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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来回说了一会儿,田浩然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慢慢合上眼睛,睡了过去,应该是梦到了什么,还时不时哭两声,伸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姜氏既是心疼田浩然,看着田圆大姑娘一样对弟弟体贴入微的呵护,又多多少少有些欣慰,只盼着大夫赶紧来到。
“这场雨虽然让浩然病了,而且房子也漏水,不过也算是个契机,连阴天,空气潮湿,东边坟院树林里天然的银耳和木耳肯定长势不错,等天一晴,收集起来,到药铺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为了不打扰到田浩然,田圆来到堂屋,抱着那本诗经学习繁体字,心中暗自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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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到,兄弟姐妹父老乡亲,请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好吗?)
第031章:淡淡药香
第031章:淡淡药香
由于天气阴沉,不知过了多久,一身蓑衣斗笠的田有余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位撑着油纸伞的灰袍大夫,身背四方木质药箱,匆匆迈着步子。
进了堂屋,合了伞,拍着肩上漏下的雨水,这大夫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
田圆才看清这人的脸庞,正是那日在集市上收购雪耳的儒生模样的人——柳白羽。
他今日着一身耐脏的灰袍,看起来五官分明,略显深邃,尤其是那双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炯炯有神。
“大夫,犬子在这里。”田有余着急地说道。
柳白羽脸色依旧平静,嘴角现出一抹微笑,顿了顿药箱上的水珠,跟着他三步进了西间。
“大夫,您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娃。”
阴雨天气,大夫大多是不愿出诊的。看大夫来到,姜氏连忙站起来,立到一边,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嘴里央求着说道。
柳白羽并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淡淡一笑,打开药箱,取出脉诊,坐在床梆上,从被子里掏出田浩然的小手来,轻轻放在脉枕上,把了把脉,随后撑开田浩然的眼睛,看了看,收回脉枕,再次放进药箱,声音这才缓缓飘起:“小孩子体弱,只是沾了凉气和湿气,染了风寒,吃了药,养一阵子自然就没有大碍了。”
田圆安静地看着柳白羽,他从药箱里又拿出几包药来,再次说道:“天气转凉,本来就容易惹风寒,我特意拿了配好的风寒药材,你们熬好,两餐前各服一次。”
“真是太感谢大夫了”
说着,田有余拉着柳白羽的胳膊来到了堂屋,擦了擦凳子,让他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拿出整整一大叠铜钱,“大夫,家里条件不好,您看这些够不够。”
“不用了,那些药材也不贵。”
柳白羽从桌子上的铜钱里捏了三枚,攥在手心里,淡淡笑着,站起来,拿起门口的油纸伞,撑开来,转身就要离去。
田有余把送到大门口,便赶紧跑了回来,收了堂屋里的钱,满脸欢欣地进了西间。
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田圆不顾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跑了出去,瞬间便感觉脚下踩着水一般,凉凉的,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柳白羽还没有走远。
“大夫”
喊了一声,田圆跑向他,为了免遭雨淋,很聪明地站在他的伞下,“三文钱,连你跑路的钱都不够。”
柳白羽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不大点的小女孩。
“你这样算是白跑一趟,几包药肯定也需要不少钱”田圆仰着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你为的是什么?”
这小女孩年纪不大,懂得却不少
柳白羽的眼睛瞪大了一些,蹲下来,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便舒展开,满心好奇地看着她,一阵凉风吹过,轻轻咳了两下:“你觉得呢?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圆。”田圆只说了名字,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田圆,很好听的名字啊,我叫柳白羽,很高兴认识你。”
接下来便是让田圆惊讶不已的事情了,柳白羽竟然伸出了白皙的手掌,在她面前停留着。
“很高兴认识你。”
田圆伸出小手和他握了握,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句。
“田圆,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人追求【文!】的都不一样。有些人忙碌一【人1】生渴望的是钱,另一些人变【书!】得强大只是为了守护一份情。【屋!】或出于私心,或出于道义,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仅此而已。”
听着雨滴打落在油纸伞上的细微的声音,柳白羽望着空气中的濛濛水雾,淡淡笑着,说完之后,站起来,心中还暗暗好笑,“跟一个小女孩说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懂。”
“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果我弄些雪耳和木耳等药材,卖到药铺,你会收的吧。”
“收。”
简简单单一个字出口,柳白羽再次蹲下,有些吃力地一手抱起田圆,一手举着伞,往回走了十几步,把她放在自家的门楼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影逐渐消失在雨中。
“小圆儿,站门口干啥,外面风大,快回来”
院子里忽然想起了姜氏的声音,“要是你再生病了,那可咋办?”
柳白羽,这大夫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人很好。田圆一脸兴奋地跑了回去,跟姜氏进了灶屋,为田浩然熬药。
“娘,为什么这大夫只收了三文钱?”
田圆很想知道姜氏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双手托着下巴,蹲坐在姜氏的身边,喃喃问道。
“这大夫慈悲心肠,看咱家里穷,娃又多,不忍心多要。你说当年咋就没有这样的好大夫,要不然你那个小弟也不……”
姜氏又想到了心酸的过去,眼睛里噙着泪,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田圆站起来,趴到姜氏的后背上,搂住她的脖子安慰说:“娘,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这不是祖宗显灵,派大善人来帮助咱家了吗?”
姜氏笑笑,拿起围裙沾了沾眼角的泪,宽慰地说道:“是啊,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
田有余站在堂屋门口,抬眼望着阴霾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心疼田浩然生病的同时,也对柳白羽、列祖列宗及老天爷感激不尽,嘴里念念叨叨:“眼看着地里庄稼该收,这雨也不知道啥时候停。”
整个灶屋里弥漫着草药味,之前从未喜欢过药物的田圆,此刻竟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很亲切,这药香和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一模一样。
田浩然喝了药,身上渐渐发了热,没有再喊着头疼,随后被姜氏喂了一些粥,便沉沉睡去了。
“娘,柳大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饭后,田圆腻歪着织布的姜氏,很好奇地问道。
“柳大夫啊,是个大善人”
姜氏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是,不是这个,不是他人,是他家里是什么情况啊?”
田圆连连摆摆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柳大夫啊,是个大善人”
姜氏继续装作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回答。
“娘,你,你欺负人……”田圆嘟起小嘴。
“哈哈哈……傻闺女,别生气。娘没啥事不出门,也不知道柳大夫家里情况啊,你去问你爹。”
姜氏指了指门口,打趣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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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有些慢,但用心码出的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第032章:何人入梦
第032章:何人入梦
“柳白羽,这些名贵的雪耳,我要卖给你价钱嘛,等我想想,至少十两银子吧。”
田圆捏着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想着马上就要拿到一大笔钱,心田便鲜花朵朵盛开来。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只要十两银子,姑娘,我看你是贩卖假药的吧?”
柳白羽用怪异地眼神看着田圆,手中多出一个算盘来,噼里啪啦打着,嘴里囔囔着“六去四进一、九九八十一”等口诀。
“假药?柳白羽,你不要血口喷人,如果再不收我的雪耳,我要告你毁谤”
田圆恼羞成怒,小手一摆,愤愤喊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十棵雪耳,至少五十两银子,否则,你的药铺不用开了”
“区区五十两而已,收了。”
柳白羽扔下算盘,一把夺过田圆手中的竹篮,扔出一锭拳头大的银子。
田圆在银子一角使劲儿啃了啃,随后阴险地笑笑,把银锭子揣在腰间,诅咒着这么高的门槛,又得爬上好一会儿才能出去。
田圆好不容易爬出去,再回头看的时候,药铺的门槛足足有一米多高,柳白羽正叉腰骂着:“骗子,你这个骗子这些雪耳竟然是纸叠的……骗子,你这个骗子……”
“糟了,自家篮子忘带了,娘会生气的”
已经走出好远的田圆,拍了拍腰间的银锭子,奇怪,竟然不翼而飞不见了
田圆心急如焚,雨辰哥和文轩哥还有浩然都要上学娶媳妇儿,新房子还要盖,这钱不能丢啊
伴随着“啊”的一声,田圆猛然惊醒,咽了口气,大口喘息着拍了拍胸前,庆幸不已,原来只是梦。不过梦中的柳白羽,怒气冲冲泼妇骂街的样子真是太逗了。
一连三天,田圆都做着这样不着边际、阿里不达的扯淡梦,每次也都从惊喜或惊醒中醒来,醒来后,不但不觉得没休息好,反而精神格外的好。
有事便长,无事便短。白驹过隙一般,日子已过三天。
绵绵的秋雨也像是哭累了的人的眼泪,枯竭了泪腺,流出最后一滴,被破云而出的阳光蒸发。
田浩然两腿绷直,双眼紧闭,眉头紧皱,闭了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下了三天来的最后一碗药,咽下去之后,嘴巴大张,叫嚷道:“娘,姐,苦死我啦”
“慢点喝,小心烫着。”
田圆赶紧递上手里端着的大半碗热水,笑着说道。
担心田浩然身子虚,更要防风寒,西间的窗户终于被糊了层斑驳的纸。
这三天来,田浩然的烧渐渐退了,精神一天好过一天,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按照田雨辰的话来说,还真有点“放虎归山,虎虎生风”的感觉,田有余和姜氏心中的疙瘩也终于解开,脸色不再总是阴云密布,而是绽放出光芒,露出了笑容。
田圆回头瞄了一眼自己床下的竹篮子,想着这几天梦中和柳白羽的种种交手,一个个电影镜头似的片段印象,捂着嘴恣意笑着。
竹篮子里静静躺着十几棵雪耳和几十棵木耳,是她一个人偷偷跑去东边树林摘来的。
浩然的病痊愈了,天也晴了,田圆笑靥如花,心想着可以找个时间跑去集市的药铺,把这些天然的药材卖个好价钱,毕竟,田雨辰上学堂的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当然,还有一个连她自己都惊讶不已的念头——可以尽快地见到不潇洒、不帅气、个头不高、嗓音不完美……总之长相并不占完美的柳白羽。
日未落,花未眠;鸟未栖,人未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辗,辗,辗转难侧,寤寐思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田雨辰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千百年前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被他稚嫩的声音读出来,多多少少有些青涩、早熟和早恋的感觉。
院子里刚刚晾干的地面再次铺满了泥砖,门外,田有余和周围邻里说话的笑声此起彼伏;东间里,姜氏纺车的声音若隐若现;西间里,跑了大半天的田浩然淌着哈喇子睡着了;院子里,田雨辰和姜文轩读书认字,丝毫不懈怠。
直到日落西山,暮霭沉沉,门外的说笑声才息了,田有余回来,大门上了闩,看着田雨辰吩咐了一句:“雨辰,明个儿照看好弟弟妹妹,恁娘要跟我去走趟亲戚。”随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