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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开动,掩盖了我剧烈的心跳声。
“桑妮,止疼片?” 兰斯靠在车后座,含混地问我。
“没有。我怎么会有你的止疼片?!” 我心烦意乱,语气也有些不友善。
驾驶座的方向伸来一只手,手上是一盒止疼片,“医院快到了,最好忍一忍。” 乔依说。
我接下药盒,与乔依的手一触即分。
兰斯没有忍住,止疼片到手便送进嘴巴。
我看了止疼片盒子上的说明,心里有些难过。尽管我看不出乔依受过伤,但止疼片说明了一切。
等候急诊的病人只有两个,乔依没有离开,陪在我们身边。
“嗨,军官,我好象见过你。” 这是兰斯疼痛缓和后说的第一句话。
乔依对兰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更加无话可说。
值班医生做不了什么,知道兰斯服用过止疼片以后,建议兰斯或者住院或者第二天再来。
兰斯不愿意住院,于是乔依开车送我们回到酒店。
“今天多亏你了,改天一定要好好谢你。” 兰斯与乔依握手话别,仿佛一见如故。
“不必客气,好好休息。” 乔依说完,望向了我。
“谢谢,乔依,你多保重。” 我伸出手,想与他握手告别。
乔依没有握我的手,他上前一步,直接拥抱了我。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没有让我吃惊,却让我流泪。乔依消瘦了许多!
兰斯吃完他哥哥妥我带来的药物,精神委顿起来。
我准备离开时,兰斯突然拿出了那枚钻石戒指,他示意我在床边坐下。我走近床边,却没有坐下。
“桑妮,你在这里结交了不少朋友。” 兰斯说。
我“嗯”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地在想对策。
“我也是其中一个。” 兰斯对我微笑。
我点点头,觉得事情并非如我想象的那般。
兰斯收起笑容,脸色忽而难看起来,“我究竟得了什么病,我哥哥告诉你了吗?”
我的心微微一沉,不禁可怜起他来,“你哥哥说你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我想你这两天办完事情就赶快离开吧。”
兰斯摆弄着手里的钻石戒指,叹息道:“如果是不治之症,我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抬头向我看来。
我听了,心中难过,终于在他床边坐下来,安慰他说:“又在胡说了,刚才晚餐时你的胃口还很好呢,现在就得了不治之症?有病的话尽早检查医治才是正理,你胡说八道是想吓人还是吓自己?”
碧蓝的眼睛中出现一丝光芒,兰斯立刻问我:“这么说,你不会嫌弃我的病,还会给我机会的?只要公司的生意步入正规,我们就可以订婚了?”
我被他问住了,我根本没有答应兰斯的意图,而此情此景下,我失去了反对的魄力。
我的声音有些艰涩,而我的回答却清楚明确:“当然,我在纽约说的话是算数的。别想这些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
“你能留下陪我吗?” 兰斯情绪高涨,开始得寸进尺。
我摇头,“我也累了,不过你如果晚上发病的话可以打我房间的电话。”
“你还让我发病?!” 兰斯的小孩子脾气又发了,他叫起来,对我竖眉瞪眼。
我关上兰斯的房门,迎面便看到走廊上一个静立的身影,浅棕色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让我举步维艰。
在我的房间坐好,乔依问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真的是公事出差吗?”
告诉乔依吗?
我想通过游击队寻找保罗,并且如果可能的话,救他一命。
不,这不但会让车夫暴露,而且我很可能也走不了了。
就算是撒谎,也是善意的谎言。
我在心里为自己狡辩,对乔依点点头。
“办完事情尽早离开吧,城里有不少手持武器的破坏分子,到了晚上格外不安全。” 乔依说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
他感觉到我在撒谎?不,应该不会。我的表现沉着冷静,无可挑剔。
“你又受伤了?” 我岔开了话题。
“没有,怎么会那么想?” 乔依望着我,目光中多了一丝柔色。
“止疼片。” 我说。
乔依默了一下,然后道:“常备药物而已。”
我心里长叹。
当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时,我对他也不是知无不言,如今,我们不过是久不见面的‘朋友’,彼此之间隐瞒的东西便更加多了。在无可奈何的同时,我感到了莫明的惆怅。
我站起身,从衣橱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蓝宝石坠子从我的手上滑落下来,在空中悠悠地摇摆。
“乔依,我想我应该把它还给你。” 我鼓足勇气道,“上次在这里,你把它留在我的房间里了。我一直想找机会……”
乔依的目光从我的手上移向我的眼睛,静静的没有丝毫情绪,我却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它是你的,你的生日礼物,你希望我留着作纪念,还是把它送给第二个女人?” 乔依反问我。
我仓惶地收回手,很委屈很难过,眼泪差点忍不住落下。“对不起。” 我哽咽道。
“如果我原谅你,后面会怎么样?” 乔依走近了一步。
我摇头,重复道:“对不起。” 眼泪终于落下脸庞。
洁白的手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敢去接。
乔依将手帕塞进衣袋,幽幽道:“兰斯似乎很在乎你,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依走了,我蹲在门边,哭泣了许久、许久。
天空碧蓝无云,阳光灿烂耀眼,漫漫黄沙反着白光,晨风徐徐拂面,空气清新如洗。
骆驼车队在沙漠上踏出一条蜿蜒的道路,我坐在车上,穿着蓝色长袍,蒙着面纱,□的皮肤上涂上了伪装的深色油彩,耳边响着有节奏的驼铃声。
体型健硕的单峰骆驼上搭着漂亮的彩编垫子,车厢外勾勒着星星月亮和花卉的图案,贴着饰花的车顶随着骆驼的脚步轻轻摇晃。商队的车辆我实在太熟悉,它让我想起了遥远的过去,穿着白袍的胡子。
此刻我的身边没有人,车夫又变成了车夫。慈善机构运送的是食物,假商队运送的是什么,我一无所知。
车队离开前,我意外地遇到了守门人鲁比,他给慈善机构的车队送行,因为车队里有他的兄弟。鲁比特意多看了我两眼,但他似乎没有认出我,这让我放下心来。
兰斯和碧吉都以为我已经离开了阿尤恩,我的确即将离开。
这一去我骗了不少人,可成功的把握却不由我控制。
由远而近传来汽车的声音,汽车上咩咩声此起彼落,骆驼车的门帘高高卷起,我和车夫同时一动。
“是军团的汽车,应该是运送食物供给的。” 车夫看了看从我们身边开过的汽车,从容解释道。
“哦。” 我应道,注意到车夫眼中一闪而过的攻击之意。我握住衣袍下的袖珍手枪,身体不听指挥地颤栗起来。
汽车声远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驼铃悠扬,车夫唱起了我听不懂的歌谣,车厢在晃动中徐徐前行。我放下车帘,缩在角落里,满腹惆怅。
一片安逸中,我昏昏欲睡,迷糊间听到嘈杂的人声,前面的车夫吆喝了一声,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我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驻军的哨卡到了。
过了哨卡,前面便是茫茫大漠。
第二次坐在同样的驼车上过哨卡,我的心态截然不同,上一回是希望被士兵发现,这一回是希望不被发现。
我死死捏着自己的袍子,几乎不敢呼吸。
“商队。”
一句生硬的西班牙语后,车外传来一阵嘀咕声,一个军士掀开车帘,探头向车内望来。我低下头,他迅速放下了车帘,根本没有认真看我。
正待松一口气时,我听到了军士命令的声音:“人都下来,车辆货物全部要检查。”
车帘被撩起,车夫压低声音对我道:“下来吧,不要说话。”
我点点头。
跳下车厢,我向靠边集中站立的车队众人走去,越过军士的肩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乔依。
他侧立在那里,眉头微皱。
乔依,不,不要看我!
我在心里暗暗祷告,天不如人愿,乔依的目光移向我。
沉思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转移到车夫身上。
车夫恭敬谦卑地微微垂目,一切的伪装都堪称天衣无缝。
士兵们开始检查驼车上的货物,乔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车上的东西被搬下来一部分,纸箱里是装得满满的罐头,布袋里是装得满满的面粉,木箱里是装得满满的衣料……
几个军士弯腰钻进车下,另几个军士开始翻动骆驼背负的行囊……
车夫的身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机械的摩擦声。
枪吗?我的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我们暴露了?
不,他们不能打起来,不能!
我紧张得要死掉,腿一软,人向前栽倒。车夫一定也很紧张,因为他任由我摔倒,没有及时扶住我。
似乎心有灵犀,炫目的天光下,乔依专注地看着我,快步走向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将一切阻隔在眼帘之外。
☆、85 绝尘
一双手臂轻柔地扶起我,即便不看也知道他是谁。
乔依能够不忌讳地这样对待身穿当地服装、戴着面纱的我;难道暴露了?
真的暴露了吗?
我睁开眼睛;越过乔依的肩膀,迎面便看到车夫警惕的目光;隐含凶险的神色。
“XXX;XXXXXXXX!” 车夫愤怒地叫嚷起来,手舞足蹈;最后喊道:“她怎么了,你不许碰!”
车夫在竭力保护我的伪装!
我对车夫轻轻摇头,然后摸了摸衣襟,一串项链滑落到我的手上。
乔依感觉到我的举动;低头向我看来。
我快速垂下眼帘,将蓝宝石项链塞入乔依的手心,同时捏了一下他的手。
我赌得太大,没有人知道我的想法。
我不能当众主动暴露自己,却无法保证自己能躲过乔依敏锐的觉察力。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和平离开的希望寄托在乔依的身上,他若是放过我和我们商队,那么我就多了一分救保罗的把握;他若是不放弃,那么血战就在眼前。
这是没有彩排的演出,结局难料的赌局。
我紧张得无法呼吸。
乔依的手臂离开了我,“失礼了,给她喝点水吧。” 他似乎在对车夫说话。
装水的皮囊凑近了我的嘴唇,车夫在我的面前蹲下,目光依然警惕地注意着军团人众的一举一动。
“放行!” 哨卡站岗的士兵挥挥手,驼铃悠扬,车队又开始了漫长的征途。
我们没有‘暴露’,尽管我不知道伪装的商队运送的是什么,但是在军团的人发现之前,乔依结束了检查。
蓝宝石项链又回到乔依的手中,他是否会有所行动,我难以预料,但是在他的眼中,我难逃罪名。
车外日头早已高升,车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抹出一手棕黑油彩。车厢轻轻晃动,地上摆着的两样东西也在轻轻晃动,一碗水和一块面饼,看着它们,我毫无食欲。
卷起车帘,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男子,是商队一起的。他回头看看我,我对他点点头。
“快到了吗?” 我问。
他耸耸肩,摇摇头。
车夫很快就回来了,与陌生男子商量着什么,唧唧咕咕,我一句也不懂。
车队继续前行,太阳西斜的时候,赶骆驼的人们喝着 “哈嗒哈嗒”,骆驼快跑了几步又被喝住停下,车夫跳下了车,回首示意我不要动。
我探出车厢,看到车队已经分开,慈善机构的运送车队向着一个方向,商队的车队朝着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