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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我想找一下厨师,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 我对服务生比划道。
服务生踌躇起来。
我连忙补充道:“厨师认识我的,我是佩罗的朋友。”
服务生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走进餐馆后面‘员工区域、闲人莫入’的门内。
瞪了几分钟,服务生走出来,非常客气地请我进去。
小胡子的厨师正在炖汤,他看了我一眼道:“什么事?”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被人偷了钥匙,急需找到佩罗。”
白色的游艇上,一身黑色运动服的佩罗戴着墨镜,正在解绳索,似乎正准备出发。我在岸边飞奔,不断朝他挥手呼喊,他停下看看我,然后弯腰继续动绳索。
见他不停手,我正要发火的时候,他站起身,迈步跳上了岸。
“你怎么来了?” 佩罗没有太多吃惊,也看不出一丝不悦,但我明显感觉到他不欢迎我的到来。
“嘿,先生,准备和女伴一起出海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又多了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
“噢,是的,长官。” 佩罗示意我闭嘴,然后开始胡说八道。
“啊,这可真是一件美事!就你们两位出海吗?” 制服男问道。
“对,就我们两个,你需要上船检查吗?” 佩罗亲昵地搂住我的腰,同时继续撒谎。
制服男笑嘻嘻地看看我们,然后说:“不必啦,我不想惹漂亮姑娘厌烦,不过,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航海驾照和船证。”
佩罗暗示般地吻了吻我,然后跳下船,对制服男道:“请稍等,我这就去取。”
佩罗离开,制服男问我道:“小姐喜欢出海吗?”
我笑笑道:“我喜欢大海,这里的景色太美了。”
佩罗拿着证件出来,制服男看了看,对我们道:“今天白天天气不错,不过晚上要变天。”
佩罗立刻回答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尽早回来的。”
“很好,祝你们玩得开心。” 制服男笑着归还了佩罗的证件,继续察访旁边的游艇。
“走吧。” 佩罗搂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看看佩罗,又看看制服男,下一步就跳上了游艇。
起航了,我靠着船舷,看到制服男朝我们挥手,我也笑着朝他挥手。
“佩罗,你在搞什么鬼?” 看到游艇渐渐远离港口,我开始质问佩罗。
佩罗一边控制着风帆,一边对我朝低矮的船舱方向使了个眼色,我低头看去,隔着玻璃窗,一个大孩子在对我傻笑。
是多克。
我立刻会意,爬梯子走下船舱,狭小的船舱里除了多克,竟然还有一个消瘦而清秀的男子,是埃尔!
不必解释,我就知道佩罗为何要谎话连篇了。
“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 多克高兴地玩笑道。
“少胡扯,我的钱包和钥匙被小偷偷了,只好来找佩罗。” 我说。
多克拍腿大笑,埃尔也禁不住笑起来。
船舱太小,两个大男人躲着,我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很快我就爬上了甲板。
风很大,吹得帆鼓鼓的,游艇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深海驶去。
我披着船舱里找来的佩罗的厚夹克,默默坐在了佩罗的身边。
“真抱歉,又让你无故跟着我入险。” 佩罗搂着我,吻了吻我的脸庞。
“要去哪?还远吗?” 我问道。
佩罗道:“有些距离,我尽量加速,希望在傍晚变天前可以安全回马赛。”
“为什么帮助埃尔?你支持西属撒哈拉独立?” 我直接了当地问道。
“是”,佩罗干脆利索地答道,“但不瞒你说,还有其他因素。”
“什么因素?” 我随意问道。
佩罗搂紧我,呵呵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回答道。
佩罗笑道:“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还有原因吗?” 我追根究底。
“是”,佩罗转过我的下巴,“桑妮,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最初帮助他们的确是出于经济利益,可现在帮助他们,更多是出于友情和同情,你能理解吗?”
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的回答有这么重要吗?
我对他灿然一笑:“能。”
琥珀色的眼睛光华流动,他俯下头吻我,我扭头躲开,叫道:“有人看着呢!”
佩罗呵呵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事情与我预料的差不多,游艇离开马赛后大约四五个小时,佩罗用船上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联系到了接应的渔船,多克和埃尔安全登上渔船,暮色已经降临,海风越刮越猛,埃尔担忧地对佩罗道:“你们不如在渔船上等一夜,明天白天再回去吧。”
佩罗反对道:“不行,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晚上会有搜索的。”
多克看着我道:“桑妮不会操作,佩罗一个人会有危险的。”
我给了多克一个白眼,“我学东西很快的。”
在众人不安和不舍的目光中,佩罗解开了和渔船相连的绳索,我们又起航了。
天空一片黑暗,大风暴来临了,风急云驰,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在我的面前,白日里碧蓝的大海变得阴沉可怕,浊浪汹涌,无边无际,滚滚而来。
佩罗从船舷下的柜子里取出两件救生衣,扔给我一件,对我道:“快穿上,回船舱去!”
我穿上救生衣,想着多克的话,迟疑着不动。
“快去船舱。” 佩罗控制着风帆,对我命令道。
我担心地望着他,在他的背后,团团乌云如赤面獠牙的怪物,纷纷朝我们压来。一阵狂风,我被吹得东倒西歪,手扶着船舷,胃里难受得想吐。
“桑妮!你怎么了?” 佩罗大声问我。
“没事。” 我虚弱地回头看他,一步一步朝扶梯走去。
海浪劈头打来,我的衣服湿了一片,我回头看佩罗,桅杆剧烈地摇晃着,佩罗明显力不从心。
天,我得帮帮他!
天空愈发黑暗阴沉,稠密乌云积聚在我们头顶,一声惊雷,闪电霹雳般落下,照亮了佩罗的身影。
“回去!” 琥珀色的眼睛怒视着我,风怒吼,浪咆哮,我一步一步靠近他,靠近他。
原本体力不支的自己突然有了新生的力量,浪头一个高过一个,雨点密集落下,全身淋湿前,我抓住了佩罗。
“我帮你。” 我坚定地对佩罗说。
他望着我,怒气冲冲的眼中多了一抹柔色。
没有再多的责怨,佩罗命令我简单握紧操纵器,他随即开始检查松开的绳索和嘟嘟作响的导航设备。
暴风雨以雷霆万钧之式袭来,海面不断猛烈晃动,风浪中,小小的游艇随时可能被吞没。恐惧如魔鬼般缠绕住我,我浑身湿透,寒颤连连,只有看到佩罗时,才能感觉到希望的存在。
他一直忙碌,无暇说话。
我死死握住操纵器的把手,心跳如击鼓般密集。双臂麻木,两腿抽筋,精疲力尽的时候,佩罗来到我身边。
“回船舱吧,我一个人就行。” 他握住我的手道,黑色的头发搭在他英俊的脸上,没有狼狈不堪,反添了几分桀骜不驯。
☆、60 无意冒险2
狂风肆虐,大雨倾注,闪电一次次刺破黑暗,如一条金光耀眼的利剑,穿过浑沌翻滚的云层,一剑剑地劈在我们周围。
会死吗?我一动不动,孤注一掷地握紧操纵器,不愿离开。
雷电交加,排山倒海的浪头击中了我,佩罗一手紧紧搂住我,耀眼的闪电中,我们融为一体。
我感到头晕目眩,又感到无比清醒。
凶猛的海浪冲上游艇,溅了我们一身又一身的水,苦涩的海水沿着嘴角流下,佩罗的脸贴着我的脸,他痛惜道:“对不起,桑妮!”
突然间,喀嚓一声,挂帆的绳索断了,船帆被风掀起,带着游艇被浪高高推起,又被推入浪谷。
“抓紧了!” 佩罗松开我,爬上了桅杆。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我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佩罗!” 我哭着大叫起来。
佩罗已经扯住了船帆,桅杆上的一根木条断了。
“没事!” 他对我大喊道。
我一边哭泣,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借着闪电光,我看到佩罗系住了帆索,开始爬下桅杆。
“桑妮!“
风很大,我飘然欲飞,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桑妮!抓紧!“
我抬头看他,他的脚踩空了!
“佩罗!” 我尖叫起来!
十几秒的光阴如同十几年般漫长,绝地求生,我等得要死了。
我哭着扶住他快速下坠的身体,他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
佩罗大口喘气,固定好绳索,再度对我命令道:“回船舱去!”
我看着他,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水、海水、还是泪水。
我才松开手,一个三丈巨浪劈头盖脸地打来,很重很疼,我摇摇欲坠。佩罗死死抓住了我,大声叫道:“桑妮?桑妮!”
我回答不了,海水充溢了我的鼻腔与喉咙,呛得我很难受很难受。弯下腰,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佩罗腾出手使劲拍我的背。
雨大了,似乎冲淡了唇边海水的苦涩。
片刻后,我缓过气来,虚弱地对佩罗说:“没事了。”
佩罗点头,迅速蹲下开始处理积水。
游艇上的积水高高漫起,在我的小腿处荡漾,冰冷刺骨。我哆嗦着,拉住佩罗:“我来。”
琥珀色的眼中布满血丝,他欲言又止,将塑料桶递给我,转身去操纵游艇。
游艇在风雨中飘摇,我艰难地将小半桶海水倒入大海,风浪渐小,我的手臂渐渐僵硬,两条腿也难以动弹。
蹲在船舷边,我闭目喘息,一双手臂抱住了我。
“桑妮。” 佩罗轻唤我的名字,吻我的额头,我强睁开眼,天尽头,灯塔象一颗灿烂的星辰,闪烁出迷人的光芒,我们快到港口了。
雨还在下,风渐渐平息,大片大片的灰色云层向远方散去,苍穹中露出一线湛蓝,纯净的蓝色逐渐扩大,星座,我看到了星座,北极星。
北极星,它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迷离,眼泪漫出眼眶,我闭上了眼。
佩罗解着我又冰又重又湿的衣服,我浑身乏力,神志迷糊起来。
辛辣微甜的液体流入我的口腔,我呛得咳嗽起来。睁开眼,佩罗正拿着一瓶琥珀色的酒凑到我的嘴边,“再来一口。” 他鼓励道。
我又抿了一口。
真辣!我皱起了眉。
“是朗姆酒。” 佩罗笑道,“有点辣。船上只剩这个了。”
我浑身□,正躺在船舱的沙发上,佩罗也光着上身,他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将酒瓶中的酒倒些在手上,替我按摩起四肢来。
火辣辣的感觉遍及全身,我麻木的肌肉慢慢恢复了活力。
“好点了吗?” 佩罗问我,汗水滑下他的额头,我试着抬手,用手背给他擦了擦汗。
“好多了,你呢?” 我的声音虚弱无力,他紧紧抱住了我,“桑妮,都是我的错!”
下巴搭着他的肩膀,我看向窗外,地平线上现出了一道红色的长带,大海碧波翻滚,金色的亮光掠过浪尖,太阳升起来了。
雨过天晴,黑夜已经过去,白天来临了。
我们一帆风顺地回到马赛。佩罗似乎已经完成了他马赛之行的使命,天天在家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我没有生病,身体很快就复原了。
佩罗换了门锁,给了我一串新钥匙。因为前番遇贼的教训,我没有再独自外出,其实有佩罗陪着,我也没有这种机会。
幽居家中,与他朝夕共处,我渐渐适应了情人这个角色。
佩罗爱我,这是无须辩驳的事实,我应该知足。他的红宝石戒指,我收下了,却没有戴