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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手头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嗯,去忙吧。”
两人一番礼尚往来后,弗雷德又钻回了汽车。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但吕斯还在。
“帮我去查一个人,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清楚。”
“谁?”吕斯有些好奇,这个能让头儿下令彻查祖宗十八代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姓迈尔,看他的袖标应该党卫军第一警卫队的人,”他回忆了下,又道,“军衔少校。”——
在德国的朋友,除了奥尔嘉就只有弗雷德,一个新婚无暇顾及她,一个冷战不想搭理她,这日子过得索然无味。实在无聊,只能在家看医术自学成才。
那天,林微微正在房里看书,电话来了,希望是弗雷德,接起来一听,却是迈尔。原来是她的护照办妥了,问她是否有时间,他可以顺路送过来。
这事她只是赌气随口提起而已,没想到迈尔哥却放在心上,真的去做了。德国人的工作效益真不是盖的,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下文了。
一会儿有客人要来,还看什么书,将家里收拾了一下,门铃就被按响。迈尔刚从培训基地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身军装来不及换下,风尘仆仆地站在外面。
他本想证件送到了就走,可微微却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礼尚往来,就算不请客吃饭,至少也该请进门喝杯茶吧。
见时间还在,迈尔就却之不恭跟进了门。微微接过他的帽子和大衣,挂在玄关处的架子上,然后跑进厨房烧水煮茶。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听他这么问,林微微露齿一笑,“你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劳动呢?只要坐着等就可以了。”
迈尔拉开椅子,在饭桌边坐下,撑着下巴看她忙碌的身影。
将两人的茶水端上桌子,她又找了一些小饼干,放在一边当茶点,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迈尔从包中拿出个牛皮袋交给她,里面放着护照和签证。
取出证件随便翻了几页,她不禁吃了一惊,问,“怎么是我的名字?不是袁若曦吗?”
闻言,迈尔脸上也闪过诧异,伸手接过看了下,道,“我也是今天才拿到的证件。”
“你申请的时候写的是谁的名字啊?”
“我记得是袁若曦。”
可护照上去明明白白地写着林微微,她没多想,反正迈尔不懂中文,会搞错也很正常。倒是上头贴着的大头照,一下子转开了她的注意,不禁脱口问道,“咦,你怎么会有我的大头照?我回柏林没拍过照啊。”
“是在部队时拍的,我问军医要的。”
她嗯了一声,但想想又觉得不对,“你问他要我的照片做什么?”
做什么?以解相思之苦呗。不过这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随便找了个烂理由搪塞过去,好在林微微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去细想。
瑞士签证分别用德语、法语、意大利语标注了一遍,“咦,怎么没有我的出生年月?”
“我不知道,所以申请表里没填。”
“啊?这样也行。”她啧啧了一声,继续找bug,“哎呀,没有入境时间也就算了,怎么连到期时间也没有?还有,签发地和签发日期呢?”
迈尔听她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头顿时痛了,从她手中取过护照,放回牛皮带,道,“你别挑刺了。总之,这证件肯定是有效的,上头有官员的签字,能够保证你安全出镜后再入境。”
唉,没有全球化,40年的技术就是不行,和现代欧盟的签证根本无法比啊!她感叹了几声,问迈尔,“你找谁办的证?速度挺快的。”
“我们武装党卫军也有自己的门路。”
“什么路道?说来听听。”
“我以前汉堡军事学院的一个老同学,在帝国警署监管公共政策部门就职,目前也在参加军官培训。”(ReichskommissariatfuerdieUeberwachungderOeffentlichenOrdnung简称RKO。)
她一脸了然,原来是官与官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看着资料袋上面的印章,顿时恍然,这么长一串名字,其实说白了不就是警察局吗?啊,等等,这该不会是从弗雷德手中签发的吧?==
想到这个,她急忙又拿出护照翻了下。还好,不是他的签字,瞬间心定。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里?”
“瑞士。”
“过几天吧。”其实她心里也没个底。
“那你身上有钱吗?”
她点点头,“我自愿去战线上,国家有发补贴。”
“那之后呢?就算找工作也没那么快,你需要地方落脚,还要吃饭,这么点钱能维持多久?”
听他这么关心自己,她顿时觉得一暖,“虽然我还没想好,但是一定会有办法,我就是个乐天派。”
“你就非得去瑞士吗?不能呆在德国?”
他目光灼灼,带着淡淡的担忧,她转开视线,起身将剩下的水果茶也一起泡了。
“迈尔,我……”刚想说什么,突然门外的车库传来了动静,她心口顿时一紧,是弗雷德回来了。
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225第二百十五章 拨云见日(上)
拎着茶壶走到迈尔面前;想替他满上茶;结果手一抖;一半的茶水洒上了他的衣服。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去水渍,一边道歉;“唉;没烫到你吧?”
“没事。”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娘们;一个大男人哪能这么脆弱;就是这覆盆子果茶的颜色染上了制服;影响视觉。
迈尔不在意,反倒是微微自觉愧疚;硬是拉着他上了二楼;逼他脱下衬衫拿去厕所清洗。
“他们说这水果就像樱桃一样;染上了就很难清洗掉。”她抹了一点皂角上去;仔细地搓了搓。
“其实没关系的,我家里还有替换的。”
“谁说没关系,都是我笨手笨脚。”
没说几句,突然厕所的门被人推开了,一回头,只见弗雷德站在门口,淡淡的目光扫过两人。
他下班回来,刚踏进屋子,一眼就瞧见了衣架上挂着不属于自己的军装和军帽,那袖标上的师徽和外套上的军衔让他立即猜出了这位不速之客是谁。
在客厅厨房走了一圈,却没见到人影,于是他放轻了脚步,慢慢上楼。走过微微的房间时,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没人。说笑的声音从厕所传来,他一怔,不由自主地抬脚走了过去,然后就见迈尔上身只着一条贴身背心,坐在浴缸上看她。微微背对着,在替他清洗衬衫,虽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迈尔的却是一清二楚。他看她的那种目光,充满了温柔,这绝不是普通朋友会露出的神情。
于是,他伸手敲了敲门框,打断两人的交谈。
“你回来啦。”微微抬头打了声招呼,又将注意力移回衣服上,对迈尔道,“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
迈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弗雷德就已经走进来,主动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海因里希﹒弗雷德里希﹒施伦堡,帝国警司上校,很高兴认识你。”
他立即站了起来,伸手和他一握,道,“党卫军武装部队第一警卫师参谋长胡伯特﹒迈尔。”
闻言,弗雷德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微微在战线上,就是受到了你的照顾吧。”
“其实我什么也没做。”迈尔。
“现在东线上什么情况?听说物资仍然紧缺,红军步步紧逼,局势不容乐观?”弗雷德。
“确实不妙。不过元首已经做了调整,和我们党卫军一起奋战的部队也是很有实力的B集团军,由隆美尔将军率领,所以我想情况会好转起来。”
“希望如此。”他话锋一转,问,“元首打算重组青年师,从第一师当中抽调了不少精英过来。你是警卫队的,这个期间又在柏林……所以我猜想,你也是加入军官培训的那一批人员。”
没想到对方能一语料中,迈尔不免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是警署上校,办案无数,会有犀利的洞察力也是难免的。
他点头道,“如你所言,这次受训之后,会被调去驻防法国。”
“法国?”弗雷德接着道,“确实,诺曼底将会是一个隐忧。”
听他这么说,迈尔顿感英雄所见略同,“是的,那里防线最弱,只部署了六个师。虽然拉了防线,但是从西班牙到法国、比利时、荷兰、再一路上去到丹麦、挪威,这一条海岸线长达几千公里。按照我们现在的军力物资,要完全守住,恐怕很难。”
两个男人一见如故,说起军事更是没完没了,完全把林微微晾一边,想插嘴都插不进去,只能干瞪眼。
见弗雷德想邀请迈尔下去喝咖啡,坐着继续聊,她顿时就急了。搞什么啊,迈尔明明是来找她的,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客人,还说什么招待不周请见谅之类的鬼话。
“等等,”她一步走过去,插在他们之间,拦住去路。两人的身高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夹在汉堡当中的一块肉,压力山大,赶紧退开一步,转头望向迈尔,道,“你刚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这咖啡你还喝得下吗?”
不等他回答,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越过弗雷德,走向自己房间,边走边抱怨,“你们男人可真是敬业,下了班,业余时间还要说战争,我听了就烦。”
弗雷德看着他们的背影,没加阻拦。
林微微回到自己房间,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不悦地皱着眉头。前几天路上巧遇弗雷德,和迈尔亲热本想刺激他,可结果呢?她回到家,等着他来兴师问罪,连说辞她都想好了,可是等到花也谢了,也没等来他的人。这个家伙既没有吃醋,也没来责问,完全就是冷处理。现在更好,两个大男人相见恨晚,索性聊起战争去了。
见她一脸不高兴,迈尔有些愧疚,道,“抱歉,刚才并不是故意喧宾夺主。”
被他这么一说,她反而怒不起来了,挥挥手,道,“算啦,我也没生的你气。”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摸着耳环道,“我帮你把茶渍洗了,过一会儿就干了。”
“谢谢。”
林微微撑着下巴在想着心事,迈尔不知道说什么去打破沉默,便随手翻着她的医书,屋里一时静默。
心不在焉地想把耳环卸下来,结果手一抖,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腰想去捡,突然脑中闪过个鬼主意,索性一脚将其踢进了床底,然后对着迈尔大叫一声。
被她吓了一跳,他忙放下书去看她,问,“怎么了?”
“我的耳环,滚床底了。”她低声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出来?”
迈尔没瞧见她的小动作,当然也不疑有诈,蹲□体替她找了找。床底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便问,“在哪个方向?”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们移开床看看呐?”
他点点头,两人各自站一边。
微微大声地问了句,“迈尔,让你干这事,腰不会有事吧?”
“没事。”
“那我们开始吧,我可就指望你了。”
林微微哪有什么力气,大多数都是迈尔在使力。抬不起来,她干脆就拖,把床弄得咯吱咯吱直响。在这里倒是不觉得什么,不过要在隔壁房间听来,还真有点那个啥。
微微:“唉,你用点力。”
迈尔再用劲。
微微“喂喂喂,别停下啊。”
迈尔:“……”
“不行,没到位,我们再来一次。”
迈尔:“……”
“再高一点,你快点儿,我快撑不住了。”
迈尔:“我也没力了,你让我休息会儿。”
“啊,这事还要休息,你就不能一鼓作气地完成吗?不行,你快点,不然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