇红齿白,模样与季云相似度在九成以上,便是季云的王妃母亲,她此时正柔声安慰着身边怒火冲天的王爷。
“你说说,他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居然想娶个小裁缝做妻子,这传出去,咱们平王府的脸往哪儿搁!”男子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碟子便全都跳了起来,然后又叮叮当当地落回桌面。王妃拍了拍平王的手背,柔声劝道:“我想儿子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不会真的娶那个大兴国女子为妻的,王爷消消气。”顿了顿又道:“南宫傲,世子有伤在身,你赶紧扶他下去,找御医来替他瞧瞧。”
季云牛脾气上来了,南宫傲扶他,他却不起来,硬着脖子道:“父王,母妃,孩儿不是一时糊涂。”王妃脸色有些难看了,咬了咬嘴唇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家是什么身份,皇上怎么会准你娶这么个女人做妻子?”南宫俊又拍了下桌子,怒道:“简直是混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想娶谁就娶谁的?”王妃见王爷动了真怒,忙劝道:“王爷息怒,待妾身再劝劝他。”又转头对季云道:“你还不赶紧起来,回去好好歇着,这事儿等你伤好了再说。”
季云跪着不起来,低着头也不说话。
一样的场景,几年前也出现过,那时季云求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只是他最终没拗得过他父亲,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倒了被人送回了院子里,也就是那回,邓林的屁股被打得稀烂。
王妃前一次就心疼得不得了,但那事儿的确不是她能做主答应的,再心疼也只能忍了,这回他求的事儿却没那么难,而且他这次又有伤在身,若是再跪个三天三夜,只怕就不是晕倒那么简单的了,况且,他能放下从前的事儿,对平王府来说也未必不好。于是王妃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对季云柔声道:“你且先起来吧,你若是真喜欢那姑娘,我可以做主,让你收了她做个外室。”
宁国男子不得娶妾,这是女皇制定的规矩,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哪里能忍受家中只有一个女人的日子,于是外室、通房纷纷出炉,只要不叫小妾就成,这事儿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的皇宫是小妾最多的地方。
季云脸上冒着汗,咬唇应道:“多谢母妃好意,儿子却想娶她为妻。”他对吉祥其实并没好感,甚至可以说他是有些讨厌吉祥的,但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们不让娶的,他偏要娶。南宫俊大怒,指着季云骂道:“你休想,本王这就叫人将那裁缝砍成八块,南宫傲,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去把她解决了。”南宫傲是个实心肠的人,听了南宫俊的话,竟真的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今天这章是大份儿的,就不双更了。╭(╯3╰)╮】
七八 我不愿意
季云知道他父王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忙起身一把拉住南宫傲,但哀求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转身看着他父王,这父子俩比着倔呢,谁也不开口,大眼瞪着小眼,季云到底是撑不住了,转身时就扯破了伤口,只一会儿工夫,鲜血就染红了衣衫,抓住南宫傲衣裳的手松开来,人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南宫傲连忙伸手接住,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只得双手夹住他的两腋,这样一来,季云的背就面向着王爷和王妃了。
王妃见了季云那满背的鲜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就要软倒在地,忙伸手扶住桌沿,一手撑着额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吓没了。王爷见了季云的惨状,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是他心里还置着气,死死地瞪着季云,犟着不说话。王妃缓过气儿来,哭道:“王爷,王爷……”王爷其实也是心疼季云的,只是犟脾气一上来,就想犟到底,这会儿见季云背上的血都开始朝地上滴了,心里到底是狠狠地疼了一把,冲着南宫傲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南宫傲抱着季云问了句:“那个姑娘……”还没等他说完,王爷就一个茶杯扔了过去,啪地一声,碎片满地,“先救人,姑娘个屁!”王爷急得爆粗口,南宫傲这才忙夹着季云出去了。
平王府的竹苑,某间正房里,御医查看过季云的伤口后,摸着胡子对王爷和王妃道:“世子殿下的伤有些棘手,先前用的伤药就不太地道,又耽误了这么久,只怕将来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王爷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什么疤痕。你只说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御医道:“若是将养得法,倒是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不过必须卧床半月,汤药不断,若是将养不当,只怕到了中年,每到下雨落雪天,伤口会恶痒恶痛。不过王爷无需担忧,以王府的条件,世子殿下又怎会将养得不好呢。”
王爷点头道:“那倒是,开药吧。”御医也不多言,开了一副内用的药,外用的药药箱里有现成的,是宫中最顶级的外伤圣药,开好方子后,御医又道:“这药还有些禁忌……”王爷摆手打断他道:“禁忌你跟他说。”说罢朝邓林指了指,这意思就是让邓林照顾季云的饮食起居。邓林没想到自己还有调回内院的一天,险些喜极而泣了,忙跪下谢了王爷的恩,然后将御医拉到一旁,听药物禁忌去了。
王爷拍了拍坐在床边垂泪的王妃的肩。柔声安慰道:“别哭了,这小子命大得很呢,再说,御医不是说了吗,不会落病根的。”王妃低声哽咽道:“若是当初去求了皇上,怎么会出如今这些事儿,都怪你。”王爷坐到床边,揽着王妃的肩叹道:“红儿那丫头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虽然顽劣了些,我也是很喜欢的,但是女皇的遗命摆在那里,去求皇上,不是叫皇上为难么。”王妃哽咽道:“你总是有理的,我说不过你,眼下那大兴国的裁缝才怎么处理?”
王爷原本缓下来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竖着眉毛道:“等他醒了再说,免得他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你说这死小子像谁,这么犟。”王妃凤眼瞥过来,带着三分埋怨道:“像谁,还不是像王爷你,你们爷儿俩犟起来,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王爷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那是,我的儿子不像我像谁。”被王妃这么一说,他先前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又见季云眼下这般模样,心已经软了,于是对王妃道:“不如叫那裁缝来看看,若是还过得去。就在外头买个小院儿养起来吧,咱们王府也不缺这一口饭吃。”
王妃抬头泪眼婆娑地道:“可儿子说是要娶她做正妻的啊?养成外室,他肯吗?”王爷哼了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他,同意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外室,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罢,牵了王妃的手起身,又吩咐邓林和南宫傲好生照顾季云,然后牵着王妃出去了。
竹苑的一间偏房里,王爷和王妃在太师椅上四平八稳地坐着,吉祥正站在他们跟前听训。“穿得不男不女,成何体统!”王爷见吉祥穿着一身小厮衣裳,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把茶几拍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