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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稍有风吹草动,弗雷德必会第一时间汇报回去,是武力攻打还是和平进驻,只是这些人的一念之差。
不管如何,一旦战起,最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这些富商也好,政界要人也罢,总能找到庇荫和退路,而可怜平民总是第一个冲出去受死。唉~~~
想到这个,林微微突然就没了胃口,好吧,事实上是她再吃掉了三大盘子后,吃饱了。吃得太饱,想四处走走运动一下,谁知,刚站起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林微微抬头,是一个年轻人,不是弗雷德,也不是帕夫,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一身盛装,气度不凡,应该也是某个有钱人的子孙。他张嘴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懂,估计是捷克语。
见她一脸迷茫,年轻人微笑着又用德语重复了一遍。
“这位小姐,能有这荣欣请您跳支舞吗?”
林微微本来是想礼貌地应答一下,但一听他说的是带着正宗瑞士口音的德语,顿时噤声了。就她这半吊子,忽悠一下捷克人还可以,但在这瑞士本地人面前,八成得要露陷。不能开口,但她也不想惹麻烦,便沉默地将手交给他,暗忖,只是跳舞,又不用说话。
在舞池里转了一圈,无论对方问些什么,她都一律以傻笑应对。到后面,他也不问了,两人干脆对笑。你对我笑过来,我再对你笑过去,一直笑到一曲毕,差点没把她的腮帮子笑脱落。
见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又要说话,林微微忙伸手从身边路过的侍者手中拿起两杯香槟酒,一杯塞到他手中。不待他开口,举杯和他碰了碰,然后趁他喝酒的当口,赶紧转身投入人流,溜了。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呆在弗雷德身边最保险,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夏洛特。
“你匆忙的要去哪里?怎么我叫你也没反应。”
糟糕,又忘了自己叫塞西尔,林微微伸手擦了把汗,忙道,“我哥呢?”
“在那里。”见她要过去,夏洛特忙一把拉住她,“不要过去。”
“为什么?”微微不解。
“因为他正在和一群政界要人洽谈什么,我也是刚给父亲赶过来的。”拉着微微走到一边吧台,问,“你刚去哪里了?”
“吃饭。我不能影响你和我哥联络感情嘛。”
听她揶揄,夏洛特脸上一红,“你别胡说。”
“难道不是?”
“好吧。你知道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
“他吻了我。” 她低声凑在微微耳边道。
“谁?”
“你哥。”
“他吻你了?”微微有些惊讶,忍不住扯高了嗓音。
“嘘,你小声点。”
“恭喜你啊,美梦成真。”但转念想想,弗雷德会吻夏洛特也很正常,他不是也承认自己喜欢她吗?
话题一转,夏洛特问道,“你也不错啊,那个可是瑞士最著名的钟表制造商的儿子。”
“谁啊?”
“就是刚才和你跳舞的那个人。”
“他?”
“就是他,雷纳﹒威尔斯多夫。要知道他父亲设计的机械表可是欧美流行呢。”
林微微兴致缺缺,对机械完全无爱。
“过了新年,我们学校的学生会有派对,你和你哥也一起来吧。”见她不说话,夏洛特又热络地道。
“嗯,好。”
两人闲着八卦了一会儿,话题又绕回了弗雷德身上。远远的,挺拔高大的弗雷德自然很招人注目,见俩姑娘在打量他,便向她们举杯敬酒。林微微手中正好有酒杯,也象征性地举了举。
“你们会在布拉格停驻多久?”
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要看大哥的意思,你直接问他吧。”
“咦,你怎么啦,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能说,我吃撑了么? = =
弗雷德和几个VIP说完话后,便大步向这里走来。本以为他会邀请夏洛特去跳舞,没想到他却将手递给了微微。
看见夏洛特眼里不经意闪过的失望,林微微不禁调侃道,“大哥,你请错了人吧。”
他微笑,“把妹子一个人冷落在一边,我这个做哥的过意不去,请夏来尔小姐见谅。”
这么一说,谁也不能再说什么,林微微被他拉到场中。见他脸上带笑,心情似乎不错,看他这模样,估计又八到了不少新鲜情报。
一个旋转,看到有人在看自己,是之前一起跳过舞的年轻人。她笑了笑作为回礼,忙拉了下弗雷德,道,“这个人也是瑞士人,刚邀请我跳舞,我怕露馅,所以没敢和他说话。”
弗雷德抽空瞥了一眼,道,“威尔斯多夫家族的人。”
“很牛吗?”没听说过诶。
但是,弗雷德只说了一个名字,她立马就沸腾了。
“劳力士表厂的创办人。”
劳力士!!!
卧槽,还有比他们更牛的么?
林微微亢奋了,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悲剧啊悲剧,还能重新来一次吗?话说,要是能傍上酱紫的大款,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就都圆满了。
她沉思,而他也在沉吟,“他们来自于日内瓦。”
“他说的德语口音和我学的不一样。”
“日内瓦是法语区,”他沉默了会,道,“你刚才的做法是正确的,我们身份特殊,还是要保持警惕。”
虽然很想傍大款,但小命更重要,林微微只得顺从地点头。
弗雷德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到她脖子上的十字架。他伸手点了点,问道,“你信这个?”
半路出家的半吊子!……
但也算是信吧,生活在这种年代里,有信仰的人总比较容易生存下去,就当是个精神支柱。
“这个十字架哪里来的?”
“以前去教堂的时候,一个神父送的,不过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个神父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呢?林微微一下子被他问蒙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长得和克鲁尼很像的帅伯伯叫什么,实在是记名无能。
见她皱着眉峰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索性替她说了,“是不是叫费格莱茵?”
林微微一怔,问,“是他,你怎么知道?”
他嗤笑了声,道,“威斯巴顿的教堂就那几个,被捕的也就那些。”
“什么被捕?”她不解地望他。
弗雷德没回答,只是沉默半晌,“把项链保存好,不要丢了,说不定以后会用到。”
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扔掉,所以并未拿他的话当回事。但没想到,在几年后,这条项链竟然真的成了救命的神物。
92第八十六章 吞并捷克
新年过了之后;德捷关系飞速恶化。纳粹再度给捷克政府施加压力,大张旗鼓地要求两国合并;如果不同意,德国将对捷克绝不再手下留情;而与此同时,德军的大部队也确实已聚集在苏德台地区整装待发。只要这位首领一声令下;捷克将不复存在。
没有英法盟军的支援;可怜捷克孤掌难鸣,总统贝纳斯被勒令辞职;流亡海外。这样一来;整个国家更是群龙无首;纳粹乘机安插了一个新的傀儡总统。短短几天;捷克被吞并的命运就基本被定了下来。
当人们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是3月15日,大批武装德军装甲部队开进捷克首都布拉格。德军将军在布拉格广场向人们群众宣告,从今日起,我们即将谱写历史,德捷将不再有边境,捷克将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成为伟大的第三帝国的一部分。
可惜,他在说这话时,没有迎来像奥地利人那样的欢呼,而是一片叫骂与哭声。看见自己的国家先是被分割,现在又被占领,人们一边被迫向德军行着举手礼,一边伤心无奈地痛哭流涕。
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林微微和弗雷德也混在人群中。
眼里看着大军进驻,耳边听着人们嚎啕大哭,她心血翻腾,忍不住也热泪盈眶了。38年的中国也正在被日本鬼子侵略,眼睁睁地看着祖国被敌人侵略,还要被逼着去学入侵者的语言和文化,自己的人民从此成了二等公民,烧杀掳夺,这种切肤之痛她感同身受!
弗雷德转头,却看见她在那里默默地流泪,不禁有些不悦。作为帝国的战士,他此时的感受无疑和她相对的,他自豪、他激动、他的内心在欢呼……因为他生于强国、处于战胜者的立场在看待这一切。让他不明白的是,简妮同样是帝国的臣民,为什么她没有和他一样的心情?
当然不会有,因为简妮身体里是林微微的灵魂,一个中国人的灵魂啊!
她叹息,口气无奈, “捷克人终于等到这恐怖的结局了。”
闻言,他紧皱起眉头,接口道,“恐怖的结局胜过于没有结局的恐怖。他们应该庆幸,我们是和平地进驻,而不是武力攻打。”
被他这么一堵,她顿时无语,觉得有些可笑。唉,难道还要让这些被抢夺了家园的受害者去感谢侵略者的仁慈么?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弗雷德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道,“简妮,你是怎么了?先前帮助犹太人,现在又同情这些捷克人,你别忘了自己是帝国的公民!”
“我不是!”林微微扭了扭肩膀,却没挣脱。
“你不是?”这个回答让他不由动了怒,“我们要时刻记住养育我们的祖国。”
是,要时刻记得祖国,所以,我时刻记得正在被你们法西斯的同盟国日本侵略着的中国!所以,我笑不出来,更无法站在纳粹的角度上欢快!战争发动者的心情和战争中受侮辱和压迫的人心情永远不会有等同之处!
他瞪着她,而她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不同立场的两个人相互瞪视半天,谁也不肯退步。
过了许久,只听见他冰冷而沉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不带一丝感情,“你知道么,因为你刚才那句话,我有权逮捕你。”
听他这么说,她索性伸出手,让他抓。她是人,不是傀儡,因为是人,所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要她跟着他欢呼纳粹万岁,就是做不到!
“简妮!”他沉着脸,眼中阴晴不定,似乎下一秒真的会送她去监狱似的。
林微微咬着嘴唇,不语,她不想和他争执,因为这没有意义。他生长于30年代的帝国,誓死效忠于那个人;而她生长于21世纪的新社会,崇尚自由民主平等;无论是文化教育还是思想,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提当中还有近百年的代沟。
弗雷德深吸了口气,考虑到这是在大街上,不宜说太多。于是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家里走,等回家后,他要好好给她上一课思想政治课!
也许是因为生气,他人高腿长走得很快,林微微几乎要跟不上他的脚步了。可他又紧紧钳制住她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劲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了。
马路上人本来就很多,有人迎面撞了她一下,没来得及看清来路,一脚踩在街沿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弗雷德只觉得手一沉,回头望去,只见坐在地上的林微微正皱着眉峰,无比委屈地看着自己。
“我不小心扭了脚脖子。”
看她这模样,他心中一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简妮,你这个性格实在让人担忧,而好运不会每次都会跟着你的。如果你再弄不清楚自己的立场,我怕有一天会保不住你!”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那我只能学着坦然去面对。”
弗雷德,你没有错,我更没有错,只是所处立场不同而已。也许,再等个70年,等21世纪的新世界降临。到那时,也许你就会懂我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活到那个年代……
他将她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