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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这算什么?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活动结束了,劳伦斯挽着我的手臂走出酒店,眼前突然闪起了镁光灯,喀嚓喀嚓,耀眼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喂!什么人?喂!你不能乱拍照!” 劳伦斯不满地朝举着照相机的几个人看去,我侧身躲在了他的身后。
只是太迟了,他们应该已经拍好照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拍照,也不清楚有什么人会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感兴趣。
答案很快就有了。
第二天,两份三流小报的头版上,劳伦斯挽着我步出酒店的照片刊登在十分显眼的位置上,其中一则的标题是:昔日阶下囚,今日贵夫人。
“桑妮,你是一个让人充满惊叹的女人。” 劳伦斯一拳砸在报纸上,对我感叹道。
“你可害死我了。” 我同样对劳伦斯感叹道。
“唉,我也被你害死了,我哪里是你什么地下情人,我的天!” 劳伦斯哀叹。
我本来很生气的,结果被劳伦斯逗乐了,“谁让你挽我手臂来着!”
“风流的西班牙人,真会联想!” 劳伦斯大笑,“你说如果我真的是你地下情人的话,你还会和我一起抛头露面吗?我们肯定只能暗中见面啦!”
“嗯,有道理。”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劳伦斯的话让我想到自己出狱后,那段很长时间的地下情人生活,更重要的是,我想到了佩罗,他生死不明已经很久了。
佩罗,他在哪里?他真的死了吗?
在认识他的所有日子里,我害怕过他,怨恨过他、逃避过他、感激过他、依恋过他、漠视过他、担心过他……
太多复杂的情绪,让我说不清究竟是恨他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
他总是能出乎意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象一个神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我,有着太多太多的痛苦与欢乐与他息息相关、紧密联系。
自从飞机失事以后,他便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可不知为什么,我常常感觉到他依然在冥冥中默默地爱护着我、帮助着我。无论是兰斯留下的公司的顺利运转,还是史蒂文在财产继承上为我赢得的胜利,多多少少都带着佩罗‘生前’留下的印记。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没有人知道,它是仅仅属于我与他的秘密,我会牢牢守着这个秘密,让它随着我们埋入土,化为尘。
西蒙在海滩上玩了半天,此刻筋疲力尽地睡在我的身边,我亲了亲他帅气的小脸,心里默默道:
佩罗,我得了很严重的病,也许等不到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的一天。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辈子好象我欠你多一点,请你原谅我吧。
因为三流小报的爆料,我不得不深居简出,改变行程。
看到报纸的当天下午,乔依突然来访,他对我说:“安冬尼请你和西蒙去他那里作客。”
对于此番回到西班牙,我没有告诉过安冬尼,甚至也没有告诉过乔依,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帮助我离开公众视线,逃离小报记者的跟踪缠绕。
真正的朋友便是如此,无须日日举杯言欢,但总是时时记挂着彼此。
“乔依”,我望着面前的温柔细心的男子,露出一个苦恼人的笑。
乔依抱起叽呱乱叫的西蒙,笑道:“安冬尼一直说要让你尝尝他的拿手好菜,你还记得吗?”
“记得。” 热热的东西控制不住地往我的眼睛外涌,一不小心便会泪流如河。
不顾保姆、保镖杰森和劳伦斯的坚决反对,我独自带着西蒙上路了。
安冬尼的家经营着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海鲜餐馆,我不愿意跟随自己的大队人马破坏了餐馆随意和乐的气氛,更重要的是,安冬尼是我的朋友,在他面前,我不是什么贵夫人,只是桑妮,与他在沙漠里相识相知的平凡女子。
盛夏的海滨热闹非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滩被明亮的颜色点缀得五彩缤纷,无数的俊男靓女吸引着人的眼球,西蒙这个屁大的东西居然也被吸引住了,很快脱离我的视线,被安冬尼的侄子顶在脖子上,挥舞着手臂出去玩了。
安冬尼的侄子比安冬尼小不了几岁,还在读书,他个子不高却很壮实,顶着西蒙倒也从容不迫,叠成罗汉的两个小子在姑娘堆里乱闯一气,西蒙兴奋地嗷嗷乱叫。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就是遗传的坏毛病吧。我无奈地摇摇头。
“那个,乔依都说了吧,桑妮,你是怎么想的?” 安冬尼抿了口啤酒,移动了一下轮椅,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好久不见,安冬尼好管闲事的脾气没改,吞吞吐吐的习惯却改了不少。
“唉,老说我干嘛。你看,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孩子也这么大了,你呢,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我岔开话题,打趣道。
“我可不着急,我年纪还小,可是乔依……” 安冬尼心虚地看看我,张大了嘴巴。
正好,我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草莓塞进他的嘴里,“你也尝一个吧,又大又甜。” 我开心地笑起来。
远处的西蒙在沙地上打滚,同样在开心地大笑。
“那个,桑妮,你是不是,不,如果……” 娃娃脸迟疑着没了下文。
“什么?” 我一边注视着西蒙的一举一动,一边接口道。
“桑妮,你是不是嫌弃乔依?他的眼睛可是……”
我猛地扭头,看见安冬尼的脸胀得红红的,似乎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问出这句话来。
“安冬尼,我……”
唉,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事情,更何况,有些东西是只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往事历历在目,原来我是最无情的一个。
我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只听安冬尼安慰我道:“对不起,桑妮,我知道你先生才过世不久,我的确没道理这样问你。”
“没关系。” 我对他举起啤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苦涩中的醇香,如同生活的滋味。
傍晚的时候,乔依居然也来了,一脸喜色地望着我。
我找了个机会,堵住安冬尼一问究竟。
娃娃脸又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请乔依来的,说你想跟他好好谈谈。”
什么?我的头有些疼,不,是很疼!
洗手间的水被我浪费了不少,因为我任由水哗哗地冲手,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我不想伤乔依的心,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原本打算拖一拖,一旦等我离开,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解决,可是,安冬尼这个家伙居然借着我的名义请来了乔依,难道我要再一次伤害乔依吗?
再一次用那些狠毒的理由……
我从手袋里取出药瓶,吃了一片,又吃了一片。
天完全黑下来,餐馆里开始了开业前的准备工作,安冬尼也不见了踪影。
我和店里的人们打过招呼,一个人朝海滩走去。
乔依替下了安冬尼的侄子,正在沙地上和西蒙玩耍,还是老一套,乔依当建筑工人,西蒙当破坏分子。
“噢噢!噢噢!” 西蒙精神抖擞地喊着,以破坏为乐。乔依则一脸宠溺地哄着他。
看见我走近,西蒙站起来,没有扑向我,而是扑向了乔依,嘴里喃喃着:“爸爸,呜呜,爸爸,呜呜,妈妈,咕咕,妈妈,嗷嗷。”
可怜的孩子!自从兰斯死后,我和身边的人很少对西蒙提到“爸爸”这个词,没想到他虽然从来不说,却记得牢牢的。
父爱,我不能给他的东西。
眼泪溢出我的眼眶,我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心里难受极了。
☆、108 贵妇人4
西蒙搂着乔依的脖子,舒服地在乔依的怀里打瞌睡。我走在他们身后;魂不守舍地想着应该如何开始这让人难堪的谈话。
沙滩上的游人渐渐少了;几对年轻情侣与我们擦肩而过,望向我们的目光充满了友善与羡慕。他们把我们三个当成了一家人。
一家人;我、乔依、我们的孩子;我曾经的梦想,如今的心酸。
我们沿着海滩走了很远;谁都没有说话,海浪的声音拍打着我的心,一波又一波,我感到越来越紧张疲乏;步子也慢了下来。
“累了?” 乔依回头问我。
“嗯。” 我点点头,在沙地上坐了下来。
乔依坐在我的身边,怀里的西蒙睡得很熟,样子很可爱。
我吞了口口水,艰难地开了口,“乔依,我在这里呆不久,兰斯的公司,还有一些其他投资,我,我很快就要回美国了。“
话说完了,意思很明白:我是一个有生意有资产的女人,不想留在西班牙做军人的妻子。
乔依望着我微笑,仿佛早就知道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拒绝他,他眼睛里的温柔让我心碎。
“桑妮,我理解你。在沙漠的时候,我开始追求你时,你一直躲避着我,最初我很困扰,后来我明白了,你无心在沙漠里久居,所以努力避免一切感情的牵系。现在的一幕就和以前一样,你无心在西班牙久居,因为在这里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所以你同样地躲避着我。
“桑妮,我没有资格要求太多,只希望你不要将我彻底排除出你的生活。这些年来,我渐渐知道了一些事情,我无法责备我的长辈,只能用自己来替他们赎罪。桑妮,我一直爱你,可我亏欠你太多,你愿意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老天,我该怎么办?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乔依已经在用手帕给我擦眼泪。
“乔依――” 我呜呜地哭泣起来,“我不能耽误你――”
“傻瓜,我会等你的。” 乔依吻了吻我的脸颊。
西蒙被吵醒了,开始要吃的,我用手帕蒙住脸,站起身来。
“好孩子,我们这就回去吃饭。” 乔依用并不流利的英语哄着西蒙,一大一小很快就高高兴兴地上路了。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最温柔的手拂过,也变得柔软起来。
爱的回忆那么遥远,却依然动人。
现实的遭际改变了我,我变了心,爱我的男人却痴情不改、始终如一地爱着我。
老天,你总是这样捉弄我!
如果我脑子里没有长东西,也许我应该给乔依一个机会。爱我的男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如果我对活着的人继续残忍,上帝都要惩罚我。可是,我前途未卜,也许死期将近,难道让乔依和我一样,也遭受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吗?
不,不,我不能。
还有西蒙,他不是兰斯的亲骨肉,乔依根本不知道。波韦几次提到要扶养这个孩子,如果我死了,波韦一定会来争夺孩子的扶养权。我不但会给乔依带来丑闻,还会给他造成更多的伤害。
不,不,我不能。
思来想去,我不能心软。
海鲜餐馆里一片欢声笑语,有人在弹奏吉他,是《归乡》,真是棒极了。
我和乔依同时愣在原地。
保罗,这是保罗最拿手的曲子,如今人去歌尤在,怎不让人伤心。
“啊啊啊啊!” 西蒙在乔依怀里张牙舞爪地,一心想向弹奏吉他的人扑去,安冬尼的侄子放下吉他,走了过来。
客人们的兴致越发地高起来,掌声中,又有人走到台上。
“桑妮,桑妮,你怎么了?” 乔依握住了我的手。
我茫然地向他看去,却看见他拿着手帕的手已经在我的面前。
原来我流泪了。
西班牙民歌《夜忆》还是那么悦耳动听,可是我的回忆却充满了无数的伤感。
坐在餐馆面朝大海的露天座位上,我一言不发地抿着啤酒,乔依按住了我的手,“别喝了,你还没吃东西呢。”
我拿起桌上小篮子里的面包,直接放进嘴里咬了起来。
“桑妮,我知道因为保罗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