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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中。如果给不了最好,那他宁愿不要。
这些道理,林微微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了,处处受牵制,满是压抑,怎么样都开怀不起来。
鲁道夫是个耿直的人,他不会说好话先哄着再说,在他心里,你提了他便当真。一旦决定了,就会去做、去执行。而微微却完全相反,她说并不代表她去做,她想过就代表做过了。于是,争吵也在所难免。
他说了些什么,她不想听,闹了会情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着她还挂着眼泪的脸颊,鲁道夫真是又气又怜,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陪在她身边,亲着她的脸,她的嘴,任由最后的一点点时光,在指缝中流逝。
微微,也许你不相信,可是我真的不舍得离开你。昨天,在教堂里,多么希望接受牧师祝福的是我们,而在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娶你,和你在一起度过每一瞬间。我甚至有那种感觉,把你的手握在手心,好像握住了全世界。
你说的没错,战争是残酷的,我们陷在这个时代的夹缝中,都是身不由己。可是,即便在死亡和痛苦的烽火中焚烧,我对你至死不渝的爱,依旧坚不可摧。为了让我们的爱延续,我将奋战到底,会努力活着回来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以前注重血统的我,可现在,我在乎的只是孩子的母亲是不是你。再耐心地等一等,等战后,我们会有一群孩子。如果,你希望我能够平安回来,就请你不要再对我生气了,不然我会很不安,即便人在战场,也依然对你牵肠挂肚。
你是我活下去的毅力,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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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弗雷德反而有些不安,他宁愿她发脾气闹情绪,也好过这样的沉默寡言。
“你心里想的就只有他吗?”他忍不住问。
林微微一怔,飞快地向他投去了一瞥,不答反问,“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问我?”
为什么?因为得不到答案他会不甘心,可得到了答案,他又不想接受。所以,只能反复去问。
无话可说,彼此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毫无征兆的,弗雷德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说,“我不会放弃的。”
她无精打采地随口嗯了一声。
“我和可可已经过去了。”
回过神就只听见一句可可,可可是哪根葱啊?于是,她莫名其妙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加入这场战争。”
“你要去送死吗?”她以为他说的是斯大林格勒战役。
见她心不在焉,弗雷德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转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在我和鲁道夫之间,你只选一个,那么这一场战争,我势必加入。”
闻言,微微的心猛地跳动起来,看了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记起来一切了?”
16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役
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情深意重的眼神。
司机见她愣在原地,不禁拉开车窗,问道,“你上不上?”
被这么一叫,她突然清醒了,自己这是在发什么呆,还赶着去火车站和鲁道夫和解告别。
“我上。”微微。
“她不上。”弗雷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司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弗雷德,你答应等我一个小时。”
“我反悔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不可以反悔。我真的有急事要做。”说着,她准备收伞跨上车的台阶。
弗雷德也不屁话,索性从背后将她一把牢牢地抱住,她的手一松,雨伞顿时滚到了地上。
司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一对小儿女闹情绪呢。他不再多问,刷的一声拉上了车门,电车开走了。
他又来破坏她的好事,林微微气坏了,可偏偏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弗雷德!”她气急败坏地叫道。
“林微微!”他不甘示弱。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好吧,这个不是重点,“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一个答案。”
“等一个小时再问不行吗?”
“不行。”他说的斩钉截铁。
“那你赶快问。”下一班车10分钟后来,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问道,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慢,“鲁道夫和我,你会选谁?”
这个问题令人她怔忡当场,很久很久以前,当她还是简妮的时候,他也问过。没想到时隔多年,在不同的情况下,再度被他重新提及。
她停住了挣扎,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他。他的眼睛很蓝很深,仿佛没有尽头,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无措。不知道因为是空气中的清冷,还是因为他的环抱,竟让她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鲁道夫和弗雷德,她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收紧了手,提醒她,自己还在等她的一个回答。四周只剩下了风雨声,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扣进了两人的心头。
“选谁?”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回头看他,整整神态,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点头。
林微微扯动了唇角,露出一个笑,“想知道,就先送我去火车站。”
闻言,他的手臂一僵,不由自主地攒起了眉峰。火车站上有鲁道夫,而这里有他弗雷德,鲁道夫和他,显然,她还是选了前者。
四目相触,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的心中一亮,脑中顿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片段。他看见颓废的自己坐在床边,手指紧紧地捏着电话,吼着同样的一句话。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在盛怒之下,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一个让自己懊恼到死的决定。他想方设法拿到鲁道夫的签名,模仿他的笔记,写信寄信出去,然后在心底森冷地发誓,简妮,你会为自己愚昧的执着付出代价的……所有支离破碎的片段一幕幕重组了起来,走马观花般地在他眼前上演。悔恨、心痛、无助、惊诧,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瞬间袭击了他,在掀起一阵狂风惊浪之后,最终归为平静。
深呼吸了下,平复起伏的心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心底的疑惑已经退去,只剩下一片透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让自己再犯第二次!
见他松了手,林微微急忙转身,防备地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只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闪过复杂的神情,瞬息万变,恼怒、不甘、失望、苦涩、还有无奈,交织在一起,掀起了一股巨浪。以为他要发怒,可没想到他只是抿住了嘴唇,深深地望向她,那目光深沉得像无底深渊,几乎要将她吞没。
“好。”出乎意料的,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将所有不悦压下去,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见他的笑容,她的笑僵在脸上,一时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坐电车去比较靠得住。
不过,弗雷德可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抓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停车点走去。
“几点的火车?”他问。
“9点。”
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手表,8点30,还有30分钟。他挑了挑眉头,不疾不徐地发动汽车引擎。
“唉,你能不能开快一点。”
“尽量。”
“那辆车那么慢,快超车啊。”
“我是警察,难道你要我知法犯法?”
……
横马路上有一辆有轨电车开过来,如果踩个油门也就过去了,可弗雷德偏就一个刹车,车子停了下来。电车缓缓驶过,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开不过去,于是,只能等。
“你是故意的。”
他耸肩,不置可否。
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就把他踢下车,自己开过去得了。她等的心急如焚,他却镇定自若。
那辆该死的电车终于以龟速开过,转头看见她咬牙切齿的脸,他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背,道,“不用担心,还有时间。”
没有手表,她只能相信他。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跑进去一看差点没吐血,大厅里的钟清清楚楚地指在9点14分上。
林微微心一沉,来不及找他算账,随便拉了个工作人员问清站台后,问,“去乌克兰哈尔科夫的火车开了吗?”
“还没有。”
她喜上眉梢,拉住他又问,“几号车站。”
“9号。”
来不及道谢,她转身就跑。弗雷德在后面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脸上的笑容一敛,问,“不是9点开车吗?”
“误点15分钟。”
“还有一分钟!”弗雷德咒了句该死,便将那个列车员莫名其妙地扔在了原地。
林微微一口气跑上站台,因为火车快要开了,站台上站满了送行的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都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她一看顿时急了,不能怪鲁道夫找不到她,众里寻他千百度啊,要从五千多玫瑰花中找出属于她的那一朵,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年轻的战士们已经全部上了火车,列车员在收阶梯,吹响了哨子,送行的亲属不得不后退,火车即将开动。
再也顾不了多少,她叫了起来,“鲁道夫……”
火车站那么大,她的声音又能传多远,而且这么多军人,叫这个名字的更是一箩筐。陷在茫茫人海中,她完全失去了方向。
她以为找不到他了,可是老天还是开了金手指,在路过一截车厢的时候,她一抬头,竟然瞧见了鲁道夫的侧面。旁边坐着他的上司温舍,两人正在探讨些什么,外面嘈杂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叫唤。人太矮,根本敲不到车窗,只能站在外面呆呆地看着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逢之日。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不会为了那些无聊事和他闹情绪。捂住嘴,强忍心里的苦涩,笑着祝他走好运。鲁道夫,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火车终于缓缓开动了,那种压抑的生死诀别更甚,忍不住的眼泪滑落了下来。她跟着开动的火车一起向前,只为多看他一眼。
列车越开越快,可她还是一路跟着他,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关口上。立即有士兵过来拦住她,闯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车开得只剩下了一条尾巴。
是她太任性,所以最后连一句再见的话也没说成。脚上伤口隐隐作痛,脚一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火车出站后,人们也作鸟兽散。
有人走到她面前,将她拉了起来,一见来人是弗雷德,她心里更气。一擦眼泪,伸手狠狠地垂了他几下,埋怨道,“都是你,故意把车开得那么慢,让我们见不到面。”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依然淡定,一点也没有愧疚之意,“见到了又怎样?可以不离别吗?可以不说再见吗?还是可以阻止他去战场上送死吗?”
一句句都是致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她当然知道不能做什么,也知道这样的送别没有意义,只是徒增彼此的悲伤。为了避免这种不快,让自己好受些,所以昨天才会和他闹翻的,不是吗?
心里不爽,满是无奈,想跺脚发脾气,结果才踩了一脚,就牵扯到脚踝上的伤口,顿时痛得她咬牙切齿。刚才太激动没发现,现在才感受到。什么都不顺心,男朋友没送到,功课没完成,脚又痛的要命。她一生气,随手将雨伞丢了出去。
弗雷德看着她,这情景太熟悉了,印象当中隐隐约约有个女孩,无助地坐在地上哭,手上抓到什么就扔,还差一点砸中他。他忍不住笑了,几步过去替她捡起雨伞,然后回来一把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